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路的仗還沒打完東北的大豆就進入了收獲期，日本人一直壟斷着東北大豆的銷售，戰爭結束後他們象往年一樣準備收購大豆。以往他們都是商社把各地幾個大買辦召集起來分配一下任務就可以了，可今年卻出了問題。首先是召集人的時候有些買辦沒有來，據說是鬍子鬧得兇，有被鬍子綁票的，有被鬍子殺了的。對此日本人倒不擔心，反正只有日本人是收購大豆的大戶，等着當買辦的中國人排着隊呢，隨便再找幾個人也能把這事辦了。今年中國人又正和俄國人打仗，俄國就無法收購，日本人不收購就沒人能吃下這麼大量的大豆，所以日本人也不急於這一兩天。相反他們甚至故意放出風去說由於局勢不穩，日本人今年將減少大豆收購，只要拖上幾天老百姓慌了，賠本也要把大豆出售，日本人可就賺大發了。
可是不幾天吉林和黑龍江那邊傳來消息說有人已經開始打出收購大豆的旗號了。特別是黑龍江那邊由於盛傳俄國人要達到哈爾濱，佳木斯和哈爾濱一帶由於買辦們都往南跑了，地主們正愁沒有銷路，有人和他們約定只要有大豆他們全部收購，但是隻能先給一半的貨款。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就是能拿到一半的錢也很好了，這戰爭要是繼續打下去說不定豆子就砸在地主們的手裡。這先收下來的糧食還在倉裡堆着呢，如果到時候真的俄國人打過來或者沒人來收糧食那可是血本無歸。不但哈爾濱、佳木斯周圍的地主都和收購的人簽了契約，一個月之內黑龍江的地主們都推舉人到哈爾濱去簽約。今年不但黑龍江的大豆，很多其他糧食也都讓人家買了。
到11月15日本人都不着急甚至是樂觀其成，因爲南滿鐵路和旅順在他們手裡把持着呢，張學良平行於南滿鐵路修築的鐵路線還沒有通車。只要他們不點頭，這些糧食都運不出東北。按照日本人的想法是你現在買下來更好，到時候都得低價賣給我。所以日本人在大連的榨油廠仍在按部就班的準備開產。
鄭老闆在開始收糧食之後根據劇本安排把先收到的糧食裝了一個整編列往南運，可是日本人毫無理由的不開放鐵路，這列火車就停在長春動彈不得。當時陳同宇還在哈爾濱，對張作相提過這件事，張作相找日本人也交涉不下來。這可就給劉宗漢口實了，劉宗漢不慌不忙找來蘇聯聯絡處的人開始聊同志友誼，聊共同防備日本，聊豫魯政府給了蘇聯多少讓利，最後提出蘇聯人將得到他們希望的飛機。還有一個誘餌讓俄國人很感興趣，劉宗漢說紅軍佔據的地區出產鎢，可是運不出來，我既可以把鎢運出來賣給蘇聯還可以讓紅軍用礦產換回物資。
劉宗漢作出了姿態，斯大林也不想和劉宗漢鬧僵，在他的大棋局中劉宗漢是一枚平衡日本的棋子。11月26日，這戰爭才停止沒幾天，雙方的戰俘剛交換完畢，中東路的俄籍管理人員剛剛重新到任，這一列火車就呼嘯東去直奔海參崴。與此同時由於戰爭變得空蕩蕩的中東路上熱鬧起來，一列列火車裝上糧食開到海參崴，糧食在海港卸下來然後裝上蘇聯貨船運到青島。一開始日本人還不相信“納尼？俄國人幫支那人運糧食？這怎麼可能？”
