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越級而戰也正常。但跨一個大階位對戰,同時三劍宗弟子,劍訣威力差不多,裝備也是相當,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越階位戰而勝之的可能。
但人家既然已經上臺了,那便沒有勸人下臺的道理。
“陳師弟,請。”
許霄將長劍反握,一個稽首。
對方也不客氣,道一聲“師兄小心。”劍已是飛了出來。
煉氣境,哪怕是後期巔峰,施展御劍之術,也是力不從心的。但此時看來,這陳永旺飛劍一道光芒便射了出來,又快又狠,明顯不是庸手。
怪不得敢越階挑戰。
許霄手中長劍一擺,將射來的劍光挑出去。正要回手一劍,只見那邊又是一道劍光。
御使兩道飛劍?
不對!
只見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連着數道飛劍的劍光穿花一般的射向許霄。
“分光化影劍!”
這些劍光中只有一道是真,其他的都是假的。但哪道是真哪道是假,還真的分不出來。
既然分不出來,那就全部都掃落就是。
許霄的想法跟臺下之人設想的差不多,只見他長劍穩健的或挑或刺,將那些劍光一一撲滅。
但這般一來,在外人看來,便如同一位練氣九重弟子壓着築基境打一樣了。
高臺上,劍光翻飛,滿眼都是陳永旺的劍影。
雖然臺下人都知道這些劍光大多爲假,而且基本沒有殺傷力。但一位煉氣境能做到這般程度,已經很不易了。
三劍宗弟子還好,那些外宗弟子可不管那麼多,一個個在臺下鼓譟,爲那陳永旺賀起採來。
此時許霄的麪皮上便不好看起來。哪怕明知道穩紮穩打纔是上策,只要等對方靈力耗盡就勝了,但就這般被壓制着,他也等不下去了。
比劍弟子年歲在這裡,哪怕修爲已是很高絕了,但畢竟經歷不多。再加上斷嶽劍宗一直輸,弟子們心中早憋着一團火。
“哈!”
一直守着戰圈的許霄忽然高喝一聲,飛身而起。人在空中,一道丈許的土黃劍氣自上一劈而下。
這劍光如電,方顯出斷嶽劍宗披散斷嶽的氣勢來。
“轟!”
劍氣劈在玄武岩的檯面上,轟出一個三尺大坑。
那陳永旺狼狽的一個側翻,方纔躲過劍氣,但那些飛出的碎石,也將他的麪皮劃出幾道血口。
許霄見陳永旺有些不支,擡手一抱拳,剛要說話,那陳永旺已是手中劍一揮,欺身而上。
“倉啷——”
兩劍相交,陳永旺的長劍飛上半空。
許霄的劍往陳永旺的肩頭一搭,朗聲道:“陳師弟,承讓——”
話沒說完,只見陳永旺一咬牙,伸左手握住劍鋒。
瞬間鮮血淋漓。
許霄一愣,三宗比劍,一般不會有什麼傷亡,都是點到即止的。這陳永旺吃錯藥了?
趁着許霄愣神,陳永旺手指之間一道靈光閃過,握着的劍鋒之上瞬間蒙上一層白霜。
“靈符!”
不需靈力,不存於符紙之上,繪製符籙之人將符籙用靈力繪製出之後,封入玉符中。
這一道玉符,便能發揮出繪製符籙之人一擊的八成力量。這就是靈符。
但誰能想到,使出靈符的,不是以融合各家著稱的青雲劍宗,卻是一向自居爲純正劍修的大衍劍宗弟子。
許霄的長劍瞬間冰封,那手握劍鋒的陳永旺咧嘴一笑:“撒手吧!”
此時許霄只要放手,再回身一招,便可將這陳永旺掃下擂臺。但作爲劍修,被人奪了劍,豈不是奇恥大辱?
長劍上的寒霜攀上許霄的手指,順着手掌往手臂蔓延。
許霄神色不動,長劍往前一推,頂在陳永旺的肩頭。
“叮!”
陳永旺身上一道淡黃色光幕閃過,將劍尖抵住。
金剛符!
臺下又是一片譁然。
沒想到,這比劍臺上,一位大衍劍宗弟子竟是連用兩種符籙。
臺下,其他宗門弟子不知怎麼評說,但大衍劍宗的那些弟子已是面上赫然。
比劍臺,何時成了鬥法臺?
“大衍劍宗這弟子的性子倒是適合入我青雲劍宗啊!”
青雲劍宗這邊的上官也倒是眼前一亮,開口讚歎不已。
“許師兄,認輸吧。”
此時寒霜攀上許霄的臂膀,要是再不棄劍,怕是手臂都要廢了不可。
許霄眼神堅定,只將劍伸出,頂着陳永旺連連後退。
“許師兄,你捨不得認輸?怕什麼,昨晚你們斷嶽劍宗的領隊關師兄已經求着我們大衍劍宗讓你們一場了。你輸了,等下別的人上來,自然會輕鬆的贏回去。”
轟——
原來如此!
臺下所有人都看向斷嶽劍宗,又看向斷嶽劍宗的領隊關樂劍。
關樂劍閉目不動,似乎臺上說的不是他。但攏在袖間的手指卻不住顫抖。
大衍劍宗,將他賣了!
臺下那些人,這時候再看斷嶽劍宗,已沒有了剛纔仰望三劍宗的那般恭敬,眼神中多出了一絲玩味。
“啊!”
臺上的許霄一聲怒吼,腳下大步向前,長劍頂住陳永旺如箭射出一般,往後退去。
“當——”
陳永旺握着長劍的手一用力,已經被冰凍住的長劍應聲而斷。然後他將被冰凍包裹住的半截斷劍握着回手噗嗤一聲,紮在許霄的胸口。
“噗——”
許霄前衝的腳步止住。
“許師兄,認輸吧。”
此時臺下已是漸漸沒了聲息。一場比劍,如此慘烈,這些弟子怎麼想得到。
所有人呆呆看着臺上,不知道這兩人會決出個什麼樣的結果出來。
“認輸?”
許霄咧開嘴,鮮血從牙縫中涌出。
“我輩劍者,寧折不屈!”
隨着話音落下。
“轟!”
他渾身靈力凝聚雙腳,已經凍僵的右臂前舉,握着的半截斷劍直穿過去。斷劍再次頂在陳永旺的肩頭,但那被陳永旺握着的半截劍尖也穿透他的胸膛,直透後背。
“啊——”
許霄神情猙獰,手臂上的冰霜和着血水肉炸裂。
“嘭!”
許霄手中的斷劍再次齊柄而斷,劍柄砸在陳永旺的胸口,將他轟出去,往擂臺外飛起。
陳永旺跌落擂臺之外,作爲裁判的金丹長老上官飛龍高聲道:“斷嶽劍宗許霄勝。”
聽到這話,許霄原本挺立的身形撲通跪倒。剛剛手捂着的胸口傷口露了出來。
“大衍劍宗,你們是什麼意思!”
一直端坐不動的關樂劍長身而起,飛身落在許霄身旁,一隻手將他扶住,一隻手劍指在他胸口處連動,封住血脈。
此時外人才看見,原本劍鋒豎着刺入的傷口,那斷劍卻是橫着的。
顯然,在被擊下擂臺的瞬間,握着斷劍的陳永旺下了殺手,攪動了斷劍。
“許師兄怎麼樣?”
關樂劍抱着昏迷的許霄返回,斷嶽劍宗的弟子都趕緊圍上來。
關樂劍沉默不語,將許霄安頓好,轉身飛上高臺。
“斷嶽劍宗關樂劍在此,請諸位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