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十萬年了,我一直在世人的面前舞蹈,一種緩慢陰沉的舞蹈,我必須讓人們看到我,只要他們的眼睛放在我的身上,就會忘了看他們自己。
困在阿耳戈斯這個象腐屍一樣招滿蒼蠅和黑暗的遺忘之地,以前的羅馬人早就停止了仰望,其實他們已經遺忘我,已經遺忘我——
時至此刻,雙方士兵殺得如癡如醉,巷戰爆發,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癲狂狀態。
由戰爭所催生的仇恨,燒得雙方士兵羣情難抑。
巷戰之間,對死亡的恐懼早被拋到九霄雲外,敵我距離不再是用米來丈量,而是用屍體。
入眼到處是一片豔紅的世界,鮮血已經模糊了楊峰的視線。發生在眼前的屠殺隨處可見,彷彿無窮無盡……
即使明知無法避免,但楊峰還是逐漸升騰起一絲厭惡之心,作爲一個來自21世紀、文明世界禮儀之邦的華夏青年,他的本性絕對不是麻木不仁、冷酷無情的。
是到了該終結這一切的時候了……
“龍旗近衛軍目標——羅馬萬神殿”
羅馬萬神殿——位於羅馬城市中心,作爲奉祀諸神的神殿,十分得醒目
二十餘頭兇猛的嘲顱迅猛龍,猶如開路的先鋒,橫掃阻擋在眼前的神殿護衛軍方陣
黑底金黃的五爪金龍旗幟迎風獵獵作響,兩千龍旗近衛軍緊跟在楊峰的坐騎身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
羅馬萬神殿的基礎、牆和穹頂都是用火山灰製成的混凝土澆築而成的,非常牢固。
神殿本身正面呈長方形,平面爲圓形,內部爲一由8根巨大拱壁支柱承荷的圓頂大廳。
這個古羅馬最大的穹頂直徑44米,正中有直徑9米的採光圓眼,成爲整個建築的唯一入光口。
大廳直徑與高度也均爲43米周牆壁厚達6米,外砌以巨磚,但無窗無柱。
外牆面劃分爲3層,下層貼白大理石,上兩層抹灰,第三層可能有薄壁柱作裝飾。
下兩層是牆體,第三層包住穹頂的下部,所以穹頂沒有完整地表現出來。
羅馬萬神殿的門廊高大雄壯,也華麗浮豔。萬神殿的正面有一個長方形的柱廊,這些柱子都是用花崗岩加工而成,柱身高10米,柱頭和柱的底座是用白色大理石加工而成。
此時在長方形的柱廊柱廊之前,聚集了超過五千名的羅馬神殿祭祀,和神隱戰士。
大約近百名、身着乳白色託嘎的元老院長老,目露恐懼地望着正在被戰火燃燒着的羅馬城市,震天的混亂廝殺聲嚇的他們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元老院首席長老、羅馬共和國元首、羅馬神殿大祭祀長、米開朗基羅臨風而立,紫青色的瞳孔裡射出的眼神冰冷,卻面帶着一抹和熙的笑容。略顯出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燃燒吧……阿耳戈斯”
米開朗基羅張開臂膀,高舉着手裡象牙權杖,恍惚之間,他頭頂上灰白的頭髮,變得像喇叭花一樣的紫色。瘦瘦巴巴的身架逐漸鼓動充實起來,一臉的魚網皺紋也在迅速褪去。
返老還童??
