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俊的突然威讓有心鬧事的人錯手不及,他們沒有想到鄭三俊會下這樣
的黑手,而且是毫無顧忌的拿下了一個四品知府。那些護!們可是摘掉了知府的官
帽,完全當一個階下囚處置了。如此辣手,如此的肆無忌憚,也就只有閹黨橫行的
時候敢這樣,他鄭三俊敢這樣拿四品官員,絕對是篡權,回頭一定要上本章彈
勤。
下邊的地方官員連帶着南京六部的人都給鄭三俊嚇得不清,這個風頭火勢也
不敢再冒頭出來,很明顯沒有朝中大佬出來幫他們說話的話,他們這些人出一個就
給人綁一個。他們只能想着暫時應付過去,等這**過去了,他們再來找鄭三俊的
麻煩。鄭三俊擅自肆意處置四品朝廷官員,而且就因爲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無論如
何都是留下給人彈勤的理由,即使是內輔也不能。
不少人已經在心裡暗暗打奏摺的腹稿了,也有些人一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樣
,當然也有一部分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此時的鄭三俊沒有理會在場官員的小九九,他哼的一聲,雙眼透着精芒
一般掃了場下一個來回後冷笑道:“你們當中是不是有些人想着老夫要栽了?!是
不是準備事後上朝廷彈勤老夫啊?!”
“下官不敢!,不敢!”場面話還是要說的,即使被識破,官員們汕汕的敷
衍着。
“哼,你們也不用多說,想要彈勤的就彈勤吧,老夫也不會攔着你們,但是醜
話就說在前頭,這次稅制你們要一分不差的執行下去!這點沒有商量的餘地,做
不到的話老夫告訴你們怎麼辦!”
說到這鄭三俊頓了一頓,下頭的官員也豎起了耳朵。
“當地知府做不到的,也不用來跟老夫訴苦,自己掛印就是了,下頭能做得到
的同知頂上,同知做不了,下頭做得到的知縣頂上,如果連知縣都做不了,哼,這
也沒啥好爲難的,老夫來南京之前,吏部特地文今年春鬧的外派進士先由老夫選
用,即使往年任滿補缺的官員老夫也可以優先調用,有如此一大幫的候選進士,老
夫相信四省兩府不會沒有父母官。對於老夫的辦法,各位怎麼看?”
鄭三俊此話一說,下頭大部分的官員都呆若木雞。現在鄭三俊擺明了是不行
也得行的架勢,甚至不惜大批量換地方官員。如此強勢,即使早有默契的官員們
紛紛敗下陣來。他們這些地方官在京官們看來不算什麼,但也是寒窗十幾載,又在
地方苦熬了幾年做到四品,豈是那麼容易放棄自己的官位!稍微醒目一點的人則
想着遠些,鄭三俊敢這麼明目張膽,甚至不惜得罪整個江南官場,這說明什
麼?!這說明鄭三俊後頭站着的是皇上,今日鄭三俊所爲也是皇上的諭示,出來唱
反調的人豈能有好下場!
今日過來旁觀的錢象坤,錢兼益,沈填,陳文一等人都沒有出聲,彷彿一切
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事實上,今日他們議的話題事關戶部,跟他們其他部堂倒沒有
什麼關係,他們位列出席不過是看在鄭三俊老的份上。這會鄭三俊強硬的一手
加讓他們置身事外,錢兼益甚至跟錢象坤悄悄說起了些毫不相干的話。
如此將場面震懾住後面的事就好辦了,土地丈量的工作已經基本完成,如今
就是按着魚鱗圖收賦稅。每個地方的官員都擠着笑臉應承回去好好幹,爭取明年夏
糧能夠完成交差。鄭三俊也笑呵呵的鼓勵了他們幾句,整個**下來,除了開頭倒
黴的那個知府,還算圓滿的結束,反正鄭三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衆人散去後,鄭三俊謝絕了官員們的宴請,浙江巡撫許譽卿倒是主動留了下
來,可以說在場官員中高興的莫過於他了。崇禎五年到浙江赴任,如今已經過了
五年,第一個任期他基本沒敢怎麼放開膽做,接下來的兩年都一直在爲糧草籌
錯,所以他這五年過得相當辛苦。他一個沒根沒底的京官空降到浙江來,能夠捱得
住就已經不錯了。現在終於來了鄭大人這個強硬靠山,把下頭的官員壓得死死的
那他這個巡撫就好當多了。距離他第二任期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那個時候夏糧已經
徵收完畢,只要把政做好,多少也是他的政績之一,到時候去京師陛見也好很
多。
鄭三俊對於這個自己陣營的人也和藹相待,跟剛的狠厲完全是兩番模樣。
鄭三俊微笑着讓這個比自己小一截的巡撫坐下,然後緩緩道:
“之前老夫來南京之時,皇上也特地提起了你!”