可事實上確實是劉宗漢藉着中東路打仗霸佔當年黑龍江吉林大部分的大豆。現在日本人想破壞這件事情都來不及，因爲就在他們等着看笑話的時候相當一部分糧食和大豆都運到了哈爾濱和長春寬城子車站。張作相爲了還人民軍一個人情不但調動奉軍看着這些糧食，而且還負責運輸過程中的押運。經濟危機突然來臨日本國內亂作一團，這個時候暫時也沒有人敢發動戰爭，只要眼睜睜的看着大豆被運走。
俄國人因爲中東路西線還沒有恢復通車也沒啥可運，就全力幫劉宗漢運糧食，劉宗漢答應分給他們一部分大豆也是斯大林如此積極的原因之一。
運輸問題是解決了，可陳同宇算計以豫魯兩省的能力消化不了這麼多大豆，這時候劉宗漢又安排國強和姚鬆志放風說日本人無法按照合約交付豆油合同了。這下美國和歐洲的一些經營豆油的公司立馬興奮起來，它們在經濟危機發生之前可是按照慣例向日本商人訂購了豆油的，並且已經付了定金。這次經濟危機規模太大，本來這些公司已經不準備全部履行合同，但是中東路的戰爭讓他們保有一絲僥倖：如果戰爭讓日本人無法得到足夠的大豆供應足夠的豆油日本人要付罰款的。但是戰爭的結束讓他們這種希望落空，現在卻突然又有消息說大豆被別人買走了，日本人沒法履行合同了他們怎麼能不興奮呢？相反日本人卻卻欲哭無淚。白種人的合同他們是不敢不認的，中東鐵路的附屬地他們也不敢造次。至12月16日，看到劉宗漢打算把大豆全部運走，日本人終於坐不住了，再等下去日本在大連的榨油廠就面臨無米下鍋的境地。要是不能按時交貨付出的賠款可是真金白銀，於是12月19日三菱商社首先提出購買大豆的要求，至21日所有擁有榨油廠的日本商社全體開始和江天闊談判。到25日雙方簽訂合同，江天闊把小半的大豆賣給了日本人，當然光是這些大豆的進賬就夠支付所有的購糧款。
大豆作爲可以大量使用的植物食品中含蛋白質最高的種類正是當時最需要的，吃一斤豆子可以少吃幾斤糧食。手裡有了大豆江天闊安排合作社下屬的公營榨油廠全力榨制豆油，公營榨油廠產能不足又委託私營油坊生產。合作社除了出口豆油還安排銷售網點便宜賣豆腐，老百姓只要拿糧食換就可以，豆油也憑票低價供應了一批。老百姓肚子裡有了點兒油水不就可以少吃點兒糧食不是？此後二十多年裡河南山東上了年紀的老百姓都還會懷念那年過年時鮮豆腐、豆油真便宜。
榨油剩下的豆萡則可以餵豬餵馬，劉宗漢記得他媽說小時候吃過這東西，就運了兩千噸到陝西救災。這次中東路一戰劉宗漢光是搶了這批糧食就賺翻了，這可不是三十多架飛機的價值可比的，起碼老百姓都知道合作社能弄到便宜東西，上合作社買東西就一個字，值！
可這件事也給了一些人攻擊豫魯政府的口實。《中央日報》就接連刊登文章稱消息人士說豫魯政府是在和俄國演雙簧。馮玉祥那邊也一再宣言不和俄國妥協，言下之意就是劉宗漢剛和俄國打完就勾搭在一起必定有什麼貓膩。可是老百姓看到的是人民軍以三十多架飛機損失擊落了七十多架俄國飛機，是快速旅抱着烈士的骨灰凱旋。誰真的在保家衛國老百姓還是能分清楚的。
在搶購糧食這段時間裡張山又要打擊可能跳出來競爭的日本買辦，又要護送收購糧食的錢可是忙得不輕快。等糧食受得差不多了張山就開始繼續自己的工作。在東北軍和蘇軍開戰前張山選定一個地主準備搶一票，這個地主不但欺男霸女，而
