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憲申急忙立正,用勁全身力氣行個軍禮:“是!多謝司令!”
歐陽鐔走過高憲申身邊時,含笑拍了拍上尉肩膀:“不錯,有衝勁的小夥子,軍隊就需要這樣人才,好好幹吧。”
“請坐這次極爲普通的正常巡航,居然遭遇到同盟國軍艦攻擊,王參謀你都看出哪些問題了。”走進章少將在迪化號上的會客室,少將的副官輕輕將房門關上,裡面只剩下章騫、歐陽鐔與王林斌三人,章騫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歐陽鐔隨後坐在章騫旁邊,他剛纔臉上一直掛着的微笑也收了起來,面色凝重看着王林斌。初次走進少將的會客室,王林斌顯得有些拘謹,在兩個司令員對面拉開椅子,摘下軍帽,必恭必敬託在臂彎處坐了下來。章騫微笑着說道:“輕鬆點,這是會客室,不是軍事法庭。”
“是!”王林斌急忙站了起來,響亮地回答。
“這次我們潛艇與奧匈巡洋艦與意大利驅逐艦(開始以爲是奧匈驅逐艦,後來在擊沉驅逐艦,浮出海面後,才發覺擊沉的是意大利軍艦)在塞浦路斯海域發生遭遇戰,就我個人觀點,這是很微妙的事件。衆所周知,自從戰爭爆發後,意大利與奧匈帝國雖然組成聯軍,但兩國因爲歷史淵源,不光心不和,他們連面也不和的,等於兩股繩子沒有擰成一股,和地中海強大的英國艦隊相比,分了力量自然就弱了。從戰爭爆發到現在,兩國艦隊一直不敢出海尋求主力對決。”
“在我們進駐拉塔基亞後,地中海原來的形勢一直沒有改變過。就這次與同盟國軍艦在塞浦路斯突然遭遇,我以爲這是十分反常的,有可能是我艦隊攻擊了薩洛尼卡後,同盟國要對我們進行報復。至於天黑前兩國主力艦隊溜走,這很好理解,應該是行動暴露後,他們不得不撤退了。”
章騫手指輕輕叩擊着楠木桌,看着王林斌平靜地問道:“那麼意大利‘勇敢’號驅逐艦呢,他們爲什麼不撤?”
“對潛攻擊來隱藏主力艦隊撤退。”王林斌很肯定說道:“他們不是不想撤,而是在撤退時,遭遇英國飛機,躲避中被箭魚號擊沉。”
章騫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那麼簡單。”
歐陽鐔贊同道:“是啊,意大利與奧匈帝國不和,這世人皆知。兩國軍艦聯合出現在塞浦路斯,這很讓人意外,就兩國軍艦可以聯合出航,這已經是我們無法理解的了,現在又出現在塞浦路斯……在背後必然隱藏着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王林斌有些不以爲然:“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英國人應該比我們更着急,畢竟出現在塞浦路斯,對英國人而言,他們受到的威脅遠比拉塔基亞這裡要大。”
“希望如此。少校,能不能把此次戰鬥詳細經過再說一遍,電報上那些東西就用不着說了,捉迷藏捉了六小時,再順利也順利不到哪去。”章騫臉上顯露出對潛艇部隊的輕蔑。
大家都是海軍,原本應該同聲相應的,只是軍隊內部山頭林立,陸海空三軍彼此之間矛盾叢生,就是海軍內部,水面艦艇與潛艇部隊也有不少分歧,大家總以爲自己是最重要的,是戰爭的主角,是紅花,而別人應該替自己服務,是配角,屬於綠葉……
既然大家都這樣想,沒有矛盾才奇怪了。
“首長,電報上說的與具體經過沒什麼區別……”王林斌再次將自己隨行箭魚號出航的經過向對面的兩位首長做了彙報。
事情經過很簡單,一艘中國遠征軍的潛艇執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巡航任務——因協約國海軍在地中海擁有強勢地位,同盟國的海軍軍艦一般輕易不敢出港活動,更不用說跑到同盟國海軍家門口來耀武揚威了,箭魚號的巡航任務跟公費旅遊沒什麼區別,至少對王林斌和小泉壽夫來說,就是如此——卻遭遇敵對國家軍艦圍擊,在海面下東躲西藏了好幾個小時,在敵人艦隊主力撤走後,終於瞅準了機會,將一個對手送進了海底。當然,具有紳士風度的王林斌對箭魚號沒有救援敵人落水的水手感到十分遺憾,某種程度而言,是極爲氣憤的,可誰叫他不是潛艇艇長呢?在善意的提醒沒有作用後,他也只能無奈地對海面上的遇難者說聲抱歉了。
