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荷給於歌斟滿一杯酒,楚之龍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於歌二話不說,也滿飲了一杯,酒漿入喉,辛辣之中帶着一絲香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陳釀美酒。
“好酒。”於歌讚道,酒勁入喉,涌動起一股熱氣,擴散到周身上下,盪漾起一團暖意,烘的經絡暖呼呼的,十分愜意。
“嘿,這一壺酒,可是能換兩個不錯的侍魂呢。”楚之龍道。
“那可要多喝兩口。”於歌笑道。
兩人寒暄了幾句,氣氛漸漸融洽起來,於歌一點也不客氣的大吃大喝起來,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
酒足飯飽,於歌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舒暢透頂,又一口美酒下肚,丹田裡忽然煥發出一股勃然的生命力,順着經脈猛衝上透頂,全身百萬毛孔一下子通透起來,舒服的幾乎要吼出來。
楚之龍見了,驚訝不已的說:“於歌,你這是怎麼了?”
於歌將體內的狀況說了,楚之龍聽了哈哈大笑:“沒想到我這火蠶酒還能幫你修煉,你看看靈胎是不是壯大了幾分?”
於歌依言去看,果然見靈胎足足長了一圈,包裹在氣旋之中,閃着瑩瑩精光。
“多謝楚堂主,我的靈胎又茁壯了一層,似乎到了大魂師的巔峰境界。”於歌知道,這火蠶酒只怕大有來歷,既然得了對方恩惠,自然要感謝一番。
“唉,看你年少英偉,天資過人,我還真是羨慕啊。我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你這樣的奇遇,所以說啊,人真的要好好把握機會。”楚之龍感慨的道。
於歌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誘導自己,便不做聲,看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楚之龍東拉西扯,說了不少年輕時候的荒唐事,他談吐不俗,說起故事來幽默詼諧,逗得於歌哈哈大笑,一老一少居然言談甚歡。
忽然,楚之龍話鋒一轉道:“於歌,你可知這次打擂臺的結果嗎?”
“正要請教。”於歌神色一凜。
“你受傷之後,孫曉挑戰風太平,也敗下陣來。”楚之龍淡淡的道,“慕天順已經決定,三日後讓他們成親。”
“三日後成親!”於歌聽了,恨不得立刻去見慕雪柔,看她是如何打算。
“你已經昏迷了一日一夜,算起來的話,成親的日子就在明日。”楚之龍目光如炬,觀察着於歌的反應。
於歌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將近黃昏,若是慕雪柔有所行動的話,恐怕就是今晚了。
他心急如焚,一拱手道:“楚堂主,我有些要緊事要做,恐怕要失陪了,請你見諒。來日我一定來賠罪!”
楚之龍似乎早就知道於歌要這麼說,呵呵一笑道:“於歌,我很欣賞你的能力,卻不知道你的性情如何。或許今晚,你會給我一個很好的答案。”
於歌聽的心中一動,聽楚之龍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正琢磨着他話中深意,就聽楚之龍又道:“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我有件事要問你。”
“請講。”於歌道。
“我
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七歲,名叫楚蓉蓉,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我看慕家的女兒要出嫁,也爲她着急啊。不過我可沒打算把女兒嫁出門,我想招一個入贅的女婿。”楚之龍慢悠悠的道。
聽到這裡,於歌若是還不明白楚之龍的意思,就可以一頭撞死了。
楚之龍又道:“慕家的女兒雖然好,我家蓉蓉也不差。我們氣魂堂比起精魂堂來,說不定更適合你呢。年輕人,有一句話叫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好好考慮吧。”
說着,他一拂袍袖:“送客!”
走出精魂堂,於歌還在回想着楚之龍的心思,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落入對方佈置的一個套中,偏偏還無法生出任何的憤怒。
“唉,我滿打滿算活了三十多年,比起楚之龍這老狐狸,還是差一點啊。”於歌有點鬱悶的想。
他的腦海中閃過楚蓉蓉的身影,兩人雖然只是萍水相逢過,楚蓉蓉卻給於歌留下深刻的印象。
比起慕雪柔來,楚蓉蓉的美麗是另外一種。慕雪柔是渾然天成的清水出芙蓉,楚蓉蓉則是精雕細琢的優雅仕女,各有各的動人之處。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於歌猛一甩頭,把楚蓉蓉的音容笑貌拋在腦後。現在最要緊的是去慕家,而不是琢磨哪一個更漂亮。
不過想到楚之龍竟然想招自己入贅,於歌就啼笑皆非。看起來外三堂的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那邊慕天順用女兒拉攏風雲會,這邊楚之龍就將女兒待價而沽。這些傢伙的心中,到底還有沒有親情觀念呢?
