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磚家叫獸’見葉風低下頭去,沉思不語。
這些德高望重,深負重望,同時又冰雪高潔的賢者們紛紛跳了出來,像是得了三期狂犬病、h5n1型禽流感,外加‘家豬藍耳病’的狂化獸人一樣,圍着他叫囂不己。
他們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拿出自己的看家法寶,諸如‘侮辱法’、‘輕蔑術’之類打擊異己,排斥同僚的禁咒魔法和巫毒法術,干擾葉風的思路。
那層出不窮的方法,那正大光明的氣勢,就算是地獄中最爲下賤的惡魔見了,也會羞得無地自容。
歐拉見此,不禁擔憂了起來,連連後退。最後,一閃身,乾脆躲在了葉風的身後。
要知道,他以前有一次,去一家果園裡偷蘋果時,差點兒就被惡狗給咬了。從那以後,就算是落下了病根。這位少帥大人,一不怕天,二不怕地。就怕妮婭發飆,還有狂吠的惡狗。(好像不太合適?)
葉風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這纔回過神來。
他絲毫不管那些‘叫獸’們的叫囂,而是擡起頭來看向了漢尼拔,道:“閣下,您倒底還想不想聽我的意見?”
漢尼拔微微一笑,然後輕輕咳了兩聲。那‘磚家叫獸們’立時知趣地閉上嘴巴,然後面帶恭順的笑容,悄悄退到了一邊。
同時,他們在心底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那個可惡的傢伙所說是不是有道理,都一定要將他批臭批死,批得永世不得翻身。如果能鼓動將軍將那個傢伙推出門外,一刀斬殺了,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漢尼拔見此,不由微微一笑。感到這些知識份子那麼多年的書還真的是沒有白讀。就這一份知情識趣的見識就不是隻會斤斤計較一般人,還有他手下的那些整天光膀子、爆粗口的丘八兵痞們能比得了的。
葉風緩緩地站了起來,看向了那幾位‘磚家叫獸’。關於漢尼拔所提出的那個問題,實際上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問題。
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道:“將軍大人,這幾位學者所說的沒錯。如果按照他們的這個方法所建立起來的,確實是可以讓迦太國富民強,甚至一統宇宙也不是問題。但是……”
他看到那幾位學者臉上的得意之色,不由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然後意味深長地道:“但是……,但是閣下,所有的騙子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對於前景的描述是異常美好。但是卻像是沙灘上的城堡一樣,大浪一來,立時就垮了下來。”
衆學者再次按耐不住,紛紛跳了出來,怒聲嚎叫:“狂妄~!”
“無恥~!
“侮辱,這是赤果果的侮辱。”
“……”
那高瘦學者站在旁邊聽着衆人圍攻葉風,幸災樂禍地不住微笑。想當初,多少的少年英才就是被他們這樣折磨的失了銳氣,最後淪爲了碌碌無爲的平常人。
正在此時,他的眼角看到漢尼拔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不耐煩,不由得心中一驚。
法理斯灰白色的眼珠轉了一轉,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衆學者得了暗號,立時又消了聲音,退在一旁。
法理斯臉上閃過了一絲得色。
他不動聲色地淡淡看了一眼葉風,心中不住地惡毒狠罵。
他這數十年來,不斷地察顏觀色、見風使舵,還有費盡心機的阿諛奉承,這才爬上了如此高位。絕對不能讓一個年青後輩把自己的位置給搶了。
想到這裡,他緩緩地踱了出來,乾枯瘦長的臉上掛着一絲嘲弄,看向了葉風。
片刻之後,只見他不屑地的一抖袍袖,痛聲斥道:“無知小子~!你纔多大,居然敢看不起我們所擁有的知識~!要知道我們所得出的結論,都是有理有據。全部是從我們結合了自己數十年經驗,從無數被驗證的公式中推導出來的。”
他停了一下,看向了漢尼拔,又謙謙一禮,接着道:“我們與有關部門一起,本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方針,歷經了數個月,這才得出這個可以使我迦太國富民強的國策……”
葉風聽到這裡,立時恍然。原來這一項沒**的國策是這些傢伙們蹲在坑頭上,抱着婆娘的臭腳琢磨出來的。
法理斯越說越氣。
只見他全身亂顫,唾沫橫飛,然後伸出了手指,點指着葉風鼻子,恨聲怒斥道:“你究竟是什麼居心?如此抵毀我們,難道說……”
他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調,目光炯炯地看着衆人,給他們胡思亂想的空間,最後斷然喝道:“難道說,你是別國派來的奸細,妄想要搞亂我國,方便你們混水摸魚?”
衆學者們立時眼前一亮,同時上前一步,怒聲喝斥道:“說~!你是不是奸細~!”
葉風不由嘆息了一聲,低聲道:“瘋子和上帝的區別,也只是腦袋上有沒有那個光環。這些傢伙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嘲弄地一笑,反脣相譏,道:“你們如此誤國,是不是收了外國的黑錢,受了他們指使。削弱迦太的實力。好方便他們入侵?”
衆學者立時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強硬的對手。
而葉風看到他們變顏變色的樣子,也不由心中奇怪:難道自己也在偶然之中猜中了什麼嗎?只是不知道他們收得黑錢是哪一方給的?
漢尼拔在主位之上,看到他們全都不說話,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他轉頭看向葉風,笑道:“閣下,我在等你的發言。”
葉風這纔回過神來。
他甩了甩頭,將那些不相干的想法扔出了腦外,然後道:“閣下,你光看了他們結論的美好。但是閣下,你看到他們的立論的基礎了嗎?”
漢尼拔一愣,轉頭看向了那名高瘦學者,道:“你們立論的基礎是什麼?”
