路優此話一出,在場佇立在風響聲中的衆人都是一驚。“我想起一點,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的記憶,她------”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而那凝京的臉色則變得有點斑駁,似在埋怨自己一般。“我記憶裡的那個女孩,好像就叫軒憐。她帶着我,去了一個 地方,她有一隻巨型的召喚獸,我們下到了海里去,在那裡通過一道圖騰穿越了時空。”
“然後呢?是什麼時候的事,你還記得麼?”守芳沉聲問道,揉起了自己的粉衫,收起飄蕩的鍛帶來。“請聽我說。”那路優漸漸陷入 惆悵和愁緒之間,像是一首歌裡的傳說緩緩開啓一樣:“她告訴我,我們的世界是遲早會消失走到盡頭的,這是逃不掉的宿命。我問她,怎 樣才能挽救這世界的生靈,她只告訴我,只有穿越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天去,集齊這世界裡的正邪兩種力量犧牲,讓崩潰的時間再輪迴。”
“於是,我和她一起,找到圖騰,卻不能開啓,完全沒有辦法使用。”說道這裡,凝京的雙拳緊緊地攥着,神色漸漸融化開來,似乎, 也是有幾分觸動和迷惘。路優凝神看了看他,百感交集中淡然了許多。“然後呢?”那少女也開始好奇起來,連聲地催促起來了。“她告訴 我,她將生命做了抵押,只有一個月的命了,必須在她死去之前,完成最後的使命。”
“糟糕的是,異魔可不會這麼想,他寧可世界毀滅,只剩下他和夢花,和孩子在一起,用全部生靈的生命和這個世界的完結,換來只屬 於他們的永生,超越輪迴和一切循環。”路優說到這裡時,聲音開始顫慄起來,再無對那真相的眷戀。“爲了救世,關鍵就在夢花身上,於 是我們一起穿過名叫永恆之傷的迷境之後,找到了她。”
“不想,她卻十分仇恨軒憐,把我們驅趕出來。原來,她真正愛的,正是一心愛着軒憐的子軍。還說,若要她救世,軒憐必須自盡。” 路優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衆人都各有幾分憤怒和無奈,有多有少罷了。“我們見這狀態,軒憐提出要和她戰鬥,贏則讓她救世,輸則軒憐自 盡。我這才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路優沉聲道出痛苦的往昔,凝結。
“於是,她們兩個人很快廝打在一起,劍和綢緞交織在瞬間,就這樣滴落的聲響漸漸地斑斕,釋放的靈氣在高空匯聚成,曙光的海市蜃 樓一樣的景象。”說到這裡,路優痛苦地搖搖頭:“最後,兩個人都奄奄一息,同時被打倒了。眼看她們還在拼命,我終於掙開了她們禁錮 我的力量,上前擋在她們中間,之後,我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了。”
“然後呢,你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少女晃了晃頭盼垂下的青絲,凝聲的問他。“我還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你們的名字。”說着,他 指着那沉吟中的俊秀的青年凝京說:“子軍。”再指向守芳:“守芳姑娘。”最後是那少女:“小竹。”“什麼?那不是傳說中的人的名字 麼?”小竹也是震撼,半信半疑之中,猛然頭痛欲裂,眩暈後,迷失在地面不動彈了。
“怎麼回事?”小竹和守芳頓時驚詫,連忙上前去扶起她,只覺得像溺水一樣沉重。“看來,她的記憶也要回來了。”路優沉聲悠悠地 說道,不顧那凝京迷惘中彌散的眼神和麻木:“我們都有失去的回憶,你們可知道這是爲什麼呢?”“說!”那凝京突然喝了一聲,把所有 人都嚇了一跳,見他憔悴中的痛苦,在另一旁的蕭眉和蓮香也不知所措了。
