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另一把簡當到幾乎醜陋的破爛長劍,此時的波普更加把身上的厚重騎士鎧甲更換成爲一整套的輕甲,即使是他座下的銀翼飛龍也披上了甲冑,從頭顱到雙翼,雙爪之間,竟是耀眼的銀白色,銀翼飛龍已經武裝到了極點。
“阿卡特,你還真是捨得,普波身上的這些東西,恐怕快要把你家裡的珍藏都用掉了吧。”高臺之上,科特拉眯眼笑道。
迴應他的是阿卡特的一聲冷哼,似乎並不願意和這個迪爾家的當權胖子說話。
科特拉似乎不在意,繼續笑道:“我說阿卡特啊,聽說昨天你那棟郊外的莊園生了一把火,然後燒的什麼都沒有了,現在的天氣真的非常不好啊。”
“你少說點話,每人會當你是啞巴的。”阿卡特終於忍不住冷冷地說道。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比誰也要清楚,那莊園雖然不太重要,可也不是一幫人能夠說毀去就毀去的。
阿卡特下意思地看了看皇帝身邊的那位英俊的皇子,而從他眼中反映過來的卻是一片的陰沉,三皇子隱晦的搖搖頭,阿卡特隨即繼續觀看決鬥臺上。
波普一聲的裝備,都是卡斯家族之中收藏的高級聖器,而且都是大大的有名,當然這個名對於花賞來說是陌生的,不過卻有許多人很清楚這些裝備,配合在一個使用了天淚激發力量的龍戰騎士身上發揮出怎樣的力量。
“所以,現在的波普恐怕面對一般的聖域初級的強者也不一定會落敗,甚至還可以贏。”埃洛克沉聲說道,他說的一般的聖域,是那中沒有能夠領悟到‘域’之力量的聖域弱者。
“那麼那非爾能贏麼?”卡拉斯十三世低聲說道。
埃洛克搖搖頭,而他身邊的另一名皇家供奉卻是開口說道:“他能贏,那隻魔獸到現在還沒有使出全力。”
而現在,決鬥臺上,波普已經最大量的發揮出身上這些聖器的力量,鬥氣縱橫百米之間,無孔不入,無堅不摧,演舞臺已經被他爆發出來的鬥氣瞬間毀去了一般之多,只剩下一個個的深坑,深不知幾許。
波普的神色愈發的猙獰起來,這是天淚燃燒的效果,只有把服用者置身在在瘋狂的狀態之下,才能夠最大量地提取生命之力,化爲強大的力量。
反之的大古拉獸則是顯得輕鬆無比,根本不從攻擊,如同戲弄小兒一般地不斷接近銀翼飛龍,在花賞的示意下,大古拉獸之聲晃動着尾巴,盡數彈開波普的攻擊。
花賞要波普更加的瘋狂,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更加地逗弄着他,要在絕對的力量上贏過他,不僅打擊他的身體,更加打擊他的精神,只有這種無窮無盡的乏力之感,才能夠讓一個人陷入恐懼的深淵。
讓敵人害怕,讓那些躲在暗處的眼睛再也不敢盯着自己,波普,不過是他用來展示力量的一個無關重要的對象而已,花賞的眼,看的是整個決鬥臺上的眼睛。
“他在告訴世人一些東西。”雲中的皇師說道:“他要證明給世人看,他擁有了力量。”
“愚蠢,真正的力量從來都不是以這種方式演示的,只有對自己沒有信息的人,纔會喜歡欺負弱小。”羅洛德冷聲說道,對於花賞逗弄對手的做法不以爲然。
“或許是吧。”皇師茫然地點點頭,“我不瞭解他,所以不清楚他的目的在那裡。哦,這個小子終於要出手了。”
羅洛德凝神看去,大古拉獸再次地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強大的音波立馬就震散了波普的一擊攻擊,緊接着,大古拉獸雙臂之間的巨大刀鋒,散發着詭異的藍色電弧,背後兩個奇異的凸起噴發着火花,急速地衝向了銀翼飛龍。