“我認爲這違反了戰爭法,雖然沒有射殺失去戰鬥力的對手,但在大海上,對這些遇險者置之不理,這是變相的屠殺,要知道,鬼才曉得什麼時候有船隻從那片水域經過,我們要是不救助,那些落水官兵生存的機會實在渺茫。很遺憾,艇長不是這樣認爲的。”
章騫與歐陽鐔交換下目光,歐陽鐔叼起雪茄,點燃後,吐出一團煙霧,慢吞吞說道:“理論上來說,你的想法沒有錯。但這是戰爭,是鋼鐵時代的戰爭,是關係到國家生死存亡的戰爭,以前那種騎士精神還是見他媽鬼去吧,我們的戰俘營不大,容納不了那麼多戰俘。就我個人認爲,上尉做法沒有錯誤。當然,他要是能給那些落水者幾塊木板就更好了,這至少說明我們給失敗者提供了幫助,司令員,你認爲呢?”歐陽鐔側過身徵求章少將意見。
章騫臉色有些難看,喉嚨嘟囔兩下毫無意義的音節,緩緩道:“必要的騎士精神還是需要的,我們是人,不是禽獸,作爲中國軍人,必須具有人道主義精神,當然,在那種特殊環境下,我以爲潛艇艇長做法雖然值得商榷,但沒理由指責。我看這事情到此爲止,少校就不要四處張揚了,到時候被動的不光是潛艇,我們也要連帶進去。”
“明白了,首長。”
歐陽鐔打了個哈哈,將尷尬帶了過去,轉還話題道:“那個觀察員,小泉少尉的表現實在出人意料,這很讓人難以理解,他是怎麼從海軍軍校畢業的。”
電報裡有關戰鬥經過,主要是潛艇與水面戰艦鬥法,而王林斌彙報中,更多的是關於潛艇內部當時的情況,洋相百出,差點毀了箭魚號的小泉壽夫,自然是王林斌聲討對象了。
章騫支着下巴,淡然說道:“這個嘛,日本畢竟是國貧民窮落後的小國,可以想象,他們軍校的教育質量高不到哪裡去。爲了建造有點戰鬥力的艦隊,他們將大筆金錢都投入到戰列艦建造中,緊跟世界潮流,可潮流是那麼好跟的嗎?從‘薩摩’級戰列艦到‘河內’級戰列艦,耗費巨資造出來戰列艦,還沒下水已經過時。雖然問題一身,13年竣工的扶桑號戰列艦算是勉強趕上世界潮流了,可我國與英國新銳戰列艦主炮已經15英寸了,而扶桑艦主炮只有14英寸——要知道美國11年服役的得克薩斯號戰列艦上裝備的主炮也已經14英寸——就這還是問英國引進的技術,他們國內原來的技術連14英寸都拿不下來,更不用說15英寸艦炮了。一心趕超世界先進潮流,雄心壯志值得讚揚,可窮兵黷武,造成國內經濟處在崩潰邊緣,這隻能與世界先進水平越拉越大,把錢都投到永遠看不到底的軍艦上,其他方面可沒那麼多資金支撐。軍校,也是需要錢的地方啊,要想培養出真正優秀海軍人才,還得到英國去……當然,我們的馬尾海校也不錯。不過從日本走過道路,我認爲很有我們值得借鑑地方,像12年造艦計劃,需要同時動工建造十艘最新型戰列艦,我以爲這就有些過了,我們的財力雖然充裕,一時造如此之多戰列艦,對財政來說,負擔也是極爲沉重的。”
“司令員說的再正確沒有了。”
“一針見血,日本天皇可沒有這麼深的見識。”
歐陽鐔與王林斌倆人在少將說完後,同時點頭贊同少將的觀點。
章騫將大檐帽取過來,戴在頭上,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具體過程我已知道,你們還是先回肇慶艦吧……做好準備,敵人艦隊突然出現在外圍海域,相信上將會派出艦隊去搜尋,說不定就是我們。上帝保佑,這次遭遇戰只是一個意外。”
歐陽鐔站起來衝着少將笑言道:“難道司令員你還害怕跟那些垃圾軍艦作戰嗎?別忘了,我們迪化艦在巡洋艦中是無敵的!”
站在門口,剛拉開艙門的少將扭頭問道:“衆志成城號呢?”
衆志成城號,是奧匈帝國建造的無畏艦,它的原名是維里布斯·烏尼基斯號,拉丁語意思是“以聯合的力量”,翻譯成中文就成了衆志成城了。讓巡洋艦去跟無畏艦相比,這自然過分了一點,可這是戰爭,戰爭中不可能按照自己心願挑選作戰對手,你可能跟一艘近海炮艦交手,也可能跟一艘超級無畏艦過招。就這角度而言,拿迪化艦與衆志成城艦來比,並不算太過分。
歐陽鐔一愣,失去了自信:“呃……這倒難說,不過加上庫倫號,兩艘打人家一艘總可以罷?”