近百名、身着乳白色託嘎長袍的元老院長老,瞪大着自己的眼珠子,親眼目睹了這一件做夢都想,讓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神蹟。
“讚美朱庇特”
一干羅馬祭祀與神隱戰士,盡皆跪伏在大祭祀長米開朗基羅的腳下,高聲讚美這偉大且不可思議的神蹟。
咚、咚、咚……嘶啞~
伴隨大地的震動,一陣好象是人類發出尖聲嘲笑一樣的野獸吼聲,從血腥陰暗的巷尾傳來。
除了神情木然的神殿祭祀,和意志堅定的神隱戰士,元老院的長老以及他們的隨身護衛,均呈現出一副驚恐無比的表情。那震動地面的腳步聲,每一次震動傳來,都砸在長老們衰弱不堪的心臟上,隨時都有可能使之停止跳動。
元老院長老將眼睛睜的滾圓,死死地緊盯住巷道深處的方向。
“龍旗近衛軍,跟我殺”
那引起地面震動的龐然大物終於出現了,當看到這頭龐然大物的剎那,不僅一些神殿祭祀的臉色發生劇變,幾個膽小的元老院長老更是口吐白沫,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只有神隱戰士的反應迅速,立即阻擋在羅馬萬神殿的柱廊前,拉開了一道防禦陣線。
但這絲毫不能影響嘲顱迅猛龍,這些遠古猛獸殘暴,兇狠的氣勢。
緊接着二十個騎士,分別駕馭的嘲顱迅猛龍,活狂奔,或跳躍,從巷道兩邊的屋頂奔騰出現。震懾所有敢異動反抗的人。
在嘲顱迅猛龍一雙靈敏迅捷的爪下,在這些建築之間來回跳躍,如履平地一般的容易。
踩踏着震動的步伐,一頭嘲顱迅猛龍緩緩步上前來,在它的背部,共騎有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套鍍金的將軍鎧甲套在他的身上,護脛護腿齊全,胸前刻印着一副傳統的羅馬鷹徽,威嚴十足。
整套將軍板甲看起來像極鐵片圍起來的罐頭,防禦堪稱絕佳,頭盔頂部是紅色向上的馬鬃冠羽,在視覺上更顯犀利霸氣之感。
這個羅馬將軍打扮的少年,所散發的氣勢與他的年齡看上去很不相稱,一對湛藍的眼睛,無論是內斂的目光,還是他充滿上位者氣質的身影,都反襯着一股十分猛烈的統帥氣勢。
再看那女的,大約二十歲左右,一張膚光如雪的冷豔面容,看上去雖少了正常人的血色,卻也是個極美的姑娘。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楊峰催動跨下的坐騎,來到對方不足百米的近前,掃視着密密麻麻的神殿祭祀,在他眼神中透出一抹冷傲的殺氣,耀目攝人。
從‘羅馬之劍’馬塞盧斯的口中得知,大祭祀長米開朗基羅是一個年入古稀的老者,所以楊峰的目光僅僅在紫發中年人的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便接着向下面的人羣掃視過去。
“你就是那個脫離了自己生存空間的人類”
一道聲音在耳邊炸響,使楊峰猛然大驚,心中猶如掀起了滔天巨*。
“誰、是誰在說話?”
楊峰冷目如電,在耳邊炸響的聲音就彷彿是直接傳達到他的腦部,空氣中沒有一絲的聲線可以追蹤。
“是你”
幾乎在眨眼之間,楊峰就確定了這道聲音的來源,他的瞳孔開始急劇收縮。掃視一週,只有這個手持象牙權杖、紫發子瞳的中年人在面帶微笑的直視自己。
只見‘米開朗基羅’突然朝着楊峰走了過來,旁邊立即有嘲顱迅猛龍騎士,催動着坐騎過來阻攔。
嘶啞……
兇猛的嘲顱迅猛龍,一聲低吼,牙縫間噴出絲絲的紅色腥霧,兩顆金黃色的豎立瞳孔裡,燃燒着極度嗜血的紅色冷光。
強有力如同鞭子一樣揮舞的龍尾,帶着尖銳的呼嘯聲,直向着‘米開朗基羅’的腰際閃電一般抽過來。
“大祭祀長……”
“元首……”
“……”
元老院一方發出驚呼。
“卑微的爬蟲。”
