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瀾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這班人慢慢講道理,因爲沒有想到回族會耽擱這麼久,就在他喊人打人的時候,第九魂院那邊已經有人通知他,讓他馬上回去,否則將要取消左瀾參加魂院大比的資格。
他必須趕快解決這邊的事情,畢竟魂院大比才是大事。
在他那十分不講道理的兇橫一句話之後,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這個時候,他才冷笑了一聲,“怎麼,不說話了,沒意見了?”
草泥馬的你這樣說,誰還敢有意見?
就是下面那些已經被打了兩頓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麼,畢竟他們不想被打第三頓,大丈夫,忍一時風平浪靜啊!左瀾這樣的人根本就是煞神,以前在族裡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這麼狼心狗肺,竟然能夠對着自己的同族下這樣的黑手呢?
只恨這小子隱藏得太深,讓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
左瀾手按着扶手,慢慢地站起來,表情是輕鬆的,動作是凝重的,他眼神明亮極了,就那樣一身墨綠色的衣袍,緩緩地起來,讓人看得很窒息。
在他完全起身的那一刻,身上籠罩着一種無法言說的威壓,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敢與他對視。
“方纔站出來反駁我的人,是誰?站出來。”
左瀾揹着手,笑問道。
下面一陣沉默,站出來的十一人之中,有一個女人深深地埋下了頭。
沒有人說話。
左瀾也不急,好整以暇道:“都不站出來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起打一頓算了。”
這一下,終於有人動了,那女子滿臉都是傷,周遭看了一眼,竟然沒人站出來爲自己說話,她慘笑了一聲,直接站了出來:“是我,左心。”
左瀾的目光落到她臉上,不知道是誰下手不知道憐香惜玉,她雖然護住自己,卻也傷得不輕,滿身都是狼狽,然而沒有人敢笑。
“左心,你還不錯,名字記入嫡系碟譜,諸位長老,可有意見?”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是外面戰戰兢兢的旁系支族還是各位長老,都被左瀾這個決定給驚住了。
左心更是驚駭極了,根本不知道左瀾是怎麼想的。
“少……少族長?”
“有膽氣反駁我,想必整個人也很有膽氣,在旁系之中你也是難得的人才,以後名字記入嫡系的碟譜,便能夠去藏典閣看很多東西,如果有可能……還可以去秘境。”
左瀾的話不多,只是卻被所有人記住了。
旁系支族也能夠成爲嫡系?
外面一羣人完全沉默,左瀾的話卻還沒有說完。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爲什麼嫡系能夠享受那麼多的特權,爲什麼嫡系就要凌駕於你們之上,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是嫡系說了算……可是你們想一想,在整個左家的真正發展上,你們出過多少力?你們有多少是真心爲了左家,而不是爲了你們自己?”
“如果放任地將左家交給你們,你們是真的會讓左家成爲整個大陸聞名的家族,還是將左家當成一個工具,繼續謀取自己的利益?”
還是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繼續聽左瀾說。
“以往整個左家到底是誰打下來的?你們能夠在本家享受,到底有是誰帶來的?在外面拋頭顱灑熱血的,是嫡系出去的無數天才。血脈之力本來就是天生的,你們之中有多少原本根本就沒有左氏血脈,只是姓氏相同?本來大家都已經成爲了一家人,不該與你們計較這些,但人應當知道自己的本分。”
“胃口太大,當心撐死。”
左鵬忽然之間開始發抖,寒意涌上來,他看着左瀾,左瀾的目光也移了過來。
“此次我從天淵之中死裡逃生,即將去參加魂院大比,甫一回族,就遇到左鵬將我關在了族長的房間裡面,以千機鎖困我不得出,”他隨手將一塊破銅爛鐵丟到了堂中,砸出了一聲響,也讓參與此事的人心頭一顫,做了壞事又被人抓住,這纔是最讓人恐懼的事情吧?“你們想求上進,我知道,可是所有事情並非都需要用武力來解決。只是某些人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用武力來解決,我也就奉陪了一會兒。”
“執法長老何在?”
他在這一番話之後,終於冷了臉,喝問了一聲。
長老之中立刻就有一橫眉冷目的長老走出來,一臉的嚴肅,對着左瀾一躬身:“執法長老左曲恭聆少族長吩咐。”
“叛徒左鵬,意欲奪權,按族規,當處何刑?”
