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離許都四天後,快速急行北上的華夏大軍抵達中牟。由於進援雁門走司隸孟津口一線最爲捷徑,而進援代郡則走兗州官渡一線最爲捷徑,所以至交通咽喉中牟時,大軍不得不兵分兩路,分別進援。
經過慎重考慮,我遣孫策統帥太史慈、龐德、張繡所部三萬輕騎並黃敘所部‘雷’字號解煩軍爲主力北進代郡,龐統爲隨軍謀士。而其餘大軍則隨我西進司隸,從孟津口北上迎戰拓拔鮮卑主力大軍!
戰雲密佈,狼煙四起,一場空前慘烈的大戰即將上演。
花開數朵,各表一支。先說統軍北上的孫策所部大軍由於代郡兵力損失大半,防守困難,所以不敢懈怠,星夜從官渡渡了黃河便從冀州平原上直撲代郡而來。一衆華夏將士們人人頭扎孝布,臂纏白布,爲黃老將軍和死難的將士們掛孝。尤其是黃敘所部‘雷’字號解煩軍,更是和主將一樣怒氣沖天,人人奮不顧身的星夜急奔、直撲代郡而來。
血債要用血來還,華夏男兒豈等閒!若使手中青鋒在,胡馬豈敢度陰山!
經過了一個月的瘋狂急行軍,孫策所部近五萬大軍急趕到了代郡以南的涿郡城,和代郡遙遙相望。
而原本月餘時間以來一直圍着代郡瘋狂攻擊的拓拔雲明所部,由於和黃忠金沙湖一戰人員傷亡太重。所以苦攻雁門一個多月,也只是毫無戰果。而漢軍們卻也是自己有苦自己知:雖然李嚴一向善守,但近一個多月的高強度守城戰仍然讓代郡漢軍損失近半、傷亡慘重。畢竟拓拔鮮卑軍號稱三部鮮卑之首並不是浪得虛名,只是憑藉着堅固的城牆和李嚴嚴密的調度才力保代郡危而不失。但是經過了一個多月戰火洗禮的代郡城早已經殘破不堪了,如果再沒有援兵的話,恐怕失守也就在旬日之間。
於是,就在敵我雙方都在心急如焚的時候,孫策統大軍兵至涿郡的消息傳到了代郡。一時間,漢軍士氣大振。鮮卑軍士氣大沮,原本一直日日狂攻不止的鮮卑蠻軍也罕有的停止了攻勢,龜縮在城北的大營裡一時沒有妄動。鬆了口氣的漢軍們也立即抓緊時間整修城防。準備撐過最後的兩三天時間!
代郡以北鮮卑軍龐大的軍營裡,已經傷愈的拓拔雲明和拔拔洪二人面色不悅、眉頭緊皺地在帳中一言不語,其它的其位諸位豪帥也是一時不敢搭話,帥帳中雖擁擠着幾十條大漢、卻幾乎靜得是鴉雀無聲。
忽地。拓拔洪澀聲道:“少帥。漢軍援兵已到,而我軍經過連番激戰,所餘戰力已經不過兩萬五千人,面對近五萬漢軍援兵已經沒有勝算。不知少帥有何打算?”
拓拔雲明聞言眯着眼睛,長嘆了一口氣道:“原本一切順利的戰事,先被漢軍大將黃忠浴血狙擊於金沙湖,雖勝卻是折卻近兩萬大軍和拓拔英、拓拔德兩名大將,後又遇上個善能守城的李嚴南蠻。弄得我軍是精疲力竭、戰力大損。蒼天不佑,難道我鮮卑人真的就沒有入主中原的天命!?”拓拔雲明真是一臉的不甘啊!
衆豪帥也是一臉的面面相覷。傾力突襲的南侵戰役打成目前這個樣子也是衆將沒有想到的,不過衆將打到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來了:現在的華夏漢軍早已經不是舊漢時的孱弱之旅了,那是一支滅國無數、驍勇頑強的鐵血勁旅,鮮卑大軍與之對戰,戰力上並佔不到什麼便宜。而且由近日攻城的艱苦情況來看,漢軍對北方遲早會有大戰也是早有準備的。所以一時間,衆人都已經失卻了出兵前必勝的信心,有些動搖起來!
