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琴的鳳眸微微眯了一眼,露着點點寒光,“她玩什麼陰謀詭計,無非是想讓我服輸服軟罷了,瞧她裝出的那副假惺惺的樣子,哼,唐家主母,我纔不稀罕。將來,我會是方家的主母,我到是要看看,是她唐子煙的占卜術厲害,還是我唐子琴聯合白家和方家後的實力厲害!”
翠雨略想了想,也想不出一二,只好同意唐子琴的說法。
“二小姐聰明伶俐,絕對不會比大小姐差,到時候如果方家三公子爭氣一點,二小姐還是有希望作主母的!”翠雨說完,替唐子琴輕輕地揉着肩,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但看着天邊漸漸落下的火燒雲,總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翠雨剛剛說完話,唐子琴就轉頭眯着眼睛道,“之前,我讓你買的那些毒蛇,毒蠍子你可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二小姐,可是您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啊?我看着都怕人!”提起那些毒物,翠雨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說實話,那些東西看着就會讓人頭皮發麻,別說是再去動它們了。
唐子琴冷笑一聲,起身道,“我們明天離開的時候,你就將那些毒蛇毒蠍子撒到房間裡的角落裡,既然唐子煙她想鳩佔鵲巢,那我也不能讓她這麼輕易就得了手!”
“二小姐……那是會出人命的……”翠雨驚呼一聲,看到的唐子琴漸漸有點陌生了。
之前唐子琴是任性,是有點小計謀,但都是無傷大雅使小性子的作法。包括唐子煙那天從雲山墜落,翠雨也認爲那只是唐子琴無心之過,後來唐子煙並沒有大礙,也就將此事忘記了。
唐子琴忽地轉頭,惡狠狠地瞪着翠雨,“出人命?唐子煙她丈責我娘導致滑胎,她可想過人命?她在船行不救唐永,讓唐哥哥慘死火海,她可想過心慈?”
“那些……那些!”翠雨一急就說不出話來,看到唐子琴臉上的陰鬱,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夠了,你到底是我的丫頭,還是她的?爲什麼處處替她說話?”唐子琴一把擰了翠雨的耳朵,咬牙切齒地看着滿眼流淚的翠雨,“說……”
“二小姐,翠雨心裡只有二小姐一個主子,翠雨如此說,只是擔憂二小姐會有什麼事情……”翠雨含淚跪下,忍着耳朵被撕裂的痛苦求饒,這時,唐子琴才緩緩放手,“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下去睡吧,明天早點起,我要打扮地漂漂亮亮地,我要驚豔整個樑京!”
“好,二小姐,奴婢知道了!”翠雨忍痛離開了臥房,剛剛離開,唐子琴的臉上就浮現一種陰森冷寒的笑意,那是一種叫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寒涼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是一個早春的好天氣。
陽光萬丈,百里無風,有幾隻喜鵲在枝頭跳動,唐府上下都是喜氣洋洋。
人們都是健忘的,好似之前唐府和方府的那些尷尬已經一去不返了,如今只剩下眼前的快樂。
伶雲緊張地看着穿了一身喪服的唐子煙,嚥了嚥唾沫。
一旁的唐子安也被穿上了喪服,伶雲和小梅子則是頭戴白花,張勇衣襟上繫了白布,一副辦喪事的樣子。
“大小姐,我們這樣出去,老爺不會饒了我們的!”伶雲忍不住再次勸道,她知道,唐子煙決定的事情無人能更改,但她作爲貼身丫頭如果再不相勸,那就是失職失責。
小梅子也低聲說,“大小姐,唐永的喪事是過了春節才辦,我們這時候穿着這喪服,恐怕不太合適!”
“我自有打算,現在我們也不必出去,一會方府來迎親,我們出去就可!”唐子煙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讓唐子琴知道什麼叫恥辱二字,她會讓唐子琴生生世世記得,大婚這日,她看到的不是喜慶的紅色,而是發喪的白錦。
這時候,剛剛出去探聽消息的張勇回來,進了門,他才胳膊拿開,剛剛被衣袖遮着的白布露了出來。
他不安地走到唐子煙的身邊低聲道,“剛剛問了白管家,他說一切都按大小姐的意思辦了,只是他不能違背老爺的意思,所以在白錦外又加了紅綢。他說了,等二小姐一出嫁,就將那紅綢拿下,換上白錦。”
“白管家到是聰明!”唐子煙微微一笑,也不再追究,只等時間到午時。
喝了兩杯茶後,聽得門外有嗩吶聲音嘀嘀答答來了,唐子煙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大小姐!”伶雲攔着唐子煙,無論如何也不讓唐子煙出去。
這時,張勇也開口道,“以前大小姐做事,張勇從來沒有說過半個不子,可是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勸大小姐一聲。二夫人和二小姐對大小姐確實不公,但是到底也是唐府的人,大小姐如果這樣做了,可能會遭世人唾罵!”
