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引起的風暴_16 英美入戲



1935年8月28日,德國軍隊開進了萊茵蘭非軍事區,法國在輿論上表示自己非常惱火,同時命駐英大使與英國政府協調對待德國的立場。英國剛上臺的斯坦利.鮑德溫政府無論從哪個方面都不想得罪德國,只有丘吉爾認爲對德國的放縱已經超過必要的限度,但是丘吉爾一個人也是孤掌難鳴。現在英國政府認爲壓倒一切的事情是恢復印度的秩序。法國見英國沒有什麼動靜,吵鬧了一陣就沒了下文,回頭更全心全意的去修馬奇諾防線。

英國現在在印度麻煩大了,英國政府已經開始深切的懷念甘地。甘地活着的時候多好啊,每當印度人要反抗的時候甘地都會竭盡全力把印度人的鬥爭限制在非暴力的範圍,但是甘地卻限制不了英國人。可是甘地死了,尼赫魯等國大黨領袖本來可能充當印度人與英國政府之間的緩衝,千不該萬不該把他們抓起來。如果把國大黨的領導人全部抓起來大概也不會有問題,誰知偏偏讓一個人跑掉了。此人叫錢德勒.博斯,出生於印度一個高種姓律師家庭,在英國讀過法律,1921年從英國回到印度參加甘地領導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1927當選爲國大黨總書記。博斯雖然早年是在甘地的領導下,但是他和甘地不一樣。甘地主張採取非暴力手段,博斯後來卻越來越激進開始主張採取暴力手段與英國人鬥爭並開始形成自己的派別。特別是在人民軍在天津打敗八國聯軍之後,博斯多次在國大黨會議上呼籲展開暴力鬥爭。尼赫魯等國大黨領袖雖然不完全同意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手段,但是從骨子裡是親英的,哪裡受得了博斯的叫囂?於是就把博斯給開除了。英國人也擔心博斯惹事,但是博斯在印度人裡也有一定威望,英國人不敢把他怎麼樣就把他軟禁起來。可沒想到博斯趁着甘地遇刺後的混亂跑掉了。後來人們分析博斯跑掉的整個過程一點傳奇色彩都沒有,完全是看守的英國和印度軍警因爲習慣了面對非暴力不合作的印度人,完全沒想到博斯這種不安分的主兒居然會耍小花招,等英國人明白過來的時候博斯已經沒影了。

後來英國人把博斯的跑掉的責任都推在了德國軍情局身上,不過這完全是推諉責任。雖然海因裡希也確實把在印度製造胡亂作爲自己的政績之一但實際上海因裡希安排自己在亞洲區的助手馬爾科在1933年途徑東南亞、南亞和中東的旅行中只是接觸過博斯這個國大黨中的異類並且鼓動過博斯搞暴動,但當時博斯還沒有拿定主意。年底時海因裡希剛剛執掌德國軍情局不久,軍情局的工作重點不在印度,在印度控制的諜報網絡也就剛剛可以保證搞掉甘地,馬爾科沒有顧得上聯繫博斯。博斯從英國人監視下跑出來也沒有德國人可聯繫,人家是直接跑到了中國,在香港和上海待了半年時間研究中國人把英國搞得焦頭爛額的手段。就是在到達上海兩個月後,博斯陰差陽錯的在英租界和馬爾科在街上意外碰了面,這纔有了雙方持久的聯繫。

在馬爾科的安排下博斯在上海被張喜春雨培訓了兩個月並在華北旅行一個月就回到印度宣傳他的暴動抗英理論並接受馬爾科的援助。值得一提的是博斯始終認爲馬爾科是個美國人。

博斯在華北旅行過程中董志勇專門寫過一個報告討論是否應該支持博斯在印度搞武裝暴動,結果劉宗漢一口否決了這個提議。劉宗漢的理由是印度現在要想反抗實力強大的英國成功取得獨立的前提是全民族團結的統一行動,但是印度是一個高度分化的社會不具備這個條件。印度的種姓制度就造就了大量的低種姓人口,這些人會首先感覺到的是來自高種姓人口的壓迫,即使趕走了英國人他們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麼改善。所以低種姓的人不會和高種姓的人一條心。這種情況在中國也發生過,當初中國農民之所以看到侵略軍從眼前走過卻麻木不仁就是因爲他們不相信換個人來統治他們的生活還會更糟,一直到日軍搶糧搶花姑娘他們纔想起反抗。只有通過社會革命實現人民的平等才能凝聚整個民族的力量投入反抗的鬥爭。