只聞一聲不屑的冷哼,‘米開朗基羅’的動作快到只可以用幻影來形容,衆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條飄忽不定的龍尾便已到了‘米開朗基羅’的手中。
隨着‘米開朗基羅’一聲低喝,眨眼之間,足有五米多高,身軀長十幾米的嘲顱迅猛龍,就毫無抵抗力地被高高輪過頭頂,“轟”地一聲重重砸進遠處的建築之中,濺起無數的石塊碎片。
從‘米開朗基羅’動手,直到嘲顱迅猛龍被砸飛,也不過是幾秒種眨眨眼的時間,一切只能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想象中的血腥畫面與眼前發生的事實相差甚遠,而且這明顯已經脫離了人力的範疇
噝~
‘米開朗基羅’的雙手上佈滿了電流,在他肅穆的頭部上方,逐漸顯現了駕御風暴的力量。
天空的顏色不斷變化,先是淺灰色,漸變到深灰色,最後,終於變成烏沉沉、黑壓壓的烏雲。
突然席捲而來的厚重烏雲佈滿了整個天空。
緊接着,在‘米開朗基羅’的眼中直接失去了眼白,化爲了兩團深紫的顏色。他舉起手中的權杖,近乎咆哮一般地用力向向天空發出嘶吼,宛如一個被痛苦壓抑了無數年的瘋子。
“十萬年、十萬年了,我一直在世人的面前舞蹈,一種緩慢陰沉的舞蹈……
……我必須讓人們看到我,只要他們的眼睛放在我的身上,就會忘了看他們自己。
可困在阿耳戈斯這個象腐屍一樣招滿蒼蠅和黑暗的遺忘之地,以前的羅馬人早就停止了仰望,其實他們已經遺忘我,已經遺忘我”
伴隨着‘米開朗基羅’的嘶吼咆哮,暴*的雷電開始在雲層中亂竄,白天瞬間變得象黑夜,好似到了世界末日,一連串焦脆的響雷,驚得人頭皮發麻。
一股磅礴大力,和懾人的龐大威壓,彷彿滔天巨*一般,以‘米開朗基羅’的身體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洶涌澎湃而去。
“是……是朱庇特”
“衆神之神朱庇特”
“……”
無數神情激動的羅馬神殿祭祀,以及神隱戰士全都跪伏在‘米開朗基羅’的腳下。幾乎痛苦流涕,一生的信仰,終世的職責,原來羅馬的守護神一直不曾遠離,他就在自己的身邊,羅馬守護神朱庇特的化身——大祭祀長‘米開朗基羅’
暴*的天地,厚重的雲層,操控雷電風暴的力量,這些熟悉的場景,使楊峰的臉色大變,他有一個十分大膽並且不好的猜想,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這個人不是和他一樣擁有着戰爭技能,那麼他就是實際幕後的最終操控者,真正的羅馬守護神——朱庇特
“全部後退,龍旗近衛軍後退全軍退出羅馬城”
座下的嘲顱迅猛龍幾乎站立不穩,這已經超脫了凡人的戰鬥層次,楊峰焦急吶喊出自己的命令,一邊發動了同等威力的戰爭祭祀技能。
戰爭祭祀四級技能——神威發動
“如果你就是朱庇特,那麼將這一切都做一個了結吧”
楊峰的嘴角帶起一道凌厲的冷笑,原本蔚藍的眼睛直接失去了眼白。變成了兩個漆黑無底的深淵,看上去沒有半絲的生命氣息。
在這一刻,楊峰彷彿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宛如俯視人間的巨人一般,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使所有敢直視他的人都忍不住有一股窒息般的感覺。
狂風捲集來更多的烏雲。
天空變得更加陰沉,鐵塊般的烏雲,像十萬大山一樣連在一起,像鐵籠一樣把整個羅馬城市圍困住。
烏雲越來越暗,越來越低,一堆堆烏雲,象是青色的火焰,在天空上燃燒。在烏雲和大地之間,已經變成黑色的閃電象穿梭的雷鷹,箭一般不停地穿過厚重的烏雲。
“十萬年、十萬年了,我一直在世人的面前舞蹈,一種緩慢陰沉的舞蹈……
