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火堆旁,三個原本玩水的孩子都圍過來。
便是那幾個騎士,也是時不時的轉頭,看向這邊。
王家莊的幾個青年更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不禁流口水。
太香了。
火堆上啥也沒有,但火堆下,大小石頭下壓着的,是用各種荒草包裹着的黃羊。
初時還不覺得,等那香味起來,一下子就將所有人吸引住。
“秦兄弟你這法子好,聞着就饞人。”
王鐸一邊添柴火,一邊陶醉的說道。幫着幹活,總能落一口吧?
三個孩子已經催了好幾次,直到感覺差不多了,秦鳴纔將火堆撥開。
用木棍將石頭都挑開,下面是已經被烤的焦糊的草葉。
匕首一劃,原本紮緊的草葉“啪嗒”一下散開,露出裡面晶亮的羊肉。
濃郁的香氣一下子擴散開來。
“快,快,我來嚐嚐。”
小姑娘已經迫不及待。
秦鳴匕首輕輕劃開幾道口子,將嫩肉挑出,用削好的草枝穿着遞過去。
小姑娘對着油亮亮的肉塊狠吹幾口氣,然後張口一咬。
“嗚,嗚——”
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我也要,我也要。”
秦鳴匕首不停,給另外兩個小男孩也串上。
最好的地方,秦鳴劃成小塊用草枝穿好,留給三個孩子。然後又將大塊的肋條和腿肉分成八份,用大草葉包住,讓王鐸他們送給幾個騎士。
那幾人接過,客氣的道聲謝,然後有兩人騎着御風駒將肉送給那留守的兩人。
剩下的便是些邊角骨頭了,秦鳴敲敲打打的,也是扒拉出不少肉,遞給王鐸他們。
“兄弟你這手藝不錯啊。”
“要來口酒不?”
美食,總能拉近距離。三個孩子嘀嘀咕咕的,在將這黃羊肉和這個菜比和那個菜比,那邊的騎士有人伸手揚了揚手中的酒袋。
秦鳴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喝。這讓身旁的幾個青年很是失望。
那酒定是用靈谷釀造的,一口可就是相當於一蓬靈谷。那血氣的補充,可是不得了。
不一會,一頭黃羊被解決的乾乾淨淨,秦鳴招呼着,將骨頭填埋在石頭堆下面。
“吶,這小刀賞你了,下回要是還有好吃的,你直接送城主府來。”
一柄金色柄鞘的半尺長小刀遞過來,遞刀的,是腆着肚子的那位十公子。
“謝十公子。”
秦鳴伸手將小刀接下,裝在懷裡。
這就是貴人的賞賜了,不管貴重與否都先接着。要是貴重,之後自然有人來要回去。若是太輕賤,也會有人來再補一份賞賜。
“嘭!”
便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天空中,一朵大紅煙花綻開。
三個孩童和留在此處的四個騎士面色鉅變。
求救信號!
方位就在車馬之處。
那裡怎麼會有危險?
“吼——”
一聲獸吼,讓衆人更是心頭一沉。
荒獸。
怎麼辦,是去救援,還是直接撤退?
領頭騎士看看有些驚慌的三個孩童,高聲道:“公子小姐不必驚慌,我們現在就回城。”
放棄救援,直接帶着貴人回去。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不行,他們還在那邊,我們要去救他們。”
九公子雖然面色蒼白,卻堅定的說道。
“九公子,你們身份高貴,不可涉險。”
那領頭騎士說着,一使眼色,另幾位騎士過來,伸手一人抱一個,坐在馬前。
“快,開路。”
王鐸幾人連忙順着小河往下游跑,一邊將那些荒草掃開,開出一條道來。
四位騎着御風駒的騎士在後,不時的回頭望。
“吼——”
奔行不過一會,身後忽然傳來低沉的獸吼。
追來了!
身後呼嘯着,似有不少荒獸奔來。
“你們帶公子小姐他們走,我來斷後。”
剛纔發話的騎士停下來,高呼一聲,抽出手中長刀,轉身衝了出去。
其他騎士趕緊策馬,也顧不得往何方去,順着小河邊一路奔行,將王鐸等人丟在這邊。
“秦兄弟,完了。”
王鐸哆嗦着,看向身旁的秦鳴。
秦鳴不說話,側耳聽着。
遠處傳來聲聲暴喝,那斷後的騎士看來並未身亡。
那也就是說,追來的荒獸並不強大,起碼沒有一個照面就將一位騎着御風駒的中階煉體武者撲殺。
這樣的實力的話,似乎還有一線生機。
秦鳴手握長槍,槍尖輕輕抖動。
“你們躺倒到河水裡,屏住呼吸,順着小河往下游飄。”
秦鳴指指小河說道。
這話讓原本絕望的衆人心頭一亮。
荒獸是循着氣息過來的,有小河阻擋,說不定真的能逃過去。
“那你呢!”
“我去看看。”
說着,秦鳴將長槍揹着握住,身子一矮,小跑着往回去了。
“你!”
王鐸跺跺腳,一咬牙,低喝道:“走,秦兄弟爲我們斷後,我們不能辜負了他。”
說着將手中長斧一扔,跨到小河中躺下,讓河流帶着,飄飄悠悠的往下游去了。
其他人見此,也跟着將重武器扔掉,躺倒在河水中。
秦鳴身形低伏,初時還不快,但腳步穩健、輕盈。
慢慢的,他身上的氣血收斂,皮膚貼着肌肉,漸漸乾癟。
但相反的,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睛越來越亮。
“喝!”
“哈!”
前方,三頭牛犢大小的野豬圍着斷後的騎士打轉。任他怎麼揮舞手中的刀,都是不退後分毫。
御風駒的身上,已是留下一道道血痕。
“駕!”
那騎士雙腿一夾馬腹,一個衝鋒,三頭荒獸靈巧的散開。不等騎士轉身,已是跟着戰馬後面撲上去。
騎士回首一刀,卻是掃了個空。那荒獸一口咬住他的臂膀,將他拖下馬來。
“嗡——”
就在此時,一聲轟鳴,一柄長槍破空襲來,直接紮在咬住騎士臂膀的荒獸後背,從背上直插入下頜。
“嘭!”
那荒獸撲騰幾下,便倒地氣絕。
另外兩頭荒獸也被這一槍嚇到,後退幾步,盯住大步上前的秦鳴。
“是你!”
從地上掙扎着起身的騎士很詫異的看着秦鳴。
秦鳴並沒有修行,身上沒有靈力波動。而氣血也不旺盛。
但剛纔那一槍,可不是光有力氣和準頭就行的。
“噗嗤!”
一把抓住槍柄,用力一拔,荒獸的鮮血噴涌而出。
“還行不?”
秦鳴側頭看看。
“還能提刀。”
那騎士一手捂住臂膀,另一手顫抖着握着長刀。血水順着手臂長流。
秦鳴回過頭來,長槍輕輕擡起,槍尖指向一頭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