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自然是吃的賓主盡歡,初次嚐到如此美味的梅琳娜三人更是讚不絕口,讓我很是自豪了一把。等到酒足飯飽,知道幾名女導師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特克三兄弟早早的就拉着維而薩看房間去了,而夢盈終於直奔正題,問道:“龍館長,你不是說會幫我們介紹早上那個演奏出那美妙音樂的人,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是否就是龍夫人?”
菲麗雅輕笑道:“我可不是,我連豎琴都彈奏不好,更不用說能彈出那麼動聽的音樂。”
梅馨疑惑的道:“那到底是哪位?還希望龍館長能引見一下?”
我微笑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區區在下。”
包括凱莉在內,幾女都是驚訝異常,在她們想來,能夠將音樂彈奏的如此感人肺腑,沒有在上面浸淫個數十年,是絕對無法辦到的。夢盈當先問道:“龍館長,那你是用什麼樂器演奏的,早上我聽的時候就覺得不像是豎琴的聲音,好象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樂器彈奏出來的?”
微微一笑,我手腕一翻,大拇指和食中兩指輕輕一拈,窗外正在緩緩下落的一片樹葉已經出現在了指間,正是少林歧視二絕技之一的拈花指,道:“就是這個。”
看我無意中露了這一手,幾人的眼中都是一亮,特別是特克和梅馨。其它幾人或者因爲修習的是魔法,或者因爲功力不足,所以沒感覺到我這一手的難度,但是已經達到大劍師級別的特克和梅馨卻清楚其中的難度。我剛剛距離窗口足有十丈,但是卻能夠控制那片樹葉筆直向我飛來,只是這點就已經是匪夷所思,更何況在這樣的操控之下,這片柔軟的樹葉依然完好無損,其難度之高,實在超呼了他們的想象。
凱莉卻是完全不去考慮其中的難度,只是疑惑的道:“難道樹葉也能當樂器使用嗎?龍大哥,你能現場示範一下嗎?”
淡淡一笑,我平靜的道:“當然可以。”嘬指於脣,“嗚嗚咽咽”的吹奏了起來,那曲調正與我早晨所吹奏的一模一樣。
一曲奏罷,周圍早已經鴉雀無聲,夢盈喃喃的道:“太不可思議了,那麼美妙的音樂,居然只用一片尋常的樹葉就可以吹奏出來。是我太孤陋寡聞,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公寓內的衆人都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就連凱莉也是如此。
早已經看過我吹奏樹葉的琴絲可算是衆人之中最冷靜的一個,她好奇的問道:“龍大哥,爲什麼你剛剛吹奏的曲子,沒有像早上吹的那麼有感染力?”
我讚許的點了點頭,道:“這正是我最想告訴你們的事情。音樂,是抒發自己的情感,發泄自己情緒的絕好途徑,所以,只有當你真正想要吹奏的時候,吹出來的曲子纔會有強烈的感染力。要不然,就只是無病呻吟。”
幾女聞言,都開始仔細考慮其中的道理,蘭雅疑惑的道:“那是不是說,早上的時候,龍大哥是因爲自己想吹,所以吹出來的聲音才深入肺腑,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但是現在龍大哥只是爲了向我們展示樹葉也可以當樂器來演奏,所以吹出來的聲音就沒有那麼強的魅力,那兩者之間,差別到底在哪裡呢?”
琴絲雙眼一亮,我知道她已經有所領悟,緊接着,夢盈也恍然大悟,道:“是感情!只有融合了自身的感情,吹奏出來的音樂纔能有那麼強的感染力,龍館長,是不是這樣?”
微微一笑,我讚許的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感情正是音樂的靈魂。所以,無論是什麼樂器,光光掌握技法是遠遠不夠的,只有能夠將自己的感情與音樂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才能演奏出真正美妙的音樂。這一點,我其實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真正說起來,我還差的很遠。”說到這個,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老頭子,早在我纔剛剛學會吹笛子的時候,老頭子就已經可以憑藉着一把竹蕭讓我在山林裡發呆一整個晚上,想來,那個時候的他對音樂的感悟,已經不比現在的我差了。這樣看來,老頭子所謂的琴棋書畫,樣樣稀鬆只怕都是他的謙虛之言了。
衆女聽的是面面相覷,暗道:要是你都只算是略懂皮毛,那我們算什麼?琴絲靦腆的道:“龍大哥,能不能教我吹奏樹葉?”
