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一久,他又遇到一隻武技獸,這隻要比上一隻強得多,他再次以演習套路的破招之術進行對抗,雖然費了點力,最終還是打敗了它。這次他沒下重手,只是給了對方點顏色便收場。
對方竟也識時務,沒有因失敗而怨恨,而是像上只一樣,下跪臣服。
羿曉晟心理嘀咕:與其說這野獸有奴性不如說它們懂得認輸,懂得示弱,進而爲他們贏得生存。
有時候認輸需要更多的勇氣,敢於認輸的人非但不懦弱,反而是勇敢的。另外,這種隱忍爲它們贏得了生存機會,它們表面臣服得以喘息後就可以私下默默臥薪嚐膽,尋找時機捲土重來。
他又想到了二戰某戰敗國,自語道:決不能被他們的糖衣炮彈所迷惑,否則說不定哪一天我要栽在它們手裡。
後面的時間裡,他白天向武技獸挑戰,晚上搭吊牀睡在樹上。爲保證安全,他設置了機關,只要有可疑野獸接近吊牀便會斷裂從而摔醒。
雖然有時候一些鳥啊、鼠類的小動物也會驚動機關讓他摔跤,但他沒有因此卸掉機關,因爲他知道當前的處境決不能放鬆警惕。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這段時間雖然也會遭遇勁敵,但總之勝多敗少,如今,這一片的武技獸逐漸臣服於他,它們有的會送來食物、水果,羿曉晟感覺很是自在。
不過他沒忘記自己的目標——擊敗武技獸的首領,讓師傅回來,這些日子他太想念師傅了,只要一閉眼,看到的全是師傅的音容笑貌。
雖然至今都沒有弄清楚那個非凡的美女爲何收他爲徒,但他認爲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遇了除母親外對他最好的女人,雖然這種“好”有些怪異,他心裡萌生了一種想法:見到她後就向她表白,不能再失去她。
他回想自己曾是個膽小的人,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更不敢和漂亮女生搭訕,如今,受到一番試煉後他的勇氣來了。
他意識到若不嘗試怎麼知道會成功還是失敗,而寶貴的機會是一去不復返的,錯過良好時機留給自己的將是無盡的悔恨。
他又想起父親,自從父親進入牢獄之後,他再沒有向父親表達過他的愛,最後一次爭吵如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放映着。
說不定已經永遠失去了父親,如今不能讓這種後悔再次產生。
他擡頭向前面望去,今天已經行至這片森林的中心地帶,接近武技獸據點,是擊敗武技獸首領的時候了,可是擊敗武技獸首領後師傅會在哪裡出現呢,師傅真的會出現嗎?他突然產生一絲不安,要是師傅沒有回來,自己該何去何從?
這天他終於踏上了挑戰武技獸首領的征途,朝着密林深處走去。
地形開始變得起伏,延伸過去是一個隆起的山丘,雖然樹林茂密,但從中間的小路來看有動物活動的痕跡。
後來,出現了一條向山丘蜿蜒而上的土路,路的兩旁插滿了尖木,形成一片柵欄,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武技獸的傑作,如此粗糙的建築也須是這樣的智慧生物才能造的出來的。也許對於它們來說這已經算奢華的建築了。
他朝着這條路走了上去,雖然想到貿然闖入武技獸的集聚地,要是它們羣起而攻之自己不好應對,可一想到師傅那清幽的香味和玫瑰花瓣一樣的嘴脣便沒再猶豫。
現在對他來說,爲了師傅任何危險都值得去冒。
這時,突然有兩隻武技獸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擋在他面前,手裡還握着粗木棍。
看來得隻身闖龍潭虎穴一路打進去了,既然來到就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了,他想,擺好格鬥架勢。
不過,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其中一隻武技獸沒像另一隻那樣怒不可遏,反而表現得很和善很激動的樣子,它拉住另一隻野獸,嘰裡咕嚕叫了幾聲。
羿曉晟認出來了,這隻武技獸正是他第一次打敗的那隻,不知道它到底是想報仇還是想和平共處。
剛纔憤怒的那隻武技獸聽到同伴的嘰裡咕嚕的叫聲後,臉色稍沉,沒有繼續示威,它的同伴走到羿曉晟面前叫喚了幾聲又扭了扭頭。
羿曉晟看它這是友善的表情,這動作應該是想要引路,於是走了過去。
果然,兩隻武技獸轉身就走,邊走邊回頭示意他跟過來。
羿曉晟並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他了解它們雖然很恭敬,但畢竟是靈獸,不排除它們設下陷阱來暗害他,他邊走邊小心翼翼地環顧周圍,警惕着可能遇到的伏擊。
接下來又遇到了一些武技獸,羿曉晟驚奇地發現有一大半都是和他交過手的,而且大多都曾被他打敗過,這些武技獸看到他竟很是興奮,簇擁着他朝着坡上走,隊伍迅速壯大,一下子就聚到幾十只武技獸了。