一員豪帥小心翼翼地道:“少主,既然連戰不利,而且漢軍援兵又將大至,不若趁其代郡無力追襲我軍的時機迅速北撤,如此尚可全師而退!”拓拔雲明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退!往哪裡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去冬我國各部遭受罕見雪實,人口、牲畜死傷無數,已近糧絕的地步,此次出兵已經是傾全國之力以求掠糧以自救。如果不勝而回的話,怎麼向國民交代,怎麼度過這無糧可食的春季!”衆人聞聽此言,也是一時的萎了,個個悶頭不語:攻不能勝,退不能退,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俗語有云:‘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說得果然不假!一向以機動力見稱的草原精騎在糧盡人亡的威脅下也不得不放棄其善長的平原野戰而苦攻漢軍重兵把守的城池。看來只要方法得當,農耕民族還是有相當機會擊敗草原民族的。
卻說拓拔洪見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不由得爲難地對拓拔雲明道:“既然少帥不願意撤退,那麼首先得想辦法擊潰來援的漢軍纔是,否則我軍根本沒有辦法攻取代郡的!”拓拔雲明點了點頭,不由得一時默然無語。
忽地,拓拔雲明眼睛一亮,撫掌大笑道:“有了!”衆人聞聽大喜道:“少帥有何良策?”拓拔雲明大笑道:“涿郡和代郡之間相隔着一段內長城,內長城附近山巒疊障,險礙處處,足可以伏兵以拒敵。如果我軍只留少量兵馬在代郡外虛張聲勢,而主力卻潛至內長城附近險礙處據險埋伏的話,大有可能一戰殲滅來襲漢軍!而漢軍報仇心切,來勢洶洶處,必然無備,所以我軍成功把握極大!”
衆鮮卑戰將聞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對拓拔雲明的膽大和冒險不禁吃了一驚。便是拓拔洪也有些疑慮道:“少主,可是漢軍足有五萬之衆。而我軍只是其一半,又得留下少量兵馬在代郡城下牽制李嚴所部,恐怕實力不足啊!”衆鮮卑豪帥現在也不敢過高估計自己的戰力了。一時也不禁紛紛點頭。
拓拔雲明想了想道:“其實兩軍實力對比也未必如你們想得那般悲觀。便如我軍,可只留下三千人鎮守營寨便已足矣,代郡城內只要不知我軍虛實,未必便敢妄動;便是知道了,以其現在不足萬人的兵力,其中還有大量後勤兵馬,也未必能奈我大營何。這樣我軍就可以調集兩萬精騎和兩千剩餘‘飛鷹衛’用於突襲作戰。而漢軍援兵中只有三萬是騎兵。其它便是一萬步兵,一萬輜重部隊!若我所料不假,漢軍應是以三萬輕騎爲先鋒。步兵保護輜重部隊斷後,所以如果我軍能夠出其不意地在險礙處突起發難將漢軍騎兵主力隔斷殲滅的話,那麼其剩下的兩萬步兵和後勤輜重部隊在心神惶惶之下滅之易也。所以只要佈置得當的話,此戰實際上是我軍以兩萬兩千人的精銳兵力據住險礙對抗漢軍三萬人的輕騎。未必沒有勝算啊!”
衆鮮卑將領聞言不禁眼中閃光:“是啊。我鮮卑軍單兵的戰力還是要明顯強於漢軍的,兩萬兩千鮮卑軍對陣三萬漢軍輕騎的話戰力只是五五之數;但如果鮮卑軍佔據險隘,居高臨下而突襲的話,還是有相當大的把握擊潰三萬漢軍騎兵的。”一時間,衆鮮卑將領們不禁爲拓拔雲明這個膽大的瘋狂主意所吸引。
拓拔洪也長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少帥言之有理,但其中有幾個要素必須要注意,一、南下埋伏軍馬必須要小心地避過代郡的漢軍斥堠。否則一切只是空談,二、必須在內長城邊漢軍的必經要道上選擇一個足以伏軍的險礙以隱藏。三、突起發難時,必須有效地隔斷漢軍後路步兵和輜重兵對前隊騎兵的支援,並且還要將漢軍三萬騎隊的前後去路盡皆封死。如此三點,若一點失敗,我軍此次奇兵便沒有成功的可能!”
拓拔雲明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此計還是有細緻之處還須仔細商量,你們看,應該這樣……這樣……”
在涿郡休整了一天以後,陸營漢軍們又恢復了生龍活虎般的勁頭,立即急速開赴代郡而去。這天,五萬漢軍在內長城腳下停住了腳步,紮下營寨!
山風呼嘯間,龐大的營地上空炊煙裊裊,燈火搖搖,顯得寧靜而安詳。帥帳之內,孫策、太史慈、龐德、張繡、黃敘等將正在商議軍情。孫策手握軍情斥堠兵剛剛飛馬傳來的情報疑惑道:“諸公,事情好像有些蹊蹺:據探馬所報,拓拔雲明此路鮮卑軍經過連番激戰,戰力損耗較大,所存兵力應該不會超過三萬人。這樣,他們的戰力比起我軍來說是明顯不如的,但令人驚奇是鮮卑軍近日竟然一直死守營寨,既不趁我軍尚未開到奮力攻城、再搏一把,也沒有識時務的逃返漠北、以避鋒芒!不知諸公對此事有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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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皺了皺眉頭道:“莫非那拓拔小賊還是心有不甘,準備和我軍在代郡下較量一番?”張繡不置可否地道:“不會吧,我軍五萬援兵再加上代郡城內的兵馬,不論數量和戰力都遠超過敵軍,正面對戰的話他們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黃敘卻咬着牙道:“管他那麼許多,他不逃更好,我若捉住拓拔小賊,必然將他千刀萬剮,以祭亡父在天之靈!”太史慈搖了搖頭,安慰黃敘道:“義文休要焦躁,久聞那拓拔雲明小賊機敏過人,連黃老將軍如此經驗豐富的老將也着了他的道,可見非同一般。行軍打仗,當以冷靜爲先,義文千要不要被仇憤衝暈了頭腦!”黃敘聞言有些發熱的頭暈稍稍冷卻下來,謙聲道:“謝太史伯父提醒,小侄魯莽了!“
孫策一時也摸不準拓拔雲明想幹什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龐統道:“士元,你最善臨機專斷,對此有何看法?”龐統聞言,慢條斯理地分析道:“子義說得不錯,那拓拔雲明能夠擊敗黃老將軍,雖是佔了我軍情報不準的便宜,但其心機之深卻也是非同小可。諸公請想:如果拓拔小賊見我軍將至望風而遁的話,沒有二話可說。必是懼而遠遁;但現在見我大軍一兩日間將至,卻依舊‘姜太公穩坐釣魚船’便是十分蹊蹺了。諸公請想,去冬拓拔鮮卑連遇巨大雪災。牲畜、糧食損失無數,已近食不裹腹之境,此時傾全國之力奮力南侵,必然是不得目的絕不干休的。所以我判斷那拓拔小賊守而不動,必然是賊心不死,仍然在虎視我華夏疆土!”