聽到是皇上口諭,剛坐下的許譽卿趕忙站了起來。鄭三俊搖搖手道:“這是
皇上寫給老夫的公文,算不得上是聖諭,坐下聽就可以了!”
“是,大人!”
“皇上也知道你這些年在浙江辛苦了,老夫之前在江蘇一帶對你也有耳聞,這
些老夫都據實上報給了皇上。皇上還是信任你的,之前沒有派多的人手到浙江協
助你,主要也是擔心你有了自己的班底後大刀闊斧,將浙江乃至整個江南都給攪動
了。”
“老大人這麼說,下官還是明白的,下官可是憋足了精力想跟着老大**幹一
場!”聽到鄭三俊對自己有點賞識的意味,許譽卿連忙表態。
鄭三俊點點頭道:“老夫來江南自然是爲了大家帶着大幹一場,機會總是有
的。公實,來浙江已經五年了吧!”
“五年零三個月了!”
“嗯,你任期將滿,到了明年浙江自然不適摘再做下去。我有意向朝廷申請調
你到安徽做巡撫,不知你可願意?”
“承蒙老大人看得起,下官自然無不應允!”如今皇上看重的就是江南,要
想得到重用就得涉身到政這件事情上去。許譽卿還擔心自己給調到太遠的行省
去,現在鄭三俊既然要他,他哪有不答應的。
鄭三俊領算是應了一聲,又道:“至於浙江的官員如今就不換着先,老
夫也不好貿然調人進去,還是等下一任的巡撫到任後再說吧!”
“下一任巡撫?”許譽卿開始把自己當做鄭系一派的人了,當下問道:“老大
人,那是哪一位來接下官的缺啊?”
鄭三俊頓了一下,然後又笑道:“巡撫乃一省之長官,自然要欽命委任,來
年皇上必會讓我等推薦,但以老夫計,皇上心中已早有人選。”
“哦!”許譽卿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
兩人閒聊了一下,許譽卿告退。
鄭三俊的強勢讓江南官場立刻震動了,不過震動之後就怎麼行動,官員們
生了分歧。有的處於觀望,有的則仍舊投了份彈勤上去,也有的開始拉關係準備投
靠得勢的一派。原來絡繹不絕的沈填府邸門前開始人少馬稀,沈填絲毫不着急,他
在看着這場碰撞究竟會朝着什麼樣的方向演變。
江南官場之後的一些舉動,唐世濟悄悄的回來察報了一番,這裡頭不單是一
些重要官員的舉動,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動作。沈填只是聽着點點頭,並沒有什麼
表示。唐世濟說完後頓了一頓,後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大人,咱們抽身而退
那麼那麼究竟誰會贏呢?”
“誰會贏?”聽到這個問話,沈填睜開了眼睛。他沉思了一下,道:~“這個
問題問的好,誰會贏呢?!依老夫看來,咱們這班人都贏不了,後的贏家只能是
當今的(電?腦閱 讀??? ntbsp;? “啊一”唐世濟沒有想到沈填給出的是這個答案,率+夕濱莫非王臣,輸贏都
是他朱家的!他又不死心繼續問道:“那鄭三俊真能順利推行政?”
沈填笑道:“那你就說說他爲什麼不能推行?你沒有聽到今早他的話了嘛
不行的官員悉數撒下,這樣一來還有誰敢不聽話!”
唐世濟{咎了口涎沫道:“可法不責衆,若人人都不行,他總不能全部換了
吧!”
“嘿,大家說你就信!換是換,但怎麼換可就有講究了!”
唐世濟算是給點醒了,鄭三俊即使明白全部官員跟他對着幹,他也不可能一
下全部撒下來,四省官員都下馬豈不是江南都亂了,穩妥的辦法自然是分批分批
的換下來。
“看着吧,第一個要換的就是浙江巡撫!”沈填又說了一句讓唐世濟摸不着頭
腦的話。
“許譽卿不是他們的人嗎?”
“呵呵,自己人就不能換了,自己人加好換!”
“屬下愚昧!”
沈填瞧了唐世濟一眼,解釋道:“換掉許譽卿只不過是給自己人換個位
江南四省二府,實際上江蘇、安徽本就是鄭三俊的地盤,將許譽卿換個地方,他們
再提一個人接替他的位置,鄭三俊坐鎮南京,除去江西巡撫不是他們的人,你覺得
這政還有什麼阻力嗎?”
“這個那豈不是輸遭了!”
沈填搖搖頭,緩緩道:“這也未必,咱們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