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一個暗匣打開,隨着機括的轉動,鐵蓮花的花瓣竟然開始綻放。
“哇!好厲害的機關!”熊一鳴眼睛都直了。
鐵蓮花的花瓣本來是合攏的,如今卻慢慢的張開,露出裡面的情形來。
“這是什麼東西?”慕雪柔好奇的探頭去看。
鐵蓮花裡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裡面裝着一顆淡金色圓滾滾的東西,散發出一陣類似蓮花的清香。
“大概是藥丸。”於歌說着,伸手就去拈。
就在這時,驟變突生,三人身邊的一條樹根忽然動了起來,隨着樹根一起動的還有一條蛇一樣的怪影,凌空一抖,纏在熊一鳴和慕雪柔的身上。那蛇一擰身子,收緊起來,將他們緊緊箍住。
幾乎同時,那條“樹根”也跳到於歌的身後,手中寒光一閃,一柄尖刀從於歌的背後刺穿,前胸透過。
於歌一聲不吭,如同一截枯木般栽倒在地。
“於歌兒!”
“於歌!”
熊一鳴和慕雪柔看的睚眥畢裂,齊聲高呼起來。
“樹根”卻桀桀一笑,伸手將鐵蓮花裡的藥丸抓在手中。
這時候,熊一鳴和慕雪柔纔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一條樹根,而是一個人。
那人的身體和樹根一個顏色,還生着好多枯枝根鬚,不過顏色和根鬚正在慢慢消失,漸漸顯出一個人的樣子來。
“是你!”熊一鳴大吼起來,“你這個混蛋!你害死了於歌兒,我饒不了你!”
“樹根”的臉逐漸顯現,露出董雲川得意洋洋的臉來。
這支尋寶隊伍之中,最引人注目莫過於王顯祖和黑如風兩個人,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表現。而最低調的,莫過於董雲川了。
董雲川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少言寡語,默默跟隨在王顯祖的後面,就好像是王顯祖的影子一般。
不過眼前的董雲川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他的臉上三分猙獰七分得意,眼睛裡閃爍着貪婪的光彩,手掌更是緊緊握着那顆淡金色的藥丸,如同握着自己的命根子。
“董雲川,擄走我的人也是你,對不對?”慕雪柔不象熊一鳴那樣激動,可身體還是不住的顫抖着。
董雲川卻搖搖頭:“那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我認得這條繩子。”慕雪柔說。
將她和熊一鳴捆起來的,卻是之前黑如風挑走的那條繩子,這果然是一件厲害的寶物,熊一鳴力氣那樣巨大,卻偏偏掙不脫這條手指頭粗細的繩子,無論慢慢撐還是發力掙脫,都是徒勞的浪費力氣。
“那時候這條繩子還不歸我。擄走你的是黑如風,不過我替你報仇了。”董雲川嘿嘿一笑,露出惡狼般的森森獠牙。
“你殺了黑如風?”慕雪柔驚道。
“不只是他,還有王胖子和王寶,喏,還有他!”董雲川衝着一動不動的於歌一努嘴。
“你真是個畜生。”慕雪柔氣的渾身發抖。
“待會兒還要殺了你們,到時候你就
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畜生了。”董雲川對慕雪柔的咒罵毫不在意。是啊,對於惡徒而言,咒罵甚至不能損傷他一根毫毛,根本無需在乎。
慕雪柔恨的幾乎咬碎鋼牙,可卻被那繩子捆的結結實實,一動也不能動。
董雲川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坐下來,觀察那淡金藥丸。他左看又看,又把藥丸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露出一副心曠神怡的表情來。
慕雪柔和熊一鳴還在掙扎,可惜一次次的無功而返,那繩子越是掙扎就收的越緊,很快他們就一動也動不了了。
董雲川瞧了他們一眼,嘿嘿笑道:“別掙扎了,我這就給你們來一個痛快的。”
他說着,操起方纔刺穿於歌身體的那柄尖刀,走了過來。
慕雪柔臉色微變,可打也不能打,逃也逃不掉,兩人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眼看着董雲川走到身前兩步遠的距離,舉起尖刀就要刺下來,頭頂上忽然一陣枝椏亂響,一個人凌空跳了下來。
“什麼人!”董雲川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擡頭看去。
那人落了下來,將董雲川擋住,卻是呂中,他的左肩上有一個血洞,只是隨便用塊爛泥糊住,整條手臂都耷拉在身側,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樣子。
董雲川一愣,隨即哈哈笑起來:“呂中,竟然是你!我還要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呂中冷笑一聲:“董雲川,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你我彼此彼此啊。你那位斷手的同伴,只怕會很想念你,我怎麼好像聽見他在喊你呢,可能是叫你還他的手吧。”董雲川大笑起來。
熊一鳴聽了,瞪大眼睛說:“原來是你切斷了劉霸道的手,你好狠毒啊!”