第一下,刀鋒與波普的長劍絞在一起,巨大的臂力讓銀翼飛龍馬上就是一沉,花賞冷笑一身,大古拉獸的另外一手手起刀落,爽快地就把銀翼飛龍的一隻翅膀斬開。
極端的痛楚之間,銀翼飛龍淒厲地慘叫一聲,就在這一瞬間,就被大古拉獸身後的尾巴橫掃而過。
“啪”
響聲過後,銀翼飛龍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向了演武臺的邊緣,卻在快要撞向觀衆席的時候,被一個突然升起的金色光幕截了下來。這是佈置在演武臺邊緣的防禦結界。
噼裡啪啦,強大的衝撞之下,飛龍的身體和結界交纏在一起,讓那金色的光幕暗淡了幾分,才無力的再次跌落在演武臺的邊緣處,濺出了一大灘的飛龍血液,染紅了波普的半邊身子。
“陛下,恐怕要把結界的強度加強一下才行。”迪薩羅皺眉說道,在決鬥開始之前,他並沒有想到決鬥的雙方實力會超出預計這麼的多。
卡拉斯點點頭,像這種已經在聖域範疇的力量,那演武臺上的結界不過是防禦他們散發力量的餘波而已,就顯得搖搖欲墜,那些觀衆是看得的開心,可是不知道自己早就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之中。
除了埃洛克,另外的三名皇家供奉會意過來,分別衝到了演武臺的三處,對結界進行加強。
波普的半邊臉上盡是自己坐騎的鮮血,銀翼飛龍已經喪失了升空的能力,而此時面對着空中悠然站立的大古拉獸,年輕的龍戰騎士顯得那麼的弱勢。
“天啊,那個敗家子竟然打敗了波普大人,我不是在做夢吧?”
“肯定是做夢了!!可是這個夢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啊!該死的波普,快點站起來,我可是全副身家買了你贏的!”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斷,結界並沒有阻隔聲音的功效,面對着一片的臭罵之聲,從開始的喝彩到現在,如同隔開了兩個的世界,年輕的龍戰騎士心中一片的慘然,身上的力量開始減退,那天淚的效果開始失效了,而代價這是他的生命之力快速地消耗着,以這種速度,波普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變得虛弱之極。
連飛龍也斷翼,他還能夠再向以前那般翱翔在湛藍的天空之中麼?
“芙妮羅莎,你爲什麼不來!難道,我爲你決鬥的事情,也驚不動你一點的關注麼?”
波普眼中閃過一絲的決然,手中的聖器長劍高舉過頭,天淚的最後一點的效果完全地發揮出來,這一劍,他賭上了生命,這一劍,他用盡了所有的力量。
“那非爾!給我死吧!!”
阿卡特看着兒子的瘋狂,眼中一片的冷漠,他的輕輕地轉動着手中的戒指,一共轉去了三圈。
聖器長劍爆發耀眼的光華,極致地提取了波普的生命之力和自身的力量,化爲了一道沉重如山的鬥氣斬擊,壓縮在一米多長的鬥氣斬擊,如新月一般劃過,劃到大古拉獸的身邊。
花賞絲毫無懼,大古拉獸的防禦就兩喪屍撒旦獸的毀滅之炎也能夠抵擋,更何況是波普這種在他看來不強不弱的攻擊。
那新月即將到來,花賞笑了笑,才笑之間,一陣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修煉內氣讓他的六識遠超常人。
只是,那鬥氣斬擊被大古拉獸的手臂上的刀刃破開,這種不安又是從何而來?