我皺了皺眉,道:“吹奏樹葉雖然只是雕蟲小技,但是其中牽涉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你看,在吹奏之前,你必須瞭解樹葉的脈象紋理,還要了解怎麼樣吹奏才能發出高低不同的聲音,並且把這個聲音同其它樂器的各種音鍵相聯繫起來,這其中的道理實在不是一時三刻能夠講明白的。我在學會了吹蕭以後,再花了五年時間才勉強能夠用樹葉吹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花了十年的時間才能自如的用樹葉吹奏。所以,最好先掌握其它比較簡單點樂器,有了深厚的基礎以後,再試着用樹葉吹奏,這樣會比較容易一些。”
“我的乖乖!”聽到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才學會用樹葉吹奏,衆人都是喳舌不已,凱莉公主更是驚呼道:“那麼長時間,換成是我的話早已經放棄了。”
琴絲羞赧的道:“是我疏忽了,沒想到看起來簡單的事情,其中居然有那麼多深奧的道理。”
看着羞赧無限的琴絲,我微笑道:“其實也未必就真那麼難學,可能是我學起來比較費勁罷了。一會你可以試試看,說不定你能很快學會呢!想來,對樹葉的瞭解,身爲精靈的你應該遠遠超越於我。”
琴絲苦笑着道:“雖然精靈們向來與草木爲伍,自視爲自然的寵兒,但是,卻也絕沒想到居然可以用樹葉來演奏,今天我可是大開了眼界呢!”
蘭雅早已經等的不耐,道:“龍大哥,快點教我們彈奏樂器吧!”
我苦笑着道:“現在什麼工具都沒有,怎麼教啊?”
夢盈卻是微微一笑,道:“我可是早有準備,龍館長可是推脫不了的。”說完,直接從空間戒指只中拿出一把豎琴,道:“我比較熟練的樂器,也就只有這個豎琴了,不知道龍館長能不能就這個指導一二?”
我接過豎琴,仔細的試了試音,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儘管我從來沒使用過豎琴,但正所謂一理通,百理明,各種技藝本就有着共通之處,更何況樂器的使用,更是關係緊密。我能夠將簫的演奏用樹葉演繹出來,對於其它的樂器更是上手即會,所欠缺的,大概也就是一點熟練而已。
將豎琴交還給夢盈,我揮手道:“還請夢盈導師彈奏一曲,讓我先了解一下。”夢盈雖然有點羞澀,但還是落落大方的認真彈奏了一首,顯然,她在音律上的造詣早已經到了相當程度,雖然彈奏出來的琴聲在我聽來算不上極好,但已經讓蘭雅、凱莉幾人歎爲觀止。凱莉公主讚歎道:“怪不得大家都說夢盈導師是萊雅學院豎琴彈奏最好的人,只是這一曲就已經比我在皇宮裡面聽到的要好的多了。”
夢盈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因爲凱莉公主的稱讚而有所得意,只是期待的看着我。我微一皺眉,道:“只是從技巧上看,夢盈導師剛剛的演奏確實無可挑剔,但是,其中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
“不是吧!”幾人都是一陣驚呼,蘭雅道:“既然技藝上已經無可挑剔,又怎麼會有什麼大問題?”夢盈也是一驚,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了疑惑。
我平靜的看着她,道:“你的彈奏可以說是很好,但是問題就在與,你的心並沒有靜下來,這可算是對你天賦的一種揮霍。在我剛剛開始學琴的時候,我的老師就告訴我,彈琴是一件莊嚴而神聖的事情,傳說中,古代的人們在彈奏之前,都要先齋戒三日,並且沐浴薰香以後,才能開始彈奏。這些準備過程,其實就是一個靜心的過程。當然,我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要求你真的那麼做,這畢竟太麻煩。只是告訴你,彈琴的時候,必須心誠,心靜。”
看夢盈認真聆聽,滿臉專著的樣子,我笑着道:“其實以你的技法,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指導你的。我能告訴你的,無非是怎麼和手中的樂器交流。”
“和樂器交流?”幾女都是面面相覷,梅琳娜更是直接問道:“樂器只是工具,怎麼能夠與人交流?”不過琴絲和夢盈卻似乎有所領悟,只是這點,就可以看出,她們兩人在音律上的造詣,確實是遠超其他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