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煉魂師之後,躍龍門的功法就遠遠不夠用了,於歌跟老鬼聊了幾次,從他口中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去找嶽百歲的時候,目的就清晰的多了。
一壺老酒,一碟蠶豆,一碟醃蘿蔔,嶽百歲和於歌一老一少相對而坐小酌,倒也其樂融融。
“小子,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嶽百歲“滋溜”抿了一口酒,興奮的說。
“我這幾天雜事很多,這不一抽出空就來看望你老人家了嗎。”於歌嘿嘿一笑,夾了一顆蠶豆,嘎吱嘎吱的嚼起來。
“對了,你想好修煉的功法了嗎,我給你推薦幾個,絕對是百裡挑一……”嶽百歲又要嘮叨了。
於歌將酒壺推過去,堵住嶽百歲的嘴:“嶽長老,我已經選好了,這是清單,請你過目。”
展開於歌遞過來的卷軸,上面寫着五種功法的名字,嶽百歲目光一掃,嘖嘖讚歎起來:“哎呦,小子唉,你還真是精明啊,這幾樣功法都是你自己選的?”
這些功法都是於歌從老鬼口中套出來的,據說是遊俠最強的功法組合。看見嶽百歲如此的反應,於歌更加確認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暗想以後可要好好跟老鬼套近乎,有他指點,修煉起來一定會事半功倍。
“你在這裡等等,我去給你找來。”嶽百歲長身而起,去了後殿。好一陣子之後,他才晃晃悠悠的回來,手中多了幾個發黃的小冊子。
“喏,這是望氣術,乃是遊俠的根本所在。若是望氣術修煉到十層,能望見千里之內的氣魂所在。”嶽百歲抓起一本,先遞進於歌手中。
“這是凌雲熔鍊法訣,咱們凌雲門獨有的熔鍊之法,跟其他門派都不相同。你是遊俠,最多隻能修煉到第七層。若想熔鍊最強的魂,還得請術士幫忙。”
“這本是三靈闢府經,專門用來修煉靈竅的。不過還是那句話,你再怎麼修煉,也比不上那些術士。”
“這一本,嘿嘿,可是好東西。”取出第四本,嶽百歲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拂過,“我年輕的時候也練過,那時候好勇鬥狠,就喜歡用這種狠戾的功法。如今老了,都忘記怎麼用了。”
接過那本冊子,於歌看見上面兩個大字:斬鐵。
“你是木屬性的靈性,攻擊力差一些,斬鐵恐怕也修煉不到頂尖。說起來啊,木屬性的煉魂師就是要吃虧一點,尋魂獵魂上有些特長而已,打起架來是遠遠不如火屬性那麼凌厲,也不如土屬性那樣穩固。”嶽百歲說道。
等他將最後一本翻開瞄了幾眼後,有些狐疑的說:“前面四門功法中,三門乃是必備,斬鐵是用來打架的,選的都非常適合。可是這最後一門功法有些不妥啊,你真的要修煉嗎?”
於歌抓了抓頭髮:“我也是聽別人說這門功法煉成之後威力強大,能夠勾動天雷地火,所以才選來修煉的。”
嶽百歲卻搖搖頭:“你的木屬性靈性正好被這門雷火驚天功法的火屬性剋制。你若是強行修煉,只怕會損傷身體啊。就算木屬性煉魂師的攻擊力比較差,你也不必兵行險招吧。”
於歌忙說:“我先試一試,若是不行,再換也不遲吧?”
嶽百歲白了他一眼:“你當我這裡是外三堂那些不守規矩的傢伙嗎。按凌雲門的門規,除非
你將基礎的三門功法都練到第五層,纔有第二次傳功的機會,不過……”
他頓了頓,很有點不爽的說:“……不過傳功堂五年都沒一個人來,這規矩不守也罷。你若是覺得不對勁,就快點停了,不要亂來。”
嶽百歲說着,還是將那本雷火驚天丟給了於歌。
於歌暗叫僥倖,幸虧老好人嶽長老沒有堅持,否則還真是壞了他的好事。
其實於歌早就知道,雷火驚天的火屬性和他的木屬性相剋,強行修煉的話,甚至有可能反噬自身。
偏偏於歌有辦法,他想用枯木逢春心法和雷火驚天結合起來,獨創一門以木生火的絕招。體內那旺盛的生命力和濃郁的木系真氣就是燃料,雷火驚天的功法就是火焰,若是有人以爲木屬性的煉魂師沒什麼攻擊性,那就等着焦頭爛額吧。
“這五門功法之中,還是要以凌雲熔鍊法訣和三靈闢府經爲根本。我就想給你講一講這兩門功法的修煉要訣吧……”嶽百歲將壺中酒一飲而盡,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嶽百歲的嘮叨,此刻終於現出好處來。他事無鉅細都要提及,倒是替於歌解答了不少難題。
更可貴的是,嶽百歲將自身的經驗也融入其中,這可是最寶貴的信息。於歌聽的心花怒放,將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腦海之中,甚至頭一次發現滔滔不絕的嶽百歲是如此的可愛。
一老一少一個教一個學,一個用心傳授一個虛心學習,時間過的飛快,一轉眼已經是午夜時分,嶽百歲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傳功。
“怎麼樣,都記下來了嗎?”嶽百歲問。
於歌凝重的點點頭,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嶽百歲一日傳功,勝過於歌一年摸索。不但解決了他之前獨自修煉時遺留下來的問題,還給他指點出了一條清晰可見的未來之路。
“修煉之法,我已經傾囊相授,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嶽百歲心滿意足的呵呵一笑,“我來傳功堂五年了,你是我唯一一個弟子,若是這一個都教不好,我老頭子白活這一把年紀了!”
