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崩潰的陽謀大勢
然後呢？”雷茲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痛苦的捂着臉，困擾的樣子。琉卡雷亞趕忙爲雷茲揉按太陽穴，而安達利爾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小心翼翼的遞給雷茲。
女孩們都感覺到了，雷茲的情緒非常糟糕，相當的糟糕，強所未有的糟糕。
“然後，兔子用‘戮神劍’砍爆了那隻小母龍，格藍迪用了什麼自損解體之類的法術，變成四隻小龍和一隻眼魔，發瘋一樣的噴火發射光束，我們一緊張，就被一隻刺客……，哇哇哇，兔子，你爲什麼沒砍掉它的腦袋，害得我脖子現在還抽筋。”泰希斯捂着脖頸憤怒的喊起來。
“那傢伙突然從地下鑽出來，你能怪我嗎？”艾普捂着屁股，顯得也很憤怒。
“唉，夠了。”雷茲揉搓着臉，企圖用外力讓扭曲的面部肌肉恢復原狀。
“完了，你的千年大計完了。”格歐菲茵無所謂的聳聳肩，抱着吉他坐到一旁的空椅上，撥了撥琴絃，彈起悅耳歡快，感情真切的‘鄉村之路’：鄉村之路，帶我回家，去我屬於的地方……
“你不感覺很不和諧嗎？”雷茲輕嘆一聲，無奈的問。
格歐菲茵面沉如水毫不變色，但小手一撥，立刻換成‘葬禮進行曲’。
“我還沒死呢，你急什麼？”雷茲怒了，霍然起身雙手插腰看着格歐菲茵。
格歐菲茵的琴聲再變，換成了雄渾的‘自由進行曲’：前進，祖國的兒女，立刻戰鬥，光榮的一天等着你！你看暴君正在對着我們舉起染滿鮮血的旗，舉起染滿鮮血的旗！聽見沒有？兇殘的士兵嗥叫在我們國土上，他們衝到你身邊，殺死你地子和孩子……
“這個。費倫最大地暴君是我吧。你是在諷刺我嗎？”雷茲忿忿地質問。
格歐菲茵地琴聲又一變。換成了機械王國軍歌：“我們以榮耀之名高歌前進；真正地勇氣。真正地真理。我們爲勝利而戰；我們是鋼鐵戰士。我們爲此驕傲；我們是鋼鐵戰士。我們爲此自豪。我們爲祖國而戰。建立祖國地權力。鋼鐵戰士勇往直前。戰鬥不息直至勝利。鋼鐵戰士……”
“謝謝你地鼓勵。”雷茲掐了掐小女王尖尖地耳朵。然後被小女王一吉他擊倒在地。
經過格歐菲茵這一通表演。雷茲地情緒舒緩很多。先前地低氣壓已經不見蹤影。“該怎麼辦。女王陛下？”他平靜地詢問。“沒辦法了。放棄吧。”小女王聳聳肩。食指從琴絃上拂過。迸出金鐵交擊聲。
“等等。只是一個格藍迪。什麼沒辦法。什麼放棄？”泰希斯大感不解。冒險插話發問。
雷茲定定地看着泰希斯。沉默了許久。一直看得泰希斯與艾普心裡發毛。才淡淡地說：“有些計劃。我不是刻意瞞着你們。只是你們理解不了。所以才一直沒對你們說。在這些計劃中。格藍迪是非常重要地一環。在費倫。我滿大陸追殺幾位大邪神地信徒。爲什麼不擔心他們地報復。爲什麼？”
艾普怯生生的舉起手，嘀咕道：“因爲老師比邪神更邪惡更黑暗？”
“邪惡與黑暗只是籠統的概念，爲什麼這幾位邪神只敢幕後策劃恐怖襲擊，不敢親自上陣？”
“這個我知道。”泰希斯趕忙舉起手，搶着回答：“老師有九獄之主阿斯莫蒂爾斯撐腰。”
“是呀，我與九獄之主阿斯莫蒂爾斯達成協議，我離開主物質位面後，下地獄爲他服務幾百年，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被邪神們做掉，如果是那樣，契約就作廢了。但是……魔鬼可不是無償服務地善類，我現在索取得越多，將來付出的也越多，你倆說，我會怎麼保證地獄旅行時的人生安全？”
泰希斯與艾普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的反問：“該不會是那個格藍迪來保證吧？”
“他無法直接保證，他所產生的鏈式反應能夠保證。”雷茲無奈的指指自己地太陽穴，“阿斯莫蒂爾斯所看重的是我地知識，我向他承諾，用靈魂原爐的相關技術發展地獄地機械工業。你們也是知道的，地獄是一個秩序社會，而工業是秩序社會文明最重要地極致表現。如果擁有成熟完善的機械工業，秩序的地獄在血戰中無將獲得絕對的集體優勢，這是混亂邪惡的深淵惡魔絕沒可能做到的。”
“與魔鬼交易者，終將墮入地獄永不超生，我在地獄旅行之前，必需保證九獄之主不會卸磨殺驢。”雷茲看着泰希斯與艾普，輕輕搖了搖頭，“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即使事先與九獄之主協商
只能算是計劃，不一定在需要時管用，我必須營造一磨殺驢的形式，我要讓他無法得到滿足。”