衆志成城號可是滿載排水量兩萬一千兩百五十五噸的大傢伙,它擁有四座三聯裝12英寸45倍口徑的主炮,12門5.9英寸副炮,而迪化號10英寸50倍口徑的主炮射程、威力雖然與衆志成城號上主炮差不多(差距還是有一些的。至少射程上比12英寸45倍口徑主炮少了四百碼),但迪化號上只有6門主炮,7座4英寸副炮塔,在火炮數量上,遠遠落後於衆志成城號。兩艘軍艦真要一對一遭遇上,迪化號只能跟老鼠一樣亂竄,靠速度優勢(歐根親王號最大速度只有20節)逃之夭夭了。要是迪化號與庫倫號兩艘打衆志成城號一艘,歐陽鐔認爲這至少還有一戰之力。
“上校,不要忘了,衆志成城號這樣的軍艦並非一艘,還有歐根親王、泰格霍夫、聖伊斯特萬三艘同級艦。要是這樣的四艘無畏艦跟我們對戰,而你又不想逃跑,那你還是祈求上帝保佑你好了。”
“我不信上帝,我只相信菩薩。”
“都一樣,還有,希望上校你的預感永遠是那麼準確。我現在要找艦長商量一下,就不送你們離艦了,再見。”說完少將衝會客室裡倆人點了下頭走了出去。
“首長,我們又要出海戰鬥巡邏了嗎?”
“也許吧,鬼才知道。”歐陽鐔學着章騫的習慣動作,聳了聳肩膀——章騫在外面當武官有些年數了,很多習慣上面,他跟西方人沒什麼兩樣——看着合攏的艙門,歐陽鐔將大檐帽扣在腦袋上:“箭魚號在塞浦路斯的遭遇實在出人意料,相信總部會派軍艦搜索敵人艦隊,當然,我認爲我們艦隊出海可能性不大。”
王林斌幫歐陽鐔拉開了艙門,跟在上校身後走了出去,邊走邊說道:“是啊,我們剛剛纔打完薩洛尼卡,軍艦還沒徹底維修完畢呢(重新油漆工作還未結束)!這裡分艦隊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家,總不能每一戰都由我們打,其他人也該活動活動手腳了。”
“話雖沒錯,但必要的準備還是需要做的……對了,這幾天休假,你就不要去雲仙樓了,省得惹上是非。”
“雲仙樓?……哦,久留米慰問團吧。首長您是知道的,我可從來不去那些烏七八糟的地方,這一點請首長放心即是。”
“我不過是特意提醒一下,我還是信任你的。”
王林斌有些好奇問道:“多謝首長信任。不過首長,爲什麼要特意提醒我?”
歐陽鐔站住腳步,望着碼頭方向,在巨大的吊架後面,遠方有幾座白色的房屋,白牆黑瓦,在陽光下分外顯眼:“你隨箭魚號出航這幾天,遠征軍總部派人到拉塔基亞調查來了。”
王林斌有些明白過來:“調查慰問團?這是公開的秘密,總部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不影響部隊戰鬥力,那些大員們不一貫睜隻眼,閉隻眼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問題是從本質上來說,慰問團裡的那些女人等於軍妓。這要是國內一些沒長眼的報紙刊登出去,有些人是要掉腦袋的。”
“誰敢刊登這樣新聞?就算刊登了,軍方大可否認即是,又不是沒有否認過,上次那個日本蠢女人不就因爲亂說話倒了黴嗎?……難道這次又有人將這事情捅出去了?不可能吧?報紙怎麼敢刊登對軍隊不利的新聞,他們還要不要飯碗了?國內百姓又怎麼會相信?!”
歐陽鐔嘆了口氣:“是啊,報紙自然不會刊登這樣新聞的,不過巨大的壓力還是讓總部不得不走走過場,這幾天禁止一切軍人去慰問場所活動,至少要等風頭過了才能恢復原樣。”
“到底怎麼回事?”
“也不知我們的空中英雄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在記者面前說是軍方爲了維持部隊戰鬥力,對日本女人在前線*大開綠燈,現在前線到處都是妓院,說是妓院比日本國內還要多。空中英雄這麼一說,那些記者還有不跑到總部詢問道理?”
王林斌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倒吸口涼氣:“天!不過是空中英雄而已,居然這麼大膽,這事情也能捅出去?他就不怕上軍事法庭嗎?”
“闖禍的空軍豹子,你認爲誰有那個膽子請他上軍事法庭?”
