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收你爲徒。不過,你若學武,你應該會明白後果。”
風義臉色暗淡:“我明白。”
出了木屋的風義,無精打采的走到泉水邊,一口山泉下肚,勉強打起點精神,忍着疼痛,一轉頭,發現一條野兔也在喝水,心中暗喜,小心翼翼的偷摸上去,那知這隻兔子猴精,猴精,凌空一跳,讓風義撲了個空,隨即,還停了下來,對他擺了擺後腿。
血氣方剛的風義,怎麼能忍受如此侮辱。抄起短劍,向它追去,一人一兔你追我趕。每當風義想放棄時,兔子總是停下來,對他擺擺尾巴。
“啊啊啊。”風義發出無能咆哮,一個激動,卻不曾想崩裂了傷口。又一次直挺挺倒了下去。
當他緩緩睜開眼睛時,看見一個兔子正在睜大眼睛看他,瞬間驚做起來,大叫道。
“我死了,你還欺負我。”
“噗呲。”一名姑娘,聽到此言,笑說到。
“你真有趣。”
風義見到姑娘清秀無比,宛如仙女下凡,不禁愣了一下。
“世間竟有如此姑娘,想必我是來到天上了。”
姑娘笑到:“我叫淑靜,就是我救的你,這裡?不是天上,也不是地下,你也沒死。”
“我沒死?”
風義看向淑靜,臉色微紅,自我介紹道:“我叫風義。”
姑娘好奇問道:“風義,挺好聽的名字嘛,不過你逮我的兔子幹嘛?而且身上有那麼多傷口,還亂跑,不疼嗎?”說完,還湊過去,用手指戳了戳。
風義頓時一臉黑線,強忍疼痛:“還好,還好,敢問姑娘我昏迷幾時了。”
淑靜:“你已經昏迷一天了。”
風義一驚,與納蘭若約定的時間,就在今天,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兔子。
兔子被盯的渾身發麻,慌忙跑到淑靜身後。
“淑靜姑娘對我有恩,兔兄放心,我斷不可能在加害與你,你放心吧。”
淑靜又是一陣發笑:“你真有趣,與兔子稱兄道弟。”
風義嘿嘿的憨笑一聲,就要下牀。
淑靜連忙阻攔,卻被一道渾厚而充滿力量的聲音阻攔:“讓他走。”
淑靜聞聽此言,低頭道:“是,師傅。”
風義望着發聲的方向,發現面前有一名老者,鶴髮童顏,目光炯炯。正所謂,真仙人在世,不禁向其附首:“見過老仙人。”
老者嚴肅的表情,聽完也是笑到:“你娃挺會說話,你我有緣份,你若留下,我可教你些打獵之道,保你以後生活不憂。”
風義:“晚輩不想學打獵之道,想學武功。”
老者怒道:“武功交與你,只會害了你,不可執迷不悟。”
淑靜拽了拽風義,小聲嘀咕道:“你就別學武功了。”
風義拜拳,深深鞠躬:“多謝先生好意,我尚有大仇未報,這些日子,打擾了,小生還有要事,先生救命之恩,小生定當銘記在心。”
“學問亦可治國,亦可報仇。”
風義停下腳步:“當今亂世,五雄爭霸,戰爭不斷,高手不窮,師傅理應是大儒,卻爲何隱居世間。”
老者:“我心淡泊,無心廟堂,學武可在沙場爭戈,學兵書之道,亦可做鎮中方,有何不好。”
“先生所言極是,但先生當真不知我是何人,我身負血海深仇,遭全國通緝的人,若要學文,怎能自保。”
老者不語。略過片刻:“我相信風將軍爲人,定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淑靜也是大聲附和:“我也相信。”
風義彷彿被擊中內心深處,歷經磨難的心,在這一刻,轟然倒塌。走投無路的人啊,若有人支持一下,對他來說。便是一條新的路。
風義聲音哽咽道:“多謝。”
隨即撿起一個木棍,強撐着殘敗的身體,向前方走去。”
老者望向天空,陰雲密佈,狂風將樹木刮的東倒西歪,看着風義的背影:“天要下雨了,你身中數劍,行走都是問題,你難道還要回去嗎?”