一路想着,於歌很快來到精魂堂的谷口外,平日這裡守衛森嚴,今日卻有點混亂,許多運載貨物的馬車穿梭不絕,大概是在爲明日的慶典做着準備。
於歌跟着一輛馬車混進山谷之中,正在琢磨着混進慕家的辦法,忽然聽到街上一陣喧譁,很多人都衝着天空指指點點。
於歌擡起頭來,就見半空中劃過一道白影,竟然是駕着千里翼的慕雪柔,她御風而行,英姿颯爽,引來一陣陣驚呼聲。
“怎麼會是雪柔!”於歌大吃一驚。
忽然,街上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馬上一人放聲高呼:“大小姐,你不要鬧了!”
那人駕着快馬,一路撞倒無數行人,轉眼就衝到於歌身前!
駿馬狂奔,何止千斤的衝擊力,迎面撞向於歌,馬上那人卻絲毫也不減速,兀自衝着天空大喊大叫。
於歌眼中寒光一閃,左臂擡起,“啪”的在掌心轟開一團炸雷。
雷光閃爍,那駿馬被巨響和閃光驚嚇,渾身鬃毛炸開,兩隻前蹄猛地一撩,竟然人立了起來。
馬上那人大吃一驚,幾乎被掀翻在地,好在他身手矯捷,騰空飛起,穩穩落下。可憐那馬兒,打橫摔了出去,狠狠落在地上,口中哀鳴不已。
這麼一耽擱,慕雪柔的千里翼藉着風勢,已經飛的遠了。
那人勃然大怒,衝着於歌一拳打來,口中還怒罵道:“小子找死!”
於歌看他拳頭來勢洶洶,微微一側
身,右手掌如電抓出,正扣住他的手腕。同時元氣暴漲,雷火觸手的侍魂激發出兇性,手掌心頓時灼熱如火炭一般。
“哇啊!”那人驚叫一聲,甩開於歌的手掌,再看手腕上已經燒的皮開肉綻。
“你敢阻攔慕家辦事,活膩了嗎?”那人捧着手腕,驚懼莫名。
於歌冷哼一聲:“你當街縱馬,我不阻攔你,難道讓你殺害人命嗎?”
他口中說着,心中卻暗暗擔憂:天還沒黑,慕雪柔怎麼就行動了,難道其中有什麼意外的變故嗎?
這時候,街角又響起一片轟隆隆的馬蹄聲,轉眼之間,十幾匹駿馬奮勇而至,衝到近前卻都被那摔在地上的馬兒給擋住了。
“慕瓜,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去追小姐!”爲首一個老者大怒叫道。
“總管,我差一點就追上了,被這小子阻攔!”那人原來名叫慕瓜,一見來了援兵,膽氣大壯。
於歌望去,卻認得那老者,正是當日在山門口等候慕雪柔的甘伯。
甘伯瞥了於歌一眼,眉頭緊鎖起來:“你是於歌嗎?”
“正是在下。這人是幕府的家丁吧,他在大街上縱馬狂奔,撞傷很多行人,我若不攔下他,只怕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傷。”於歌道,他打定主意,講道也好,胡攪蠻纏也罷,一定要這些人阻攔下來,讓慕雪柔有更多的時間逃走。
“慕瓜胡作非爲,我們慕家自會處置,如今我們有急事,還請你讓一讓。”甘伯臉色凝重的道。
慕瓜卻急了:“總管,明明是這小子……”
“閉嘴!”甘伯暴喝一聲,聲若洪鐘,慕瓜被震的倒退兩步,竟然一屁股跌在地上。
於歌也被震的兩耳嗡嗡作響,他心驚不已:慕家一個管家都如此厲害!
他哪裡知道,甘伯早年乃是慕天順的扈從,從一個小小士人修煉成元魂高手,在慕家的地位十分尊崇,是慕天順最信任的人。
“我已經教訓了慕瓜,還請讓路。”甘伯又對於歌道。
於歌搖搖頭:“不行,你得讓他給那些被撞傷的人道歉。”
甘伯臉色一變:“於歌,你要跟我們慕家作對嗎?耽誤了我們的時間,追不上大小姐,唯你是問!”
於歌一笑:“你們家的事情我不管,不道歉的話,別想從這裡過去。”
“好你個於歌,你這是故意搗亂來了。你想要擾亂我家的親事,我怎能容你!”甘伯咆哮一聲,人從馬背上騰空躍起,雙掌十指箕張,如鉤如電,向於歌抓下來。
於歌信奉遇事先把水攪渾的真理,見甘伯撲過來,先叫了一聲:“慕家不講理,當街打人了!”
於歌深知甘伯不好對付,口中叫的無比委屈,手上卻狠辣非常,雷火觸手毫不猶豫的激發而出,雙臂如雷如火,劈掌迎擊。
一見甘伯和於歌動起手來,慕瓜從地上一躍而起,口中喝道:“兄弟們,一起上,剮了這小子!”
馬背上應聲飛起七道身影,和慕瓜分成兩撥,一左一右,襲向於歌側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