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峰,虛無縹緲,傳言這裡是最接近仙界的第一峰。更有許多得道之人,在此劃碎虛空,成仙而去。
今夜的月色非常明亮,空中圓圓的明月周圍伴着幾朵夜雲,望上去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幻想。峰景周圍有着一棟精雅別緻的木屋,這木屋也是某位修仙前輩無聊中所造,倒也讓酒劍仙享了個後福。
梁木重勉力坐在木屋外的涼亭下,開口道:“劍仙前輩,我的朋友體內有兩道真氣在鬥,一道是玄冰氣,一道是離火氣。當今世上,也只有劍仙前輩的修爲才能壓得住那兩道真氣了。”說完,想到青青是因爲自己命懸一線,眼圈一紅,似又要流出淚來。
“哎、哎、哎,一個大男人,別動不動就哭啊。”酒劍仙的葫蘆裡不知什麼時候又有了酒,晃了晃手裡的漆紅葫蘆,丟給了梁木重。“喝兩口,這個小姑娘和我有緣,我自會救她的。”
梁木重聽到酒劍仙出手相救青青,身體站起來,雙手一輯,俯身道:‘多謝酒劍仙前輩救命之恩!梁木重定當不忘!”
“哎呀,都跟你說了,別前輩長,前輩短的,叫的我頭都大了。”酒劍仙眼神露出一抹狡黠,笑道:“我嘛,看上去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乾脆你就叫我大哥吧。”
梁木重還要待說,酒劍仙擺了擺手,臉上顯出一絲不悅,梁木重見此,點了點頭,道:“大哥。”
“好兄弟!你叫我酒劍仙一聲大哥,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來老弟,喝酒!”酒劍仙拿起一旁的酒壺,梁木重則拿着漆紅葫蘆,二人在圓月下痛飲一口。
酒劍仙將酒壺放到一旁,說道:“隨我來,咱門去救那個姑娘。”
梁木重聞言,起身勉強託着身體跟在酒劍仙身後。木屋內,柳眉緊鎖的青青躺在牀上,看她面露痛苦之色,想也是那體內的玄冰氣和離火氣鬥得狠了。梁木重不忍再看,別過頭去。
酒劍仙伸出手指搭在青青脈搏之上,感到青青脈搏絮亂波動,又微微可感,若隱若現。一道仙氣自酒劍仙丹田流出,順着手臂探進青青經脈之內。青色的仙氣進入經脈,只覺青青的經脈忽冷忽熱,陰陽維脈中又似乎隱藏着第三道真氣,酒劍仙一時並未多想,朝着青青丹田走去。青色的仙氣進入青青丹田,只見裡面玄冰氣和離火氣兩道氣體竟然在相互融合,酒劍仙不禁犯疑。自古水火不相容,可面前這小姑娘體質似乎有些特殊,區區凡人之體,竟能讓體內的兩道真氣融合。
梁木重在一旁見酒劍仙露出困惑的神色,想要開口,卻見酒劍仙擺了擺手。酒劍仙嘴裡輕念一個仙咒,身體散出青芒,一時間道道青色的仙氣,已是肉眼可見的朝着青青經脈流去。青青全身流通着青色仙氣,酒劍仙的表情越來越困惑。他本打算讓仙氣流通青青全身經脈,找到剛剛隱藏的那第三道真氣,可流通後,那第三道真氣卻消失不見了。
在回過仙氣來看青青丹田的玄冰氣和離火氣,已是融合在了一起,玄冰氣至冷,離火氣至熱,冷熱相交,酒劍仙的青色仙氣探去,觸之已是溫和。在流經青青身體經脈,已是如常人一樣,呼吸平穩,血脈不在絮亂。
梁木重見青芒大作片刻後,青青臉上緊鎖着的柳眉舒展開了,秀美的小臉也漸漸恢復紅潤之色,不禁心中一喜。
酒劍仙的仙氣在青青體內又遊走了幾遍之後,也沒有發現剛剛那第三道真氣,便把青色仙氣從青青體內撤了出來。“奇怪,奇怪。想不通啊,想不通。”酒劍仙喃喃自語。
梁木重心中的石頭落地,喜道:“大哥,果然好仙法,小弟在此謝過了。”
酒劍仙搖了搖頭,臉上仍是困惑之色。喃喃自語:“究竟是什麼呢?奇怪?爲什麼我沒見過?”
“大哥?”梁木重見酒劍仙在搖頭,心中自也帶上了疑慮。“有什麼問題嗎?”
酒劍仙聞言,擡頭看向梁木重,說道:“老弟,你可知人身上有八道大脈?”
梁木重點頭道:“這個自然,人體有任督二脈,陰陽維脈,陰陽蹻脈,衝脈和帶脈,總共八脈,稱爲奇經八脈。”
酒劍仙聽梁木重說完,帶着一絲疑慮的道:“這位小姑娘身上的陰陽維脈中,似乎隱藏着一道真氣,我左右探查,都查不到。她的內關與銳眥兩穴,又互相流通着一股玄力,我思索良久都沒有見過這種怪事。不過你放心,她體內的玄冰氣和離火氣已被第三道真氣融合,現在化爲一股柔和的溫和真氣,在她的丹田中。”
梁木重奇道:“還有這等事?”
“老弟,你老哥我什麼都沒做,這小姑娘竟然自己好了,哈哈,有趣,有趣。”酒劍仙走到梁木重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明月當空。小姑娘已經沒有大礙,走吧,跟你老哥我去外面和他個痛快!”
梁木重看了一眼牀上的青青,見她秀美的臉上痛苦之色盡去,露出一絲甜笑。忽然閉着眼的青青小嘴微張,夢語道:“胖哥哥,你回來啦,你爲什麼哭呢?你也和青青一樣沒人照顧啊。”
此時酒劍仙已走出屋外,梁木重聽青青夢語,暫時停住了腳步。過了片刻,青青又夢語道:“表哥,你在哪啊?表哥,青青好想你。表哥,你都好久沒看過青青啦。”
梁木重聞言,回過頭去,看着青青臉上已是掛了淚珠,順着臉頰緩緩流下。梁木重走到窗前,輕輕擦去青青的淚水,暗暗一聲嘆息,朝着門外走去。
青青夢到自己是笑的,夢到她的表哥是哭的,這一個是笑,一個是哭,梁木重的心裡涌出了一股從沒有過的滋味。
縹緲峰,木屋外的涼亭,因爲傳言這裡距離仙界最近,所以從這裡看月亮也是格外的明亮。山峰下飄芒着白霧,山下的草木翠綠之色依稀可見,若是從遠處望向涼亭,還以爲月亮掛在了涼亭一邊。
酒劍仙早已是拿着酒壺翹着腿,看着明月。梁木重並未言語,走了過來,拿起漆紅葫蘆,在月色下,提起葫蘆,就是一大口酒。此時酒的滋味纔在梁木重的喉嚨裡體現出來,辛辣刺喉,流經食道一股灼熱,卻不知這一大口酒是否能有一滴流進心裡呢?
酒劍仙和梁木重兩個人不言不語,各自心事,看着明月,喝着手裡拿着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