“我們幾個的知識只停留在機械工業前期，而格藍迪來自大宇宙時代，我們做完該做的一切後，他接過我們的班，把工業繼續發展向前。這種情況下，你們說阿斯莫蒂爾斯會怎麼做？”雷茲問。
泰希斯與艾普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表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雷茲向格歐菲茵看一眼，於是小女王清冷的話語響了起來：“阿斯莫蒂爾斯的反應有三，第一，他期望獲得格藍迪，但格藍迪的秉性與實力都不容魔鬼覬覦，所以這種可能性爲零；第二，他期望我們幫助他繼續發展工業科技，這種可能性很大；第三，他拋開我們，建立獨立的研究班子，這種可能性很低。”
“阿斯莫蒂爾斯必然會嘗試第三種，但很遺憾，魔鬼的心思都花費在勾心鬥角與陰謀詭計上，而陰謀家不適合兼職科學家，——雷茲這混蛋除外，他是變態的另類。”格歐菲茵斜視雷茲一眼補充說明一句，才繼續解釋‘千年大計’，“如果獲得全部神祇的支持，格藍迪的種田時間至少需要五百年，因爲文明的進步可不僅僅體現於物質文明，沒有精神文明維持的物質文明必然導致毀滅。不過呢，塔烙斯那混蛋必然是頭號反對派，班恩、希瑞克之類的蠢貨也視他爲眼中釘，然後我們再偷下絆子。”
“我們不是下地獄了嗎，怎麼下絆子？”艾普插嘴問道。
“雷茲不是給格藍迪安排三個未婚妻嗎？”格歐菲茵譏誚的斜視雷茲，而雷茲毫不在乎的聳聳肩。
泰希斯頓時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說：“老師六年前就決定好計劃了？”
“吾乃翱翔九天之龍，豈可與汝等鼠輩並論？”雷茲用古樸的龍語回答了一句。
“這混蛋見到格藍迪的第一眼，就決定好一套利用純情無辜小男生的方略。”格歐菲茵冷冷的說着，“格藍迪吸引阿斯莫蒂爾斯三五百年的目光，那麼這混蛋就有足夠的時間折騰這九獄之主，明白嗎？”
泰希斯與艾普已經意識到自己闖了何等嚴重的大禍，立刻乖乖的點點頭。
“所以，格藍迪必需繼承雷茲的產業，與雷茲保持一種近似父子的傳承關係。但你倆這麼一折騰，格藍迪與雷茲絕不可能親密無間，繼承雷茲產業的可能性很低，他很有可能把我們設爲假想敵，他也會推進託瑞爾的文明進程，但不一定用機械科技，或許是用別的什麼，或許能夠吸引阿斯莫蒂爾斯的注意力，或許不能。所以，雷茲苦心營造的潛在大勢……被你這兩個不確定因素給廢掉了。”
猴子與兔子都垂下頭，猴子還委屈的嘀咕：“可是，他與傳統魔法勢力走得很近的說？”
“爲什麼在薩爾，雷茲苦心設計一出出戲碼，讓格藍迪一點點的露頭，表現出與我們的親近？因爲雷茲要製造一種真實的假象——‘格藍迪幫助散提爾堡人，對機械王國有好感’。最後，格藍迪強奪銀月城那位女士的三個孩子，並且不給深水城二位的面子，已經創造了無法挽回的裂痕，明白嗎？”
“好複雜的。”泰希斯與提亞怯生生的說，然後偷偷看雷茲，卻發現他正認真的觀摩掌紋。
雷茲無奈的輕嘆一聲，十指交叉擱在腹前，淡淡的說：“陰謀只是小手段，營造無法逆轉大勢的陽謀纔是王道。我生平最自傲的，不是陰謀手段，而是點撥局勢營造陽謀。不過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看得太遠了，卻忽略了最眼前的你們，這是我的失誤，也不能全怪你們。”
“父親，接下來該怎麼做？”琉卡雷亞認真的問。
“改變計劃，下地獄的危險活動，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走吧。”雷茲淡淡的說。
驚聞此言，除了格歐菲茵之外，女孩們都驚叫起來：“什麼？”
雷茲微微一笑，仰臉看向天花板，但視線卻透過天花板，深入茫茫的星空，甚至超越時光：“我已經無法看清楚未來，你們走了，我還能放手一搏，如果推到以後，你們想走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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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過不了幾章，本書就要中斷費倫的情節了，請大家諒解。嗯，在‘龍使’中，會增加那個雷茲的出場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