“叛族者,死。”
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即便是執法長老左曲,也心頭一顫。
左鵬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不顧一切地用魂力衝擊着左瀾留在自己身上的封印,同時怒喊道:“你不能殺我,你不是族長,你不能殺我!我要等族長醒過來!左瀾,你一定會——”
他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完,被左瀾一揮手召過來的逆十字小組成員一腳踹在心窩子裡,哀嚎了一聲,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於是左瀾拍拍手,有人講左鵬押到了刑臺上,祠堂本身就在左家最高的地方,石階往上,便是祠堂,然而在祠堂後面,卻有一塊高聳起來的石臺——這便是左氏一族的刑臺。
冽風吹過了刑臺,加深了長久以來時光風雲留下的痕跡,左鵬被推了上去,下面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左鵬那陣痛過去了,又不住地哀嚎起來,這個刑臺他很熟悉,因爲他曾經也將左瀾的父親推上過這樣的刑臺,他忽然覺得左瀾是在公報私仇!
“左瀾,你定然不得好死!”
“你先下去等我好了。”
左瀾淡淡一笑,鍘刀落下。
說什麼不得好死,他根本不在乎?怎麼死不是個死?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鮮血濺落,人頭落地。
緊接着,整個刑臺上爆發出一陣血紅色的強光,亂竄的光芒紅繩一般綁住了左鵬的軀體,卻忽然之間將之推落到了刑臺的那一面,一個深深的水池,鮮血染紅了冰冷的水。
左瀾轉過身,懶得再看一眼。
逆十字的人,跟上了他的腳步,就在他的身後。
通訊珠裡又傳來了消息。
“距離第九魂院大比參加人員集會,還有半柱香的時,左瀾,速來。”
他捏住通訊珠,回了一句:“很快就來。”
只是左瀾並沒有立刻往第九魂院去,他在第九魂院那邊的瀾會設有傳送陣,左家這邊也有,當初花了大力氣建造,現在總算是還有那麼幾分的用場。
他直接對逆十字這邊第一個蒙面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石川。”
“很好,你跟着左曲長老,在本家這邊停留着,知道魂院大比結束,我回來。如果我回不來,自然會有左秋過來接你們回瀾會,如果途中族長醒了,他們讓你們走的話,你們就直接通知左秋。”
將逆十字這種強武力留在這裡,左瀾才能真正放心。
他走過去拍了拍戰戰兢兢的左曲的肩膀,“左曲長老,這裡就是我的逆十字了,現在他們交給你了,以後看誰不爽就先打一頓再說,美好的人生就在你面前呢。”
左曲幾乎就要哭出來了,瀾少你別這麼搞,饒了我好不好?
可惜左瀾是不會知道這些的,他只是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重新去了房間,看了族長,而後進入了秘境,在深淵的這一頭看了臨滄。
“我要去參加魂院大比了。”
臨滄胸前還是有傷,“走吧。”
“如果我最後勝了,你在哪裡?”魂院大比這種盛事,必定是每個魂皇都要來看看的,只怕到時候會相當精彩呢。
臨滄身上有傷,魂皇們之間的關係又那麼奇怪,不知道……
“我在逐月天梯等你。”
臨滄說出了這句話。
逐月天梯,第一魂院的勝地。
於是左瀾轉身走了,隔着深淵,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臨滄是藉着陶然碑來治傷,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很快,左瀾就知道真相,是不是如此了。
左家的一些秘密,左瀾不知道,可是臨滄知道。
第九魂院,無數人已經在圓形廣場等待了,那裡升起了一座高臺,整個魂院無數旌旗飄舞着,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一種嚮往和憧憬。
一場即將席捲整個大陸的魂院大比,即將拉開帷幕。這裡將出現無數的天才,也是一場殘酷而絢爛的決鬥。
九個魂院的你爭我搶,勾心鬥角,無非也就是等着這一天而已。
荷園小樓的幾個人已經出發了,來到了圓形廣場,院長和學院的重要導師們都站在上面,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六個人,便是連一向最高冷的薛重釋也趕到了,只是他凝眉,表情不是很輕鬆。
姜錯明跟薛重釋的關係算不上好,現在卻問道:“左瀾呢?”
他搖頭:“回本家了,左家出了一些事情。”
日近正午,整個儀式立刻就要開始,巨鼎上的天合香已經燃到了盡頭。
“左瀾怎麼還不來,真是急死了!”
“不是說他還活着嗎?”
“假的吧……”
院長言深,已經緩緩走到了前方,心情沉重,即便是左瀾沒來,儀式也必須開始了。
”香盡,起禮一一””班71夕‘產.、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