“這是軒憐布的局,因爲擁有這輪迴中回憶的人,身上會有獨特的光,是正邪都覬覦的存在,會被發現後遇害,所以先封印了我們的記 憶,讓那些人找不到我們。現在,時機已經漸漸成熟了,我們所在的地方較安全,所以,我們的記憶纔開始回來了。”路優說着,衝衆人點 點頭:“離那天沒有多少時間了,一旦我們的記憶都恢復,軒憐和異魔都會,被時空帶到終點的地帶去了斷。”
“原來如此。”守芳淡淡地笑了:“我看,我們恢復的次序都是安排好了的吧,這個軒憐果然不是普通的人兒。”“------是麼。”凝 京還在天人交戰之中,似有記憶遙遙蕩來,卻捕捉不到輪廓。“子軍,只有你知道,子已現在的狀況,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系在你身上了 。”路優淺淺一笑,卻難掩苦澀和失落。而凝京則一語不發裡,像已隨風離去。
“可是,我想不起來,我------”凝京狠狠地搖頭,雙手捧住頭顱,迷惘不堪中,無路解脫。
“你,確定你說的一切麼?”小竹有幾分遲疑和困惑,細細地看着他,只見他的疼痛,隨記憶的甦醒了。“我,我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了。”很快,他作爲凝京的回憶開始崩塌,被另一種記憶悄悄吞噬。當他在這個名字的旋渦中盪滌的時候,天空,竟然再次,出現了兩道扭 曲的月光來,雷電交錯中,聽到遙遠的歌聲悠悠傳來,像是一場夢魘開始了。
遠處的那個人,不是子已是誰。瞬間,守芳的記憶一下奔涌而來,凋零的碎片漸漸地拼合了。這個時候,不管發生過什麼事,都已經不 再重要了。她開始奔跑,像是在追逐旖旎絢爛的月光一樣。終於,子已緩緩地降落在她的面前,張開懷抱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子已哥哥 ,我都想起來了,我,我是守芳,我等你回來,等了好久------”守芳淚裡的幸福滴落在他的胸膛上。
“我回來了,這一次,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們都在一起,好不好?”子已淺淺地一笑,撥弄她悠長的青絲,守芳連連點頭,此刻的她, 已經一無所懼。而這時,凝京突然失控喊叫起來,瞬間全身滲出一些細碎的血珠,隨後昏迷不醒了。“怎麼辦,子軍哥哥,你不能死!”守 芳和小竹一起撲上前去,將他扶了起來。只看着他漸漸的,沉沉的流失着。
“讓開,我能救他。”這時,悠悠的女聲款款響起,凍結着時光裡的碎片,緩緩地降落在他們周圍。衆人凝神一看,竟然是夢花出現在 他們面前,小腹已經有些隆起了。她的樣貌卻更爲俏美了,純純的素顏上,是水晶一樣的眼神和黑雪一樣的雙眸。她的眼睛很是絕美精緻, 是有着惑人的力量,像是兩個同時存在的極至,冰與火都在她的臉頰裡,純潔卻深邃。
也難怪,這樣的她,讓那異魔不能自拔。因爲懷着孩子,她具有了以前沒有過的力量來。她可以抽離一個人的靈氣,也可以轉移那靈氣 到任何地方去。“你們都把手給我,我分別從你們當中抽取一些靈氣,我來爲他輸入靈氣。”夢花這般說,衆人也不敢耽擱和懷疑,於是全 都將手伸出來給她。夢花淺淺地一嘆,忽的雙眸迸出光來,抽取開始。
很快,衆人各自都覺得有少許虛脫的感覺,終於,夢花收了手,將聚合在她手中的一枚靈血,扎開凝京的手腕,灌入他的脈搏中。接着 ,凝京猛的張開雙眼,呼嘯一聲,又暈了過去。“怎麼回事,那軒憐都沒有出現來救你,你們之間怎麼了?”夢花搖搖頭,很是惆悵和惋惜 。終於,她收起手掌來:“他已經沒事了,只是睡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