他看着如此場景,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擔憂,這段時間他生活的一切就是和它們挑戰,也許武技獸們也已經猜到今天他是來挑戰首領的。按理來說大敵當前它們應該同仇敵愾纔對,怎麼反而如此歡迎。
往上走是一片開闊的場地,周圍有一些巨樹,樹上搭着一些木屋。
他看着中間最大的一個木屋,想那個應該就是首領的豪宅吧,看着這個木屋樣子,孤零零鑲嵌在樹幹上,他想到了這段時間他睡在吊牀上的情景,看來它們這個首領也和他一樣不能睡的心安理得。
武技獸聚得越來越多,它們發出的聲音響徹叢林,令人震耳欲聾。
羿曉晟走進了開闊場地,武技獸羣圍在了場地周圍,有的爬上了周圍的樹,聲音依然嘈雜着,嘈雜得樹葉都爲之顫動。
忽然一個吼叫蓋過了一切雜音,一道褐色的光劃出一條弧線落到獸羣中央的場地上,站在了羿曉晟面前。
那是一隻身材比同類高大的武技獸,甚至比羿曉晟還高出一個頭,體型健壯,黃褐色的毛掩蓋不住那疙瘩狀的結實肌肉,眼睛如電,臉色陰沉,在獸羣中一站,簡直鶴立雞羣。
周圍的獸羣歡呼起來,又蹦又跳。
羿曉晟想這一定就是首領了,而且他從周圍野獸的表情中看出這些野獸並不打算圍攻他,只是想看他和首領的一戰。
雖然不知道武技獸是怎麼想的,但畢竟能和它們的首領一對一了,還是難掩心頭興奮,之前還擔心要殺進重圍,如今就這樣擺好了一對一,只要打贏它就有可能再次見到師傅了。
武技獸首領站在那裡紋絲不動,面色沉着,兩眼直勾勾瞪着羿曉晟。
羿曉晟感受到了一股非比尋常的氣勢,那是強者纔會散發出來的氣場。
若是首領表現得異常狂暴的話他不會覺得有多可怕,可如今那首領到了場地後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讓他感到毛骨悚然,意識到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動不動就發怒的人,而是表現冷靜深藏不露的人。
羿曉晟不敢大意,在沒看到對方的手段之前萬不敢輕易動手,不過對方顯然也是這麼想,因此一人一獸一直默默站着,不理會周圍的怪叫聲,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他們倆。直到太陽落山,月亮升了起來。
周圍的武技獸卻絲毫不覺得疲倦,依然滿懷期待地守候着,彷彿正在觀看一場精彩的球賽,雖然場內的兩人沒有發出過一個動作。
一隻鳥飛落到武技獸首領的頭上,它仍然一動不動;一片片葉子落在了羿曉晟的頭上和肩上,他也沒讓葉子滑落。此時用呆若木雞形容他們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平衡不是永恆的,絕對的平衡是不存在的,各種各樣的因素都會打破平衡,他們的戰鬥也一樣。
先是一陣強烈的風打破了寧靜,首領頭上的鳥躲開強風飛走了,強風襲來迎面刮向羿曉晟,吹散了他的頭髮和身上的葉子,還帶着一些沙礫襲擊了他的眼睛,他眼睛不由得眨了一下,淚水奪眶而出。
就在這一瞬間,武技獸首領出手了,它彷彿是一頭等待伏擊的鱷魚,直到獵物靠近嘴邊才突然捕食,這一拳快如流星,根本無法避開……
羿曉晟意識到自己的劣勢,知道對方已經搶到了絕佳先機,而且發現對方雖身型高大卻迅如疾風,想:看來捱打免不了了,但要儘量將受到的力度縮到最小。
他沒有閃避,而是硬碰硬打出一拳。
周圍的野獸頓時鴉雀無聲,張大嘴巴看着這一場景。
首領一驚,萬沒料到對方會展開自殺式攻擊,雖然自己佔盡優勢,但若真讓他這樣打的話自己也可能傷到,於是側身一讓,打在羿曉晟臉上的那一拳威力減少了一半。
周圍的“觀衆”看到這一擊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個臉上掛滿興奮的表情。
剛纔那一拳雖然力度減半,但威力仍然巨大,羿曉晟感覺這力度抵得上兩隻厲害武技獸的力量了,要是普通人捱了這拳非得腦袋迸裂不可,幸好這段時間他沒少捱打,已經練就皮糙肉厚的抗打體質,因此這一拳對於他來說只是有點痛以及身體移動了一小步而已。
但武技獸不是一般的野獸,況且這是武技獸的首領,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也是身經百戰,它剛纔的力度雖然減半,但它的招式卻是緊接而上的。就像下棋,棋手在走這一步的同時早已想好了接下來的各種路數。
只見它趁勝追擊,抓住眼前的人類重心偏移的劣勢,掄起簸箕大的手掌對準對方的腦袋直拍下去。
羿曉晟眼見一團黑影出現在頭頂,像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暗道:不愧是武技獸首領,能夠不斷將自己的優勢擴大,能趁我重心不穩,使用這種範圍性打擊,我是難以逃過這一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