“豹子杜申利?!”王林斌再次張大了嘴巴,歐陽鐔雖然沒說話,可沉默卻證明了惹禍的就是這位空軍英雄,好半天,王林斌才合上嘴,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下這頭豹子可給空軍惹下了天大麻煩了,也不知道空軍上層現在急成什麼樣了。”
“可不是!不知這位杜英雄哪根神經不正常,或者他在慰問所沒享受到皇帝一樣待遇,感到十分不爽,或者他真的很有正義感,總之,這位仁兄居然在記者面前大放厥詞。把這事情也抖摟出來,他說軍隊養了羣軍妓,不等於把zha藥包塞到總部大樓裡了?這不是打總部那些將領臉嗎!可杜申利又是空中頭號王牌,報紙上有關他的新聞比參謀總長還要多!誰又有那個膽子讓他徹底消失?!”
王林斌對這個空軍豹子欽佩不已,他同樣反感軍人找***可他卻決沒有膽子把這事情捅出去,要知道,這可是要被人打黑槍的,而這位杜申利卻什麼也不管不顧,愣是對着記者說了出去!
“軍事法庭是不會有人送他進去,不過小鞋一定要給他穿了。”
“完全正確。空軍拿這位英雄沒辦法,說什麼未來的海戰是屬於天空的,一腳把這位英雄踢給了我們海軍,讓他去剛剛抵達拉塔基亞的‘華山號’航母上擔當艦載機飛行員,說是這裡更適合他。反正空軍手伸不到航母這來,再捅什麼簍子,那就是我們海軍事情了。”
王林斌嘴角牽動一下,有些同情地說道:“可憐的杜申利,竟然讓自己人排擠出來了。不過這麼一位惹是生非的英雄,我們海軍會接收?”
“不要忘了,杜申利可是我們空戰頭號王牌。空軍不識貨,海軍還是需要的,薩洛尼卡之戰,要是杜申利在天上,我們打的就不會那麼苦。所以,海軍會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歐陽鐔擡起手腕,看了看錶,望着西邊浩瀚的海洋,不帶一絲感情:“現在這位豹子應該到家了。”
王林斌朝上校看着的地方望去,那邊除了幾艘朦朧的軍艦身影,看不到體型龐大的航空母艦停泊在什麼地方。天空有飛機發動機轉動聲,不過今天雲層比較低,只聽到聲音,看不到飛機,也不知華山號與豹子在什麼地方。
“海冬青II型戰鬥機一架,方位045!”
正在艦橋上悠閒地一邊喝着茶,一邊品嚐椰棗的鄭良延空軍少校離開靠椅,走到欄杆邊看着右前方天空。一架銀白色三翼飛機穿過雲層,出現在視野裡,正在接近中。
鄭少校走回剛纔躺着的地方,將茶杯放下,正了正軍帽,敲開艦長室:“艦長,杜申利來了。”
躺在牀上看凡爾納寫的小說看得入了迷的華山艦艦長江仁輝海軍上校,在鄭少校重複兩遍後,他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情願地從牀上爬起來:“杜隊長飛機已經降落了?”
“沒有,還在天上,等候降落命令。”
“這事情你去處理好了,用不着降落一架飛機這種小事也要麻煩我。”
“明白了。”鄭良延朝江仁輝上校行過軍禮,轉身走了出去。
鄭少校一離開艦長室,江仁輝再次躺了下來,隨手抄起小說,翻了幾頁卻發現自己現在一點也看不下去——全讓鄭良延鬧的,無非是補充一名優秀一點的飛行員,這位空軍派駐華山艦代表卻好象吃了虎鞭,上躥下跳,興奮的不得了。有事沒事總要把他所知道的有關補充飛行員情況在江仁輝耳朵邊嘮叨兩句。
當然,江仁輝也明白這位即將成爲自己屬下的飛行員大有來頭,就名氣而言,他可比作爲上校艦長的自己高多了。杜申利,這個響亮的名字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除了古人跟智障——那可真是隻要他在天上,天空將沒有王牌的角兒啊。從戰爭角度考慮,艦載航空兵多這麼一張牌自然是好事情,可麻煩的是:這位空軍的豹子,不光打敵人的戰績可觀,對付起自己人來,他同樣很有一手。雲仙樓事件讓空軍大丟臉面,雲仙樓停業整頓,杜申利指揮的中隊,除了他這個中隊長,其他所有飛行員停飛接受審查,這個捅了天大簍子的杜申利,自己也被一腳踢到了海軍。
能闖這麼大的禍,海軍航空兵在爲得到一員虎將高興時候,也不能不擔憂這個虎將是否是海軍航空兵的禍根,他要把在空軍那一套帶到海軍來,到時候倒黴的不成了海軍?