所以可以看到印度早期反抗英國的起義基本上總是以土邦主爲首,因爲只有他們才能召集起跨種姓的軍隊。但是現在印度已經在英國的統治之下,英國人不會再直接剝奪土邦主的土地,而且土邦的產出也是賣給英國人,土邦主們在這種情況下是否還有足夠的動力很值得懷疑。何況印度國大黨還有尼赫魯這種親英派存在,將來形勢如何發展還很難說。所以印度的事情暫時就不摻和了,不過向印度人提供一些基礎的理論知識培訓還是可以的。中國的鬥爭藝術博大精深,只要一點撥就夠他們受益終生。與此同時劉宗漢又找到一個敲詐英國的契機。

博斯回到印度就開始行動,此時尼赫魯等人都在監獄裡關着呢,印度人羣龍無首,沒有幾個人能和他爭奪獨立運動的領導權。英國軍警多次搜捕博斯,但是博斯受過的簡單培訓已經足夠他應付養尊處優慣了的英國人,每次博斯都能從容脫身。從1935年5、6月份開始不但印度騷亂的規模越來越大,而且出現了一些新的情況。比如在加爾各答有人破壞鋼鐵廠的電線,雖然有兩個人把自己當場電死,但是也成功的破壞了一座高爐。再比如在孟買接二連三發生紡織機器被投入異物損壞事件。還是在加爾各答,7月份一個亞麻布倉庫被人縱火,數萬匹等待運往歐洲的亞麻布被燒燬。此外還有不是那麼激烈的,新德里、孟買、加爾各答、班加羅爾等城市通往外界的橋樑紛紛被拆毀,已經開始造成通行不便。

如果說印度人走上街頭英國人根本不怕,但是這種會造成他們金錢損失的行動卻足以動搖英國的國本。於是英國總督弗里曼.托馬斯命令大肆逮捕可能參與破壞的印度人,一時間不但監獄裡人滿爲患,還經常出現印度人在街頭被打死的情況。終於7月28日班加羅爾數萬印度人衝向警察局要求

釋放他們被捕的親戚,在英國人拒絕印度人的要求之後印度人向軍警投擲石塊並縱火企圖焚燒警察局,英國和印度軍警向人羣開槍造成三百多人死傷。自此印度各地的騷亂全部升級演化爲暴力對抗。8月6日更是發生了兩名印度士兵在軍官俱樂部前向白人軍官開槍事件,當場打死5人打傷十多人,死傷者全部是英國人。8月8日一名印度警察在德里的警察局開槍打死了警察局長和另兩名英國警察。這兩件事一發生英國駐印軍隊如臨大敵,立刻包圍了數個印軍軍營將他們認爲不穩定的部隊繳械。但這又引起了印度士兵們的猜疑,於是不信任的氣氛開始瀰漫在英印軍隊和警察中間。

希特勒把英國對德國進軍萊茵蘭毫無反應歸結於英國確實是深陷印度泥潭無力阻止德國。他對海德里希的工作非常滿意,再加上希姆萊也向希特勒進言希望海德里希能夠把工作重點放在美洲和亞洲,希特勒就想把軍情局的只能確定爲顛覆外國政府。可國防軍的將軍們不同意,他們不願意基於希姆萊這個半吊子搞的情報制定自己的作戰計劃。作爲妥協,希特勒下令組建直接向元首負責的戰略情報局,局長就由海德里希擔任。海德里希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增派人手去美洲,當然在以前他已經開始對美國動手了。劉宗漢對海德里希的評價是他把印度獨立運動的發展提前了十年,由此引起了世界局勢的深刻改變。

德國軍隊開進萊茵蘭的時候美國的牆街有一些人在小範圍的慶祝——他們終於有了影響歐洲的砝碼。羅斯福卻來不及高興,他正在和他的幕僚們討論近期出現的棘手問題。

最要命的一件事是密西西比河上正在修建的一座水壩出現坍塌事故,事故調查委員會很快就給出結論是由於工人懶惰偷工減料造成的,對正在修建的其他水壩進行檢查後發現至少有兩座水壩存在同樣的問題。這些水壩都是僱傭失業者建造的,是新政以工代賑的一部分。事情一發生,上屆總統選舉時羅斯福的對手,報業巨擎、民主黨人赫斯特就利用他控制的報系連篇累牘的職責羅斯福的新政把本來該承包給專業人員建造的水壩交給失業者建造並呼籲成立委員會調查新政實施中是否有舞弊行爲。有赫斯特打頭炮那些對羅斯福新政不滿的資本家們紛紛跳出來指責新政,《紐約先驅論壇報》的沃爾特李普曼則指出新政並沒有達到羅斯福在競選時向公衆承諾的效果,甚至蒐集了衆多證據直接指責羅斯福的人品問題。

此外絕大部分報紙都在報道新政實施過程中存在的瑕疵,給人的感覺是美國的情況比1932年羅斯福就任總統前還要悲慘。羅斯福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爲了很快就要到來的選舉,但是他不得不迴應。如何迴應需要好好斟酌。

財政部長摩根索首先發言“總統先生,我認爲目前的形勢非常不好,關鍵是商人們對新政失去了興趣。政府一再要求工廠主保證工資,維持福利,但是卻遠遠看不到復甦的跡象,他們開始不耐煩了。更加危險的是如果明年政府的稅收不能恢復,我們維持新政將非常困難。”

羅斯福問“你是說政府的稅收在減少?”