孫策想想道:“依士元分析,拓拔小賊是想和我軍再較個高低?可是依目前敵我軍力對比看。他這樣逞強硬戰不是自尋死路麼?這不太合其狡詐的性格吧!”衆將也是一時有所疑惑。
龐統依舊不慌不忙地分析道:“是啊,依其狡詐之性這種明顯必輸之仗他拓拔小賊是不會打的。但是哪個規定拓拔小賊就會乖乖地呆在代郡城下等着我們去揍他呢?”衆人聞言若有所思,太史慈一驚道:“士元之意是?”
龐統笑笑道:“既然不能追。就只有一戰;既然正面對戰必敗,那麼就只能出奇兵破敵!所以我估計拓拔雲明一定是在想着什麼詭計在算計我軍,他絕不會讓我軍大搖大擺地開到代郡城下狠揍他的!”
孫策聞言有理,連連點頭道:“不錯。士元所言有理。拓拔小賊必然還存有僥倖之心。打算以詭計謀我!不過,究竟是何計呢?”衆人一時陷入沉思之中。
龐統想了想道:“一般來說,詭計也不過就是襲營、埋伏、水攻、火攻幾種!我軍防備嚴密,夜間都有軍犬巡邏守夜,夜襲是絕對不懼的。而且現在是枯水季節,春水未生,涿郡至代郡之間也無大河存在,卻也無懼。那麼便多是埋伏、火攻之計了。長城之邊。山嶺衆多,險峻之地不少。足可伏兵;而且現在草木多枯、綠意未深,若其趁勢伏兵再用火攻的話我軍實在危矣!”
衆將得龐統仔細分析提醒,不由得眼睛一亮,大讚道:“拓拔小賊必是此意!怪不得其營不動,原本兵馬早就調往它處了!”但是究竟拓拔雲明會有何處設伏呢,衆將一時睜大着眼睛,在地圖和沙盤上開始琢磨起來。
忽地衆人眼睛一亮,不約而同地盯住了一個地方,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擡頭一陣大笑。孫策笑道:“桶間峽,桶間峽,拓拔小賊必伏兵於桶間峽無疑!”太史慈也笑道:“小賊果然狡詐,如此劣勢竟也敢放手一搏。不過,畢竟年輕識淺,詐人之計可一而不可再也!”黃敘也是獰笑一聲:“好小賊,既然你巴巴的趕來送死,小爺就不跟你客氣了!”
龐德看了看龐統道:“軍師,雖知小賊在桶間峽設伏,但周圍地形險要,我軍如何破敵?”龐統眨了眨眼睛,陰險地笑了笑道:“黃毛小兒,滅之易也。不過如此……如此……,必叫他束手就擒!”“哈哈哈!妙計,妙計!士元軍師可真是妙人!有士元在此,那小賊奸謀直如兒戲一般!哈哈哈!”帥帳內響過一片獰笑之聲!
次日一早,漢軍們不緊不慢地收拾起營壘和輜重,至日上三杆時纔出發北進。一路之上,漢軍一改平日裡飛馬急奔的行軍速度,變得慢條斯理起來,一個上午兩個時辰下來竟然只走了二十里路。
中午時分,太陽兀自還未到正中時,整支漢軍就在一處山嶺間的龐大空地上停頓下來,開始慢條斯理的生火造飯。造飯、吃飯、休息,漢軍們一個步驟都沒有減少,一個步驟都沒有馬虎,於是一直拖拖拉拉地忙活了一個多時辰以後整支隊伍才又精神抖擻地繼續出發前進!
行路之中,大軍漸漸接近桶間峽,衆漢軍將領們看着緩緩前進的漢軍隊伍不禁心中暗笑:“拓拔小賊,現在剛剛立春,天氣仍寒,你們就慢慢地趴在山頂上喝那冰冷的西北風吧!大爺們不急,慢慢的走,在路上曬曬太陽、運動運動,緩和了身子再和你們幹!”