這次杜申利調動過來,按理說,杜申利應該先接受十小時模擬甲板起飛、降落後,再登艦接收航母調撥給他的飛機。可寵壞了的杜申利居然說自己飛行技術過硬,用不着接受陸地模擬飛行,駕駛他描繪了豹子頭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直接在航母上降落,加入艦載航空兵,而空軍爲了早日將這個瘟神送出去,只要杜申利提出的條件,他們是有求必應,連將空軍飛機送給海軍這種很招週上將忌諱的事情,他們也二話不說就答應。
海冬青II型戰鬥機是按照陸地野戰機場標準設計的,而海上航母的飛行甲板,與陸地機場畢竟不一樣,杜申利居然想把空軍的空優戰鬥機降到航母上!真是吃了豹子膽。
“來了!來了!”外面不少人咋咋呼呼喊叫着。江仁輝無心繼續躺下去了。將小說丟在牀上,站起來整理好軍服,拉開艙門走了出去。剛走出艦長室,只見一架銀白色三翼戰鬥機壓低了機頭,發出怪叫從天上朝着艦橋衝了過來。飛機速度不快,高度越來越低,看起來快要跑到艦橋下面了。艦橋上空軍代表鄭良延少校扯着變了調的嗓子,拼命衝着直衝過來的戰鬥機搖着小紅旗,而飛機上的飛行員卻彷彿根本沒看到,繼續逼近。
看着戰鬥機快要與艦橋相撞,江仁輝渾身一激靈,後背冷汗直冒,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這是哪個混蛋飛行員?”看飛機型號,這是空軍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從通報上來看,駕駛飛機的應該是空軍上尉杜申利。可真要是杜申利,他現在應該考慮降落,而不是自殺一樣,衝着艦橋橫撞過來。電光石火間,一個問號出現在江仁輝腦海中。
眼看飛機與艦橋就要相撞,江仁輝不由一閉眼,心裡喊了聲“完了!”,可幾秒鐘過後,應該出現的火爆飛機與軍艦相撞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江仁輝睜開眼,卻發現那架海冬青II型戰鬥機迅速拉起了機頭,高速怒吼着從艦橋上空掠過,一個側翻朝航母正前方飛去。轉彎時,在戰鬥機右翼翼尖處,一面小紅旗隨風飄了下來,慢悠悠朝海面落去。
“該死的杜申利!有種你給老子下來!”江仁輝看到鄭良延少校從艦橋甲板上爬了起來,跳着腳,指着正在天空飛行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破口大罵。他手中小紅旗不知去向——江仁輝這才知道飛機翼尖掉下來的小紅旗是什麼地方來的。
鄭良延剛纔差點嚇死,任憑他怎麼搖動紅旗,那架戰鬥機好象就是要 跟他過意不去,愣是筆直朝他俯衝下來,眼看飛機螺旋槳就要將自己攪成肉醬了,鄭良延兩腿一軟,丟下小紅旗,撅着屁股抱頭趴在甲板上,可那架戰鬥機卻在和甲板相撞前最後時刻,機身一側拉了起來,紅旗還沒落在甲板上,已經被戰鬥機機翼帶了起來,要是剛纔趴下動作稍微遲緩那麼半秒鐘……相信帶走的就不是紅旗,而是他鄭良延了。劫後餘生,由不得鄭良延不火冒三丈。
任憑他鄭良延如何跳着腳,指着飛機大罵,那架飛機上的飛行員卻聽不到。只見空中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8字,一壓機頭,再次從航母島式建築前面掠過,飛機帶起的氣流將幾個軍官大檐帽刮飛,接着,戰鬥機在航母上方表演了橫滾、空翻、小半徑盤旋、甚至還有垂直平面拉筋斗!一個俯衝,距離航母甲板最多隻有幾米高了,卻突然陡直拉起,急升起來又一個轉彎,來個倒8字飛行,再來一個俯衝,再急速升起……要知道作爲單座單發三翼制空戰鬥機,海冬青II型戰鬥機擁有:速度快、升限高、火力熾烈、水平機動性好的優點,但它的垂直機動性能歷來遭到飛行員詬病。這架飛機居然將別的飛行員無法做出的機動動作,在這架戰鬥機上極爲完美地展現出來。
每當那架海冬青II型戰鬥機做出一個特技飛行,航母上的官兵們就是一陣叫好聲,江艦長與鄭少校看傻了眼,他們從來沒看到過一架飛機能做出這麼多機動動作,鄭少校早就不再怒罵了,張大了嘴,眼睛眨都不眨,死盯着圍繞華山艦表演的戰鬥機。
