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師兄,你又殺人了。”這時,女子突然開口道。
一道冷峻的身影現出,血放歌抱着他的血色妖刀立在女子的面前。
“幾個雜碎,殺了也便殺了。”血放歌漠然道。
“血師兄,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女子擡起頭,柔和的眸子裡閃爍着不滿的神色。
“這是我的事,不是師妹你的事。”血放歌冷聲道,轉身便進了裡屋。
文楚楚一皺眉,她很不喜歡這樣,每次有人在背後議論了她幾句,那麼這人十有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血放歌對她的心,她明白,但這樣的感情她無法接受,但她也知道,她可以不喜歡他,但卻絕對阻止不了他喜歡自己。
文楚楚舒展開眉頭,繼續在錦帕上繡着花,她依然繡的是一叢翠綠的勁竹,自從從幻心宗回來之後,她已經繡了上百塊這樣的錦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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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文楚楚手中的繡花針一顫,她猛然擡頭,溫婉的表情在剎那間顯得有些猙獰。
“混蛋,你終於出現了,我文楚楚說過,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文楚楚咬牙切齒道,想起在幻心宗那深澗中所受到的屈辱,她的心便一陣又一陣的刺痛,如同千萬把刀在同時割她的肉一般。
……風翊獨自在水雲城瞎逛着,此時已是夜晚,每一條街道都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比起白天來絲毫不減,讓他一度以爲回到了萬族海市。
無端地,風翊有些想念神風大陸的人了,也不知道現在的神風大陸怎麼樣了。
“讓開,讓開,這頭海獅發狂了。”正在這時,前方一陣混亂,只見得一頭高近十米的海獅狂暴地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它背上的一名海族正大聲呼喊着,極力想要控制這頭髮狂的海獅,但顯然力不從心。
這頭海獅所過之處,人人紛紛驚恐地散開,無數攤子被撞得七零八落。
而就在這時,這頭海獅發狂地朝着一位嚇呆的小女孩撞了過去,若是撞個正着,這小女孩當場就會粉身碎骨。
風翊一皺眉頭,飛身掠起,就在他要一掌按在這海獅的腦袋上時,突然一陣香風飄過,一隻芊芊玉手先他一步按了下去,而他的手則覆蓋在了這隻玉手的上面。
巨大的海獅頓時動彈不得,任它四蹄怎麼刨,都無法前進一分。
“還不拿開你的豬蹄。”這長相清秀的女子冷冷對風翊道。
風翊倒是忘記自己的手還覆蓋在人家手上了,乾笑兩聲移開了手,閃身到了一邊。
而女子嬌喝一聲,手掌一震,這頭海獅悲嚎一聲,重重地癱倒在地。
小女孩的父母跑過來千恩萬謝,那駕奴海獅的海族也在連連道歉,風翊則在一旁打量着這名女子。
這女子長得倒只能稱清秀,但從她小手肌膚的嫩滑程度來看,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身段也很是不錯,特別是她身上,有一股極品女人身上纔有的幽香,而她的身手,風翊粗略判斷,至少有下品尊者的實力。
她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真實的年紀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在神魔界,對於一些強者來說,保持年輕的容顏並不是什麼難事。
風翊打量了一陣,便要擡腳走人。
“喂,你佔了我的便宜,就想這麼走了嗎?”這女子叫住風翊,語氣卻更像是在開玩笑。
“那麼,這位小姐想要拿本少爺怎麼樣?油炸還是清蒸?”風翊笑問。
“還是燜燉的比較好吃。”女子輕笑道。
兩人肩並着肩朝前走去,路過一家酒吧,女子停了下來,道:“請我喝二杯吧,就算你賠罪了。”
“沒問題。”風翊推門而進,閃爍的黑眸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風翊點了最普通的麥啤,而女子則點了一杯火焰妖姬。
“其實,本少爺覺得你並不適合這種酒,倒是那杯黃昏海岸比較適合你。”風翊笑道。
“爲何?”女子挑眉。
“嗯,這麼說吧,火焰妖姬代表的是熱情奔放妖媚,而黃昏海岸則是柔和中帶着無限距離。”風翊道。
“什麼意思?”