忽然間,前面探馬飛奔而來,急忙於孫策道:“報,前方三裡便是桶間峽,請英王定奪!”孫策看了看龐統,龐統笑道:“天色近晚,傳令三軍紮營安歇。明日再過峽谷!”“喏!”傳令兵飛奔而去,開始傳令。
不一會兒,得到命令的衆漢軍們不禁一愣。心中納悶道:“今天將軍們都怎麼了,平日裡催得火急火燎似的,恨不得拿鞭子抽我們以加快速度。今天卻是奇了,早上出發時就已經很晚了,路上又磨磨蹭蹭的,現在更奇了,太陽還老高呢。就要安歇!搞的什麼鬼?”但軍令如山,不敢違抗,衆漢軍們便滋滋潤潤地開始在桶間峽三裡外的大塊空地上安營紮寨起來。將軍們不急。小兵們自然也是樂得逍遙!
卻說拓拔雲明和拓拔洪二人正領二萬二千軍馬伏於桶間峽兩側山嶺之上小心翼翼地等侯着漢軍們的到來。原本估計漢軍們中午時分就能趕到,所以一大清早開始鮮卑軍就開始全部埋伏于山頭之上,雖然冷風呼嘯、刺骨生寒,但素以吃苦耐勞著稱的草原蠻兵們還是能夠忍受的。
誰知一直到了中午。在山頭上被呼嘯的寒風凍得嘴脣發青、雙腿發麻。遍體生寒的一衆鮮卑軍們連根漢軍的鳥毛都沒有看到,不禁暗暗叫苦。就在拓拔雲明和衆鮮卑軍們開始疑神疑鬼的時候,探路的斥堠回來了,報知漢軍們正在十數裡外埋鍋造飯。這消息直將拓拔雲明氣得半死:“每天跑得飛快,今天怎麼這麼慢,真是見鬼了!但是由於漢軍已經接近桶間峽,要是將軍馬拉下去休息後再重新上來埋伏的話,鐵定會被漢軍發現!”於是。無奈的拓拔雲明只好咬着牙下令鮮卑軍們就着冰冷的乾糧和冷水繼續伏擊等待。只可憐那些鮮卑軍們直被凍得鼻涕橫流、慘不可言。
就在鮮卑軍們在山頭上繼續餐風宿露般的苦苦煎熬時,遠遠地便看見了大隊漢軍兵馬正慢條斯理地開了過來。衆鮮卑軍大喜。心道:“好了,好了,謝謝飛馬大神。這苦日子總算要熬到頭了!”誰知看看就要入峽谷時,大隊漢軍們竟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更離譜的是漢軍們竟然迅速尋了個地勢開闊的地方以居高臨下之勢安營紮寨起來。
看着在峽谷下忙活得熱火朝天般的漢軍兵馬,衆鮮卑軍愣了,一起擡頭看天:“天,太陽不過剛剛斜了下去,漢軍就要安營紮寨,這是什麼老爺兵!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一天的挨凍受餓不是白辛苦了!飛馬大神啊,您怎麼會這樣捉弄您虔誠的子民啊!”衆鮮卑軍們直氣得面色鐵青,直差就要破口大罵了。
拓拔雲明也是幾乎在傾刻間從欣喜的高峰跌到了沮喪的谷底,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拓拔雲明方纔回過神來,這時漢軍們的營壘已經初具雛型了:便見最外圍的是一排排拒馬、地刺等物,然後便是一排高高的柵欄,更離譜的是柵欄後竟圍繞着一排厚重的輜重車輛護着營寨……。而在一萬後勤輜重兵們在緊鑼密鼓的建寨時,三萬漢軍輕騎和一萬‘雷字’號輜重兵卻都是衣不解甲地護衛在一旁,雖然人人面色輕鬆、嘻笑連聲,但卻是陣形不亂、兵甲齊全,顯是隨時可以投入戰鬥!
拓拔雲明徹底暈了:“該死,漢軍們怎會這麼早就紮營!難道發現了我軍的埋伏?可是不像啊,要是發現了的話,應該派大軍前來攻山纔對啊!但依現在這情形來看,根本沒有一絲攻山的樣子嘛!”
頭暈腦漲的拓拔雲明在這種尷尬情況下於是隻有兩個選擇:一、立即率軍殺下山去:只是現在漢軍陣形完備,兵力充足,又佔據地形優勢,可以以逸待勞地從容應付任何攻擊,鮮卑軍貿然出擊的話必敗無疑;二、繼續伏擊等待,趁漢軍們夜深無備時再行突襲:只是山頂上山風奇寒,白天尚且好些,晚上那刺骨的寒風簡直不是人受的,估計等不到半夜不用漢軍打,衆鮮卑兵就全變成了一根根冰棍了!一時間,拓拔雲明真是欲哭無淚,頗有點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悲慘心情。
但就在拓拔雲明的猶豫間,漢軍們的營壘已經建好,一隊一隊的漢軍們立即列隊開入營中,開始在四面八方佈置起嚴密的防守起來。一個個的哨樓上安排了軍兵,一個個的路口上安排了軍兵。甚至讓拓拔雲明險些氣歪鼻子的是:漢軍們竟然在營寨周圍和各路口布置了數十條兇猛的獒犬!拓拔雲明心中一沉:“完了,有這些鼻子賊靈的獒犬守夜,今夜的夜襲也鐵定完了!”一時間拓拔雲明不禁心若死灰。他心裡明白:如果錯過了這個唯一的取勝時機的話,鮮卑軍必敗無疑,根本就再沒有任何機會取勝了!