且祖上當官挖金子，現在開大煙館和錢莊當鋪、放高利貸，富得流油，這一點光看看這傢伙可稱雄偉的圍牆就知道了。只是這地主也知道自己作惡太多，所以不但修得院牆特別高大堅固，而且養了百十個炮手，還買了一挺馬克沁機槍。張山試探了一下確實扎手，不但沒佔到半點兒便宜還傷了一個人。本來張山打算從長計議的，可中俄一開戰張山只好先丟開手去支援東北軍作戰了。這次張山卻是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這個大院的，他的底氣就在於他帶來了一門山炮和兩門迫擊炮。
有了這三門炮張山也不客氣，大搖大擺的在地主大院的正門不遠處架起大炮就向院子裡喊話要地主開門受死。這大戰之後各路軍隊的武器流入土匪手中是常有的事情，難怪圍牆上的炮手們慌張起來。但這時炮頭彈壓住局面，他在圍牆上喊道“小的們，別慌。這大炮官軍纔會放，鬍子就是有了炮也不會使。”
這話說得有道理，人們還從來沒聽說過鬍子有會使大炮的。張山決定給這些炮手們表演一下，他讓趙學堯先用山炮打三發，再用迫擊炮各打三發。九發炮彈在門樓上下爆炸之後馬上被炸得殘破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干炮手把槍舉過頭頂跑出門來跪在門兩側投降了。下面的事情就簡單了，張山帶人衝進大院揪出了地主，把佃戶聚集起來公審。這傢伙罪大惡極極，處死都便宜他，但人民軍不允許虐殺，但這難不倒張山。這傢伙不是開大煙館兒嘛，張山把一斤大煙膏子塞進了他的肚子。
張山就喜歡這種土財主，他們把所有的財富都藏在家裡的地窖裡。只要砸開莊院外面那層硬殼，就可以享受裡面的財富了。現在張山手下有了百十人，一共帶走了三千多兩黃金和三十萬大洋還帶走了所有武器彈藥和一些山參、熊膽、虎皮之類的值錢東西。
這事連張作相都驚動了，他連忙派兵去圍剿這股鬍子。可張山也知道作下這麼大的事情必然引起官軍追捕，便把火炮和財物一藏帶人到密營裡貓了起來。張作相一直沒有找到張山的蹤跡，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張作相派出去的人總算找到了那支在呼倫貝爾神出鬼沒襲擊蘇軍的隊伍。隊伍的首領叫莫日根，是外蒙古貴族後裔。
莫日根當時奉命帶着幾個蒙漢青年到內蒙古後宣傳廢除奴隸制、反對封建王公貴族，送了一些進步蒙古同胞到河南學習，拉起了一支由逃奴、貧苦牧民組成的隊伍，其中能作戰的青壯年有一百七八十人。董志勇又給他派了一個騎兵排加入他的隊伍，使莫日根掌握了草原上任何人都不可小視的力量。他們主要在錫林郭勒草原科爾沁活動，但是隨着俄軍攻入呼倫貝爾草原後對當地羣衆姦淫擄掠，很多羣衆從那裡逃到科爾沁讓莫日根得知了俄軍的暴行。莫日根從感情來說決不能對受難的呼倫貝爾同胞置之不理，所以他帶領自己麾下的一百名戰士和從呼倫貝爾逃來的二十多名青年組成一支隊伍在9月底穿過蒙古邊境進入呼倫貝爾。
在呼倫貝爾莫日根充分利用江天闊傳授給他的游擊戰知識和騎兵的機動優勢晝伏夜出飄忽不定的破壞鐵路、襲擊四出搶劫的俄軍和蒙軍小部隊。雖然這些襲擊給俄軍和蒙軍造成的傷亡不大，但是俄軍即使動用飛機也沒有找到莫日根的行蹤。莫日根反倒繳獲了一百多支莫辛納幹步槍、四挺馬克西姆機槍和一百多匹馬還截留下一批俄軍繳獲東北軍的武器彈藥。在呼倫貝爾的老百姓看到莫日根用馬刀砍掉了無惡不作的俄國兵的腦袋，把被俄國兵搶走的財物還給他們後更多的年輕人加入了莫日根的隊伍，莫日根便用繳獲的武器彈藥裝備了這些人。對那些被他們俘虜的外蒙騎兵，莫日根則押着他們去看被哥薩克殘害的蒙古百姓，質問他們爲什麼幫着俄國人殘害同胞，很多外蒙騎兵羞愧難當就地加入了莫日根的隊伍。