表演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在大家還沒看過癮時(有些意志薄弱者卻因爲過分緊張,需要醫生救助。對這些人來說,哪怕是一秒鐘,那也等於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戰鬥機已經進入降落航線,在低空炫耀性來了一個橫滾,吱地一聲起落架與甲板接觸,在甲板上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停穩了。空軍戰鬥機居然十分隨意就在海軍的航母上降落下來,江仁輝上校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戰鬥機裡的飛行員可從來沒有接受過甲板降落訓練,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了,他是如何在移動中,搖擺起伏不定的航母甲板上,尋找到降落時機的?江仁輝不能不感慨,這纔是真正的王牌!只要給架飛機,哪怕讓他在糧倉內表演飛行特技,這位綽號叫豹子的傢伙也能輕而易舉辦到,當然,他要是不給上級惹來一大堆麻煩,那就更完美了。
螺旋槳已經停止轉動,甲板上涌出無數人員,人們飛奔到戰鬥機旁邊,迎接心目中偶像到來。
剛停穩的飛機兩旁冒出無數人頭,坐在座艙裡的杜申利長出一口惡氣,解開扣着的保險帶,站起來很是瀟灑衝着迎接自己的人們揮手致意。
對自己從空軍跑到航母上擔任飛行員,從心底來說,杜申利是一肚子不滿。空軍的飛機都是大傢伙,速度快,航程遠,火力強悍,海軍航空兵呢?爲了適應航母起飛降落(有的還是水上飛機),海軍的飛機都是些小不點,速度慢航程短,至於飛機上裝備的武器,按照空軍飛行員說法,也就打野鴨還可以。飛機有這麼大差別,作爲受重視程度,海軍飛行員更是不能與空軍飛行員相提並論,至少在機場上,每當杜申利戰鬥歸來,都有無數記者排着隊要採訪他,海軍呢?杜申利無法想象,航母上是否有記者等着採訪自己。在空軍,他可以到前線晃悠兩圈,運氣好的話,能遇到敵人飛機,到時候給自己機身上增添幾個五角星,海航?整天面對大海,浩瀚的海上尋找一架敵機,那可比泰山發現一隻老虎概率還要小。沒有敵人,讓渴望戰鬥的杜申利如何生活?
把他丟在鳥不拉屎的軍艦上,杜申利相信這一定是自己原來上面的頭頭腦腦心懷不軌。那些只知道如何往上爬的混蛋,討厭自己說真話,千方百計要排擠正義的自己。杜申利曾經據理力爭過,可他不過是個上尉飛行中隊長,雖然名氣大點,在以資歷、官銜說話的軍隊中,他的抗爭聲音小的還不如蚊子叫,自然沒什麼效果。
雖然胳膊擰不過大腿,杜申利還是用自己的聲望,爭得了把自己的座機帶到海航去的權利——也許空軍爲了早日將他趕走,不想在這方面節外生枝。
離開心愛的空軍,到華山艦上報到,火氣很大的杜申利在空軍基地上空,進行了他在空軍的最後一次飛行表演,用一連串眼花繚亂的飛行特技,讓那些“瞎了眼的狗雜種”(杜申利自己是這樣理解空軍軍官)後悔把他這王牌飛行員放走。等出了那口惡氣,還沒飛過海岸線,大片雲層差點讓一肚子氣的杜申利迷航,找不着華山艦。從雲裡鑽了出來,尋到自己今後的棲息地,杜申利突發奇想,要用飛行表演,給海航的那些傢伙看看,證明自己是多麼優秀的飛行尖子。於是低空過場、小半徑盤旋、空翻、橫滾……只要杜申利認爲有必要的,他都一口呵氣連貫地演繹出來。當然,低空過場高度壓的有些低了,那個搖着小紅旗的空軍官員(在天上從制服上面,杜申利就辨認出鄭良延身份來了,朝他飛過去,完全是因爲杜申利拿他當成替身,發泄自己對空軍官僚的不滿)被嚇唬的夠戧。而那個筋斗也表演的過火了些,起落架就差那麼一點就要與艦橋擁抱了。別人看的驚險刺激,杜申利自己也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幸好,那場到來宣言算是結束了。
衝着迎接的人羣揮舞着右手,杜申利還有閒工夫,用左手將自己珍藏着的心愛的酒壺從座艙內取了出來,擰開蓋,將裡面的花雕一飲而盡。優雅的姿勢博得在場衆人一片喝彩聲,只是軍艦上沒有女人,那種興奮的讓人窒息——讓杜申利得意——尖叫聲沒有響起,這不能不說讓人有一點小小的遺憾。
“杜申利——你個該死的混球,給我下來!”
