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塞外風光一切都好,過了前面的那片沙漠他們就將踏入大漠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徐徐涼風帶着風沙吹拂着牟梓汐的衣襟,一襲束身的黑衣顯得她很是力挺。
季元昊矗立在她身旁吁了一口氣道:“終於要到了。”
眼前的沙漠廣闊無垠,頭頂的烈日無情的照射着這裡的一切。
不遠處一位女子長裙遮腳,頭也被帽沙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牟梓汐跨馬而下,快步走近她作揖道:“這位姑娘,請問怎麼才能越過這片沙漠去到大漠城內呢?”
女子是生活在這附近的百姓,她沒有去過中原更是聽不懂中原話的。
女子帶着絲絲不安不住的擺頭揮手,嘴裡說的話牟梓汐倒是聽明白了。
“打擾了。”牟梓汐灰心的低下了頭往回走。
季元昊詢問道:“怎麼了?”
牟梓汐搖搖頭道:“那姑娘聽不懂我說的話,而我也只能聽懂,不會說。”
季元昊輕輕一笑隨即下了馬:“我去問問。”
女子一看是男子不由驚恐的睜大了眼,似乎她很害怕男子。
見季元昊離她越來越近,她撒腿就跑。
牟梓汐立馬當先攔住了她,微微皺眉,頂着驕陽着實難受。
季元昊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女子用他們的土語開口道:“姑娘別害怕,我與我家妹妹只是想問問怎麼才能走出這片沙漠去往大漠?”
女子的面容被遮在布帽裡,但是她微微側過的頭季元昊也是看得清楚的。
女子說着土話道:“這裡是布琅,公子走錯路了。從布琅到大漠要越過整片沙漠,往西走,就會到達的。”
牟梓汐見季元昊點了點頭,也放下了手。
女子離開了, 通過季元昊對牟梓汐的解釋,牟梓汐才發現,出了元國自己走錯了路,本來十天就可以到達大漠,哪想錯一步竟走偏了方向。
一望無際的沙漠任由誰在這裡走上十天半月都會感到絕望,也許就是因爲一不小心就會走錯路,所以大漠才如此快的崛起。
馬兒是不適合在沙漠裡前行的,再好的良駒也會倒下。
在走了半月路後,季元昊的馬兒終於倒下了,兩人乾裂着嘴脣趴在沙漠裡大口喘氣,水囊早已扁了。
季元昊搖了搖水囊,水“叮噹”作響,他遞到了牟梓汐面前道:“喝了它,走出這片沙漠。”
牟梓汐不接,望天道:“怎麼,你不打算陪我一起走下去嗎?”
“陪,怎麼不陪,即使死,我也陪在你身邊。”
“喂,你看,前方有人。”牟梓汐立馬跳了起來,揮舞着手臂大吼:“喂,喂,救命呀。”這樣說着她便拉起季元昊就往前方跑。
體力在這一刻得到了迸發。
而前方並不是如他們想象的那樣有當地的百姓。
漫天黃沙,映入眼簾的是無數女子匍匐在地,豪邁的男人們穿着獸皮衣服露出猙獰的笑容。笑容隨着風沙飄揚而過。
矮矮的沙丘之上,牟梓汐頓住了腳,緊張的神經在這一刻繃緊。
前方男人們摸着下巴,女人們裹着紗衣低低哭泣。
“撕拉”紗衣破裂的聲音同樣撕破了牟梓汐的耳膜,眼裡的怒氣騰然起而。
她抽出腰間的玉笛手一揮,暗針齊刷刷的就刺進了男人們的大腿裡,可惜他們卻像毫無感覺般對着身下的女子大快朵頤地笑。
牟梓汐氣不過正準備再飛針時,季元昊則攔下了她。
他輕輕搖頭道:“沒用的,他們是西菈的蠻子,普通的銀針對付不了他們,即使針上有毒也只能暫時控制住他們,他們的免疫力與癒合力超出了常人。”
牟梓汐眉一跳道:“西菈?”
她知道的,西菈族的人癒合力超強,世間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她曾經去過木邇族那時她便遇見了一位西菈人,她想知道西菈人血液裡到底有什麼才能讓他們百毒不侵,也許弄清楚了,哥哥就不會死了,可惜西菈族人高傲侵犯了木邇族,差點把木邇族移爲平地,而她又何其有幸救了姚素的母親,爲報答她,姚素的母親便把族裡的秘術噬蠱傳給了她。
緣分這個東西當真是說不清的。
牟梓汐也只是用了一瞬來想這些陳年往事,身旁的季元昊開口道:“我看那些姑娘恐怕是另一族的族人,許是戰敗被俘虜來當了奴隸。西菈人永遠都是高傲的,所以……”
牟梓汐冷笑:“所以什麼,所以他們就能這麼侮辱他族的人?”
她冷眼掃視着前方一羣蠻子,隨後便躍身而起,穩穩地落在了西菈族人的眼前。
玉笛遙遙伸出指着他們用西菈族的土語道:“住手。”
短短兩字卻說得霸氣十足,風拂過,蠻子們緩緩擡頭,只見眼前的姑娘奇裝異服,顯得玲瓏嬌小比起地上躺着的娘兒們們好看上百倍。
蠻子們也是有領頭的,那領頭人客氣一笑問道:“怎麼,娘兒們你是要來代替她們嗎?”
