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回來了。”前哨兵象飛一般地來報,一臉的興奮之情,那樣子比自己中了狀元還要高興。
這一個消息一傳來,整個基地立即沸騰了起來。郭儀心再也忍不住,從營帳中飛奔而出,似閃電一般向山下掠去。卓風逸等人緊隨其後。
遠遠看去,只見山下有三個人影在慢慢向上移動着,不,應該是三個人影四個人,因有一個人的身上揹着一個人。
郭儀心一見到那個揹着人的人眼淚便又再次涌了出來,因爲那正是寒曉,能夠揹着一個人走回來,他一定不會有什麼大事。
“首長——”郭儀心衝到了寒曉的面前,看着前面頭髮和衣裳都有些凌亂的寒曉,激動地叫道,聲音是哽咽的。這一天來的擔心、悲痛、委屈全在此時得到了釋放,只要寒曉沒事,便是要她死去她都願意。本來以爲他們全軍覆沒了,現在還能回來四個人,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寒曉微笑着道:“儀心,我說過的,那幫矮人國的雜碎們要不了我的命,我一定會平安歸來,怎麼樣,我沒有食言吧?”
郭儀心也不管有衆人在旁看着,撲進了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寒曉輕聲勸慰了她半晌,她才停止了哭泣。
除了重傷不能活動的傷員,所有的特別部隊隊員們都跑到了山下來迎接這四位從生死線上衝出來的敢死隊員,當然,最主要的是寒曉,他們的首長。
寒曉身上背的是龍五,他的此時還是清醒着的,只是臉上黑黑的,似乎是被火藥薰的,卓風逸從寒曉的身上接過了他,四人在衆人的簇擁下向山內的基地而去。
寒曉雖然沒有受重傷,但身上小傷還是不少,龍五的傷卻是很重,右大腿股骨中了一槍,後背中了一槍,背後的那一槍還好沒有打到要害,不然他也沒命了。
休整之後寒曉纔跟他們說起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原來他們走後,寒曉看到那幾百名工匠,靈機一動,便和龍五分頭將那些人制住了穴道,分三個方向把他們裝成埋伏之狀,前方兩個方向,後方一個方向,而他們二十二人則是分成了三組混在這些工匠之中,當敵軍從前方和後方趕來的時候便利用他們從敵軍兵工場中繳獲的武器發起了猛烈的攻擊,由於他們佈置得當,再加上自製炸彈的作用,從火力上敵軍先前確是不清楚他們的究竟有多少兵力,而且他們把那些工匠們裝得極像,一點也看不出來,第一輪進攻折損嚴重之後他們倒也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是晚上,敵軍便暫時停止了進攻,只是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也是寒曉他們能將敵軍拖得久的原因。但是當天亮之後,情況便開始對他們不利起來,敵軍也識破了他們的空城計,便發起了猛烈的進攻。雙方兵力懸殊,這二十二人雖然是精兵強將,但也是寡不敵衆,但他們已看到了突圍部隊順利突破的信號,於是便尋求突破,但那些敵軍也早已知道他們會向左方突圍,因此在窺破他們的空城計之後早就叫派人繞道過去將左方的路封堵住了。最後沒有辦法,他們只有看哪裡火力最弱便往哪裡衝,最終還是走了他們來時之路,利用山路的掩蔽,他們是突圍出來了,但是二十二名弟兄到了外面時只剩下了四個人,龍五也身受重傷。
不過,他說的雖然簡單,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那是一場怎樣的戰鬥,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下,跟多於自己數十倍的敵軍對陣,並最終突圍了出來,這些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當然,其中寒曉有很多是沒有說出來的,他可不想在自己的臉上貼金,若不是他的超凡脫俗的武功,要想出來還真是不可能。想起他們二十二人到最後雖然只剩下了四人,但是在喪生在他們的槍下的矮人**兵沒有三百也差不多,若不是最後他們怕被自己各個擊破,不得不集中在一起對他們進行追趕,在火力集中的情況之下,自己纔沒有辦法硬行搶攻,讓他們逃過了一劫。他知道,經此一役,矮人國對他們京國的部隊肯定是談之色變,那些對抗的鬼子兵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那些工匠們卻是知道的。
