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鄭家人多嘴雜。到了這個危急的關口,有一些
消息從鄭家的內宅傳來出來,甚至傳的更加邪乎,原本富貴逼人的總兵府變得有些
人人自危,有的人甚至在另謀路子。鄭芝龍現在焦頭爛額,也顧不上這樣的小事
短短的過了五天,鄭芝龍的頭髮都白了一半,人也好像是老了十歲。
前面的路這麼多條,將把鄭家往哪帶也是正確的呢!
這是鄭芝龍要思考的問題,而鄭家的族人也漸漸分爲兩派意見,一種是向朝
廷妥協,一種是帶着水師反出大明。兩種做法各有各的好處,同時都有相當大的弊
端。鄭芝龍在兩個選擇上來回猶愉,要知他一個決定就關係到了幾百口鄭家族人,
上萬鄭家子弟兵的性命!
鄭芝龍瞧了眼兩旁坐着的親信子弟,他們各個都看着自己,等自己下決定!
經過這幾天的深思熟慮,鄭芝龍還是想了一些應對的措施。最主要是先把南安的族
人撤到澎湖去,那裡是鄭家的另一個補給港口。如果有什麼事,他們至少可以逃離
大明避禍!至於鄭芝龍兄弟幾個則在這邊等消息,他們要看朝廷到底怎麼處置鄭
家!
‘大家看這樣有沒意見?”
其他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現在自然提不出什麼來了。鄭
芝龍在鄭家有着絕對的權威,他這麼決定,旁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既然沒意見,那就這樣吧!
大夥正要散去的時候,總兵府的門房匆匆跑了進來。
“大人,陳文一求見!”
鄭芝龍聽了之後一愣,跟鄭鴻連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一絲不解
“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鄭芝龍頓了下後道:“叫人進來,老二老三留下!”
“是《》!
等陳文一進來的時候,鄭府廳堂上就剩下鄭芝龍跟鄭芝虎。鄭鴻連三兄弟,
府中的家丁奉上茶後也退的遠遠的。陳文一來的不是時候,鄭芝龍這幾天彈精竭
慮,哪有精力管這些小事,若不是陳文一來頭太大,而似門正處於敏感的時候,他
未必會見!現在見了也沒有什麼心思招呼他,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
‘陳大人來可是爲武夷的案子,本帥府中今日事多,所以還沒有查清楚!一旦
有了信便會通知大人!”
陳文一淡淡笑了一聲道:“鄭將軍,下官來這不是爲了那案子!”
“哦!”鄭芝龍微微愕然,他原本還以爲陳文一會據理力爭逼他交人,既然不
是這事,他心思就放鬆了點,笑道:“那陳大人所來爲何事?”
陳文一不動聲色道:“下官是來爲大人解惑來的!
解惑?”鄭芝龍不知他弄什麼玄虛,不由的反問了一句
“對!”陳文一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爲我這次來是來---做銳客的!”
‘銳客?!”鄭芝龍的臉色頓時變了,眼中頓時閃現出幾絲狠厲道:“陳大
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芝虎跟鄭鴻過也睜大眼睛盯着他,看他如何說,大有一言不和就要拿下的
架勢。陳文一卻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道:“看來鄭將軍是不太相信在下,對
於鄭將軍目前的境況下官還是知道些的,所以在下官來爲將軍解惑也是爲鄭家解
憂!
“就憑你?”
陳文一長笑一聲道:“將軍,你覺得我陳文一敢來你總兵府作這個銳客,是
一時心血來潮?又或者是拿自己的性命兒戲?”
旁邊的鄭鴻連聽了之後,忍不住出聲道:“難道難道這是皇上的意
思!
陳文一聽了之後微笑不答,在鄭家兄弟看來算是默認了。
‘這”鄭芝龍有點不敢相信,朝廷一方面打壓他們鄭家,一方面又讓陳
文一來這齣戲,到底皇上是什麼意思呢!鄭芝龍拿捏不準,決定先聽聽陳文一葫蘆
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陳大人既然要爲本帥解惑,那請問你如何解啊?”
陳文一伸出兩個手指道:“兩個字!”
“哪兩個字?”
“放1權,”
鄭芝龍一聽頓時深吸了口氣,銳利的目光盯着陳文一,彷彿就要將他一刀兩
斷!旁邊的鄭芝虎也跳了出來喝道:“這不可能,憑什麼叫我們l或卜!
陳文一不理會大呼小叫的鄭芝虎,而是直視鄭芝龍道:將軍,你應該聽過
這麼一句話叫做‘臥榻之側豈容他人蔚睡,,鄭家一日不放權,朝廷都不會安心
的!軍隊是朝廷的軍隊,斷不會留在私人的手中!,
鄭芝龍還是沒有出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鄭芝虎卻接着道:“哼,我們不
放權,就算朝廷還能從我們這裡奪去不成!那都是我鄭家子弟!