在隊伍壯大到近四百人時莫日根計劃襲擊海拉爾。此時已經11月5日，中蘇已經停戰但莫日根並不知道此事，所以他一直在不斷的捕殺碰到的落單的俄軍或蒙軍，只要有機會就摧毀一段鐵路。蘇聯方面已經基本確定一直在給他們造成損失讓他們不能隨意四出搶劫的人不是東北軍而是牧民自發組織的隊伍便對這樣一支部隊的存在更加惱火，決心通過消滅掉它向中國牧民展示蘇聯紅軍的強大。這個任務便落在第五騎兵旅旅長羅科索夫斯基頭上。
羅科索夫斯基的指揮部就在海拉爾，爲了找到並消滅掉莫日根他將騎兵旅主力和在他指揮下的蒙古騎兵都派出去在掃蕩但是卻沒有想到莫日根會來主動襲擊海拉爾。11月6日天還沒黑莫日根就率領九十名精壯手下扮成協助俄軍作戰的蒙古軍隊輕而易舉的混進海拉爾。俄軍以爲牧民組成的隊伍最多象外蒙王爺的衛隊一樣，所以防備鬆懈，莫日根在大街上溜達根本沒人管，無巧不巧就找到了騎兵第五旅的指揮部。莫日根甚至還進去轉了一圈，指揮部裡的人以爲他是協助紅軍搜剿莫日根的蒙古軍隊根本沒有懷疑。莫日根見這裡是個旅指揮所，竟然還在佈置對自己的搜剿立刻決定就是它了，晚上就對這裡下手。
天剛黑不久莫日根便率三十來個人衝進騎兵第五旅指揮部先是用駁殼槍掃射然後掄起馬刀砍殺，不到十分鐘便幹掉了包括羅科索夫斯基在內的所有俄軍，同時有人把馬棚裡的馬尾巴點燃讓它們順着街道四處飛奔，莫日根他們跟在後面殺開一條血路衝出指揮所。莫日根佈置在各處的手下也在四處點燃了堆放的彈藥、汽油、襲擊巡邏隊、驚散馬羣、打信號彈以製造混亂掩護莫日根突圍。埋伏在外圍的隊伍在看到信號彈、聽到火車站堆積的彈藥發生爆炸驚天動地的轟鳴便向俄軍的機場發動襲擊。
俄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襲擊他們，黑暗中一片混亂，而且莫日根他們也都是使用的莫辛納幹步槍和馬克西姆機槍，俄軍無法從武器上的差異判斷哪些是敵哪些是友，不斷在黑暗中發生混戰。特別是莫日根他們趁混亂脫身之後沿途砍殺俄軍並用蒙語高喊“成吉思汗的子孫們，把壓迫蒙古人的俄國人趕走，恢復蒙古的光榮吧！”“成吉思汗的子孫們，和我們一起趕走殘害蒙古人的俄國人吧！”俄軍還以爲是蒙古軍隊譁變了，以致只要見到蒙古軍隊不由分說就開槍。等莫日根離開哈拉爾跑出好遠海拉爾依然槍炮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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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的混亂最終發展成爲俄軍和蒙軍的交戰。俄軍損失慘重光傷亡就達到六百多人，而且還死了一個旅長，羅科索夫斯基成爲此次戰爭中俄國陸軍死亡的蘇軍最高將領。從東北軍那裡繳獲的彈藥堆積在一起全部給爆炸，俄軍自己的彈藥和汽油也有很多被毀，馬匹跑散了幾百匹。這樣的損失必須有人承擔責任，粗暴的俄軍政治委員里亞科夫和人民委員會委員得到報告在第五旅指揮所內確
