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_十三 鬍子折戟



話說魯正的護院幹掉了鄭三炮、滅了老鷹窩子的消息立馬就在新賓縣傳開了。白眼狼的姐夫新賓縣的警察署長哈吉仁第三天就帶着一隊警察跑到魯正那裡把鄭三炮的屍體帶走,說是到縣裡給魯正請功。從魯正那裡出來哈吉仁就來到白眼狼的莊院,坐下以後對白眼狼的爸爸就說“爸,你說的想要那處莊院的事我看不好辦。那個魯正本事不一般,上次我去的時候他就幾支水連珠,這才幾天又出來十幾杆日本槍。這把鄭三炮的綹子全給滅了,自己就傷了一個人。你這周圍亓家、呂家都派人上門想讓姓魯的拉保險隊呢。這人不一般,什麼來頭現在說不上,不知根底千萬不要招惹。當時你讓我出面讓他賣莊院我不是不辦,是實在覺得這夥兒人來路奇怪。這周圍那麼多比這個莊院好的我出面給你弄幾個下來不比這個好?”

白眼狼的爸爸不願意引起女婿的懷疑便模棱兩可的說“那就再看看吧。也不是非他不可。”這事就這麼糊弄過去了,但是白眼狼父子賊心不死,仍然惦記着魯正的莊院嚴密監視着魯正的動靜,同時一邊找人去忽悠魯正一邊派人去聯絡遮着天,就說自己和鄭三炮是好兄弟要給鄭三炮報仇,只要遮着天出手他必有重謝。

這遮着天也是成名的人物,在早年鄭三炮還沒落草的時候救過遮着天的性命,鬍子裡很多人知道此事,所以鄭三炮死了遮着天怎麼也要表示一下給他報仇的意思,否則就讓人看癟了。再說遮着天知道鄭三炮攢了不少錢,既然讓魯正都給弄走了,那麼搶了魯正他就會發一筆小財。現在白眼狼派人來說又有魯正莊院的詳細地圖,遮着天就真的動了心思。不過魯正完勝鄭三炮確實讓遮着天心裡沒底,他沒有急於動手而是派出多批探子把魯正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魯正手下總共有二十來個年輕人可以當護院的年輕人,前兩天剛從外地來了幾個彪形大漢,除此之外還有收養的十多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就這點人按理說遮着天是不放在眼裡的。可這鄭三炮也不是個廢物,怎麼就栽得這麼徹底呢?

等了幾天眼看快過小年了,遮着天決定動手,解決了這件事他還要再砸幾個響窯才能好好過年,誰讓自己手下人多呢。但他還是決定小心謹慎,把隊伍分成兩隊,一隊炮頭帶領打前鋒,一隊主力由自己帶領好形勢不對時接應。安排已定遮着天就帶着隊伍下了山直奔魯正的莊園而來。

魯正自從打掉白眼狼之後到他這裡串門的人就多了,有的希望他出頭成立保險隊防鬍子,有的卻是來嚇唬他說遮着天就要來報仇了,讓他趕快逃走。

魯正他們也防備着遮着天來尋仇呢,所以一直在加強莊院的防護,但是白天人來人往都沒法幹活兒了,增加陷阱機關的事情只能晚上做。前幾天鄭老闆收到魯正的求援把正在東北適應氣候的謝風和六個特種兵給派了過來,一時鄭老闆能調動且能及時趕到的就只有這些人了。即使謝風他們能夠以一當十,以魯正他們的力量如果正面衝突也擋不住二百有備而來的悍匪,所以呢要打敗遮着天還是需要依靠計謀。按照魯正和晏剛的計劃是以這處莊院爲誘餌把鬍子放進來用近戰和陷阱殺傷鬍子,同時在莊院外面埋伏一支奇兵,待鬍子都進了莊院在衝出殺鬍子一個措手不及。謝風他們六個人到來讓晏剛很高興,他安排謝風帶領莊院外邊埋伏的隊伍。但是謝風深知在莊院裡與土匪周旋纔是最危險的,他以不熟悉外面的地形爲由堅決要求帶領留守莊院的隊伍,最後還是謝風以無可辯駁的實力留在莊院裡。晏剛只好每天帶着十多個人貓在莊院後面的山上等待遮着天的到來,在這種時候真是遭罪,所以晏剛等人天天盼着遮着天趕緊來。正在他們着急的時候就看到一匹快馬四蹄騰空一樣跑進了莊院,接着莊院就扯起了紅旗敲起了鍾。這是通知大家鬍子來臨的信號,立刻晏剛便來了精神爬到樹上手搭涼棚四下觀看,見屯子那邊的人都從家裡跑出來往山上跑,張山、齊老煙、劉明山他們領着莊院裡那十幾個孩子呼啦啦的跑上了山。遠處已經可以看到大路上騰起一片雪煙,那是一羣快馬正在迅速逼近。