“黃昏海岸美吧,一眼望去,滿目柔和,但其實卻永遠到不了盡頭,看着柔和,其實很難親近。”風翊道。
女子眸子一凝,直直盯着風翊,從末有人一眼看到她,便能將她的姓格剖析的如此清晰。
“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會如此接近一個男人的,你絕對不可能是愛上了我,那就是有其它目的了,本少爺洗耳恭聽。”風翊淡淡笑道。
女子呼吸微微一滯,望向風翊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冷冽。
沒錯,這女子實際上是文楚楚,天鳳宗年青一輩五大高手排名第三,中品尊者境界巔峰的強者。
文楚楚被風翊三言二語分析得差點沒忍耐住,這個男人實在太厲害了,要不是知道他現在還沒看穿她的身份,說不定她就直接動手了。
但是文楚楚知道,她若動手,其實很難制住這個狡猾如泥鰍般的男人。當初,自己以爲對上他一個小小的宗師根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結果反而折辱在他手中,這也是她爲什麼喬裝接近他,想在他無防備的情況下一舉將他制住,將這前的屈辱萬倍報之。
末曾想到的是,風翊會敏銳到這個程度,一下子便察覺到她別有目的。
要知道,文楚楚本也是擅長揣磨人心,但在風翊面前,似乎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就在這時,文楚楚突然心中一寒,感覺到一股氣息將她鎖定。
“沒錯,我是對你有目的,因爲我想利用你,我正被仇家追殺,而你實力不錯,跟你在一起,起碼能幫我抵擋一陣子。”文楚楚心念百轉,開口道。
“是麼?”風翊不置可否,無法得知他是信了還是不信。
文楚楚一口將手中的這杯火焰妖姬喝下,起身便走。
風翊追隨着文楚楚的背影,總覺得有那麼一絲熟悉感,而立刻,他便發現了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高大神秘人尾隨她而去。
“這女人,莫不是說真的?”風翊心裡嘀咕道,不過就算是真的,又關他什麼事,這個女人至少是下品尊者的實力,連她都忌憚並想利用別人來擋災的人,想必實力要遠強於她,自己何必去淌這趟渾水呢?
不過,這個女人給他的一絲熟悉感,卻讓他感到好奇,他在酒吧裡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起身追了出去。
文楚楚遠遠地離開了水雲城,但卻沒有向血放歌求援,而且以天鳳宗在中央大陸無處不在的勢力,要對付身後那名王品尊者,似乎不需要如此,卻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站住。”身後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那神秘的黑袍人鬼魅般出現。
“不知是摩倫皇下的哪位將軍?”文楚楚轉過身,淡淡問道。
那神秘黑袍人身上能量一震,黑袍頓時化爲齏粉,露出一身明黃色的鱗片,他的臉是明顯的摩倫族臉,有點像一個猙獰的鯊魚頭,突出的前額長有類似鯊魚的背鰭,手與腳上長有尖爪,寒光閃爍。
“原來是血鯊將軍,不知爲何追蹤我?”文楚楚問。
“明知故問,你用的這件易容袍,乃是我兒子的,而我兒子,在十天前死於非命。”血鯊將軍咬着一口利牙,憤怒道。
文楚楚暗道晦氣,十天前她的確殺了一位摩倫族人,得了這件易容袍,誰想第一次使用,便被正主找上門來了。
文楚楚向後看了看,沒有看到風翊的影子,心中儘管有所預料,但依舊忍不住有些失望。
“原來那個色鬼是你兒子啊,沒錯,的確是我殺的,那樣的混蛋,殺一百個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文楚楚淡淡道。
“那就以命償命,去陪我兒子吧。”血鯊將軍狂吼一聲,一把長柄大刀於手,朝着文楚楚砍了過去。
大刀一劈之下,空間裂開,天地似乎都要爲之崩塌。
狂飆的能量籠罩十里範圍,將裡頭的一切絞爲飛灰。
王品尊者一擊,當真是神哭鬼泣!
文楚楚目光一縮,身上一個觸發式的防禦光罩出現,硬生生抗下了這猛烈無比的一刀,而防禦光罩只是波動了一下,想來,聖君以下的攻擊都能防下來,或許這就是她的底氣所在。
“天鳳宗果然財大氣粗,一個小小的年青弟子身上竟然有這等護身寶貝。”暴怒的血鯊在攻擊了幾次之後吼道,卻是不知從什麼地方看出了文楚楚的身份。
“財大自然氣粗,這是實力,你要破這防禦罩也簡單,砍個五百下吧。”文楚楚道,這件寶貝是她千辛萬苦才從一個太古遺蹟裡得到的,與宗門無關。
“哈哈哈,以爲我血鯊拿你沒辦法嗎?”血鯊將軍狂笑,突然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滴閃爍着璀璨光華的液體於他的大刀之上,頓時,那大刀的鋒芒增強了百倍。
“神靈之血!”文楚楚驚聲道,毫不猶豫轉身便逃。
“有見識,不過你跑得了嗎?”血鯊叫道,手中大刀再度朝着文楚楚劈去。
任由文楚楚怎麼閃避,都無法避開,她感覺到那刀芒劈來,還末近身,她便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已經成爲了兩半一般。
“轟”的一聲,文楚楚身上的護罩扭曲了幾下,似要破裂一般,但終歸還是撐了下來。
但是,裡頭的文楚楚卻是口噴鮮血重重砸在了地上,這狂暴的震盪力也不是她受得了的。
“再受我兩刀,看你還死不死!”血鯊將軍大吼道,大刀再度劈了下來。
文楚楚一咬牙,嬌軀一個翻轉,雙手一揮,無數根繡花針帶着破滅的風聲迎了上去。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些繡花針根本不堪一擊,刀芒再度劈在了文楚楚身上的防禦光罩上。