實發現了蒙古軍人的屍體立刻下令把海拉爾的蒙古軍隊全部繳械，要從中找出譁變的領導人執行槍決，結果在一個小時內就殺了二百多人。這樣里亞科夫就可以報告此次事件原因是蒙古軍隊譁變，他的責任可能就要小一些。
里亞科夫忙着琢磨怎麼向上級報告能減輕自己的責任，根本顧不上善後事宜。暴怒的俄軍士兵相信是蒙古軍隊造成了昨晚的混亂，在沒有管束的情況下又槍殺和虐待致死三百多已經被看押的蒙古軍人，至此事態發展超出了里亞科夫的控制。一個蒙古兵被俄軍士兵拴在馬後面拖行了很長時間後俄國騎兵以爲他死了便把他丟在地上，可是他還有一口氣堅持到一支執行搜剿莫日根任務歸隊的蒙古騎兵從附近經過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蒙古騎兵連長得知自己的兄弟被俄國人毆打致死怒火中燒，可這時蒙古騎兵連的俄國指導員卻不合時宜的出現了，要以煽動叛變的罪名處死重傷的蒙古士兵。這種行爲引起了蒙古士兵的譁變，他們砍死了指導員，飛馬衝進海拉爾關押蒙古官兵的地方將蒙古人救出來。但是俄軍剛剛受到突襲精神緊張所以反應很快，立刻出動大量部隊把蒙古軍隊包圍。俄軍人多勢衆，經過短暫的一邊倒的戰鬥蒙古士兵除了不到一百人衝出包圍外全部被殺。
誰也沒有想到外蒙迴歸中國的開端竟會是莫日根率領三百騎兵偷襲了俄軍。
協助俄軍在呼倫貝爾作戰的蒙軍騎兵一共三個團，不少部隊正在四處搜尋莫日根的隊伍，突然接到命令讓他們立刻返回海拉爾。在路上他們遇到了從海拉爾衝出來的蒙古騎兵這才知道那裡發生的事情。蒙古和俄羅斯畢竟是兩個民族，當性如烈火的蒙古人得知自己的同胞被俄羅斯人殘酷屠殺後暴怒了，平時與俄羅斯人之間矛盾總爆發，這些蒙古人決定集結部隊要求俄羅斯人給個說法，如果不行就兵戎相見。到了11月9日蒙古人已經聚集了五百多人，部隊中的蘇軍顧問、政委和親蘇分子都被看押。但是11月9日一名蘇軍顧問殺死哨兵跑回了海拉爾向里亞科夫報告了蒙古部隊的情況，里亞科夫立刻請示布柳赫爾派出飛機、坦克和哥薩克騎兵攻打蒙古部隊。蒙古部隊雖然有所防備但沒想到俄羅斯人一下子把能派的飛機和坦克全都派來攻打他們，經過頑強抵抗損失慘重只得四散逃入草原。
蘇聯政府本想在對張學良的談判中以東北軍仍在襲擊蘇軍爲由給張學良施加更大的壓力撈取一些好處，可沒想到自己的部隊內部打起來了，只得放了張學良一碼，抓緊時間簽訂協議，撤軍，只是把中國的黑瞎子島佔了不還。
俄羅斯人骨子裡的大國沙文主義再一次發作了，這次在海拉爾發生的事情還沒有經過調查便在蘇聯政治局會議上被定性爲“蒙古軍隊內部的特務和敵對分子陰謀煽動的叛亂”。這件事情讓蘇聯高層錯誤的認爲蒙古由於沒有經過徹底的無產階級革命所以仍有強大的反蘇勢力，必須加以清洗，指令很快便下達要求從中國境內返回的蘇聯軍隊幫助蒙古完成此項任務。蘇共中央則要求喬巴山外蒙領導人：將所有被殺和逃走的蒙古軍人列爲“反革命”，應對其家屬審查和甄別；對任何具有反蘇傾向的人進行審查，挖出企圖破壞蘇維埃的敵人，並以此爲契機消滅王公貴族階級和僧侶及其同情者。
對於蘇共中央的個決定喬巴山不同意，他認爲應該先詳細調查海拉爾事件的起因再作決定。對消滅王公貴族和僧侶他認爲也不能操之過急，因爲1924年外蒙還是君主立憲制，王公貴族和僧侶還有一定的社會基礎，如果採取暴力手段消滅他們必然會造成社會動盪。
