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傻。”慕雪柔只覺得被柔情包圍,一種溫暖的感覺從於歌的話語和行動中傳遞出來,給了她莫大的力量。
她也曾經想過,和於歌之間那種感覺,是否虛無縹緲,是否只是飄搖的蒲公英,可現在她心裡很清楚,那是喜歡,是不可剝奪的,是豁出去一切也要捍衛的。
“咳……”一聲輕咳響起,是綠娥在催促了。
“快走吧,待會兒劉婆婆他們來了,你就走不了了。”慕雪柔挎着於歌的手臂,兩人的手掌交握着,兩個人都很用力,生怕一鬆開手對方就會消失掉似的。
兩人在花園中走過,踏過繁花的小徑,手掌心彼此交換着溫度。
來到門口,慕雪柔幽幽的說:“我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於歌無語,停下腳步:“閉上眼睛,我要吻你。”
慕雪柔慌亂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綠娥,有些嬌羞,可隨即就拋開了羞澀,閉上眼睛……
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脣上還殘留着於歌的氣息,埋怨繁花顏色依舊,可少了那個人,心卻無比寂寥。
於歌和綠娥走在慕家的大院裡,綠娥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臭臉,於歌跟在她的身後,倒像是一個小跟班。
沒走幾步路,於歌就發現綠娥的地位相當高,來往的士人見到她都要敬畏的打招呼。有她在,當然不會有人關注於歌,兩人很順利的來到了後院大門。
見左右無人,綠娥瞧了瞧於歌,忽然說:“你若是負了小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於歌愕然,苦笑說:“你儘管放心,我豁出命去,也要維護你家小姐。”
“那還差不多。”綠娥嘟囔一句,隨即好奇的問,“喂,你到底用了什麼法術騙的我們小姐團團轉,她前幾天回來,左也說你右也說你,整天把你掛在嘴邊,可我看你也沒有三頭六臂啊。”
“三頭六臂那是怪物……”於歌沒好氣的說。
“哼,反正小姐可不會隨便就喜歡上一個人,喜歡上你是你的造化,你啊,修了八輩子纔得到的機會,可千萬要珍惜啊。”綠娥有點憤憤的說,大概是覺得於歌配不上慕雪柔。
“我知道了。”於歌暗暗叫苦。
綠娥這才罷休,擡高聲音說:“喂,還不快去,難道要小姐等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毫不淑女的將後院的大門踢開,外面幾個士人一見她,就如同耗子見了貓,立刻閃到遠處去。
於歌暗暗稱讚綠娥的演技,口中應着出了門,在幾個士人同情的注視下,遠遠走了。
於歌走到山門處,剛要矇混出去,忽然聽見前方一陣喧鬧,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正穿過山門,進入山谷。
於歌一眼就瞧見隊伍最前面有個熟悉的面孔,忙掩面退到一旁。那人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談笑風生,俊朗不羈,不是慕浩然又能是誰。
跟慕浩然談笑者是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面孔秀氣的不似男子,偏又穿着男子的
衣裝,俊美的有點不像話。
“哇!那就是風家少爺吧!”幾個女子發花癡的尖叫起來,拼命的衝着那秀美青年招手。
青年聽見,便扭過頭來衝女子們微微一笑,那笑容燦爛無比,頓時惹來又一陣的驚呼。
於歌也看的傻眼,實在沒想到天底下有這樣秀氣的人物,自然也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這就是風太平啊,也未免太帥了一點吧,可惜有點陰柔,感覺怪怪的。”於歌以男人的角度暗暗評價着。
風太平和慕浩然相談甚歡,看起來就好像多年的老相識,而且兩個人都很英俊,一路行來,越來越多的人出來圍觀。
於歌看了一會,正要下山去,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馬嘶,隨即傳來慕浩然的咒罵聲。
人羣也慌亂起來,很多人四散逃開,而四個鬼魅般的黑衣人忽然出現在風太平的身邊,將他團團護在當中。
於歌這纔看到,大街中央不知何時冒出一個人來,這人的個頭倒是跟熊一鳴差不多,膀大腰圓,虎背熊腰,手裡提着一柄開山巨斧,威風凜凜的將隊伍的去路給擋住。
“嶽斌,你不想活了嗎!”慕浩然勒着馬,揚起手中馬鞭,指着那人喝道。
那名叫嶽斌的壯漢嘿嘿一笑,伸出根手指頭扣了扣鼻子:“慕浩然,你少嚇唬我,我就算不想活了,你敢殺我嗎?”