人羣中傳來與歡呼不諧調的聲音,順着聲音傳來方向望去,杜申利看見一個空軍少校歪戴着軍帽,面紅耳赤拼了老命在人羣中擠,奮力想要衝到飛機這裡來,可人太多了,他的努力效果實在不怎麼樣。於是只能隔了老遠,惡狠狠地瞪着杜申利,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杜申利從座艙裡爬了出來,幾乎是被人們擡着離開了飛機,在遠比他走路好費勁的一段路程之後,他與那位空軍少校面對面了。
沒有脫下飛行服的杜申利一點也不莊重,舉起手勉強算是意思個軍禮,手沒放下,卻伸到後面,側着腦袋,撓了撓頭,眼中有些迷茫地問道:“少校,您是……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大好,不知道航空母艦上還有空軍存在。”
鄭良延差點沒讓疲懶的杜申利氣死。雖然飛行員歷來屬於眼高於頂的主兒,可自己也是空軍少校:“上尉!本人是鄭良延空軍少校,空軍派駐華山艦代表,負責具體指揮航空母艦一切飛行器。我不管以前你有怎麼樣光輝業績,從現在開始,你要服從本人指揮!”
杜申利微歪着脖子不吭聲看着鄭良延,那眼神好象在說“少校算什麼東西”,邪邪的眼神讓鄭良延越看越生氣。
鄭良延越看越是生氣,橫眉怒目一通臭罵:“杜上尉,你知道自己剛纔都幹了些什麼嗎?你剛纔的表演是極爲危險的,你的小命交代了,沒有什麼人會心疼,可這架飛機卻是空軍財產,要是因爲你的所作所爲,讓空軍無端損失一架飛機,哪怕你還活着,你也要上軍事法庭!你那些所謂飛行動作,更有蓄意謀殺軍艦人員嫌疑……我現在宣佈,上尉,你被停飛了,關十天禁閉!”
不吭聲的杜申利在鄭良延少校說出停飛、關禁閉後,終於開口了,可懶洋洋的話語,卻讓鄭良延氣個半死:“停飛禁閉是嗎?你又不是飛行員,怎麼知道什麼動作是安全的,什麼動作是危險的,憑什麼關我禁閉,難道就因爲你是少校?”
鄭良延簡直是在咆哮了:“不錯,就因爲我是少校,而你是上尉,本人是上尉(上尉這個詞鄭良延說的十分重,好象刻意在提醒杜申利倆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你的直接上級領導,我有權處置任何違反軍規的手下!憲兵……快過來,把這個飛行員帶下去!”
杜申利露出天真的笑容,那笑容簡直能謀殺良家少女,卻也能讓火頭上的上級更加生氣。杜申利整了整飛行服,將領子翻了下去,指着肩章衝着鄭良延很是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可能讓您失望了,我也是少校。”
鄭良延張口結舌,看着杜申利說不出話來。杜申利用手指彈了彈肩章,看着啞口無言的少校很是同情地繼續說道:“您這話要是今天早上說,我可能真的被你關了禁閉,可上午有個挺着啤酒肚,自稱是空軍中將的傢伙,說什麼我被提升爲空軍少校了——當然,我可不能保證這人一定是空軍中將,他自己說的嘛,而且別人也這樣稱呼他,那麼他總該是罷?就算中將可以作假,這封軍官委任書總不可能是假的吧?”杜申利從飛行挎包裡翻出一個紅皮小本子,在鄭良延眼前晃了晃:“你是少校,我也是少校。少校同志,難道你要關一個同級軍官禁閉嗎?可以,不知禁閉室在什麼地方?”
“呃——您是少校?”鄭良延翻了翻白眼,問的有些愚蠢。
“如假包換。”
鄭良延自然沒有權利把一個同級軍官送進禁閉室,周圍那麼多海軍人員,看着大家幸災樂禍看自己笑話的眼神,鄭良延覺得自己所有的面子都讓這該死的杜少校丟進了海里。要是沒有人,他非掏出槍,給杜申利來一下子不可,可現在畢竟不成。
鄭良延現在對空軍上層那些官僚們有着說不出的憤恨,那些人爲了早日將禍根送走,飛機可以允許他開走,連軍銜也可以晉升一級。什麼時候不好晉升?偏偏在他走的時候晉升,而且還不將這晉升令通知自己!一艘航母上,空軍代表是少校,手下的飛行員也是少校,這讓他鄭良延如何管理?雖然空軍歷來不重視海軍艦載航空兵,可也不能搞出這種麻煩事情來啊!
鄭良延現在心裡不停地告戒自己,要動用一切關係,使盡一切手段,儘早調離航空母艦,在這裡沒有晉升機會不說,指不定上級什麼時候又送一大堆刺頭給自己呢!
“既然你也是少校,我自然不好關你禁閉。但是,”鄭良延又瞪起了眼睛,重重地重複道:“但是!作爲飛行員,你剛纔的舉動是絕對錯誤的!我要將你的行爲上報上級,由上級處理!”
杜申利撇了撇嘴,吊兒郎當說道:“請便,我聽說從登上航母開始,我就是海軍航空兵一份子,空軍既然將我發配到這裡來,他們手好象伸不過來了吧?”
