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天邊掛着幾顆稀疏的星辰,一片寂靜。
冥淵的夜晚總是寂靜的,又有着一份難以言喻的美。沒有人看見過,也就沒有什麼人能夠用什麼詩詞文章來形容,而這裡的住民們都是一羣不會欣賞的,簡單的來說就是沒有藝術細胞的……莫雨笙語。
房間內,一張掛着淡藍色紗簾的大牀上靜靜的臥着兩個人……少年將少女擁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佔有慾不加掩飾的霸道,兩人長長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就像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個體,永遠。
就像是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被這個女人一襲紅衣的迷失了心魄的那個時候。
那種突然涌上心頭的感情幾乎要將他淹沒,那個時候就已經魔障了吧?
可是不後悔,沒有誰知道爲了能夠將這一朵肅殺的紅蓮擁入懷中花費了多少功夫。對待莫雨笙只能夠將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攤開,她是個聰明的過分的女人。
隱瞞只能是埋下隱患。
現在,就是慢慢的讓她習慣,一切才能夠在最後水到渠成。
現在她已經在他的懷中,此生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他等得起。
忽然,從屋外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瞬間就將少年與少女給驚醒了,一股熟悉萬分的靈力波動從空中傳來。
莫雨笙迷迷糊糊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還是很困的她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妖惑在搞什麼?大半夜的哈欠困死了……”
末鎏音雖是有些睏意,但這個時候也徹底清醒了,不過他只是將莫雨笙的頭向他的懷裡按下,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着:“沒事,繼續睡吧,我來就好。”言罷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吻,但那雙海藍色的瞳孔中卻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哦。”言罷閉眼,繼續在末鎏音的懷中睡了過去。
臉上浮現出溫柔寵溺的笑容,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幾下,但下一刻,只聽到末鎏音低聲叫了一個名字:“鴻漣。”
門外出現一個黑影:“君上,有何吩咐?”
“你去讓那兩個傢伙停止。”
“是。”人影已經不在。
眼簾微微的眨了一下,海藍色的瞳孔中浮現出一抹笑意,那是隻要稍稍瞭解末鎏音爲人的人看到了就會不寒而慄的微笑……妖惑和淵罪麼……你們可是犯了一個大錯誤啊……希望你們可以承受的了後果吧。
莫名的,另外一邊正在打架的妖惑和淵罪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涼意,從腳底竄上心臟,齊齊的打了一個寒戰。
彼此驚訝的對看一眼,這種感覺是什麼?
話說,正在打架?
是的,沒有錯,這兩人正在打架。
這是爲什麼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爲妖惑剛剛回到冥域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那些下人說的八卦,一瞬間就升起了一種危機感。所以他決定去看看這個被莫雨笙帶回來的新人,一個精靈。
然後就在那一片彼岸花田中看見了那個精靈。
不得不說一句,精靈真的就是上天的寵兒,完美精緻的臉有着完全不輸給他的氣質,相比之下,妖惑給人的感覺是
妖冶魅惑的,那麼這個精靈就是聖潔純淨的代表,妖惑的紅髮像是妖豔的鮮血魅惑人心,這個精靈的碧青色長髮就如同春夏的時刻生機盎然。
妖惑在那一刻也只能承認,這個精靈確實在皮相上過關了。
但是,心中依舊有着酸酸的泡泡的在冒着,所以他走了過去,那些彼岸花全都對着他伏了下去,像是在朝拜君王的臣子,他問這個精靈:“你是誰?你的名字?”
精靈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錯愕,然後微笑着說:“我是被主上帶回來的前精靈族大祭司?洵。如今,我的名字是淵罪。”
聖潔的氣質都快要把妖惑的雙眼給閃爆了……丫的!這樣的氣質真的適合和他們這些遊走在荊棘與鮮血中的人在一起麼?