不過,經此一役,寒曉也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在那些火槍面前,就算是特別部隊的戰士,他們亦是沒有多大的辦法,就拿此役來說,雖然他們最後只是犧牲了二十三名戰士而達到了摧毀敵方兵工場的目的,但是這二十三名戰士的犧牲卻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他們身上都穿有防彈衣,雖然不是百分百的能夠防得了,但至少在一定的程度上起到了作用。龍五那一槍便是在對方兩槍同時擊在同一地方的情況下才被子彈擊穿背部的,這種情況在戰場上出現的機率幾乎爲零,龍五撞到也只能算是倒黴。其他戰士的犧牲則都是被擊中頭頸部位陣亡的。看來他們雖然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特訓,但是在面對迅疾的子彈,他們還是沒有能夠適應過來,他得想個辦法提高他們的快速反應能力,以適應未來的現代化戰爭,他發現,大部分戰士還是沒有能夠走出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思維方式。
寒曉命人在基地面向宮孚山的方向起了一個衣冠冢,還找來了一塊方石,他親自在上面刻上了已犧牲的二十三名戰士的姓名,做成了一個墓碑,讓人把碑立在了衣冠冢之前。
他深邃的目光看着遠方,幽幽道:“遠方的弟兄們,你們用你們的生命換來了我們的生存,用你們的犧牲換來了京國百姓的安寧,我們不會忘記你們,京國的人民也永遠不會忘記你們,你們是民族的英雄,你們是後輩學習的榜樣,雖然你們的身軀留在了他鄉,但是你們的精神將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與天地同在,弟兄們,你們安息吧!”
他親自跪下拜了三拜,後面的戰士們自然也跟着跪了下去,他們永遠也忘不了是這些人用生命換來了他們現在不活着的機會。
他們在基地休整了近十天,而出去偵察的戰士也不斷地傳回來消息,現在的矮人國可以說已經亂成了一團,藉助光島湖水沸騰事件,濱汐有島成功說服了矮人國的天皇,暫時放棄了對高麗國和京國用兵的打算,目前聚集在海港的三十五萬矮人**隊已分散撤回,但是作爲主戰派的工藤家族和宮崎家族的勢力並沒有輕易放棄他們的立場,已派人對湖水沸騰事件展開了全方位的調查。
兵工場被告摧毀引起了矮人**方的動盪,他們如何也想不明白京國的特別部隊是怎樣潛進他們國家腹地的,又如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他們的兵工場對他們的軍事重地進行毀滅性的打擊的?可以說,兵工場的被摧毀已經令他們的攻略計劃要在至少半年或是一年之內擱淺。而此役之後,這些京國特別部隊的隊員卻又如曇花一現一般,隨後便又神秘失蹤了,他們如何而來,又怎樣離去,這對於矮人國來說都還是一個謎。
而作爲主戰派的工藤和宮崎兩人家族,他們也開始對湖水沸騰事件和兵工場被毀事件聯繫起來,他們懷疑兩件事都是京國特別部隊的人所爲,雖然他們弄不明白如何才能令十幾裡方圓的冰冷的湖水沸騰起來。
而這兩個家族對於神秘的藤源家族少主出現一事卻也是抱懷疑態度,他們對寒曉一行的行蹤進行了深入的調查,調查結果,他們得出了一人驚人的結論:這幫人是京國特別部隊的人冒充的。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兩個家族還是對濱汐家族進行了攻擊,說他們與京國的人勾結,企圖顛覆天皇、顛覆朝政。兩方進行了大規模的內部狗咬狗之鬥,而且也是愈演愈烈,矮人國進入了前所未有過的驚亂之中。
而所有這些對矮人國不利的消息對寒曉他們來說都是驚天的大好消息,每聽到一個消息傳來,他們都無拍手稱快。此時,他們到達矮人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春暖時分,春雪已經開始融化,萬物亦已然開始復甦,大地一片清爽之意。又過了五天之後,那些重傷傷員基本上都能夠行動了。寒曉便開始計劃着準備返回京國之事。
郭儀心道:“我們沒有船,如何回去,而且現在兵工場被毀之事鬧得這麼大,恐怕他們也會懷疑我們還潛伏在他們國土之內,沿海一帶一定派駐了重兵防我們偷渡回去。”
卓風逸道:“是啊,若是普通的小船,只怕又不能勝任我們返航之用,不然隨便去搶他幾個漁船也能回去。”
龍五道:“我們能不能夠混入他們的商隊之中呢,待到海上以後我們再劫持商船把我們送回去?”