這時陳文一才轉而對鄭芝虎道:“二將軍,辦法總是有的,鄭家又如何跟朝
廷對抗!且不說別的,之前一個退役令便讓鄭家軍岌岌可危,何況據下官所知,朝
廷還有一些公文還未發出來,比如說,福建水師的下級將官要到一心學院培訓一
年,這種做法不單是針對你們,京軍最先這麼做了。而在將官空缺的期間,將由各
水師抽調,還有一心學院的學員補充到福建水師帶兵。這兩點執行後,不知道福建
水師還能不能叫鄭家軍了!”
果然是步步緊逼!鄭芝虎無法反駁,最後大吼一聲道:“大哥,咱們不幹
了!
親耳聽到鄭芝虎說**,陳文一也是心中一凜,但他還是不動聲色侃侃而言
道:“二將軍的話還請三思而行!鄭家帶走福建水師或許容易,但是結果就不會這
麼簡單,鄭家好容易爲朝廷招安,如今再次叛去,那天下之大將無鄭家落腳之地。
東邊乃茫茫大海,南有荷蘭,西面廣東水師,北面則有洪承疇,何況福建水師數萬
士兵已在福建落地生根,他們有多少願意流落海商還是未知!幾位大人都是大明的
功臣,朝廷也不願弄得刀兵相見,爲了數萬將士身家性命,請將軍三思而行!
**的局面,鄭芝龍何嘗不知!正是因爲羈絆太多,他才狠不下心來。鄭芝
龍知道陳文一此來絕不是爲了耍耍嘴皮子,打算直接揭開對方的牌底道:
說出你的條件吧!”
“鄭家放權,朝廷保鄭家三代富貴!”陳文一開出自己的低價。
‘三代1富貴?”
陳文一點頭道:‘將軍也知道現在朝廷的體制,就是皇子龍孫也保不到五世
富貴,三份富需己是百年之後,朝廷又不禁鄭家入仕,只要鄭家人才輩出何愁不能
將富貴維持下去!”
陳文一見鄭芝龍沉默不語又道:“試問將軍,若是朝廷不削兵權,數十年後
這水師又能否姓鄭呢?!那個時節鄭家又能否還享有現在的富貴?,
這話讓鄭芝龍心裡驀然一動,仙呂然想把福建水師父傳子,子傳孫,但這畢
竟成了朝廷的軍隊,也不是他一個總兵能夠決定的。再者,就算鄭家今日抵抗住了
朝廷,那鄭家以後便成了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己幾兄弟在還好說,幾十年後到
了自己的子孫輩呢?如果那個時候朝廷再算賬,鄭家可就是滅頂之災了!如此算
來,還不如現在向皇上服軟!
鄭鴻連看大哥的面色,心裡知道大哥已經動搖,只是這陳文一來的太突然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呢!大哥不便出面說,他便出來試探道,
“陳大人,你看規在的局面,聖上哦,是朝廷不會介意嗎?”
陳文一笑道:“呵呵,鄭大人多慮了,幾位大人仍舊還是朝廷的重臣外頭
的官員誰敢說不是呢!之前的一些話,我是沒有聽到,聽到也忘記了!再說,朝廷
的公文也好,兵馬的調動也好,那都是按照規矩來的,現在外頭傳些謠言,不過是
物質人穿鑿附會。只要下官完成使命,一切都不攻自破!”
“陳大人此話當真?”
“下官會一直在福州城不走,若有一絲不對,下官願以命賠罪!,
鄭芝龍這纔出聲道:“不可否認陳大人的誠意,但是此事關係重大,而且事
關我鄭家百年運勢,本帥不能不三思而行!”
“這是應(電腦站)該的!”
“成與不成,三日後給你消息!
陳文一拱拱手道:“那下官就靜候佳音!”
出得鄭家府邸來,陳文一背後也是一身汗,別看他在鄭芝龍面前侃侃而言,
實際上他心裡也很是擔心!鄭家的人出了名的蠻橫,若多幾個像鄭芝虎那樣節人
還不知結局會怎的!不過從剛纔的表現來聾鄭芝龍似乎被自己說動了·
‘皇上的識人之明簡直鬼神莫側,旨意說鄭芝龍不會反,倒真不會反了!”陳
文一暗暗感嘆了一句,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該做的事情還是沒有少做一樣。福州
的駐兵己經暗地開拔了,聽說浙江水師也在靠近
“希望鄭家不耍衝動,否則還沒到廈門港口就成甕中捉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