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無意穿堂風

沐婉清打了個電話給夢筠瑤,告訴她:“媽媽有事情,暫時吃不上飯了,下次在吃,在家要乖。”

都換好衣服的夢筠瑤等來了這個消息,當場哭了起來,對着手機喊道:“媽媽沒時間陪我,大哥哥也不來看我,你們都不愛我,嗚嗚嗚。”

沐婉清心很疼,但沒有辦法,出現這樣的事情,她必須得去安排一些工作,否則第二天有什麼消息傳的大街小巷都是,那不是她願意聽到的。

“筠瑤乖,媽媽很快回來的,好好在家。”

沒等夢筠瑤說話,沐婉清掛斷電話,她怕再聽下去會更加難過。

在婉清閣的夢筠瑤,把手機扔在地上,跑到角落蹲下來哭泣。

在一旁的舒筱筱嘆了口氣,夢筠瑤纔多大,不能像其他小孩一樣有父母在身旁。

“回公司。”

沐婉清收拾好心情,平靜地說道。

突然,她看到了一張即使模糊不清,卻也能辨認出是誰的臉。

“怎麼會是你......”

這事情說來話長,那時候沐婉清還在讀高中,正是碧玉年華。

成績在班裡數一數二,班主任對此另眼相看,成爲班長是如負重望。

那天,沐婉清記得,陽光明媚,溫暖人心,班主任帶了一個學生走了進來,跟在班主任身後的是一個男生,怯生生躲避着班裡人的目光。

“這是新來我們班的轉學生,叫關克傑。”

班主任向來就是個沒有多大耐心的男人,支支吾吾的關克傑,始終說不明白,引得臺下學生大笑,所以他乾脆替關克傑說了出來。

班主任姓陳,大家都習慣叫他陳老師。

“你就坐那吧。”

陳老師指了指班上空閒的位置,關克傑點點頭,又低下頭走到那位置邊上。

班裡的同學都好奇地打量着新來的學生,長得中規中矩,就是太害羞了,讓他們覺得很有趣。

幾乎所有人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注視着關克傑,坐在椅子上的他佇立不安。

“別怕,以後都是同學噢。”

視線裡只有桌子那一塊的關克傑感覺有人在對他說話,那聲音似清泉流淌發出的聲響,他沒有擡頭回應,也沒有說話應答,只是在內心自言自語着:“好好聽的聲音。”

說話之人沒得到迴應,微微一笑後,埋下頭寫練習去了。

因爲沉默寡言,班裡學生剛開始的興趣慢慢地消磨殆盡,以前見面會打招呼,到後來見面我不認識你,你也不主動理會我。

慢慢地一些負面的消息在班裡傳開-關克傑這人不愛洗澡,臭烘烘地就上牀睡覺。

那些本來不喜歡關克傑沉默寡言的學生,開始噁心他,路過他座位會說出一些陰陽怪氣的話。

作爲當事人的關克傑,置身事外,每天除了寫練習,就是偷偷地傻笑,讓那些純心氣他的人好生無語,感覺關克傑怎麼都不會生氣似的。

班裡難免有調皮搗蛋的學生,看關克傑那麼害羞,打心裡認爲是個好欺負的主,先是讓關克傑去買飲料給他們,飲料自身的錢沒給,更別說路費,關克傑很實在,沒多問,徑直地離開座位,買回飲料放到他們桌前。

試探成功的學生,變本加厲,在宿舍讓關克傑倒洗腳水,讓關克傑洗踢完球后的臭襪子,反正累活髒活都讓他來做,等回到教室閒聊時,他們就拿關克傑開玩笑。

這天這些調皮搗蛋的學生,閒着無聊,注意到關克傑穿的是沒有皮帶的褲子。

“關克傑,你過來,有話和你說。”

關克傑問都沒問,從座位站起來,跑了過去,事先準備好的學生,等他到來後,扒下關克傑褲子,好在內褲穩健,沒被一起脫下。

在走廊閒聊的學生,有男有女,女生看到這幅情形,臉微微發紅,一臉鄙夷地走開,而當事人一些在不停地笑,一個臉紅的不能在紅,立即穿上褲子,第一反應是跑回教室,但看到教室裡大家聚在一起,似議論着什麼,害怕地選擇了樓道。

“真過分。”

坐在關克傑座位邊的女生如是說道。

本就害羞的關克傑因爲這件事情更加怕生,一個人躲在教學樓後邊瑟瑟發抖。

“沐婉清呢?”

來上課的班主任注意到自己的驕傲沒有在教室,有些疑惑。

“可能去上廁所了吧。”

學生在學校上課,除了廁所,還能有什麼地方咧,當然不想上課的學生例外。

“嗯?關克傑呢?”