“閉嘴!”呂中喝了一聲,“等我收拾了董雲川這個混蛋,再慢慢的收拾你們!”
董雲川聽了,眼中兇光一閃,猛地踏上前一步,手中尖刀如同毒蛇一般刺向呂中的胸口。
呂中忙一側身,避開這一刀,同時飛起一腳,想要將董雲川的刀子踢飛。
董雲川怪笑一聲,一閃身,等呂中再看,他竟然已經憑空不見了。
“哪去了!”呂中一驚,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向魔鬼樹退卻而去,看樣子是想將脊背貼在樹幹上。
他纔剛挪到大樹的邊緣,董雲川就鬼魅一般的冒了出來,手中的尖刀狠狠一刺,正中呂中的後心。
慕雪柔以爲呂中死定了,可匪夷所思的一幕卻出現了。
“噗嗤……”血光四濺,有個人搖晃一下,“噗通”跪倒在地,後心涌出鮮血來。
倒下的卻不是呂中,他哈哈大笑兩聲,才慢慢的迴轉身,指着跪着的董雲川說:“我就知道你要刺我的後心,才把這寶物放在那裡,你沒想到會死在自己的刀下吧?”
董雲川艱難的張開口,一口鮮血噴出來:“你……你那是什麼鬼東西?”
呂中得意洋洋的伸手在脖子後面一抹,竟
然從衣服下面扯出一個東西來。董雲川一看,正是黑如風挑去的那面銅鏡。
“這銅鏡的神奇之處就是,你對它做什麼,就會反彈到自己身上。你一刀刺在這銅鏡上,就等於刺在自己身上。”呂中狂笑不已,撕裂了肩膀上的傷口,血順着手臂流下來,他卻絲毫也不在意。
“原來如此……”董雲川苦澀的笑了一聲,搖晃一下,終於支撐不住,栽倒在地。他的兩腿抽搐了幾下,居然就死了。
董雲川一死,慕雪柔和熊一鳴身上的繩子自然就脫落下來,如同一條蛇的蛻皮一樣,軟綿綿的趴在地上。
“別動。”呂中喝了一聲,“誰要是亂動,別怪我不客氣。”
他口中說着,已經將銅鏡收了起來,手中換了另外一樣寶物,卻是之前屬於宇文慧的那盞燈臺。
慕雪柔和熊一鳴見識過這些寶物的神奇之處,一時也不敢亂動。
“嘿嘿,這燈臺可厲害的很,以人的元神爲燈油。你們若是不聽話,這就是下場!”呂中說着,將燈臺衝着董雲川一晃。
就聽一聲淒厲的叫聲,董雲川的頭頂鑽出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小人來,正是他的一縷未散的元神。燈臺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將那小人吸了起來,哀嚎着跌落在燈盤上。
“噗!”燈臺竟然亮了起來,慕雪柔看的清楚,那小人的身體漸漸融化成油汪汪的一片,竟然真的變成了燈油。
“別動哦,否則我就把你們都變成燈油。”呂中一邊說一邊走過來,看樣子是想將那條繩子據爲己有。
慕雪柔眉頭微蹙,忽然一擡腳,將繩子踩在腳下:“呂中,你的謊話騙別人還可以,騙不了我。”
呂中一怔,臉色猙獰的將燈臺指向慕雪柔:“把你的腳挪開,我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否則……”
“否則就把我變成燈油是嗎?”慕雪柔笑起來,這險境竟然激發了她的智慧,面對那恐怖的燈臺,絲毫也不慌亂,反而帶着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勢。
“你……找死!”呂中又將燈臺靠近一些,卻沒有施展方纔那恐怖的手段。
“我猜的沒錯的話,你這燈臺只能吸收死人的元神,對活人是沒用的。”慕雪柔說。
“你怎麼知道?”呂中臉色一變。
“不然的話,你何必要冒險使用銅鏡對付董雲川呢,只要隨便動動燈臺,就能幹掉他了。”慕雪柔說,“這種簡單的狀況我若是還看不出來,就笨死算了。”
她身後的熊一鳴眨眨眼睛:“雪柔姐,你可真厲害,我怎麼就沒想到。”
呂中被慕雪柔拆穿了虎皮,一咬牙,轉身就衝向董雲川。
“一鳴,攔住他!”慕雪柔叫了一聲,俯身就去抓那繩子。
還沒等慕雪柔的指尖碰到繩子,就聽“砰”的一聲,一股氣浪猛地衝過來,慕雪柔立足不穩,一下子被彈飛出去,無巧不巧的摔在於歌的身上。
慕雪柔驚呼一聲,正要爬起來,手卻被抓住了。她大吃一驚,仔細一看,就見於歌正睜開眼睛看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