謝風當仁不讓的擔任了莊院裡的指揮官,安排大家各司其職關上大門上院牆把土炮擡槍準備好,步槍駁殼槍頂上火兒等着鬍子來到。鬍子們遠遠的勒住馬看到莊院上高高飄揚的紅旗一陣騷動,因爲在東北掛紅旗是明着和鬍子叫板。鬍子們猶豫了不長時間便叫罵着衝向莊院,莊院裡的槍也響了,在乒乒乓乓的槍聲中不斷有鬍子被打倒。但是鬍子人多勢衆一邊打槍一邊衝到院牆下,院牆上的土炮和擡槍也開始轟擊終於把鬍子給打了回去。

第一次攻擊受挫的炮頭回頭來見遮着天“大當家的,這紅窯扎手,不過裡邊人不多,再添點兒人手我就把他拿下來。”

遮着天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個莊院和裡面的人有什麼特殊的就同意了

,派出一批老胡子跟着炮頭髮動第二次進攻。這現在是白天,有些老胡子們衝到百米以內打槍很有準頭,打傷了兩個戰士。謝風一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命令“打完這輪擡槍把鬍子放進來打。”

莊院裡本來就只有十幾個人還要四面防守兵力本來就薄弱,土炮打完一輪都來不及裝填火藥和炮彈,鬍子這次比較順利的衝到了院牆下。不過在這裡他們再次吃到了被土製手榴彈和裝土炮用的火藥炸的滋味,還有十幾個鬍子掉進狼井、被捕獸夾子夾住了腿或者被伏弩射中。但是遮着天已經告訴鬍子們莊院裡有鄭三炮的錢,莊院的主人魯正又作山貨生意也是個有錢的主兒,他們只要衝進去就大秤分金。這些被金錢的渴望刺激起來的鬍子瘋狂的用大木頭撞大門,架起梯子往院牆上爬,最終撞開了大門。

大門剛剛被撞開抱着大木頭的鬍子們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衝進大門還沒站穩就見一個人端着一支槍突兀的站在正對大門的地方。還沒等他們舉槍瞄準,謝風手裡17毫米雙聯短管霰彈槍已經開火,轟隆隆的槍聲響過,大門裡的鬍子倒下一片。藉着巨大的後坐力謝風一轉身衝進左邊一座屋子,路上還順手拔出駁殼槍把一個剛爬上院牆的鬍子打了下去。

坐在馬上觀戰的二當家的見鬍子們突破大門,也有鬍子從圍牆跳進院子興奮的喊道“大當家的,你看,進去了。這個窯也不是太扎手嘛。”遮着天還比較沉穩,說“再看看,讓放哨的崽子們精神點兒,別招了人家的道。”

二當家的連忙派人出去巡哨,這時山上卻傳來了零星的槍聲。遮着天立刻吩咐“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有人騎馬回報“是崽子們追屯子裡的人和屯子裡的獵戶打上了。”獵戶已經跑了。

這些被派出去哨探的鬍子們心裡不平衡,心說“你們進去搶東西讓我幹看着這哪行?”於是派到山上警戒的鬍子就直接追屯子裡跑出來的人去了,這麼着護着屯子里人跑的張大葫蘆和年鎮海纔開槍嚇唬鬍子。晏剛藏身的地方卻一個鬍子也沒過來。

這時衝進莊院的炮頭卻越打越怕,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越來越少。莊子裡的人鑽進屋裡就從屋裡向外射擊,還能相互支援,鬍子們要衝進屋子都要付出好幾條人命才行。最可惡的是一種射擊時象火槍一樣轟響的槍,也象火槍一樣打鐵砂子,一打一大片,近距離根本沒法躲,被打中就是個死。可火槍打一槍要半天才能再裝好火藥,這槍卻是不斷的轟響。這不,又有一個裝備衝進門的崽子直接被打得倒飛出來。

