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四百年,可以深交的朋友,卻唯獨只有兩個,一個是東海的三公主,而另一個便是眼前這個百年前自己救回來的人了。
其實這一輩子,風無嬈因爲性子淡泊的緣故,他的人緣極少,即使有,那也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沒有那麼多的羈羈絆絆。
可是隻有這兩個,卻在他的心裡,一直就是知己好友的那種,也正是因爲這樣,在聽到青玉蛟龍說,自己離開香雲水榭後,這香茗山的司夜也不常在了,他會有些擔憂。
要知道,這司夜表面看起了粗狂不已,但實際他跟自己一樣,是個很孤獨的人。
所以,他現在纔會這麼一問,問他若是自己死了,會不會過的好?
結果是過的好,那這樣,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可沒想到的是,他這話剛落下,那邊剛剛還跟他承諾會過的很好的老土匪,竟然伸手過來便迅速搭在了他的脈搏上:“你這個老不死的,肯定又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我……”
一句話沒說完,那剩下的話,已經全部被自己摸到的脈象全部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
“怎麼會這樣?你的心脈……”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現在就是陶瓷,一個不小心就碎了,喏,現在就碎的差不多了,你瞧着還能補不?”像是沒看到好友那目瞪口呆的樣子般,風無嬈依舊將話說的雲淡風輕。
可這個時候司夜律明不淡定了,迅速鬆開手,他又一指朝着他的胸口大穴探了過來。
風無嬈知道他是給自己看傷情,於是也不阻攔,任由他查探。
果然,又是一聲倒抽氣後,這人張嘴就來了一句:“老不死的,你現在可真是七勞八損了。”
“嗯!那你看看,還有救麼?”對於這個條評論,風公子沒有絲毫否定。
聞言,司夜律明有些苦笑:“之前你不一直都是厭世棄世的麼?怎麼現在突然對活着這麼渴望了?”
沒錯,之前香雲水榭的風大公子,在他司夜律明面前,可一直都都是恨不得自絕筋脈的,爲什麼現在都勞損成這樣了?他卻還想着要活下去呢?
風無嬈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話,擡起頭,恰好,那一抹水藍身影拿了一個披風遠遠的朝着他走了過來,於是他笑了笑,道:“以前孤單慣了,自然不想活,可是現在,我的命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那我也就沒有權力再擅自結束它了。”
司夜律明怔住!
直到他聽到身後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見亦明媚皓齒的少女正拿了一個披風滿臉關切的走了過來,驀地,心底全明白了過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捨身大義給你折騰折騰,不過說好,若是我治好了你,你那香雲水榭的玉壺冰,我每個月可以去三次!”
顧菱紗彼時正將披風給自己的師父系上,一聽這話,手一抖,那手中的帶子差點沒把自己的師父給勒死。
這就是司夜律明,長了一張土匪臉,可偏偏卻生了一顆像豬一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