就在拓拔雲明在山頭上和一衆鮮卑軍們痛苦地享受着寒風的‘溫柔’時,戒備森嚴的漢軍軍營帥帳裡,孫策、太史慈等一衆主要將領們正在營中喝着暖暖的溫酒滋潤得很呢。
太史慈笑着道:“可笑那拓拔小賊還以爲我等不知其伏兵在此,估計他看我們如此快下寨,正在患得患失、咬牙切齒呢!”諸人大笑。黃敘咬着牙道:“就讓他慢慢地繼續喝着西北風吧。待會再狠狠收拾他!”
龐德黑黑的臉上也是十分的興奮,拍着蒲扇般的大手笑道:“龐軍師當真是詭計多端,這回拓拔小賊被軍師折騰得夠嗆。估計沒被凍死也差不多了!”“哈哈哈!”衆人一陣獰笑。
龐統也施施然地吃了一杯溫酒、然後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道:“不錯,現在天尚未晚,拓拔小兒攻又不能攻,退又不敢退。還得繼續再喝一會冷風。等到夜深人靜之時。他見我軍防備森嚴,無機可乘,識相的便會早早領軍撤退,以求全身而退。我軍目下只須下令三軍飽餐,然後全數不解衣甲、不許入睡,隨時侯命。但爲了迷惑小賊,可令營中除各崗哨外,燈火盡熄。以便迷惑小賊。待其撤退時,我軍趁勝勢追擊。在其兵疲氣沮之下,我軍必然大獲全勝!”
衆人聞言大笑道:“正是,正是。我們不急,哈哈哈!”黃敘咬着牙道:“諸位叔伯,那我們就說好了,無論誰遇到了拓拔小賊只能活捉,他的命得留給我生祭亡父!”太史慈衆人笑笑道:“對,定要拿這小賊生祭老將軍英靈!來,多喝點酒,待會夜裡出兵時,寒風刺骨,想喝都沒了!”“對,對!”衆人一陣大笑!
夜漸漸地深了,山林間的寒風也漸漸呼嘯起來,像一排排刀子一樣在山林間四處肆虐。無數淒厲的狼嚎聲和夜梟聲也在山林間連綿不絕地響了起來,直叫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冬未春初的北方山林在夜色裡充滿了寒冷、恐怖和詭異!
度秒如年的鮮卑軍們死死地咬着牙咬受着那刺骨的嚴寒,羨慕非常地看着山腳下的漢營裡冒出陣陣嫋嫋的炊煙,然後又熄滅了一堆堆的營火進入了夢鄉……直到近二更時分,全身上下幾乎已經被凍得僵硬得鮮卑軍們終於等來了拓拔雲明撤退的命令。一時間,衆鮮卑軍們欲哭無淚、鼻涕橫流般的沮喪着臉悄悄下了崖頂,在桶間峽以北一個隱蔽處匯聚起來,取回隱藏於此的戰馬,然後便開始如喪家之犬般的向代郡以北退卻。
有道是‘來時容易去時難’,一衆在黑夜裡凍得瑟瑟發抖的鮮卑騎兵剛剛喝上幾口馬奶酒、喘上幾口熱呼氣,忽地便聽四周裡號炮連天、驚天動地般在空中炸響。緊接着周圍吶喊聲一片:“殺呀,活捉拓拔小賊!爲黃老將軍和死難的兄弟們報仇!”“殺光蠻兵,一個不留!”……無數紛亂的喊殺聲如同奔騰的海潮般洶涌而來,大有驚天地、泣鬼神,令天地變色的架勢,直將措不及防的鮮卑軍驚得是目瞪口呆。
緊接着四周里人影綽綽,馬蹄聲如雷,也不知有多少漢軍從四面八方便圍了過來。原本一向無所畏懼的鮮卑勇士們頓覺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涌上心頭,心臟開始失控般的瘋狂跳動起來,渾身上下也陡地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直到第一拔銳利的箭矢將在外圍的鮮卑軍將割麥子似的率先割倒一片後,一衆驚得魂飛魄散的鮮卑軍們這才被紛飛、腥臊的鮮血激醒了過來,吶喊一聲便揮兵搶上、和突襲而至的漢軍撕殺在一起。
“碰!”一陣金鐵交鳴的巨響之後,兩軍將士在清冷的月光下猛烈撞擊在一起,頓時掀起了一片悽美的血霧、淡淡的飄浮在空中。第一回合過後,一向驍勇的鮮卑軍們猛然發現。地上躲着的屍體竟然有七成以上是已方的兄弟,而漢軍的死傷卻是微乎其微。衆鮮卑軍們這才猛然想起:今天整整一天衆人幾乎只進食了少許的乾糧,又在寒風呼嘯的山頂上凍了幾乎一天一夜。便是鐵人也得凍得脆乎了,何況是血肉之軀呢!