炮頭髮一聲喊糾集了十幾個崽子向這間屋子發動進攻,破窗的破窗,向門內射擊的向門內射擊,等他們衝進屋子卻一個人都沒發現,原來牆壁上開了個大洞,人已經從洞裡跑出去了。炮頭真有些暈了,他砸了這麼多響窯還從沒有見過這種打法的。這打了半天了,自己帶着衝進來的崽子中了機關的,中了槍的也有一半了,可到現在人家一具屍體都沒看見。崽子們都開始害怕,咋呼的多,往前衝得不那麼積極了,炮頭也是後脊樑冒冷汗。但是現在衝都衝進來了,又死了那麼多人,要是放棄不是賠了嘛,炮頭一咬牙讓人去向遮着天搬兵。

遮着天聽到炮頭派來的人把裡面情況一說也是吃了一驚。按照他的經驗這響窯只要過了圍牆這一關下面的時就是蒐羅東西了,怎麼這家還在打呢?也是按照他的經驗如果這家真有實力絕對會死守院牆,主動退到屋裡抵抗的事情他還從來沒見過。二當家的也說“大當家的,這家是能打,可我看他也是運氣太好才讓炮爺吃了虧。這半天也沒啥動靜,也不像有埋伏的樣子啊。”

遮着天略一遲疑便下令“讓所有崽子都給我壓上去。”說完一鬆馬繮向莊院跑去。可以參加搶劫了,一直待在遮着天身邊的崽子們一聲歡呼跟着遮着天衝進了大門。

晏剛在樹上把遮着天這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他擔心魯正和謝風壓力太大,等遮着天一動他立刻帶人衝下山來,當然他要先幹掉那些望風的鬍子。

遮着天帶着一半人馬一衝進莊院就把莊院給塞滿了,謝風感到壓力徒增動用了衝鋒槍也很難再利用打通的牆壁在各屋子之間遊走,他們只能死死的據守莊院中心的那幾座建在高臺上的大屋用各種火力擋住鬍子。幸好鬍子不善於使用炸藥,一時攻不上來。

遮着天站在大門樓子上看見不斷有崽子被打死也開始心疼了,他把二當家叫過來“這家也太扎手了,去把那幾個屋子點了,把人逼出來。”

二當家苦着臉“大當家的,各屋裡都沒啥東西,東西肯定都在那幾個屋子裡,把屋子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咱死了這麼多人不就虧大了嘛。”

遮着天一瞪眼“大洋和金子又燒不壞。快去點火。”

二當家答應一聲剛剛轉身,從莊院外面就傳來

了槍聲。遮着天和二當家趕忙向槍響的地方瞭望,之見一小羣穿着白衣服的人正從斜刺裡殺向大門,遠遠的就開了槍,那些留在門外看管馬匹的崽子們首當其衝已經被打倒幾個。二當家一聲怪叫招呼一羣崽子們在圍牆上向這些人開槍,這些人便停止了前進趴在雪地上不緊不慢的射擊,一會兒工夫鬍子們就覺出不對勁兒了。

老胡子裡面也不乏槍法出衆的人物,但是鬍子畢竟不是軍隊,一般不需要遠距離精確射擊,也沒有那麼多子彈供他們訓練,所以這個槍法出衆基本是在百米範圍之內。鬍子大多沒有受過什麼武器保養訓練,武器缺乏保養,用的槍支又五花八門新老不一,距離遠了根本打不準。再加上很多槍法好的鬍子都是頭目,用的是駁殼槍。別看駁殼槍的表尺射程高達一千米,但是作爲一支手槍來說主要還是打五十米內目標,裝上充作槍托的槍套後可以射擊一百米距離的目標。即使有少數鬍子槍法出神入化,要打200米處的目標也是很難爲的,而晏剛他們正是停在200米外。在這個距離上正好發揮三八槍射擊精準的優勢,而鬍子們打過來的子彈就沒有多少準頭了,正所謂我能打到你,你打不到我。對晏剛、張山他們來說那些站在圍牆上射擊的鬍子象靶子一樣,他們正可以採用日軍的戰術用遠距離精確射擊一個個打掉他們。特別是晏剛,每射出一顆子彈都有一個鬍子死傷。一會兒工夫圍牆下就堆了一層鬍子的屍體。