陳老師發現轉學生關克傑也不在座位上,又問了問。

班主任這一問,引來班裡學生的鬨然大笑,陳老師爲此皺了皺眉頭,嚇得他們閉上嘴巴。

當時得到有轉學生要來自己帶領的班級,陳老師錯愕了一下,因爲這個學校學費貴不說,他帶領的班級算不上是最好的,除了有個全市第一,其餘大多是臭魚爛蝦。

後面看了看轉學生的資料,成績這塊很不錯,爲此他都料想到自己獎金的增長,媳婦的誇讚。

“報告。”

進入上課狀態的陳老師,被這句報告弄得有些心煩意亂,但看到是自己的寶,忍忍就過去了。

“你兩幹嘛去了?”

陳老師沒想到的是關克傑同沐婉清一起來的,“早戀”這個詞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生的天仙臉龐的沐婉清微微笑道:“我前面不小心摔跤了,關克傑同學送我去醫務室。”

這句話引來班裡的譁然,什麼摔跤,前面沐婉清坐在教室好好的,包括在她身旁的關克傑都一愣一愣的,他們沒去醫務室啊。

“我看看。”

陳老師寧可錯殺一千,走了過來,沐婉清掀起白色的裙角,在膝蓋下邊的確有處理過的痕跡。

“以後注意點。”

陳老師如釋重負,還好還好,要不然受了戀愛影響的學生,成績一落千丈,他的獎金可沒有着落咯。

兩人這才進了教室,關克傑還是那副模樣,低着頭,同沐婉清自信滿滿有着鮮明的對比。

發生了什麼?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當時沐婉清坐在教室裡,左看右看,都看不到關克傑的身影,聯想到先前他不自信的表現,心想這人不會是不敢回來了吧?想到這,沐婉清離開座位,去尋找關克傑,找了好半天,終於在教學樓後邊的角落裡看到一個瑟瑟發抖的男生。

“很難過吧?”

似清泉流淌發出的聲音再次出現,關克傑沒敢擡頭。

沐婉清用手輕輕地拍在了關克傑的背上,緩慢又有節奏,慢慢撫平關克傑那顆焦慮的心靈。

“一起回去上課好嗎?”

關克傑低埋的頭微微擡了擡,見狀,沐婉清溫婉一笑。

“我們不理他們就好了,有什麼問題我們找老師。”

沐婉清那似天仙的臉龐全部映入關克傑眼裡,不自信的他臉紅個通透,根本不敢相信這麼漂亮的女孩會來找自己。

“走,回去上課啦。”

木婉清繼續說道。

終於關克傑點了點頭,沐婉清笑了出來,因爲這是一件很成功的事情。

“對了,你是不是叫關克傑?”

走回去路上,沐婉清想到了什麼,問了問。

站在身旁的關克傑注視着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姑娘,還是點點頭。

“吼,你是不是偷看我?”

“啊。”

關克傑趕緊撤回他的眼。

......

後面的日子,沐婉清一直在“保護”着關克傑,但也僅僅侷限於教室內,回到宿舍是另一幅光景,欺負關克傑的人失去了往日的耐心,開始拳腳相向,導致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陳老師問起來,他只說不小心摔到的。

沐婉清在怎麼有修養都被氣到,要找老師說理,結果不說話的關克傑居然說了句“他們打我,打完就沒事了”。

沐婉清被氣到,無心之語-“這世界所有的軟弱才導致邪惡日益猖獗,我不喜歡軟弱的男生”。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關克傑都沒說什麼,他之所以轉校,也是因爲上個學校有同樣的人。

那天沐婉清記得是下了晚自習一段時間,留在教室裡的除了她就是關克傑,這是他兩的習慣。

兩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臨近分別,關克傑卯住口氣,閉着眼說道:“我喜歡你。”

沐婉清愣在原地,心撲通撲通在跳,雖然接受到的表白很多,但這次絕對是最意想不到的。

......

“一會等關克傑來,你就把洗腳水倒給他。”

這些捉弄習慣關克傑的舍友,想到了新招。

站在臨近門口商鋪端着盆洗腳水的男生笑着說:“好好好。”

“來了來了來了。”

放哨的男生跑進宿舍把門關了起來。

面如死灰,雙眼無神的關克傑輕輕推開門,一大瓢冷水從頭落到腳下,隨後是哈哈哈的笑聲。

關克傑不同以往會說上句好了好了別整了,我要刷牙等等的話,而是如木樁站在原地,雙眼緊閉。

“喲喲喲,裝啞巴了這次?”

明顯是頭的男生看了看其他的男生。

“哈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沐婉清你配的上?不瞧瞧自己長什麼樣。”

“哈哈哈哈......”

......

“是嗎?”關克傑自言自語着,“我配不配的上,你們說了不算!”

雙眼睜開便是地獄。

那晚男生宿舍傳來了悽慘的叫聲,五個大男生全身**地從五樓滾到一樓。

“我只是想好好讀書,不願惹事生非,所以這是軟弱?”

本以爲沐婉清會答應自己的關克傑,等到的是一句“明天還要上課,別想這些了”。

最後沐婉清得到與關克傑相關的消息是該學生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和自虐習慣。

再次相見,站在舒筱筱身邊的沐婉清,全程注視着關克傑被擡上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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