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莊離着武濱城不到三十里,王鐸讓一位王家子弟回去報信,等他們來到王家莊外,家主王長安已經帶着整個王家莊中人在村口迎接了。
“秦公子,哎吆秦公子。”
這王家族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矮胖老頭,穿一身粗麻衣衫,看到秦鳴,上前一把拉住手臂,親熱的不得了。
“早聽幾個兔崽子說秦公子的威名,今日見了,果然是英武不凡。”
要說威名,昨天之前的秦鳴肯定是沒有的。倒是這英武不凡嘛,騎着御風駒,挎着長槍的模樣,着實有幾分英氣。
“王伯父,實在是叨擾了,我與幾位王家兄弟相交甚好。所以拿到拓荒令,我第一個就想到了王家莊。在這附近開荒,以後也有個照應不是?”
秦鳴的話讓王家家主哈哈大笑,拉着他就往村子裡走。
其實這樣的莊子,武濱城外多得很,都是圍着莊子中央一畝左右的靈田而居。平日裡村子了的日子過的也艱難。
一路走過,果然見到的也就是比窩棚那邊稍稍好一些。
便是家主所居,也不過是三間瓦房。
“快,上茶。”
拉着秦鳴過來,王家主一聲吆喝,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婆子端着淡黃的茶湯過來。
“不怕秦公子見笑,這茶還是大前年去城裡,我那當衙役的外甥送我的。一直也沒捨得喝。”
秦鳴笑了笑,茶這東西,的確不是城外這種莊子上享用的起的。這王家主將三年前的茶葉拿來待客,其實最大的目的還是讓秦鳴知道,他們王家莊在城裡有人。
不過這些伎倆在秦鳴來說都無所謂,他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有了這塊拓荒令,再開闢出一塊小小的地盤出來,那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修煉,也無人會來管束了。
不然一個野修的帽子扣下,他後面也是麻煩。
“王伯父,你也知道,我就孤身一人在這邊,窩棚那裡都是些老弱婦孺。所以這拓荒之事,還是要王家莊相助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王老頭打着哈哈,卻不拍板。
秦鳴伸手從腰間拿出個小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伯父放心,親兄弟明算賬,我自然不叫王家莊諸位兄弟吃虧。”
王家莊搓着手,腆笑一聲,將小袋打開,只見裡面是百多枚靈幣。
“哎呀,秦公子真是豪爽。”
看着真金白銀,王家莊終於哈哈大笑,站起身來道:“公子放心,只要公子將地方找了,我王家莊上下定當鼎力協助。”
其實秦鳴早算到這一層,王鐸他們因爲義氣,自然是說要幫他拓荒的。但他們王家莊這麼多人,也是要吃喝的,怎麼可能白白出力。
“好,那我便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說着,秦鳴起身,拱拱手便往外走。
王家莊客氣的送出門外,趕緊轉身回來,將袋子裡的靈幣倒出來,細細的數一遍,再數一遍。然後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吹一口氣,小抿一口。
“噗——”
王家莊所在的位置還算不錯,離着城不遠,周圍大片的荒原,雖說沒有什麼出產,但也沒有什麼威脅。
秦鳴揹着弓箭,手持長槍,四周轉了一圈。
要說合適拓荒的地方,還是往西十五里之外的河谷邊。
這裡有水,也有一小片密林。
有水有林,那免不了有野獸。秦鳴提着一隻肥大的野兔穿過荒原,回到王家莊。
此時日頭已是偏西。
“秦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莊子門口,王家主有些焦急的顧盼,見到秦鳴回來,趕緊迎上去。
隨着王家主一起的,是一位面相和王鐸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二十七八的年齡,身材雄壯。
“這就是我們莊上的王鏑,王鐸的大哥。”
“秦公子。”
王鏑向着秦鳴一拱手,算是見禮了。
秦鳴也是笑着回禮。
按說,原本這王鏑該是看不上秦鳴的,畢竟住在窩棚,又只是和他弟弟他們廝混的。而他自己,已經是莊子上的第一人,煉體大圓滿了。
可是形式比人強。
這秦鳴魚躍龍門,一下子得到城主賞識,得到一塊拓荒令。
瞬間成爲人上人了。
這種反差,王鏑能來見秦鳴已是不錯了,談何好言語。
“王伯父,天色不早,我便不在多留。拓荒的地方我已經看好,過幾日便帶人過來。到時候還要麻煩王家莊上下。”
“哈哈,好說,好說,秦公子的事情,就是我王家的事。”
王家主打着哈哈,將秦鳴送上馬,看着他策馬而去。
“王鏑,你跟過去。”
看着遠去的背影,王家主淡淡道。
王鏑看向王家主。
“月黑風高的,秦公子一人趕路,甚是危險,你去隨行護送一段吧。”
王鏑一愣,點點頭,拔腿就跑。
十幾里路不遠,擦着天黑,秦鳴便趕到了城外的大路口。
但他面前此時卻站着幾個人。
不認識,但路被擋住了。
“姓秦?”
當先之人雙手抱着胳膊,昂着頭說道。
秦鳴並不答話,輕輕拉一下繮繩,讓御風駒緩緩放鬆。
“是要我的命,還是要我的東西?”
秦鳴的話讓對面幾人一愣,領頭之人藉着天光打量幾眼秦鳴。
“怪不得能得城主賞識,這見識果然是不凡。”
那人活動活動身上的筋骨,傳來幾聲炒豆子般的爆響。
筋骨齊鳴,煉體後期。
“既然腦袋瓜活絡,那就看你怎麼選了。”
幾人緩緩圍上來。
“你們說,指使你們來的人,是在多遠的地方看着?”
秦鳴的話讓衆人不自覺的側臉看看四周。
“小心!”
領頭之人一聲暴喝,卻是遲了。
只見秦鳴伸手擡起掛着的長槍,槍鋒一掃,左右各三人捂着噴血的喉管,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一招殺六人!
領頭之人哪見過這般陣仗,轉身就跑,沒出三步,一截槍尖穿透胸膛,輕輕一絞,心肺俱碎。
抖落槍刃上的血跡,秦鳴頭也不回,打馬便走。
身後不遠處,雙拳緊握的王鏑從草叢中探出頭來。
那道璀璨的光弧,帶起一蓬蓬鮮血,着實驚到他了。便是煉體大圓滿又如何,在這般武技之前,毫無反抗之力。
“沒想到,這武濱城還來了一位武道高手啊。”
七條人命,換來的,是某處閣樓中的一聲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