新月在大古拉獸的身前破碎開來,甚至一點也沒能夠讓它的身體發生偏移,爆破耀眼異常,這光芒卻是那麼的強大,以至於掩蓋了一個點,一個細小的,迅捷無比的點,就像是星子一般,從遠處划來,在金色的結界上不做稍停,射向了大古拉獸的肩上。
花賞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強烈,他下意思的偏了一偏身體,新月的破碎的光芒還沒有退卻,花賞竟然看到了一點的星光,直射而來,直射穿透了他的右心房位置。
花賞悶哼一聲,穿身而過的星點帶來了一個手指大小的傷口,強烈的刺痛讓他的眼睛通紅起來,血絲暴脹。
“被暗算了!!很好!!”花賞咬咬牙,咬住了那痛楚帶來的所有不適,單手捂住了傷口,他並沒有生命的危險,不過是受傷而已,身體之中的那股紫色的力量蟄伏不出。
新月的光芒終於褪去,蜂擁的羣衆看到了在波普拼命一擊之下,他的對手馬上就受到了重傷,那染紅的胸口的血跡馬上就讓觀衆再次的歡呼起來,爲自己下了注碼的波普吶喊加油。
波普下意思地看着高臺之上的父親,映過來的是一雙冰冷至極的眼睛,難道這就是父親所說的手段麼?
雖然阿卡特的做法已經失去了公平,但是比起失敗來說,比起雙手奉上自己心愛的公主,這種不公平,他可以忍受。
又是一點的星子射來,這次大古拉獸卻是看到了,極快的躲開。
“啊賞,你沒事吧?”大古拉獸擔心的問了句。
花賞的臉色有點蒼白,身體之中除了疼痛之外更是多了另一個的力量在破壞這身體的機能,那力量顯得陰險無比,花賞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陰冷的力量困在傷口的附近。
“沒事,就是有點痛而已。”花賞咬牙說道:“大古拉獸,給我殺了這個人!”
“主人!”
就在大古拉獸動作的瞬間,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花賞轉頭看去,卻見到觀衆席的某處,滿身是血的劍奴,慘淡之極。
“主人,希爾小姐被人抓走了!有一個拿着強大武器的聖域強者打敗了我,屬下無能!”劍奴最後說了這句,才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他身上的傷口許多,竟然和花賞胸口處的創傷一樣大小。
驚怒之間,花賞沒來得及細想劍奴的生死。
又被抓了,這次竟然還是希爾!
“嘿嘿,小子,你可不要在動了,要不然的話,我可不擔保這個女人的命有多長。”
花賞這時候又聽到了一把陰冷的身影,讓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循聲看去,有着一個黑衣蒙面的人手持者一把奇異的短弓,拉滿了弓弦,正對着自己。
而最讓花賞憤怒的則是,那黑衣人的腳下,踩着的是希爾。
希爾此時被幫助了口和雙手,拼命地對着花賞搖着頭,留着淚的樣子像一朵快要凋零的百合花。
花賞已經忘記的了胸口之中的疼痛,甚至忘了那正對着自己的弓弦,腦海之中只有這雙美麗而哀傷的眼睛,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即使是身在了異世界,在無人的深夜裡頭也能夠作爲夢魘而驚醒的一份記憶涌現在眼前。
“這就對了,很聽話的小子,那麼接下來我送你最後一程!”黑衣人獰笑起來,手中的弓弦對準了花賞的腦袋,一道流星般的光芒筆直地閃現。
就在這時候,天空之中驚奇了一道暴雷的響聲,似乎有什麼人在天空之中暴怒不已,而同一時間,就在黑衣人拉弓放手之間,他腳下的希爾小姐脖子上爆出了數十道的劍影。
在花賞即將被射殺的瞬間,希爾不過一切地發動着身上的冰女皇守護,她不知那裡生出的一股力量,竟是掙開了黑衣人的腳,橫檔在那弓弦之前,黑衣人一驚,那流星之箭卻是已經發出。
從希爾的胸口處穿過……
有着一股彩色的光芒從花賞的身上閃出,他腦袋空空如也,那流星之箭支,就如同記憶之中的那一發子彈一般,穿過了她的身體。
記憶在重疊,兩個不同的女人的身影也在重疊。
彩色的光芒詭異的閃動着,竟然變成了如墨一般的漆黑……
大古拉獸的身體在劇烈的抖動着,似乎在忍受着無窮無盡的痛苦。
一點的紅色的淚水從花賞的眼中流出,大古拉獸的身前出現了一個漆黑色,散發着無比恐懼氣息的巨大紋章,像是一道門,吸引着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