牟梓汐yin冷着臉看了領頭人一眼,就一眼那領頭就不由心驚,清亮的眸子像是要把人撕裂。
“她們是你們俘虜來的奴隸?”牟梓汐冷言問道。
“那又如何,我們要怎麼處置還容不得你指指點點,一看你就是中原娘兒們。我們不得罪中原的人,你快走吧。”
中原的版圖上有許多強大的國家,他們還不想因此得罪了中原人。
此時季元昊也來到了牟梓汐身邊微微一笑。
“啪,啪,啪”領頭人身邊的三位蠻子就已經倒在了地上,激起了無數黃沙。
領頭人大驚之下,拉起繩子就把那一羣被困住的女人拉了起來,快速的往西走。
牟梓汐輕輕一挑眉就跟了上去。
季元昊好奇道:“爲什麼要跟着他們?難道你想救人?”
“我沒有這麼好心,她們本就是奴隸,今天沒被糟蹋以後也不會了。”
“你怎麼這麼肯定。”
“不錯,我就是在跟蹤他們。你看我們水囊也扁了,食物也快沒了。馬兒死了,駱駝也沒有。正巧他們在西,也是我們去往大漠的方向。不如跟着我去會會朋友。”牟梓汐微微仰頭,頂着烈日往前走。季元昊稍稍落後一步就這樣跟着。
滿目的黃沙之中只留下了長長兩串向西的腳印,風拈過又不見了蹤影。
走了快一個時辰,沙漠的溫度也漸漸低了下來,喘出的氣也白霧連連。
季元昊抓着牟梓汐的手腕把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牟梓汐體內,牟梓汐並不決絕,偏頭對他微微一笑。
很快他們就停在了一處矮丘上,不遠處便是茫茫的白色帳篷。
炊煙在這一刻直直往天空飄散,時而有駐守的蠻子來回巡邏。
牟梓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景緻,並沒有冒然再往前踏步。
記憶裡的那個西菈人當初被木邇簇的人囚禁,雖最後被同族人救出,可是最後的生死她是不知道的。
那年她不過撇了他一眼,他不過冷眼與她對
視。她放他的血做研究,他也就自顧自的閉眼偏頭。
如今牟梓汐回想起來倒覺得他是帶着一股高傲的。那他到底是西菈族裡的誰呢?
季元昊看着前方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問道:“你要會的人是誰?”
牟梓汐稍稍低頭搖頭,道:“時隔十年,我也不知道他如今還活着嗎,他如今又是誰?”
“沒關係,去見見不就知道了,你剛剛的信心得拿出來。”他握緊了牟梓汐的手大步就往西菈族的部落走去。
“來者何人?”西菈的蠻子伸出長槍擋在了他倆的身前用土語冷言道。
牟梓汐從懷裡掏出一塊印着蠻牛圖案的布卷遞給了蠻子道:“我要見你們的首領。”
蠻子接過看了一眼,又看看牟梓汐眼睛裡閃過一絲好奇,立馬喚人擋住他們,自己往裡跑去。
當初偷他衣袍一角,爲的就是今天吧。
蠻子回來時全然換了一個態度,他俯身道:“兩位,首領有請。”
牟梓汐輕輕頷首隨着蠻子就往那主帳而去。
主帳外蠻子攔下了季元昊用不太清楚的中原語言說道:“公子請留步,首領大人只見這位姑娘。”
牟梓汐回頭看着季元昊道:“我沒事,你放心。”
蠻子讓季元昊下去休息等牟梓汐,季元昊卻拒絕了硬是挺着身子在帳外等,瑟瑟冷風吹得人臉生疼。
帳內暖爐生起,狼皮做的毯子上坐着一位男子,黑髮被編成了無數根鞭子,英挺的鼻樑,鼻尖如鉤,暗紅的眸子倒映着身前傲然而立的女子。
他沏了一壺茶伸手示意她坐下,而牟梓汐也坐了下來。
“多年不見,你倒越發的水靈了。”牟梓汐驚訝他說的中原話如此之好,便也回答道:“你也有本事了。”
“也不知道你來西菈有何事?”他遞給了她一杯茶,手臂上若隱若現的是牟梓汐那年放他血的傷疤。
牟梓汐稍稍垂下了眼簾道:“那時候一心想救哥哥,所以……”
“怎麼,覺得對不起我?都過去了,你能來,我很高興。”男子淡淡一笑。
牟梓汐問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男子慵懶的把手放在兩邊的椅把上道:“你也看見了,這部落是屬於我的,我是西菈族的王爺,西麟”
“你可知你的手下做了出格的事?”牟梓汐泯了一口茶。
“知與不知又如何,嚴加管教出來的並不一定馴服與你,偶爾放縱一下他們纔會更聽命於你。”
“你想要整個西菈?”
“誰不想要呢?”西麟起身探出身子捏住了牟梓汐的下頜,“我也想要你。”
牟梓汐一顫,立馬掙脫了他的手站了起來。
“我只是來會會老朋友,並無它意。”說着她便準備掀帳而去。
此時西麟又開口了:“是嗎,你們的馬死了,糧食也不夠了,你怎麼去大漠呢?還有十里路得走呢,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你們就走不出這片沙漠。”
牟梓汐凜冽轉身道:“就憑你?”
“對,就憑我。不過,你要是答應做我夫人,我可以帶你去大漠玩玩。”西麟笑看着牟梓汐道。
“爲什麼,十年前,我可是天天放你血。”
“十年前我被木邇族所抓,在最黑暗的時光裡,是你陪在我身邊。”西麟堅定的說着。
牟梓汐嚥了咽口水道:“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洗耳恭聽。”西麟雙手抱胸背靠着椅子,一派慵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