……我必須讓人們看到我,只要他們的眼睛放在我的身上,就會忘了看他們自己。
在阿耳戈斯這個象腐屍一樣招滿蒼蠅和黑暗的遺忘之地,羅馬人早就停止了仰望,其實他們已經遺忘我,已經遺忘我這真叫我心煩意亂。”
在整個羅馬城市的上空,近乎囈語地不斷重複着這樣一句話,與‘米開朗基羅’的嘶吼咆哮大意相同,卻少了許多兇厲之氣。在楊峰的身後的半空中,浮現出一頭捲髮,並蓄滿着鬍渣的神靈,與羅馬萬神殿裡的雕像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它正是羅馬的衆神之神——朱庇特
一股同樣的磅礴大力,和懾人的龐大威壓,彷彿滔天巨*一般,以楊峰的身體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洶涌澎湃而去。
兩到氣勢兇猛對抗,使地面上的碎石,塵土,以及士兵的屍體,皆詭異地漂浮起來。
“離開這裡……”
雙目陷入一片漆黑,楊峰在克瑞絲的耳邊溫聲細語,而後直接跳下嘲顱迅猛龍的背部,迎面向着‘米開朗基羅’走去。
兩個不同形態的朱庇特神靈,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一旁的神殿祭祀,還是普通的元老院士兵,都徹底傻眼了。
無法理解的一幕,以及無法觸及的存在……使他們十分默契地全部退到了遠方。不過他們深知這已經不是屬於凡人的戰鬥,無論勝出的是哪一個‘朱庇特’,羅馬人都會選擇臣服。
……
高大浮空的神靈影象,圍繞着楊峰的身體越轉越快,連成一片金燦的神聖之光,在剎那間,神靈的身體忽然靜止了下來,而後直接朝楊峰撲了過來,和他的身體重疊在一起,到最後徹底斂進了楊峰的體內。
“十萬年、十萬年了,我困在阿耳戈斯這個象腐屍一樣招滿蒼蠅和黑暗的遺忘之地,已經十萬年了”
高大浮空的神靈影象使‘米開朗基羅’神情激動,他對着最後徹底斂進了楊峰的體內的神靈影象,發出近乎淒厲的咆哮聲。
心中的一切疑惑終於到了可以解開的時候了,對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羅馬守護神靈朱庇特,楊峰並不關心。楊峰所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離奇遭遇,還有要怎樣纔可以回去家鄉以及親人的身邊……
絲毫不弱於對方的氣勢威壓,使楊峰可以安然站在這裡,拋出心中所有的疑問,即使在接下來的戰鬥不可避免,就算戰死也可以做一個明白鬼。
“你……”
“叮……全面戰爭系統重新開啓,朱庇特神魂正式激活甦醒,警告宿主失去身體的控制權……”
楊峰正待開口,久違的機械聲突然迴盪在他的耳邊,楊峰感覺自己頭痛欲裂,整個人猶如五雷轟頂,太陽穴的血管象是要爆開一樣,在皮膚表面劇烈地跳動起來。無數複雜難言的感覺向着楊峰的整個腦海瞬間壓來。
在激盪着電流的暴*意識海洋中,從楊峰的意識海上空忽然泛起一層層金色的漣漪。
一抹金色的光輝襯着淡藍,覆蓋了楊峰的整個意識海洋,楊峰隨即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和身體控制權。
‘楊峰’逐漸停止了痛苦的掙扎,他緩緩地擡起頭,悠悠吐出一句純正無比的古羅馬語言,“十萬年的禁錮,也不能使朱庇特的邪惡神性剔除,我是否該將你毀滅……”
‘楊峰’漆黑無底猶如兩道深淵的眼睛裡,逐漸被一道迷茫所代替,任誰都不會忍心毀滅自己,哪怕是一個神靈。
“哈哈……”‘米開朗基羅’仰天發出一陣狂妄的笑聲。緊接着目光一冷,又面色如寒冰,“朱庇特,正邪神性本爲一體,我是邪惡的神性?那你呢?你就一定是正義的神性嗎?吞噬一個人類的意識身體,迫害他脫離自己的生存空間,只爲滿足你的苟延殘喘,你算什麼正義神性?”
