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顏家做事的?
我愣了一下,立刻說道:“是,跟鐵家錢莊、唐家,還有安陽公子他們家一樣是嗎?”
“對啊。”
無畏和尚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跟這幾家不同的是,他們這些都是西川本地土生土長的人,做事之前都是知根知底的,現在也做得家大業大了,可溫家,他們卻是從外地來的。”
“外地?哪兒?”
“聽說,應該是江南那邊。”
“江南?”
我越發的詫異了——江南的人,來到蜀地,跟着顏家做事,做什麼呢?
聽見我發問,無畏和尚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誰知道你爹在想什麼,哼,反正我看不是什麼正經事,不然也不會遮遮掩掩的,還瞞着夫人。”
“我爹?溫家的人是跟着我爹的?”
“對啊。”
我覺得越發的混亂起來。
溫如玉,他的父輩的人從江南來到西川,追隨顏家當時的家主,到底做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因爲父親是瞞着母親的。
這件事,怎麼透着一點詭異的味道?
難怪,我一聽見溫如玉的名字,一想到溫家,就覺得有些熟悉,既然他們當初是跟着父親的,那我小時候應該是聽說過關於他們的事,所以留有印象。
但讓我覺得不明白的是,如果是跟着顏家做事,那應該在西川也有些家業和地位了,就跟鐵伯伯他們一樣,可我對他們家,卻只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記得小時候聽說過他們家,其他就什麼都不知道,溫家在西川也基本上沒什麼影響力,甚至,溫如玉現在又在劉輕寒的麾下做事。
他們又經歷了什麼呢?
看着我眉頭緊鎖陷入沉思的樣子,無畏和尚更加不解了:“大小姐,你問他們家幹什麼?”
我看着他,說道:“溫家的公子,溫如玉,現在就在璧山。”
“哦?”
“他之前應該是跟着劉輕寒的。”
“……”
“輕寒在中毒很深的時候,把他的家業交給了我,原本他也打算交代溫如玉的事,但那個時候他已經快要不能說話了,要交代的事情又太多,只能略過這件事,讓我自己回來看。”
無畏和尚道:“那,大小姐你既然接受了,回去一問不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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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漪瀾別院。
趙雲成派了人提前趕回到這裡通知別院裡的人,所以我們到的時候,大門口已經有人迎接,房間也都收拾好了,這裡的人大都已經知道在武隆那邊發生的事,一路走進去,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手上。
那隻碩大的扳指,被我帶在指頭上。
因爲太大了,戴不牢,素素還提前用絲線在後面纏繞了厚厚的一層,才終於勉強能套上我纖細的指頭,紅玉的顏色襯着雪白的肌膚,格外的奪目。
素素陪着我一直走到了劉輕寒的房間。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我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回頭,對趙雲成說道:“二哥,這別院裡哪些管事的人,你都幫我叫過來,我有話要跟他們說。”
他點點頭,立刻下去了,不一會兒,就來了十幾號人,有幾個中年男子,管迎來送往,管廚房的,還有賬房的老於都到了。
我站在臺階上,很客氣的對他們說道:“各位應該已經知道,你們三爺因爲生病,現在去別處養病,這邊的事情,他暫時交給我打理。”
那些人聽了,都連連點頭。
“大家不要緊張,我只是在他生病的時候暫代他管理一下,等他好了,回來了,一切還是要交還給他的。你們就跟往常一樣,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千萬不要因爲是我管事,畏了手腳。”
“是……”
“也不要因爲是我一個女人管事,就沒了分寸。”
“……”
聽了這話,他們都生出了一絲怯意來,擡頭看着我,我笑道:“你們也知道,我是顏家出來的,那邊管人執事的法子嚴苛得很,但我知道,各位都是跟着三爺會做事的人,用不着顏家的法子。”
“是……”
他們都垂着手,老老實實的應着,我這才笑道:“辛苦各位了。”
說完擺擺手,他們就都下去了。
其實,沒了嬋娟,漪瀾別院的很多事情都很好處理,只是我剛剛來,到底也要立一下名目纔好。等到那些人都走了,素素正要把我扶進屋去,我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趙雲成一眼:“溫如玉呢?他怎麼沒來?”
趙雲成道:“他不在這裡面管事的。”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我曾經聽見嬋娟跟劉輕寒說,溫如玉一次就去賬房領了三十張紅票,共計三萬兩,這絕對不是一筆小錢,如果不是管事的,那他拿那麼多錢去幹什麼?
趙雲成說:“溫如玉雖然一直在璧山這邊,但他拿錢、做事,都是直接跟輕寒交代,別院裡的人都不能過問,連嬋娟也不能,所以我們對他不太瞭解,他到底在做什麼,我看除了輕寒,也沒幾個人知道。”
我說道:“之前你跟我說過,他也不是在幫着練兵。”
趙雲成搖頭道:“對。輕寒的兵基本上都是我在帶,他從來沒有去過營裡。”
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之前我聽見嬋娟說溫如玉一次從賬房拿了那麼多錢,又聽劉輕寒說他一直在訓練府兵,以爲溫如玉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現在趙二哥這麼說來,並不是了。
這就很奇怪了。
劉輕寒雖然富可敵國,但他對銀錢是非常看重的,吃個餛飩還要讓店家把零錢找齊,溫如玉拿了那麼多錢,不可能一點出處都沒有。
趙雲成看着我眉頭緊鎖的樣子,說道:“這一次回來,你已經是這個家的家主,你要問,他當然得答。”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有什麼要問的,還是明天白天再說吧。就算要找到他,也還需要一點時間呢。”
“也好。”
我點點頭,便與他道別,然後進了劉輕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