商業部長羅博說“是的總統先生。如果近期內不能改變一些事情這種情況會繼續惡化下去。我認爲這種惡化是從中國開始的。雖然美國商人在中國掙的錢在整個國家的財富中佔得比例不多,絕對數量卻不小。在各個國家都進行貿易保護的時候從中國穩定獲得的收入很重要。但是現在華北和東北的市場都丟失了,美國的船要把貨物運到中國南方需要繞很遠的路才能避開華北中國人的潛艇和飛機,有時還需要日本人護航。這下就沒有錢賺了,中國還發生了抵制美國貨的運動,中國當地的工業品正在擠佔美國商品的市場。所以我可以看到美國對中國的出口一直在下滑,除了機器和鋼鐵、石油。本來我們希望日本人填補中國人需求的缺口的,但是日本人除了鋼鐵、石油幾乎不願意購買任何東西。商人們只能通過貸款和投資獲得利潤。日本人卻不開放對日本的投資,朝鮮太貧窮,滿洲又在打仗。所以在中國我們損失很多,這還不算我們花的軍費和收購白銀被中國人算計的損失。”

頓了一下他接着說“如果近期沒有重大變化的話預計今年和明年的農業會遭受損失。大蕭條發生後中國華北仍然每年購買很多糧食,現在已經完全停止。他們現在購買巴西和俄國的糧食。把糧食繞道運到中國南方會賠錢,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俄國人一直在市場上拋售他們的糧食,不管價格有多低。預計今年日本人能夠基本控制滿洲,也就能獲得那裡的糧食產出,所以日本人也不會再進口美國糧食甚至會出口一部分。現在唯一的變數是印度的情況,如果英國重新控制印度的局勢,農作物、布匹價格會繼續降低。”

摩根索哼了一聲“我們的困難似乎都源自中國。中國人接二連三的行動把所有的事情搞砸了,不但讓美國的收入減少還讓我們花了很多冤枉錢,這才讓美國的形勢更加嚴峻。爲了繼續實施新政,必須要求工廠主負擔更多的工人福利。工廠主賺不到錢自然不會滿意。但是隻要有錢賺,他們不會搗亂的。所以讓中國南方接受以美元作爲平準基金並摧毀華北的軍閥纔是最緊要的。”

國務卿赫爾一臉無奈“控制中國南方的蔣先生一直在追擊赤黨的前線,所以對於這件事不能做出決定。但是大使先生通過私人關係獲得的情報是蔣先生仍在觀望,他害怕得罪英國人。並且進行談判的官吏們希望從這裡面獲得好處。英國人也在大肆活動。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華北的中國人威脅英國,如果他們不放鬆對華北的貿易管制他們會訓練印度人組建游擊隊。英國人可能傾向於同中國人妥協。”

看到所有人都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解釋說“中國人控制着西藏的毗連地區,可以通過西藏進入印度。另外英

國軍隊如果增兵印度會需要大量中國生產的藥品,我不相信英國會信守封鎖華北的承諾。”

羅斯福鐵青着臉“中國人應該看清楚他們不能腳踩兩隻船,必須做出選擇。。”

赫爾說“他們對華北的禁運似乎沒有在意,這已經引起了日本的不滿。如果日本採取武力行動,英國將無法保護中國免遭入侵。”

羅斯福說“是的。英國應該先處理好他們的殖民地。在現在這個時代殖民主義是野蠻過時的。我想美國應該發出反對殖民主義的聲音,就像有些人已經作的。”

羅斯福說的有些人就是維託老大,現在他是紐約州的議員了。他控制着一家報紙、一家電臺、美國獨一無二的電視臺和一家電影公司。通過這些喉舌他不斷的抨擊英國的殖民統治,後來美國媒體一直稱維託是反殖民主義的鬥士,其實維託之所以起勁兒的鼓吹反殖民是國強給他出的主意讓他迎合牆街資本家從英國手裡爭奪市場的衝動,這樣在下屆選舉的時候維託纔有可能進入衆議院。就像羅斯福幾天後發表的譴責英國殖民主義的講話聽上去是支持印度人民解放,實際卻是爲了讓印度更加混亂,使英國的糧食和棉布減產,把英鎊擠出中國。

羅斯福決定明天發表談話以新政的成績迴應對新政的指責,但是密西西比河上有問題的水壩必須拆除,還沒有發現問題的水壩要儘量保留。這是必須堅持的底線,否則拆除水壩的損失巨大,新政會受到致命打擊。