“我沒有吞噬他,只是爲了……。”
‘楊峰’眉目一凝,欲出口反駁,卻無法繼續作出回答。
“十萬年前,我們一縷神魂一分爲二,剔除我、使你可以逃離阿耳戈斯這個被永久的遺忘之地,卻不知我們本爲一體,無論你逃到哪裡,你一樣要陷入沉睡也一樣要承受禁錮之苦”
‘米開朗基羅’彷彿很樂意看到另一個自己語塞的尷尬。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剔除你,爲了永久地離開這遺忘之地”
‘楊峰’的眉間浮現出異常惱怒的神色表情。
‘米開朗基羅’好象聽到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繼續一個勁地發出狂笑,“以爲剔除我,你就可以離開遺忘之地嗎?我們只是一個已經死掉的神靈。哈哈哈…
這裡的羅馬城市,羅馬人,都只不過是與我們一同困在阿耳戈斯的可憐蟲罷了…被欺騙了十萬年,卻不自知
“廢話少說,讓我們來做一個終結吧。”
‘米開朗基羅’已經失去了耐性,幾乎在瞬息之間,一道閃電就已經出現到了他的手中。
在羅馬人的眼中,朱庇特作爲至高的天空之神,掌握風雨等各種天象,霹靂、閃電只是他用來向人類表示自己的意志的手段
“既然無法脫離掉遺忘之地的禁錮,那就讓我們了結這一切吧”
‘楊峰’彷彿也厭倦了和‘米開朗基羅’的繼續談話,右手向着天空一伸,抓住了一道從頭頂上空竄過的雷霆。
“戰鬥吧”
‘米開朗基羅’爆喝一聲,手中雷霆攜帶起恐怖的毀滅力量,直朝着‘楊峰’轟擊而來,兩道粗大的雷電在半空中交擊,密集的電網幾乎碎裂了空間,周圍的羅馬建築更是直接化爲了廢墟。
兩道雷電精準地交擊在空中,‘米開朗基羅’緊隨來的一拳轟出,那拳風攜帶霹靂呼嘯着朝着‘楊峰’的面部而來
來不及撤回手中的雷電,‘楊峰’只好後退一步,用雙臂去硬接‘米開朗基羅’這一拳
咔嚓
聽到那一聲,‘楊峰’臉色大變,就知道自己的胳膊已經被對方廢了拳風中攜帶的霹靂,震碎了兩條臂膀的所有骨骼。
“人類的身軀真是脆弱。”一陣陣嘶心裂肺的疼痛讓‘楊峰’濃眉緊皺了起來,然後痛苦的哼了一聲。
對方的力量強過自己十倍,‘楊峰’無奈,只好跌跌撞撞的向後急掠。
‘米開朗基羅’在一旁大笑:“你沉睡了十萬年的時間,也敢跟我戰鬥,真是不自量力”
“毀滅我……你一樣會泯滅”‘楊峰’咬牙切齒的用胳膊扶在地上,但是痠軟的胳膊絲毫提不起任何力氣,只是無奈的又搭拉了下去。
‘米開朗基羅’在一旁冷笑:“只要你答應讓我吞噬你,我就……”
“妄想。”此刻的‘楊峰’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但還是在那裡堅毅的打斷。
‘米開朗基羅’冷笑,大腳朝着‘楊峰’踹來,舉起手中利矛一樣的雷電,並在那裡喊道:“我已經受夠了禁錮之苦,既然你不答應,那我們就一起讓朱庇他在這個世間泯滅吧。”
“不要”
一道豔麗的身影,橫空撲來,阻擋在‘米開朗基羅’與‘楊峰’之間。
“愚蠢的女人——”
‘米開朗基羅’落下的雷電並沒有因爲克瑞絲,而出現任何的停頓,由雷電化爲的利矛直接穿過克瑞絲的身體,刺進‘楊峰’的胸膛
“呃……”
隨着雷電的消失,在‘楊峰’的胸膛浮現出一個大洞,在他激盪着電流的暴*意識海洋中,覆蓋了楊峰整個意識海洋的金色光輝,也在快速退去,從楊峰的頭部五官中漂浮而出,楊峰隨即恢復了所有的意識和身體控制權。
“叮……全面戰爭系統重新開啓,朱庇特神魂脫離宿主,提示宿主恢復身體的控制權……”
好象只是一瞬間,又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在封閉的意識海洋裡,楊峰沒有任何的時間概念,熟悉的機械聲再度傳入耳膜,在生命最後消失的彌留之際,楊峰悠悠轉醒。
……而楊峰的意識海洋,也逐漸轉化變回了,到處都激竄着電流的一小灘的暴*星海
“我的胸口……怎麼回事……好累的感覺……”