那學者一愣,不禁吱唔了起來。
葉風冷笑了起來,道:“如果法理斯學者健忘的話,我可以提醒一下。你們立論的基礎是……”
他嘲弄地看着那位學者,一邊一字一句地道:“這個世界是自由的世界,合作的世界。不是嗎?”
緊接着,葉風像個胡狼一樣露出雪白的牙齒,殘忍地笑着看向了漢尼拔,道:“將軍閣下,這個世界真的是自由的世界,合作的世界嗎?”
漢尼拔一愣,沉思不語。
那學者臉色一變,強辯道:“從大局上看,這個世界是自由的,是合作的。縱然有局部的衝突,但是那也只是小規模的,我們看問題不能只看片面。一偏蓋全,會產生致命的錯誤~!”
葉風笑了起來,道:“你說的沒錯,看問題,不能只看片面。迦太與諾曼的戰爭結束才幾年?北邊的塞班那要塞,南邊的加利亞堡壘陳兵以十萬計,又是爲了什麼?”
那學者避過葉風的眼光,低頭看着地面,猶自強辯道:“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方案沒有錯誤。去年諾曼的大規模的糧食運送事件已經說明了這個問題。”
葉風呲牙一笑,他敏銳地注意到法理斯將那一次的走私,輕描淡寫成了運送。完全忽略了這其中阿芙蘿的作用。
如果沒有她親自出面,施展美人計的話,這些誇誇其淡的王八蛋早就被餓瘋的老百姓連鹽都不沾就給生吃了。
更不用說,在那些迦太貪官的作用之下,讓那位精明無比的女子救人救得把自己都搭了進去。差一點兒就要被歐拉那個小周扒皮逼着在歌劇院裡一天唱二十五個小時。被淪落到比包身工還要包身工的地步。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看向了漢尼拔,肅容道:“閣下,每一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發展特點。大馬士革的鋼鐵煅造,埃及的知識。迦太的象牙,諾曼的技術……
但是閣下,在您看到那些國家強盛的同時,也要看到他們強盛的首要條件是什麼?是農業。只有在農業上的發展,而後才能成爲真正的強國。受制於人,而成爲強國者,曠古未聞。”
漢尼拔聳然動容。
衆學者見此,不由惱羞成怒。
一人越衆而出。只見他氣得全身顫抖,哆哆嗦嗦地點指着葉風,怒聲喝道:“妖言,妖言惑衆。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在前進的。以前沒有,難道以後就不會有嗎?以你這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怎麼可能知道。”
漢尼拔立時勃然大怒。
他用力一拍桌子,憤然站起,厲聲道:“夠了~!”
衆人立時嚇得一哆嗦。立時閉口不言。惴惴不安地交換着眼色,這位將軍剛剛還是好好的,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發如此的雷霆暴怒?“
看到衆人驚愕的眼神,漢尼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了下來,然後道:“諸位學者,實施你們所說的方案不知道多久才能見效?”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是一個軍人,純粹的軍人。對於軍人來說,如果攻不下一個據點,那就是軍法從事。不知各位學者敢不敢拿腦袋來保證你們的方案一定有效果?有效,我有重賞,無效,我就砍了你們的腦袋,抄家滅門。你們認爲如何?”
歐拉立時眼前一亮,拍手讚歎道:“這主意不錯。相當不錯,很對我的胃口。狠有王者之風。爲上位者就該這麼幹~!”
葉風也不由一笑,軍人就是乾脆。那些傢伙們可以大包大攬地拍胸脯,拿什麼人格啊、名譽啊、聲望啊、學術地位啊……之類不痛不癢的東西保證,但是對着這個一是一、二是二的軍人,卻是怎麼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來擔保的。
果不其然,就見衆學者在漢尼拔那炯炯的目光之下,紛紛後退躲閃。
漢尼拔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厭惡。他看着那高瘦的老學者,道:“法理斯參政,你說呢?”
法理斯猶豫了一下,吱吱唔唔地道:“這個……那個……這方案……雖然……沒有什麼錯誤。但是實行起來,難免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差錯……”
漢尼拔冷然一笑,森然道:“你是專家,我不管那麼多。只要出了錯,我就砍你的腦袋,抄你的家,滅你的門~!”
法理斯一窒,臉色立時變得雪白。
他眼珠轉了一轉,然後一跺腳,怒聲道:“我此來,是應閣下的邀請而來。以爲將軍會尊重學問。沒想到卻受到如此待遇~!我……我……”
他一連說了十幾個‘我’字,臉色也爲之數變,看漢尼拔仍並表態,最後一咬牙,用力地一甩袖子,厲聲道:“我不幹了。你們如此不尊重知識,不知道敬老尊賢。以後愛找誰找誰。我再也不幹了~!”
說完,他轉頭就要離開。
門口守衛着的士兵立時將手中的長矛一交,面無表情地擋在他的面前。
法理斯看到那雪亮的矛尖,嚇得後退了一步。
他轉過頭來,看着漢尼拔,厲聲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閣下還想要……想要殺了我嗎?難道就不怕……寒了……寒了天下廣大學者的心嗎?”
葉風在旁邊不由笑了起來,他從那人的語調中,聽出了牙齒打戰的聲音。心中嘲笑:這些吃屎份子,沒事的時候就會想着醇酒美人,一但有事,就恨不能鑽回到老孃肚子裡。
漢尼拔看着法理斯的醜態,強忍下心頭的厭惡,一揚頭,示意衛兵們放行。
那兩名士兵立時撤下兵器,後退了一步。
法理斯見大門洞開,也顧不得許多。將長袍的袖子往臉上一蒙,就飛快地衝了出去。
其餘的學者們見此,對視了一眼,同時大喊了一聲,也紛紛涌擠着逃了出去。唯恐慢上一步,會被那位將軍留下來,一刀砍下了腦袋。
歐拉見此,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