一時間,原本強壯悍勇的鮮卑軍們便猛然覺得自己的手腳爲什麼那麼痠軟呢?爲什麼平日裡一向揮動如風的鋒利彎刀現在揮動起來卻像是一名蹩腳的農夫在亂舞着一把可憐的鐮刀呢?爲什麼自己平日裡嫺熟的控馬技術現在竟然變得如此卑劣不堪、大失水準呢?巨大的無力感猛然襲上衆鮮卑軍的心頭,原本沮喪的士氣更加的低靡了,看着抵抗無力的外圍兄弟被兇狠的漢軍一羣一羣的砍下馬來、頭顱和斷肢四下紛飛,殘存的鮮卑軍們崩潰了:如同一羣紛亂的鴨子般到處亂竄,只希望能夠在亂軍之中找到一條逃生的門路。
人就是這樣奇怪。有時候他們可以無所畏懼地決死於沙場之上,視萬千箭矢如無物,那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的雄壯;但有時侯卻又脆弱得像羣綿羊。只須輕輕一聲吶喊,便會嚇得四散奔逃,如鼠而竄。草原騎兵也是這樣,勇猛強悍的他們在進攻時血氣奔流、如狼似虎、死戰不退。這時的他們是一羣令人恐懼的決死之士;但是一旦敗局已定。抵抗無力,缺少嚴格軍紀的他們便也會立即如同一盤散沙般崩潰而散,這時的他們還不如一羣膽小的綿羊。現在山谷間漫山遍野、四散奔逃的鮮卑敗軍就是最佳的真實寫照!
拓拔雲明和拓拔洪揮舞着手中的巨大彎刀,聲嘶力竭地喝斥着鮮卑軍們奮勇抵抗,但是被漢軍們迅速擊潰的鮮卑殘軍們已經根本難以再組織起什麼有力的抵抗了,因爲他們已經完全崩潰了。一衆奮力阻攔敗兵們的部落小帥和豪帥由於現在成了諸殘兵們逃跑的障礙,不僅沒能挽回山崩地裂般的敗勢,反而被逃命心切的敗軍亂刀砍殺不少。看見潰敗已經無可阻擋。面色慘白的拓拔雲明和拓拔洪相視一陣慘笑,兩人孤單的身影在巨大的敗軍洪流中顯得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般飄浮不定、前途莫測。
忽地。拓拔雲明慘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彎刀對準自己的脖腔就要自我了斷,“叮!”的一聲金星四射般的擊響處,一柄突如其來的彎刀擋住了拓拔雲明自刎的刀勢,救人的卻是拓拔洪!拓拔雲明愣了愣,悲痛欲絕的苦笑道:“洪將軍爲何阻止於我!?我如今折盡大軍,辜負了父親和七十萬部民的期望,不死何足以謝天下!”
拓拔洪厲聲道:“我鮮卑男兒理當戰死於沙場,如何可以自刎於敵前!現在大軍雖散,‘飛鷹衛’卻大部還在。不由我們領軍一齊死戰突圍,雖死卻亦讓漢軍不得小瞧我鮮卑男兒!”拓拔雲明聞言一振,緩緩回頭望去,果見在鮮卑大軍四散奔逃的亂流中,一支近兩千人的軍正圍聚在拓拔雲明身邊奮勇奮力苦戰,死而不退,恍若奔流洪流中巍然屹立的中流砥柱般圍持着拓拔鮮卑軍最後的榮譽。
拓拔雲明精神一振,厲喝一聲道:“鮮卑男兒,有死無降!殺!”一揮手中彎刀,霎那間一衆‘飛鷹衛’吶喊一聲,一齊掩上,直撲向漢軍人羣最爲密集的北方。
“砰!”的一陣巨響,正四處追殺逃竄鮮卑敗兵的北方漢軍們措不及防處、頓時和兇狠撲上來的‘飛鷹衛’撞擊在一聲,迸裂出四射的火花。陣前防備不及的百餘漢軍們被誓死苦戰的鮮卑‘飛鷹衛’只一擊就栽倒在血泊之中,揚起一陣紛飛的血霧!
