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之人,肩頭還裹着紗布。正是昨日在荒獸口下被秦鳴救下的張山。
“秦兄弟,昨日我們看走眼了,你獵殺的那荒獸可不止我們出的價。”
說着,他伸手將一個小布袋拿出來道:“這是補給你的。”
昨日秦鳴獵殺的,可是一頭荒獸首領。回去的時候,發現這荒獸的品級比別的荒獸高不少,價錢自然是要翻倍的。
若是別人的,大家自然是樂的將多出的錢分了。但秦鳴昨日救了衆人,還得了幾位主子的看重,這錢就不好貪墨了。
所以今天一早,張山他們便趕過來,將多的錢送來。
秦鳴接過錢袋,看也不看,往懷裡一揣。
“這明家找秦兄弟你的麻煩?”
張山轉頭,看向那胡管事。
“哎呦,張頭領你和秦兄弟認識啊,原來都是自己人。”
胡管事換了一幅笑臉,看着張山。
“這不是我們來接明陽少爺回去嘛,剛還遇上秦兄弟,就說幾句話。”
張山似乎對這事也瞭解,看向秦鳴道:“秦兄弟你與明家這孩子熟絡?”
“這孩子隨我練過幾天武技。”
“哦。”
張山點點頭,看向胡管事道:“胡管事,你們的歪心思收起來,將孩子留下吧。好歹也是當年明程遠明二公子的血脈,你們這樣做,未免惡毒。”
什麼意思?聽到這話,明陽的母親一把將明陽搶過,護在懷裡,警惕的盯着胡管事。
胡管事的臉色陰沉下來。
張山卻不管他的臉色,接着說道:“城裡都在傳,明家三房有人想將血脈提純,現在明家的嫡系、庶出公子們,出門都帶着護衛,生怕自己被暗算呢。”
血脈提純,那氣血濃度會更加凝聚。也就是說在煉體期,就會比別人強大幾分。
血脈提純的辦法有不少,但最邪氣,也最便捷的,就是從同族身上抽取,最好還是親近血脈。
被抽取血脈之人,會氣血盡失,終身沒有了修行的機會。
作爲母親,雖然知道明陽去明家不會有好日子,但還是望着,他比住在窩棚會好些。可是,這些明家人接孩子回去,竟是要抽取他的血脈。
一把摟住孩子,婦人不禁悲從中來。
“程遠,程遠,你看看啊!陽陽可是你的血脈啊!他們卻要這樣對待他!你看見了嗎?”
聲如泣血,讓人聞之心酸。
明程遠,當年明家最有希望成爲築基大修士的存在,是明家的希望所在。可惜,三年前在一次爭鬥中喪命了。
明家也因此一蹶不振,從原本的如日中天,淪落到四大行商吊尾的位置。
秦鳴臉色陰沉下來,這事,他管了。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來打擾這孩子了。”
他上前一步,看着胡管事說道。
“我明家的事,怕是輪不到你來插嘴。”
胡管事剛要說話,身後的馬車中,一道聲音響起,一個身穿暗紋錦衣,頭戴羽冠的少年走下車來。
“明覺?”
張山一愣。
“看來你們城衛軍還是不夠消息靈通,竟然連我明覺加入了尊法會這件事都還不知道。”
少年看向秦鳴身後的張山,微微一笑。
張山卻是面色變了。
尊法會、烽火臺、武魔宗,武濱城中三大勢力,可以與城主府分庭抗禮,甚至隱隱壓制的存在。
特別是尊法會,門中有數位煉氣高階,勢力更是三宗之首。
尊法會,當年的明程遠與其中數位精英弟子爭鋒,力壓一頭,其中可是有着不少恩怨啊。
明覺加入尊法會,現在又來打明程遠血脈的主意,其中關係不得不讓人聯想。
張山不怵明家,但尊法會,他惹不起。
看着張山色變,那明覺滿意的笑了。
“二嫂,要不你們都跟我走吧。怎麼說,當年你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淪落到住在窩棚,也是可惜了。”
這少年嬉皮笑臉的看向婦人,語氣輕佻。
“秦兄弟,這件事需要慎重。”
張山看向面無表情的秦鳴,怕他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趕緊低聲道。
“慎重?”
秦鳴點點頭,的確要慎重。自己勉強暫時達到煉體圓滿,要想越階而戰,時間必不持久。想要滅了什麼尊法會,得挑一個合適的時間,一舉掃滅,免得留下後患。
看到秦鳴點頭,張山鬆一口氣,對面的少年露出輕蔑的冷笑。
這些低階武者,總以爲自己多強大,但是在尊法會這般龐然大物面前,還不得裝孫子?
婦人目中露出絕望與絕然。
“我說了,這件事我管了。不管是明家,還是尊法會,我接下了。“
秦鳴的話聲音並不高,卻將全場鎮住。
你管了?你接下?你怎麼管?你怎麼接?
明家號稱武濱城四大行商之一,家族中各階武者幾百人,修行者也有三五人。尊法會更是強大到無邊,不說那些武者層次的弟子,就是修行者,也達數十人,其中更有煉氣後期,可以御風飛行的強大修士。
秦鳴一句話接下了,憑什麼?
“好!”
明覺正要開口,卻聽外面一聲高喊,聲音稚嫩,卻異常響亮。
一輛馬車擠進來,馬車上掛着城主府的標誌。
昨日送秦鳴小刀的那位十公子從馬車中走下來。
“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豪氣!”
十公子看着秦鳴讚歎一聲。
“見過十公子!”
城衛軍一衆大漢趕緊上前施禮。
十公子,武濱城城主趙恆第十子。
十公子擺擺手,徑直走到秦鳴身前,拉住他衣袖道:“這邊的破爛事情不要管,你快隨我走。早間我跟老祖宗說起你的烤羊肉美味,他們都不信。我要你去親手做了,狠狠打他們的臉。”
小孩惡狠狠的說道,渾不把這邊的劍拔弩張放在眼中。
秦鳴微微一笑,也不堅持,跟着便走,直接上了馬車離去。
自始至終,這十公子沒跟別人說一句話,沒看別人一眼。但這件事,卻被他以城主府的名義接下了。
秦鳴被城主府請走,這時候明家要是將明陽帶走,豈不是在打城主府的臉?
哪怕尊法會強大,也沒有強大到可以明面上打臉城主府的地步。
所以秦鳴一走,明覺冷哼一聲,轉頭登上馬車,在一衆明家僕役的簇擁下離開。
此事不算了,但暫時明家不能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