然後羅斯福轉向司法部長卡明斯。卡明斯急切的說“今天不止一個棘手的問題而是兩個。”

羅斯福一愣,本來說好是討論南方几個在經濟危機來臨時被剝奪了土地的農場主提出的一項司法訴訟,怎麼變成兩項了?羅斯福知道的是農場主們要求宣判林肯發動南北戰爭是違憲的,是違反萌豬原則的。因爲美國是聯邦,各州有自決獨立的權利,所以既然聯邦違憲發動了戰爭就應該補償受害者。雖然羅斯福作爲律師清楚的知道農場主們並非無理取鬧但是一旦這官司打起來不管如何都將把美國的人心帶向分裂,羅斯福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直接下達了命令“這種訴訟是非常費錢的事,我不相信一些破產的農場主能弄到足夠的錢。”

至於第二件事就更離譜了,幾個基督教友議員昨天剛剛提請在所有學校禁止教授《進化論》以及一切違反上帝教義的科學,因爲這是對上帝的不敬。除了基督教會的報紙外各大報紙都把這事看成是笑話所以沒有放在重要位置,所以羅斯福看報紙的時候沒有發現。可是司法部長卻敏銳的看出這件事的麻煩之處:美國是一個以基督教立國的國家,總統就職都要向上帝宣誓的,你敢說你不相信上帝就不要當官了。可是既然相信上帝你學習科學做什麼?

這事也是不管如何判決都會造成社會撕裂,和羅斯福倡導的美國人團結起來應對經濟危機正好背道而馳。在這件事上羅斯福也不敢隨意表態,只好寄希望於盡量把事態控制在最小範圍內。

國強從這兩個官司上都看出了海德里希的影子。這都是當年美國對付中國的經典招數,國強給海德里希掃過盲的。他不相信以海德里希搞間諜活動的天賦會無動於衷。而且海德里希在中國的時候還專門研究過日本攪亂中國的手段。

他對賺錢的興趣已經沒有原來大了,現在更關心的是如何利用手裡的金錢。所以他也通過一個皮包公司收買了一個報社,出版一份《芝加哥實事報》。經濟危機使大量美國人失去工作,這些人就以閱讀逃避現實,所以在經濟危機期間報紙雜誌的銷量卻增加了。《芝加哥實事報》是一份以報道小道消息爲主報紙,在國強的操作下很能迎合讀者的口味所以銷量不斷攀升。這份報紙有一個專門的“揭秘”欄目,美國人從這份報紙中不斷了解越來越多的秘聞,比如美國出兵歐洲爲金融家們賺了多少錢、經濟危機期間警察貪污了多少錢、3K黨又殺了多少黑人手段如何殘忍等等。國強很善於把一件小事無限放大博得眼球。雖然這份報紙最終只存在了一年就被美國政府訴至法院被勒令停業,但是這不是什麼大事,再成立個皮包公司成立一個報社唄。

當8月27日羅斯福在發表的講話中嚴厲譴責英國在印度犯下的罪行的時候英國上下兩院立刻被憤怒的聲音淹沒。上院領袖聲稱羅斯福的指責是不可容忍的,下院則稱羅斯福是在宣佈發動一場戰爭。丘吉爾也在下院發表演說指責羅斯福妄圖把美國公衆的視線引向國際問題以掩蓋他新政的失敗,奉勸羅斯福多關注美國的國內問題。

但是在保守黨內部的討論中丘吉爾堅決反對對美國進行鍼鋒相對的報復。且不說老邁的英國百病纏身,要面對一個輕裝上陣的毛頭小夥子就算打贏了也一定代價慘重,何況旁邊還有個龐大的紅色帝國在虎視眈眈。不過不對等報復不是說沒有行動,丘吉爾認爲必須拖住美國不斷壓迫英國的腳步,只不過要使用更隱蔽的手段。

英國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就清除的認識到大英帝國再也不復往日的勢力,武力已經衰弱就必須有別的工具來維持帝國的地位,一個最重要的工具就是話語權。比如英國政府資助湯因比搞出來12卷的《歷史研究》隱蔽的美化白人掠奪史爲日後英國人對別國指手畫腳打下基礎。《歷史研究》分爲12卷,研究了二十多種文明的歷史,沒有強大的財力和人力支持是無法完成的。可英國人就說是湯因比是自己寫的,難道大家都沒看出來湯因比是內褲外穿的人?

從這些操作上英國人在話語權的爭奪上早已輕車熟駕,美國與之相比還是個強壯的孩子。於是當正在狀告林肯違憲的農場主們和正在挑起上帝和科學爭論的教友們收到大筆資金援助時連遠在柏林的海德里希都大吃一驚,好不容易纔猜出幕後的金主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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