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選作大內侍衛,雖大多腹中墨水有限卻也不笨。兩名侍衛馬上意識到,越王趙啓早已有心找兩個倒黴蛋下套,只不過他們很不幸的被選中了而已。
小太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法嫺熟之極,兩名侍衛眼下除了閉緊嘴巴乖乖任他使喚,貌似再無第二條路可走。二人爲圖拍馬貢獻的兩樣法寶委實不是什麼好東西,見趙啓似乎有意立馬派上用場,心裡不由七上八下:該不是哪個可憐的小宮女要遭殃了吧?
誰知趙啓一臉壞笑的先行回到自己的居所,囑咐二人留意勿讓生人靠近,返身進了母親梅妃的寢殿。兩名侍衛面面相覷不敢違拗,愈發噤若寒蟬。
梅妃與長秀公主趙妍母女倆在宮中素以溫厚賢淑聞名,應該不會讓小王爺隨便亂來。後宮諸多妃嬪爲了獲取皇帝寵幸,無不挖空心思花樣使盡,此類宮闈爭鬥於侍衛們而言並非秘密。梅妃雖然保養得法風韻猶存,卻已是人到中年徐娘半老。越王人小鬼大是不錯,但於男女之事仍自懵懵懂懂,莫非是出自母親授意?
趙啓要過侍婢爲梅妃準備的燕窩,只說是親手給母親送去。本來他已向兩名侍衛問清,迷倒常人只需淺淺一指甲蒙汗藥就行,爲保萬無一失,竟是暗中挑了兩三指甲反覆攪拌均勻,端着燕窩笑盈盈的進了母親房中。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脾性,梅妃當然比誰都要清楚。不等趙啓精心醞釀好的馬屁說出口,梅妃便接過兒子手上的燕窩啐道:“臭小子!沒事獻殷勤,準沒安好心。是不是又在外頭惹下了什麼禍事,想讓爲娘替你在父皇面前遮掩作保啊?”
趙啓心下暗笑:我正急着爲四姐與楊大哥做媒哩!非但不是禍事,反而是樁大大好玩的喜事。只不過辦法稍微有點特別,不先把您放倒的話,只怕是什麼也幹不成。
滿臉委屈的道:“母親,您這是什麼話?您整日爲孩兒操心受累,我盡點孝心難道不應該嗎?”
趙啓在母親心目中的信譽度顯然並不高:“啓兒。……你今日真沒出去惹禍?”
“沒有。絕對沒有。母親,您不領孩兒的孝心倒也罷了,可您別無端冤枉我呀!”
這般叫屈與激將雙管齊下,梅妃就是想不喝都難了。喝了個乾淨之後,欣慰的道:“那便是我地孩兒懂事了。……嗯?爲娘怎地忽然有些犯困了?”
加料燕窩果然立收奇效。梅妃說話間已應聲而倒。趙啓確認母親業已迷得深沉了。喚來侍婢伺候母親睡下。又偷偷到姐姐趙妍房門外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異動。這纔出門叫了那兩名侍衛往皇帝寢宮方向而去。卻又不再靠近。只在窩在一處角落遠遠相望。
一直等到夜幕完全降臨。皇宮之內四處掌起了燈火。宮中諸多值守太監和侍衛才目睹了一幕絕難一見地奇景:皇帝與楊致勾肩搭背歪歪扭扭地出了皇帝寢宮大門。二人都是呵呵傻笑。嘴裡還在含混不清地胡亂唸叨着什麼。
只見馬成指揮五六個侍衛忙活了半天。纔將兩個醉得一塌糊塗地瘋子掰開。四名侍衛七手八腳地扶着楊致向這邊走來。趙啓帶了兩名侍衛大搖大擺地迎上前去:“本王先前便去父皇寢宮看了好幾回。知道父皇與飛虎侯今日恐怕是會醉得沉了。便回去準備了些醒酒湯。你們不必管了。將飛虎侯交與本王便是。讓他去本王那裡抹洗一番用些醒酒湯。再送他出宮回府也不遲。”
楊致也算是越王門下親衛出身。宮中侍衛都知道二人交厚。奉命送楊致回府地四名侍衛也沒往別處多想:“如此便有勞王爺了。”
趙啓讓兩名侍衛架起迷迷糊糊地楊致。徑自帶到趙妍房中坐下:“四姐。快來。快來!楊大哥讓父皇灌得大醉。我把他給你帶來了!”
隨即回身向兩名充當搬運工地侍衛狠狠做了個抹脖子地動作。揮手示意二人仍去殿外把風。料想將楊致弄到自己居所地事絕對不可能瞞得住。索性大呼小叫地支使太監侍婢。趕快準備抹洗地熱水與濃茶和醒酒湯。
趙妍心裡雖對楊致思念如狂愛到了極致,畢竟有些放不下公主的架子,拉不下女兒家地臉面,也從未服侍過這般爛醉如泥的醉漢,一時急得手足無措,只傻傻的看着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趙啓把一應物事準備妥當以後,又將太監與侍婢們統統喝退。裝模作樣地扶起楊致道:“四姐,若不是見你想楊大哥想得可憐。我怎會將他帶來?都說事急從權,這個時侯就不要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吧?你還傻站着幹什麼?快過來搭把手啊!”
弟弟說的不錯,這冤家已與沈玉完婚,日後怕是見他一回算一回了。趙妍頓時如夢初醒,默默上前幫手。醉酒之人尤其顯得沉重,姐弟倆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扶了楊致上牀躺下。趙妍本就身子嬌弱,加之心慌意亂畏手畏腳,忙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趙啓適時遞上一杯爲她專門特製的香茶,“關心”的道:“累壞了吧?快喝杯茶好好歇一歇。”
趙妍想也不想就接過喝了幾口。緊張的問道:“小五。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總不能就任他這樣……在我房中睡上一宿吧?”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也是剛剛聽說,我又沒試過。怎麼知道?趙啓嘿嘿笑道:“你幫楊大哥擦把臉抹抹身子,一定要記得將那碗醒酒湯喂他服下。你就安安心心的與他好生呆上一會兒吧!你儘管放心,等楊大哥稍微清醒一些了,我再派人送他出宮回府。”
也不容趙妍再行猶豫,滿心興奮的出去掩緊了房門。趙妍獨自出神愣了半晌,幽幽一聲長嘆,笨手笨腳的開始動手爲楊致擦臉抹洗。楊致渾身數不清的傷疤令她赫然心驚,繼而忍不住珠淚滾滾而下,輕輕撫摸着戚然嘆道:“冤家,你家玉兒見到這許多傷疤之時,可也會似我一般爲你心痛麼?”
正自心疼不已地感慨間,只聽楊致喃喃念道:“……渴,我好渴!”——
分割線——了,就這麼閉着眼睛碼下去!諸位看得順眼的,有啥給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