風義不答,拄着木棍,一步一步往前走,似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老者眼神,閃過一絲悲涼無奈,嘆息一聲,走到淑靜面前,頓了頓,閉上眼睛說道:“他此去,斷無生還可能,我去睡會,靜兒,你自己去練功吧。”
淑靜聞聽此言,心中一驚:“師傅。”
“不必多言。”
獨自一人的風義,拄着柺杖,一步一步在森林裡轉悠,正稀奇爲何一路上沒有碰到野獸,突然看到前方一個野兔,被一支利箭刺穿。上面一張紙條寫道:“我只能幫你到此,師傅曾說過,前方是禁地,我不得踏足。”
風義眼眶微紅,抱拳向着淑靜所在的方向低頭致謝。隨即拿起兔子,艱難的往納蘭若方向走去。
老者望向天空,自言自語道:“風義,希望你不要變成下一個納蘭。”隨手撿起一個木棍,向前方一劃,一道劍氣,劃破空氣,發出刺耳聲。一顆大樹竟被橫劈兩半,對着剛回來的淑靜說道:“從明天起,我便教你武功,但是,你不得在任何人面前顯露,時機到的時候,我予你知曉。”
淑靜望着倒地的樹木,一時間張大了嘴巴。
狂風呼嘯,電閃雷鳴。
“我還不能倒下,縱使他是人間魔頭又如何,縱使冒着被天下人誅殺的風險又如何,只要我能習得一身武功,找到那個懦夫,讓我下地獄,我也不懼,風義,你給我站起來。”
清風拂面,女子一臉憂鬱的望向窗外對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說道。
“師傅,下這麼大的雨,風義能走回去嗎?”
“一切皆是命數,自有天定。”
淑靜嘻笑到:“師傅你騙人,你明明很關心風義,還有那個瘋大叔,卻裝作不在乎。”
老者笑了笑。
“我回來了。”門口一個微弱的聲音穿來,納蘭若聞聽此言,着了魔的跑了出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手裡拿着兔子,渾身的傷口,盡皆裂開,鮮血源源不斷的涌出來,縱使,再大的風雨,也洗刷不了他的血跡。
納蘭若渾濁的雙眼,突然有了神采,低頭說道:“你若還活着,從此你就是我血衣納蘭的唯一嫡傳弟子了。”
漂盆大雨,傾瀉而下,衆人皆圍觀,一人呆呆的在人羣,雙眼無神。
“主帥風必行,臨陣脫逃,導致我軍大敗,其罪當誅,吾皇下令,誅殺此家叛賊,行刑。”
幾個黑衣人拿起長刀,面無表情,一步步走近,少年發了瘋去阻攔,卻都無濟於事,伴隨着黑衣人揮刀斬下,138顆人頭,圓滾滾的落地,衆人散去,屍體三天三夜,無人收屍,腐臭漫布京城,最後一把火,焚燒殆盡。
“啊。”風義大叫着醒來,發覺是一場夢,慌忙搽試着身體的冷汗,看到自己身處藥酒中,傷勢明顯變好。聽到腳步聲,瞬間驚覺起來。
納蘭若緩緩走來,此時的他,一襲白衣,蓬亂的頭髮已被梳的整齊劃一,眼眶的突起,被眼影輕輕遮擋,一舉一動間,透漏着貴族人家的涵養,那還有初次相見時的魔鬼摸樣。
風義淹了口吐沫:“我的天啊,沒想到你這麼帥。”
納蘭若笑到:“桀桀,小子,你要走還來得及。”
風義慌忙起身道:“你要趕我走?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納蘭若:“你拜我爲師,恐怕要被整個江湖誅殺。”
風義:“我不怕,你這樣挺好的,爲什麼平日打扮成那副鬼樣子。”
納蘭若平靜的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曾有一人,幼時學藝,天賦級佳,少之大成,下山與師兄闖蕩江湖,罰惡揚善,被予爲最有可能登頂化境之人,歸家時,發現家門遭誣陷,被屠戮滿門。予報仇,但學藝不精,師傅爲保護弟子,身死道消,最後,自己還重傷垂死,得師兄相救,卻發現此生修爲不得再進一步。”
風義有了興趣,問道:“最後呢。”
納蘭若:“最後被仇家找上門,將他殺了,哈哈哈。”
風義將頭低下,隨即握緊拳頭:“我不會成爲那樣的人,絕不會。”
納蘭若:“哦,怎麼不會?”
風義:“在未報仇之前,絕不能死,而且,我還要好好活着,爲了死去的人好好活着。”閉上雙眼,輕輕的躺在藥桶↑,喃喃道:“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納蘭若心神微動,多年不曾增進的靈海竟有了一絲撼動。不過,他並未察覺,起身,打開地窖,拿出幾瓶百年佳釀,一瓶遞給風義,一瓶給自己。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