寒曉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只是現在他們對於來往商隊會查得很嚴,要是混幾個上去可能還行得通,我們這七十二個人一起混上去,恐怕就有點難,我不希望我們哪一個戰友再出事。”
龍六笑道:“看少帥成竹在胸之樣,想必是早已有了可行這策了吧?”
寒曉笑道:“龍六哥這記馬屁倒是拍對了,我認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還是想兵行險着。”
郭儀心問道:“首長的意思是……”
寒曉面色一整:“有一記話我認爲說得很好,那便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道這句話現在有沒有人說過,就當是我寒曉第一個說的吧,我的意思是:搶軍艦,風光回京國。”
他這一句話說得豪邁之極,衆軍將在這裡休養了半個月了,此時再聽到他這一句豪言壯語,均自又再熱血沸騰起來。
“搶軍艦,風光回京國!”這一句豪言壯語在所有人的心中久久盤旋着,每一個人眼中都迸射出了激動之光。
“我們都同意,搶軍艦,風光回京國,喪破敵膽!”十多個將官的聲音同時響起,這也許自從宮孚山一戰之後第一次讓他們燃起了鬥志,每一個人的臉都脹得通紅,他們對於那一刻都充滿了期待。
“我們的信號彈還有嗎?”寒曉問道。
“報告首長,還足夠我們用。”
寒曉道:“這就好,我們一旦搶了軍艦返航,矮人國的海軍必定會追擊,嘿嘿,經過這幾個月的準備,我還想考驗一下我們京國的海軍作戰能力呢。”
郭儀心奇道:“首長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裡離京國千萬裡,我們京國的海軍不可能來得到這裡助我們抗擊敵軍的。”
寒曉笑道:“容我賣一個關子,到時大家便知曉是怎麼回事,一定讓大家大開眼界,不虛此行。”
龍六笑道:“少帥又在吊我們胃口了,大家都不要想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的,少帥的腦袋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緊。”
寒曉笑道:“知我者,莫若龍六哥也!”
衆人相視大笑。
又過了三天,他們終於拿出了一個較佳的方案,不過大家對這個方案是有很大的意見的,因爲,寒曉把大部分的任務都攬去了,這些都想在離開矮人國之前再好好表現一番的鐵血男兒們均感到有些失望。不過他們知道寒曉說得對,那些任務交給他去做,可以把他們行動的危險性降到最低。
七十二人將收拾完行囊之後,聚集在基地的集訓場上,寒曉帶着衆人再次對着犧牲的二十三位戰士的衣冠冢進行了最後一次祭拜,衆人臉上再現慼慼之色,因爲誰也不知道這個衣冠能夠在這裡存在多久,也許若干天之後就會被矮人國的人發現,會被他們剷平,也許矮人國們永遠也不會理會這樣一個衣冠冢的存在,讓它能夠永遠留下來,但是大家都知道,也許他們都是最後一次對這個冢進行祭拜了,他們走後,這裡便成了一座沒有祭拜的野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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