文楚楚慘叫一聲,身上肌膚多處裂開,鮮血絲絲滲出,而她身上的防禦光罩則轟然破裂。在地上,一道深不知幾許的裂縫蔓延向了遠方。
血鯊將軍根本沒有停頓,再度一刀落下,這一刀芒發出,他手中的長刀亦寸寸碎裂,但無所謂,文楚楚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一刀的。
“這回是託大了,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那個該死的傢伙,爲什麼就沒出現呢?”文楚楚心中想着,閉上了絕望的眸子,等待死亡的來臨,這最後一刻,對於風翊當初給她的屈辱,她卻沒有想像中的不甘,反而有着一絲淡淡的遺憾,至於遺憾什麼,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而就在刀芒臨身之時,一道光華卻從不遠處直直射來,衝擊向這道刀芒。
恐怖的刀芒竟然瞬間消散,而那道光華去勢不減,衝向了血鯊將軍。
血鯊將軍瞳孔大睜,極力閃避,但卻還是慢了一線,他的左臂被那光華一衝,蒸發的無影無蹤。
“聖君強者。”血鯊將軍淒厲叫着,肝膽欲裂,瘋狂逃竄遠去。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慢慢走到悽慘無比的文楚楚面前。
“文楚楚?”風翊挑了挑眉。
文楚楚望着風翊,嘴角抽搐了一下,雙目一翻,昏了過去。
風翊看着成了血人似的文楚楚,不禁苦笑一聲,自己這是發什麼爛好心啊,怎麼鬼使神差地就救了她呢,而且還是用那保命用的聖君一擊。
這一共只能用兩次,第一次朝着文楚楚攻擊,這一次倒是用來救她,這什麼事啊。
……文楚楚睜開酸澀的眸子,模糊的景像漸漸變得清晰,入目便是頭頂素雅的牀幔,很高級,看起來還有些眼熟,對了,水雲莊裡的牀幔似乎都是這種樣式的。
驀然想起昏迷前見到的風翊,那時以爲必死的她卻被他救了,他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的時候,似乎身上都帶着一種神靈般的光圈。
“他躲在暗處,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爲什麼還要救我?”文楚楚心中複雜地想道,猜測着風翊的目的。
而這時,門被推開,風翊走了進來。
文楚楚不由自主地抓住衣襟,但卻赫然發現,她身上的傷口都做了處理,衣裳也全都換過了。
“你……你幫我換的衣服?”文楚楚問道。
“不錯。”風翊點點頭。
“你去死!”文楚楚拿起一個枕頭便朝風翊扔去。
“喂喂,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好歹本少爺也是爲了救你,再說,又不是沒看過。”風翊叫道。
“誰要你救,我寧肯死了也不需要你來救。”文楚楚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要知道,平素她一貫溫婉的表象,似是天地塌於前也面不改色。
“算了算了,算本少爺多管閒事,明知道你想一石二鳥,利用那頭笨鯊來對付本少爺,結果將自己搭進去了,本少爺還爛好心地救你。”風翊無趣地擺擺手道。
見得風翊想要離去,文楚楚心突然有些發慌,她叫道:“你……你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本少爺忙着呢。”風翊道。
“你過來,坐下。”文楚楚道。
“本少爺還是坐這邊吧,你的繡花針扎人可不是一般的疼啊。”風翊道。
“隨你吧,你這次救了我,我是該好好謝謝你,不過你之前也給我帶來莫大的屈辱,就算是扯平了,互不虧欠。”文楚楚道。
“最好不過了,本少爺可不想時時被人掂記着。”風翊聳聳肩。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該據實相告了,還有你這張臉,是不是你本來的面目?”文楚楚接着道。
“對本少爺這麼感興趣啊,這可有點危險啊,本少爺一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迷戀上少爺可別怪少爺我沒有提醒你。”風翊嘿嘿笑道。
“你……不說你可以走了,從此我們再無瓜葛。”文楚楚道,只是一說完,她俏臉便一熱,這話說得,似乎很想與他有什麼瓜葛似的。
風翊也是怪異地盯着文楚楚,嘿嘿笑了起來。
“你到底說不說。”文楚楚有些掛不住臉了,她從小到大,都從末這樣追問過一個人的名字。
“美人相詢,不勝榮幸,在下風翊,至於是不是真面目,你要不要摸摸看?”風翊笑道。
“風翊……”文楚楚心中默唸了幾遍。
“你是不是很喜歡慕師姐?”文楚楚突然問道。
“喜歡。”風翊直言不諱。
“喜歡慕師姐的人不知凡幾,你這樣的,怕根本入不了慕師姐的法眼,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文楚楚道。
風翊嘿嘿一笑,道:“本少爺喜歡的女人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她也喜歡本少爺。”
“哼,自大,那你一共喜歡多少個女人?”文楚楚問。
“這個,還真沒算過,總有那麼一些吧。”風翊道。
文楚楚沒來由一陣氣悶,原來這小子是個花心大蘿蔔。
風翊算了算時間,起身道:“文楚楚,本少爺還有大事待辦,先行一步,你留在這裡好好養傷吧。”
文楚楚哦了一聲,看着風翊走出房間,目光平靜,但心裡卻有些紛亂。
風翊離開了水雲莊不久,文楚楚便用獨門訊息通知了血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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