衆漢軍們見狀大怒:已是必死之人,還敢負隅反抗!?憤怒的漢軍們迅速一擁而上,戰刀並舉,瘋狂地招呼向‘飛鷹衛’而去。清黑的月光下,無數戰刀空中呼嘯破空、帶着一顆顆斗大的頭顱,激起一蓬蓬腥臭的血液,身着黑色戰甲的漢軍們和身着黃色皮甲的鮮卑軍‘飛鷹衛’殺成了一團,彼此互相混雜,陣營已是難以分辯。
遠遠地看去,在清亮的月光下和熊熊的火光中。只看得出一團團的黑色和黃色在頑強地進行着色彩的演變。一開始,黑色和黃色兀自勢均力敵,難分勝負。但漸漸地。四面八方大股大股的黑色漸漸涌上來以後,奮力北進的黃色漸漸被大股的黑色淹沒在色彩的海洋之中。
‘飛鷹衛’雖然是天下精兵,但是餓了一天肚子、喝了一天冷風的他們,戰鬥力也頂多只有平時的一半了,一旦那兇悍突進的勢頭被漢軍們頑強抵住,後繼無力的他們很快就盡顯疲態,被人數佔據優勢的漢軍們一個個擊殺於馬下。很快地。不到兩千人的‘飛鷹衛’在上萬漢軍們的奮力圍剿下折損殆盡,只剩下只有百餘人的殘部還在苦苦地進行着最後的撕殺。
此時,放眼望去。整個山谷中,戰鬥已經基本結束,四處逃竄的鮮卑大部到底沒有逃脫出漢軍們的嚴密包圍,被四面合圍的漢軍全部殲滅。一邊倒的戰鬥中沒有俘虜。因爲漢軍們牢牢記住了黃忠和一萬七千名兄弟戰死的仇恨。所以冷漠的他們在戰鬥中無論鮮卑軍是抵抗還是求饒,對待敵人他們只有一種試:無情的殺戮!只有‘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方式才能撫平他們對袍澤們的懷念以及對敵人的仇恨。
戰鬥進行得很輕鬆,一則鮮卑軍早已戰力大損,二則其陣形已亂、士氣已喪,所以漢軍們付出的代價遠比想象中來得要小。從三更時分開始的戰鬥,大概在凌晨時分、太陽剛剛升起之時就已經基本結束了。逐漸匯聚起來的龐大軍伍開始向最後一股還在浴死苦戰的鮮卑敵軍重重包圍而去。
“都給我讓開!”一衆虎視眈眈的漢軍們正想再加把勁把最後幾十名鮮卑殘兵也全部剿殺時,忽然間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喝。衆漢軍們停住手回頭一看。清冷的晨風和茫茫的晨霧中,一名大將端坐於一匹高大的青色戰馬之上。身着黑甲,身舉長刀,雙眼裡正散發出熊熊燃燒的火焰,渾身上下殺氣騰騰的緩緩縱馬而來,那浩然威猛的氣勢直如戰神臨凡一般讓人心中頓生懼意!
此將非是旁人,正是黃敘是也!衆漢軍們心知黃敘是想親自動手報仇,互視一眼後很快便嘩啦啦地讓開一條通道。黃敘縱馬走到渾身上下已經血跡斑斑的拓拔雲明和拓拔洪面前,原本紅得就像噴火般得眼神猛然間射出冷冷的寒光,渾身上下也散發出更加凜冽的殺氣,形成一股如同泰山壓頂般的氣勢直壓向鮮卑殘軍。
“我叫黃敘,華夏漢軍‘解煩軍’大將。黃忠是我父親,今日我特來爲父報仇,取你們的狗命!”黃敘長刀一舉,澎湃洶涌如巨浪般的殺氣頓時將拓拔雲明等人籠罩在其中,那自信、兇悍的表情好像已經已經將拓拔雲明等人看做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看着渾身浴血,如同地獄魔王般的黃敘,拓拔雲明忍住全身的傷痛,冷冷地道:“我的人頭就在此處,你若有本事,就來拿吧!”
黃敘陡地雙手一緊,瞳孔一張,一聲怒吼處,座下青色戰馬長嘶一聲,如同一陣狂風般直撲拓拔雲明而來。那速度迅猛如電,那氣勢剛猛如山,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長刀已經在空中劃過一片妖異的詭異,帶着凌厲的殺氣當空斬向拓拔雲明。
在拓拔雲明看來,天地間彷彿突然已經變得黑暗無比,原本雪亮無比的大刀彷彿突然變成了一條咆哮的蒼龍般吐着黑色的火焰從天而降要將他一口吞噬。拓拔雲明怒吼一聲:“殺!”彎刀急舉,一頭撞擊在蒼龍的向豐。
“叮——”的一聲金失交響之處,長刀和彎刀猛然撞擊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四散而出的剛猛氣浪。近處的漢軍和鮮卑們無不悶哼一聲,直感到耳鼓生痛,胸口一陣發悶,衆人大驚,連忙向後退開了十數步,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而奮力招架的拓拔雲明只覺得猛然間黃敘的長刀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無比的龐然真力,以一種破萬軍如穿魯縞的氣勢一口氣擊碎了他們的護身真氣,一頭撞入了他的心房。“哇!”拓拔雲明慘叫一聲,口中鮮血急速噴射而出,形成一股悽美的血箭。
黃敘看見拓拔雲明一擊吐血,心中快意的大笑一聲。眼睛裡憤怒的火焰卻更加熾烈了。長刀斜劈處,黃敘冷冷地怒吼一聲“長刀追魂!”陡然間沉重的大刀散發出陣陣的龍吟、光芒大熾如同突然拉近的太陽一般狂嘯着撲向拓拔雲明的脖頸。
被黃敘剛猛的一擊直打得近乎散了架般的拓拔雲明見狀大驚,急催動真力全力以赴的用彎刀迎了上去。“叮——!”長刀和彎刀再次交擊在一起。那迸射出的巨大勁風直追得黃敘和拓拔雲明二人戰袍一陣鼓動、飄逸若飛。
“喀嚓”一陣脆響處,剛剛還以爲再次擋住了黃敘這一擊的拓拔雲明正在欣喜間,手中的彎刀竟然突然變成了紛飛亂濺的碎片鋼雨!一臉獰笑的黃敘雙手陡然猛一發力,原本被彎刀截停在半空中的長刀突然再次光芒大熾,狂嘯如雷般的直奔拓拔雲明的脖頸而來。
“完了!”拓拔雲明腦袋裡剛剛來得及閃過這個絕望的念頭,一顆斗大的頭頗就隨着急閃的長刀、飄飛的血雨飛起在半空之中。
兩合之下,黃敘力斬拓拔雲明!