但是海拉爾事件讓蘇共中央認爲在張學良轉向反蘇的情況下要在遠東應付日本可能的進攻必須緊緊的控制外蒙。要想達到這種控制最好的辦法就是採取暴力手段進行革命並保證其領導人絕對忠於蘇聯。喬巴山等人的顧慮被認爲是對蘇聯有二心引起了斯大林等人的警惕。這時斯大林還沒有完全控制蘇共中央，還需要與其他幾個領導人分享權力。爲了競爭權力斯大林需要表現的更加強硬，在他的推動下蘇共主席團決定撤換代替喬巴山等人。11月22日蘇共中央向布柳赫爾下達命令要求遠東紅旗方面軍主力進駐蒙古幫助蒙古進行共產主義革命。
11月25日駐紮在外蒙的俄軍突然行動包圍了外蒙政府駐地，喬巴山等人被軟禁，外蒙軍隊均被繳械。就此一場大清洗在蒙古展開，至1930年6月一共有四萬多人被處死，二十多萬人被投入勞改營，而蒙古一共纔有不到三百萬人口。經過這次清洗外蒙的王公貴族全部消滅，喇嘛被命令還俗，只有些跑得快的跑到內蒙。
俄軍的行動着實的冒犯了蒙古人，不斷的有蒙古人拿起武器反抗俄軍的暴行。但是俄軍武器精良人數衆多，蒙古人又缺乏統一的領導每次反抗都被俄軍鎮壓下去。隨着俄軍逐漸控制整個外蒙，不管蘇共是如何宣傳的中下層俄軍普遍以一種統治者的姿態對待外蒙老百姓，暴行越來越多，致使許多外蒙百姓跟着喇嘛逃往內蒙。他們進入內蒙後生活無着，便有牧民指點年輕人投奔莫日根的隊伍，不過這是後話了。
莫日根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損失了不到五十個弟兄的襲擊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在俄軍撤軍時他一直尾隨俄軍又幹掉一些掉隊的散兵遊勇，撿了些洋落，等俄軍全都退過滿洲里又回到海拉爾把手裡的俄軍和蒙軍俘虜交給前來接收的東北軍。東北軍經過與俄軍一戰損失慘重，正在招兵買馬，西路防俄軍司令胡毓坤見莫日根便有心招攬，連忙上報張作相。
張作相卻有一定的政治敏感性。他在得知莫日根手下有不少外蒙軍隊叛逃過來的人後感到如果把莫日根編爲正規軍的話一旦俄國人來要這些外蒙軍人就不好辦了。但張作相也是老狐狸，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電告胡毓坤讓莫日根的隊伍對外稱興安自衛團，給一個騎兵團的編制。
按照東北軍騎兵的編制一個騎兵團下轄四個騎兵連、一個機槍連、一個迫擊炮連和一個通訊排，每個騎兵連轄四個排，官兵182人。莫日根的人數遠遠不足，正好大舉招兵。到1931年中莫日根的部隊已經達到1200人，大大超編了。但是由於俄軍騎兵經常越境追擊逃亡的外蒙老百姓所以經常與東北軍巡邏騎兵發生衝突，其他東北軍部隊都對俄軍避之不及唯有莫日根騎兵團每戰爭先，並且莫日根的部隊都是牧民打扮，張學良正可以藉口並非東北軍與蘇軍作戰避免與蘇聯激化矛盾，所以張學良親自下令將自衛團的編制升格爲獨立騎兵旅，莫日根任旅長專門負責邊境巡邏。因爲有顧維鈞的勸說，張學良也停止了在草原上的墾荒行動，所以莫日根便在東北軍裡待了下來靜觀其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