於歌起身,恭恭敬敬的一個長揖到地,口中道:“多謝嶽師。”
這一下行了弟子之禮,實在是於歌心中感激。嶽百歲捻着鬍子,老懷大慰:“好好好……就衝你這個長揖,我還有些話要送給你。”
“嶽師請講。”於歌凝神去聽。
“修煉之路,如負荊登山,每一步都很悽苦。常人看我們煉魂師,以爲高高在上,逍遙自在,其實一旦踏入此門之中,從此不得安寧,哪如常人一般無憂無慮。”嶽百歲感慨萬千的道。
“不過,修煉之路也有樂趣所在。每一點進境,每一次突破,都讓人激動不已。咱們煉魂師想要有一番成就,就得付出百倍千倍努力,其中辛苦不足爲外人道。可若是有一天能夠登上羣峰之巔,一切辛苦,也就值了。”嶽百歲繼續道。
這一番話和傳功無關,卻是漫長人生提煉出來的經驗。於歌默默記在心中,只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如嶽百歲所說,登上那羣峰之巔。
時間已經不早,傳功既然結束,於歌便要告辭。嶽百歲還有點意猶未盡,一路送於歌出了傳功堂的大門。
“嶽師,請不必送了。我們現在是鄰居了,日後我會常來拜訪你的。”於歌走出大門,回首道。
“鄰居?”嶽百歲
一愣。
“我現在是凌雲觀的主事,平日就在那裡值守,嶽師要是有空,也可以去那轉一轉。”於歌一笑。
“你在凌雲觀當主事!”嶽百歲的一雙眼睛瞪的比牛眼還要大,“小子,你不要命了嗎!你沒聽說過凌雲觀的傳聞嗎,那裡住着一羣老鬼……”
於歌早就知道他會喋喋不休,哈哈一笑,雙腳一蹬,人如電閃,絕塵而去,同時揮手大叫:“嶽師,無聊的時候到我那邊喝酒聊天吧!”
眼睜睜看着於歌遠去,嶽百歲蹙緊的眉頭慢慢鬆開,自言自語起來。
“這小子竟然能在凌雲觀裡活下來,還真是不簡單啊。如果那個老鬼肯指點他一二,說不定會給這亂七八糟的凌雲門帶來一點驚喜呢……嘿嘿,還真是期待啊。”
嶽百歲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哼起個古老的小曲兒,一步三搖的回去了。
夜深人靜,烏雲蔽月,雲瓏峰頂冷冷清清。
於歌和熊一鳴渾身白衣,並肩趴在一片白茫茫冰雪覆蓋的巨石之中,好像兩個鼴鼠,四隻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搜尋着附近的動靜。
“於歌兒,你確定是今晚?”熊一鳴輕輕活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他要儘量的縮成一團才能藏好,實在不舒服,何況受了這麼久,一點動靜也沒,未免有點按捺不住了。
“一定是今晚。”於歌低聲說。
這半個多月來,熊一鳴一直都在監視瑛兒的一舉一動,從他的記錄來看,瑛兒每隔三天就要和那神秘人幽會一次。算算時間,今晚一定能有收穫。
熊一鳴不懂這種數學計算,正要再問,於歌卻“噓”了一聲,遙遙一指。遠處果然有個白色的影子正慢慢靠近,熊一鳴頓時屏息靜氣,窺探起來。
漸漸的,那白影越來越近,於歌和熊一鳴看的清楚,來人真是神秘的瑛兒。她一襲白裙,混在寒夜雪色之中,看起來很是神秘。
附近的一棵大樹是瑛兒和那神秘人每次幽會的地方,這一次瑛兒依舊在樹下等候,片刻之後,黑暗之中傳來幾聲鷓鴣的叫聲。
瑛兒抿起嘴脣,笨拙的學了幾聲蟋蟀的叫聲。於歌看在眼裡,心中暗笑:這聯絡的方法也太傻了一點吧,天寒地凍的,哪來的鷓鴣和蟋蟀?
忽然,半空中響起一陣“簌簌”聲響,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在瑛兒的身旁。
那人果然如熊一鳴所說,渾身上下都裹在一個黑袍子中,看不清楚面孔。不過從高大的身材上來看,應該是個男子。
“執事……”一見那男子,瑛兒躬身行了一個禮。
男子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隨即冷冷的問:“我要你做的事情,佈置好了嗎?”
“已經佈置好了,等慕浩然回來,隨時可以行動。”瑛兒說。
“很好。”男子嘿嘿一笑,“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你絕不能出一丁點的差錯。”
“執事大人請放心,我已將吞龍決修煉到第七層,等慕浩然欲仙欲死之時施展,他一定抵擋不了。”
“哈哈哈,很好很好,我真是很期待啊。等這件事了結,我會安排你離開玲瓏山,至於你的家族,也會得到一片領地。”男子很是得意的說。
“多謝執事,不過……瑛兒還有一事想要求執事大人答應。”瑛兒恭謹的說。
“什麼事,你說吧。”男子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