鄭良延好象一隻飢餓的野狼,惡狠狠盯着杜申利,而杜申利卻好整以暇面帶微笑衝着周圍人揮着手,還很噁心的學習西方浪蕩子的樣子,不時拋幾個飛吻。看着小人得志的杜申利,鄭良延覺得自己在這裡呆着,簡直是一種受罪。
“少校,我的臥室在什麼地方?行李什麼的都有吧,這次過來實在匆忙,除了一些信件,啥都沒帶,上級說這裡全有,我想,上級總不會騙我吧?”
杜申利居然將少校當成了勤務兵!鄭良延吸了口氣,平緩一下情緒,長吁一聲,轉頭朝飛行艦橋走去:“要找住的地方就跟我來,別沒事在這裡瞎顯了。”
杜申利連忙推開人羣,跟着鄭少校走去。要是跟丟了少校,指不定這個剛剛讓自己羞辱一把的傢伙會給自己出什麼難題呢!
剛走到艦橋邊,舷梯上有人攔住了杜申利的去路。
“空軍豹子杜申利?”
杜申利擡起頭見面前站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臂章上表明此人身份是上校。在離開空軍到華山艦來之前,已經有人跟他介紹過華山艦基本情況(不知道鄭良延身份,那完全是因爲杜申利看到鄭良延穿着的空軍制服,心裡極爲不爽,把鄭良延當成自己對空軍的出氣筒了),明白華山艦上只有一名上校,艦長江仁輝海軍上校。要不是戰爭,上校現在應該正在北戴河釣魚中。
“報告首長,空軍少校杜申利奉命前來報到!”
杜申利麻利地朝艦長行個軍禮,站在一邊的鄭良延心裡酸溜溜地想着:“狗眼看人低!老子要是中校,你小子還不跟哈巴狗一樣恭敬?”
江仁輝回過禮,點了下頭:“很好,歡迎杜少校加入我們行列。”
“下屬新來乍到,一切還請首長多多關照。只要首長有什麼吩咐,我保證堅決完成。”說完杜申利露出牙齒笑了笑:“當然是飛行任務,我是飛行員,除了駕駛飛機,其他可都不會。只要有戰鬥任務,我保證,決無二話。”
江仁輝慈祥地看着杜申利:“空軍豹子嘛,你的大名我們可是早有耳聞,放心,有戰鬥任務一定會考慮你的。”
杜申利很是認真更正道:“不,豹子是屬於從前的,自從降落在華山艦,空軍的豹子就消失了,以後只可能存在海軍的空中霸王!”
年輕的杜申利說話說的夠狂妄,江仁輝仔細端詳杜申利,從年輕軍人緊繃着的臉上,他讀出這個年輕軍人對空軍有着多麼大的失望。想想也是,他的榮譽都是在空軍服役時取得的,而杜申利也給空軍長了不少臉,就因爲說了兩句實在話,空軍居然將他發配到海軍來。到現在爲止,海軍航空兵還沒打一仗,不過是訓練訓練再訓練,可想而知,年輕的少校對空軍有着怎樣的心情。
江仁輝語重心長道:“豹子在哪裡都是豹子。小夥子,別泄氣,空戰並非只有陸地上空纔會打,以後有得是戰鬥給你去打。海空霸王嗎?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是,明白了首長!”
單純的杜申利感到自己受到重視,心情立刻由陰雨天轉爲大晴天。
“只是在你成爲海空霸王前,我要關你三天禁閉。”
“啊?”很是開心的杜申利傻了眼,鄭良延卻在旁邊冷笑起來。
“你剛纔的飛行表演很不錯,駕駛技術只能用精湛來形容,可以說,海航找不出一名飛行員可以與你的技術相提並論。但是,你的飛行又是極爲危險的,你那個俯衝,差點讓我們尊敬的空軍代表遇難!”江仁輝看了眼旁邊義憤填膺的鄭良延,語氣說的很重,心裡卻想:“你要是真的把這個混蛋掛了,我倒要給你頒發勳章了!”
“爲了讓你吸取教訓,找到住所後,自己到禁閉室報到吧。”
“……是。”剛纔還得意洋洋的杜申利現在成了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垂着腦袋跟着鄭良延走。
江仁輝看着鄭良延帶着杜申利消失在舷梯轉角處,剛要轉頭走到甲板上,看看杜申利駕駛過來的空軍的海冬青II型戰鬥機,看看空軍戰鬥機與海軍自己研製的有那些區別,卻聽杜申利在上面喊了起來:“只要有仗打,老子就是永遠的空中霸王!”接着就是放肆的大笑。
“這孩子,關禁閉也嚇唬不了他……勤務兵,到我房間拿幾本書給杜少校送到禁閉室去,有關海軍書籍,別把我在看的小說拿去。”江仁輝苦笑的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心裡卻知道,自己開始喜歡上單純的杜申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