緊接着。拓拔雲明無頭的死屍猛然間從馬上栽落於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激起了一地黃土,漢軍們不禁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呼。而黃敘的眼睛裡也散發出一種復仇的快意!
看見拓拔雲明戰場當場,拓拔洪心中大怒,一摧戰馬,狂叫一聲:“南蠻死來!”便揮動彎刀。惡狠狠急撲而來。黃敘猛然回頭。雙目中急射出一股瘋狂的殺意,那簡直非人的眼神直嚇得拓拔洪心神一顫、雙手一軟,原本打算奮力急斬的彎刀也陡然間變得無力起來。
突然間,黃敘猛地大喝一聲,猶如晴天裡突然響起個震雷,直震得拓拔洪耳鼓一陣鼓鳴,眼前一陣發黑。就在瞬間後拓拔雲明恢復聽覺和聽覺時,彎刀急斬處黃敘卻已不在原地。拓拔洪急回頭處。只剛剛來得及看到身後的黃敘露出一絲猙獰可怖的微笑,然後便是一記眩目急嘯的白光猛撲而來。
然後。順理成章地,拓拔洪一顆斗大的頭頗沖天而起,帶着紛飛的血雨一頭滾落在黃土地上、蹦了兩蹦之後才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隊漢軍們的腳下。“呸!呸!……”漢軍們一臉噁心地朝着這顆死不瞑目的頭頗惡狠狠地吐起了唾沫!而拓拔洪的無頭屍身則在戰馬上晃了兩晃後,也一頭栽落於馬下、仆倒於黃土之上。
大仇已報而殺氣依然未消地黃敘那可怖的眼神又猛然間又轉到了剩餘的二三十名鮮卑殘兵身上,渾身上下再次散發出凜凜的殺氣。衆鮮卑殘軍不禁一陣膽寒,只感到手腳冰冷、如墜冰雪地獄。
“殺——!”黃敘怒吼一聲,一摧坐騎,便如同一道急風厲閃般的撲入了鮮卑殘軍之中。長刀急閃,勁風呼嘯,無數的殘肢四下紛飛,漫天的血霧久久飄揚……只眨眼功夫,圓陣已中除了巍然屹立的黃敘和一羣無主的戰馬以外,再也沒有一個站立的人影。只看得圍觀的漢軍和衆將們也不禁爲黃敘的巨大殺意而感到一陣膽寒!
“父親!孩兒爲你報仇了——!”圈中的黃敘猛然間仰頭向天、振臂一呼,聲音直衝雲霄!與此同時,一行悲壯的英雄淚從黃敘眼中涌出,沿着臉頰緩緩而下、滴落在黃忠浴血保衛過的華夏疆土之上。“叮噹”一聲,黃敘手中的長刀掉落在地,雙手捂目便是一陣號淘痛哭!
心情蒼涼的衆漢軍們忽地唱起了他們的軍歌“狼煙起,江山北望,風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霸……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埋骨他鄉……”
蒼涼、悲壯的軍歌之聲迴盪在山谷山空,激盪出去老遠、老遠,盡情地散發着對亡者的沉痛哀思……
用熱血鑄就的華夏曆史啊,你的子孫在爲你建立了無比輝煌榮譽的同時,究竟又有多少熱血拋灑在邊疆、又有多少忠魂埋骨於異域啊!
若無鐵血英魂在,華夏豈能永長存!(謹以此句獻給五千年來無數爲華夏民族拋頭顱、灑熱血的鐵血英豪們,您的子孫將永遠記得你們的滾滾熱血與不屈忠魂!)
休整一日後,孫策統率大軍急速北上,一舉將留守代郡以北鮮卑大營的最後三千鮮卑殘軍蕩平。舊列,只有死的敵人,沒有活的俘虜!
至此,只在數日間,華夏民族狂怒的復仇怒火便將代郡外的鮮卑敵寇吞噬乾淨,展現出華夏民族勤勞、善良習性背後掩藏的鐵血真性情!
願鐵與血的意志永存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