遮着天馬上看出這樣打法很吃虧,他對二當家說“TMD,這姓魯的還有後手。我估摸着鄭三炮就是這麼吃的虧。這麼打咱也得吃虧,分一半人手先把外邊那些滅了再說。”

二當家的立刻招呼人手,衆鬍子有馬的騎馬,沒馬的舉着槍衝出大門。晏剛見鬍子衝出來命令集中射擊大門,鬍子爲了衝出大門又死傷一批。在衝出莊院後鬍子一邊開槍一邊衝向晏剛他們,在衝了幾十米之後他們進入了MP18衝鋒槍的射程,一開始MP18只是單發射擊,在最前面的鬍子衝到大約100米距離上兩支MP18都開始打短點射。衝鋒槍畢竟比毛瑟手槍火力猛,沒有一個鬍子能衝進100米距離。隨着越來越多的鬍子被打死,最終鬍子們被壓制在100米開外和晏剛呢他們對射。

遮着天站在高處看得明明白白,見自己的手下根本無法衝動對方知道要吃大虧。現在莊院裡因爲鬍子數量減少,謝風壓力減小他又開始發起反擊,打得鬍子們日爹操孃的。遮着天這種老江湖心裡明白今天的虧是吃定了,再這麼打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這個莊院。當鬍子本來就應該來去如風,能打就打大不了就跑的,他咬咬牙下了決心命令道“點子扎手,扯乎!”

正在院子裡打得憋屈的鬍子們一聽老大發話撤退如逢大赦一窩蜂的後退,可謝風是什麼人物?感覺鬍子在後退立刻指揮手下尾隨追擊,立馬鬍子一片大亂,這下可把遮着天鼻子氣歪了,他站在門樓高處揮舞着駁殼槍大聲叫罵手下的鬍子,可就讓晏剛看出誰是遮着天了。

晏剛從一開始就用狙擊鏡不斷的尋找遮着天的位置,可他不認識遮着天所以並沒有隨意射殺,而是先幹掉那些威脅比較大的目標。這也造成了遮着天沒有感覺到一直有個可怕的對手在尋找他,現在他指手畫腳讓晏剛斷定自己要找的十有八九就是這傢伙了。他深吸一口氣問問的把遮着天套在狙擊鏡中央,輕輕一扣扳機。遮着天正在向下面混亂的手下大喊大叫,忽然給一個子彈的衝擊力直接掀到雪地上。下面的鬍子們一愣,連忙把遮着天扶起來,卻見遮着天前胸被穿了一個大洞正在咕嘟咕嚕的冒血,遮着天已經人事不省。這下鬍子們再也顧不得許多,吵嚷着擡着遮着天就跑出莊院,有的爲了泄憤把房子給點着了。

這邊二當家的正在進退兩難,卻有崽子連滾帶爬的前來稟報大當家的捱了槍。二當家的哪裡還有心思繼續打下去?立馬喊手下撤退,鬍子們又是一窩蜂的退了下去。

二當家的現在可是山寨的老大,立刻有崽子獻殷勤的牽過馬來,二當家搬鞍認鐙飛身上馬,卻不料這讓晏剛斷定他也是個頭領,一槍把他打下馬來。

這還了得?大當家二當家全都中槍了,炮頭深受重傷。那些鬍子們惶惶如喪家之犬頭也不回就跑了。他們回去的路上正經過白眼狼的莊院,白眼狼親自上到圍牆上觀望。護院的炮頭驚得半天才說“這,這鬍子少了一多半呀。都讓人家收拾啦?”

白眼狼大冷的天卻不住擦汗,心說“幸虧沒讓姓魯的知道是我讓鄭三炮來找他的晦氣,否則真就惹上大麻煩了。看來還需要來日方長。”

可他並不知道他已經來日無多,爲了能夠不受干擾的實施計劃魯正他們不介意幹掉這個找麻煩的傢伙,何況據說白眼狼家底殷實,做掉白眼狼順便開張也算不錯的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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