“你!嶽斌,別以爲仗着你爹的勢就在這裡耍橫,你要是驚嚇了我們慕家的賓客,我跟你沒完!”慕浩然怒極。
嶽斌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巨斧平舉着,指向風太平:“喂,你這個長的跟娘們似的小白臉就是風太平嗎?你爺爺我叫嶽斌,是氣魂堂的護法,也是慕雪柔的表哥。你既然想娶慕雪柔,就是我的情敵。來,咱們比劃幾下,你要是贏了我,我二話不說就滾蛋,你要是輸了,嘿嘿嘿,那就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他說話中氣十足,每個字都好像鐵錘一樣的砸在耳膜上,圍觀者裡有身體弱一點的,耳膜被震的生疼,驚叫着逃開。於歌聽着暗暗吃驚,心說這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大,竟然有如此剛猛的氣勢,凌雲門內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不過聽嶽斌的意思,他似乎也是慕雪柔的愛慕者,於歌就覺得事情變得越發有趣起來。
“嶽斌,你簡直太不像話了!凌雲門的臉面都被你給丟光了!”慕浩然氣急敗壞的叫嚷着,可他似乎是忌憚着什麼,就是不敢對嶽斌動手。
嶽斌大大咧咧的說:“我給凌雲門丟臉?我看丟臉的是你們精魂堂,是你們慕家!我表妹那是天仙一樣的人兒,咱們凌雲門這麼多少年英雄,你們不許配,卻偏偏要許配給風雲會的娘們,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咱們凌雲門的肥水要流到外面去嗎!”
他這一番話頓時博得很多人的喝彩,於歌瞧過去,見喝彩的都是一些年輕的煉魂師。他心說:這些該不會也是慕雪柔的仰慕者吧?
只是想到嶽斌把慕雪柔比作肥水,於歌不禁苦笑
着搖搖頭,這嶽斌還真是一個粗人,不過粗魯之中卻有幾分豪爽,絕不讓人討厭。
於歌正琢磨着,忽然聽到一個陰柔之極的聲音響起來。
“既然這位兄臺要跟我比試,那就比一比好了。讓我見識一下凌雲門功法的厲害。”
說話的正是風太平,他從四個團團保護他的黑衣人中策馬走出來,臉上掛着輕鬆的笑容。
嶽斌豹眼一瞪:“嘿,你這小子膽子還挺大,來來來,嶽爺爺我陪你玩兩招。”
一個黑衣人上前幾步,對風太平低聲說了幾句,風太平擺擺手,笑容滿面的說:“我只是和這位兄臺切磋一下,你們不要大驚小怪的。”
他一邊說着,翻身下馬,動作卻有點笨拙,還是黑衣人伸手攙扶了一把,不然只怕要跌下來。
嶽斌看的哈哈大笑起來:“小子,你這個慫樣也想娶雪柔?小心嶽爺爺一斧子把你劈成兩截,到時候可粘不回來啊!”
慕浩然臉色鐵青,縱馬來到風太平的身前:“風兄,千萬不要理這傢伙,他是個沒腦筋的粗人,萬一傷了你……”
風太平笑了笑,擺手打斷慕浩然的話:“慕兄,我們只是比劃一下,不會有事的。就算傷了,我也不會遷怒你們慕家。”
他說着,擺了擺衣袖,大搖大擺的走到嶽斌面前,他的個子也算挺拔,可跟高大威猛的嶽斌比起來,卻好像小孩子一般的柔弱。
慕浩然見阻止不了,忙喚過來一個親信,跟他低聲耳語幾句,那親信就飛奔而去了。
於歌看在眼裡,心中更是好奇。他也想瞧一瞧這位傳聞中的瀛洲四少之首有什麼本事,便擠過人羣,跑到前排站定。
嶽斌雖是粗人,卻不愚蠢,見風太平迎戰,也小心起來。他右手擎着巨斧,左手臂的骨骼一陣“喀喇喇”的亂響,手臂竟然膨脹了一倍,變得水桶一般粗細,上面肌肉虯結着,看起來好不驚人。
風太平笑容慢慢斂去,有點驚訝的說:“虯龍臂?”
“你小子倒是識貨,怎麼,怕了嗎?”嶽斌笑道。
風太平嘖嘖道:“真沒想到能遇到虯龍臂,這侍魂熔鍊起來曠日持久,要是毀掉,未免太可惜了。”
“你放什麼屁,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的卵蛋。”嶽斌罵道,“不過瞧你這一副娘們兒的樣子,有沒有卵蛋也沒區別,啊哈哈哈!”
這話頓時引發一陣鬨笑,風太平的臉色慢慢變了,冷冷的說:“你這張臭嘴還真是討厭,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又如何,你打我啊……”嶽斌放肆的笑道。
他的話音未落,風太平就動了,化作一道幽影,瞬間就衝到嶽斌的身邊,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再看嶽斌的半爿臉已經腫脹起來,竟然是硬生生的捱了風太平一個耳光。
衆人都看的呆了,大多數人根本沒看清風太平的動作,只看見他一閃消失,再一閃卻又回到原地,輕輕的抖了抖手,好似沒有動過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