唐子煙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看着伶雲和張勇道,“你們要相信我,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我要出去,你們讓開!”
伶雲和張勇互換一個眼神,只好讓開了門前,任唐子煙緩步出了後院,往前院走去。
前院裡一片喧譁,所有的人都是喜氣洋洋,連同老夫人也穿着暗紅色的福氣對襟裙子站在人羣裡,笑呵呵地看着方府往進擡聘禮。
府外的嗩吶吹的十分喜慶,叫人聽了就滿心歡喜。
唐府上下的人都圍在院子裡,連同白氏也來了。唐子琴出嫁,唐耀特意准許白氏來送親,所以今天唐府分外地熱鬧。
“今天可真是一個好日子,你們瞧瞧這天氣,這新娘子和新郎可真是有福氣,老天也在祝福他們!”有人竊竊私語,一旁的白氏聽了,自然滿心歡喜。
只要唐子琴能幸福,那她如今怎麼樣,已經不再重要了。
況且,唐子琴嫁入方府,還有可能做方家的主母,這一切都像是重新開始的徵兆。
這時候,唐子琴在衆人的簇擁之下,緩緩踱步出來了。
她穿着金絲繡鳳比肩喜服,大紅的喜服在太陽光下泛着玫瑰一樣的光澤。
她頭上的蓋頭是金絲穿了珍珠做了點綴,此時,也是份外的瑰麗,奪人眼球。再加上唐子琴舉手投足之間的那份大家閨秀的氣質,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停了呼吸。
“好漂亮的新娘子,怪不得人們都說,這位二小姐纔是唐府的真正千金。”有人再次小聲評論,言語裡有說不出的讚美。
“是啊,傳言那位大小姐拋頭露面,用盡妖術,還三次拒嫁,現在可是嫁不出去了,以後也沒人敢來娶!”兩個面容陌生的人站在唐府的院子裡,用十分清晰的話音交談,不知情的人以爲是唐府的親戚,唯有白氏不時嘴角泛出冷笑。
“你還沒聽說吧,前些日子,她竟然獨自一個人去了熙國,你們說說,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真是給唐府丟人,恐怕早就和別的男子有了私通之事,現今還在這裡裝清高呢!”兩人的言論越來越清楚,白管家實在聽不下去,走至身邊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道兩位是哪邊的客人,爲何站在唐府裡說人家的壞話,這樣不道德的事情恐怕只有小人才會做!”
“大喜的事情,說客人是小人,你也不怕折了新娘子的福!”兩人悻悻看了一眼白管家,轉身離開了唐府。
正在所有的人都欣賞唐子琴的美麗,白氏也是暗自歡喜的時候,突然看到唐子煙一行人穿着白色的喪服,十分刺目地從後院走了出來,臉上還帶着陣陣悲切。
白氏頭一暈,差一點就要摔倒,一旁的丫鬟忙扶了,“小姐,您沒事吧!”
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都朝着白氏的目光望去,看到唐子煙和衆人穿着白衣,一時紛紛議論,“這是唱的哪齣戲呢?今天不是二小姐的大喜事嗎?怎麼穿着喪服就出來了?”
“聽說前些日子,唐家船行着火,這唐二爺府裡去了一位公子,可是這也不應當啊!”議論聲再起,唐耀也聽在耳朵裡,再看了看唐子煙的樣子,忙擡步過去低聲道,“子煙,你這是做什麼,今天可是子琴大喜的日子,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老夫人看到唐子煙的穿戴,張大嘴巴,用手指着唐子煙道,“你,你這個不肖女啊,你是不是覺得這唐府沒人管得了你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丟我們唐府的人吶!”
白氏這時候回過神來,甩開丫頭的手就走到唐子煙的面前,揚手要打,被張勇截下。
“唐子煙,你有什麼氣衝着我來,過去我是對你不好,可是不論怎麼也是把你拉扯大了。如今你恩將仇報,竟然還用這樣的法子折磨子琴,唐子煙,你的心好毒!”白氏淒厲一叫,轉頭看着唐耀,“唐耀,你休我,辱我,我都忍了,可是子琴也是你的女兒,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能讓唐子煙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羞辱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