恢復意識的楊峰在第一時間向着疼痛難忍的胸口部位看去,只是,在看到懷中軟倒的嬌軀的一剎那,無法言語的痛苦使他的英俊的五官擰成了一團。
“克瑞絲不”
數不盡的悲痛、苦惱要從楊峰胸中漫溢出來……克瑞絲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她安靜地躺在楊峰的懷裡,豔麗美麗的面容白得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似乎滿含着離別的淚水,以致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裡浸泡了一樣,緊緊咬着的嘴脣也已滲出一縷鮮紅的血痕……
我該怎麼辦、你才能重新追隨在我的身邊。
我該怎麼做、才能忘記你日夜呼喚我的聲音。
…………
“祭祀大人?”
“是誰在說話?”
“是我,神隱突擊隊長。”
“將軍衛隊和城鎮民兵隊長路奇烏斯,膽敢以下犯上,當在戰士隊列前鞭撻,然後砍頭示衆。”
………
“閣下充當神隱者有幾年了?”
“回稟祭祀大人,屬下十二歲正式受訓,加入神隱者已經有八年了。”
“唔、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領導神殿的第二個祭祀。”
“大人、祭祀的挑選制度是非常嚴格的,必須由神殿祭祀從非常虔誠,服役超過五年的神隱者中來挑選,並親自傳承。”
“……克瑞絲,很美的名字…………謝謝祭祀大人您的賜名。”
………
“克瑞絲,你……”
“我不會走的,我不但是一個神殿富饒祭祀,我還是一個神隱者,一個戰士”
…………
“克瑞絲,如果你願意,除了梅寶,我想讓你做我的第二個妻子……”
“我願意……”
………
“克瑞絲,或許你可以認爲,我就是一個殘酷無情的人……”
“不、你不是。”
“就算你是一個殘酷無情的人,我也無怨無悔。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背棄所有的人,你的妻子、我克瑞絲也願意生死追隨”
…………
昔日的場景一幕幕回放在楊峰的腦中,誰是誰生命中的過客,誰是誰生命中的轉輪前世的塵,今世的風,無窮無盡的哀傷的精魂。
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再也站不起來了。
接下來,他再也不知道怎麼撐下去了,緩緩的倒了下去。
他深刻的感到胸口傳來的痛楚。
那鋒利的利矛就這麼插入他的心臟。
可是那痛,往往不及心裡的痛。
那痛就如一根毒藤將他渾身捆綁讓他無法動彈。
只能陷入這痛苦中不能自拔。
驚懼、憂愁、悔恨、失望、傷心,諸般心情夾攻,在楊峰的鬢角竟現出了無數白髮……及腰的淡藍頭髮一根一根地由藍變灰,再由灰變白……
…然而,他的身上已經開始發寒,頭腦逐漸昏亂,意志也呈現渙散,空懸着心中的最後一抹痛恨,彷彿人生最終的一刻已將來臨,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在楊峰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他看見‘米開朗基羅’的身體向後仰倒了下去,五官七竅中冒出絲絲金色的光輝,與之前的金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耀眼的光團。
烏雲早已經散去,天空恢復了最初的寧靜。
傍晚,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
那萬里無雲的天空,藍藍的,像一個明淨的天湖。慢慢地,顏色越來越濃,像是湖水在不斷加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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