所以,他要親眼確認,哪怕這個精靈是被主上帶回來的,如果說他通不過自己的確認,那就沒有必要留下來,那就一定要被抹消。
一隻妖豔的彼岸花在妖惑的手中綻放,直直的指向花中的精靈:“吶,和我打一場吧,讓我看看你的力量。若是達不到我的要求”狹長的瞳孔的微微的眯起,帶着一絲危險的魅惑,“呵呵呵,那你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淵罪低頭,看着這個身高還未到自己胸口的少年,那種危險的氣息就連是已經活了五百多年的他也無法小看……不過是個連少年也只是勉強算的孩子,這種氣息?有趣,非常有趣!一股大風吹起,無數的紅色花瓣隨風在空中飛舞,迷離了世界,隨後,妖惑就看見本應該是聖潔的精靈脣角露出一抹邪肆的弧度,聽見那空靈溫潤的聲音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好啊。”
“那麼……請多指教!”話音未落,妖惑手中紅色的光芒猙獰的一閃,那株彼岸花便向淵罪的眼睛刺去!
只來得及將頭偏側,避開了那殺機滿滿的花朵,不過那張精緻的臉蛋上,在眼角處多了一條血痕。
挑眉……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竟然可以傷到他?手指已經開始隨着本能動作……快速的結了一個手印,一道青碧色的靈力光束從一個刁鑽詭異的角度朝着妖惑的臉上打去,妖惑也不過是憑着直覺躲了過去,但臉頰旁側也是被劃了一道不長的口子,一絲玄鮮血緩緩地溢出。
淵罪挑眉淡淡的說道:“禮尚往來不是最好的麼?”
擦去血跡,那血珠幻化成了六朵彼岸花,依次排在妖惑的面前:“不錯!不過……我的血可不是輕易能流的呢……彼岸?緋耀!”
彼岸花化作六道緋紅的影子毫無留手的將淵罪的所有退路堵死了:“呵……彼岸?囚。”
身體被縛住,無法活動。
這種力量是他從未感知過的,也沒有在任何地方看見過這樣的記載……不爲人知的東西麼?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以爲這樣就能將他困住麼?太天真了啊。
妖惑正想上前卻發現他的雙腳也已經動不了,驚訝的低下頭,才發現原來的他的雙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不知什麼時候被一些結實粗壯的藤蔓給緊緊地纏住了,這才望向那個依舊笑的聖潔的精靈……他的手結了一個印,淡淡的青碧色靈力正與纏住他雙腳的藤蔓上面的
靈力一模一樣!
“難道你忘了我可是精靈啊,一切的植物都能夠被我所驅使。”
狡猾的精靈!不過,這樣的心性確實很適合他們,不過……還差一點呢。
“既然如此,那小爺就不客氣了!”這樣的話,那個他就可以用出來了……妖惑的雙眼泛起一層緋紅,身上靈力開始暴漲,紅色的髮絲在飛舞着,四周所有的彼岸花的花瓣都飛起來了,邪魅的一笑,原本還算是稚嫩的小臉上多了一份危險的妖嬈,看的淵罪只能如此評價這個傢伙就是一個絕世妖孽:“那就接我這招吧……彼岸?萬鏡絕殺!”
“想得倒美!罪?空華!”一個巨大的墨綠色深淵在淵罪的身前形成,帶着銀色的電光,劈啪作響。
無數的花瓣帶着鋒利的殺機飛去,那巨大的深淵也撞了過去。
彼岸與深淵的相遇,這一刻,四中的空氣似乎都被抽走,只見墨綠與鮮紅的光芒交會在一起,刺眼的光芒衝着整個空間,伴隨着一聲驚天巨響。
靈力四處波動遊走。
一眨眼,這個本身就不小的花田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妖惑與淵罪身上的束縛同時解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默契的飛向了空中,正準備繼續下去的時候,便忽然聽見一個淡然的青年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可以停手了。”
同時望向下面那裡靜靜的站着一名青年,清秀的面容上帶着清雅的笑,正靜靜的看着他們。
妖惑忽然叫了一聲:“鴻漣?”
“阿重。”美豔的女子看着經受着瀑布沖刷的男子,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隻青瓷瓶,“傷藥拿來了。”
阿重沉默不語的從瀑布中躍出來,拿起瓶子打開,就這樣將裡面的藥粉倒在腹部的一道疾呼橫貫整個腹部的傷口上,眉頭也不皺一下。
女子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必,也沒有人逼着你。”
阿重不語。
“算了,懶得和你說話了,總是幾棒子也打不出個屁來。”人也是這樣的無趣,還不容那個冷冰冰的碧清呢。
“對了,主上要我告訴你一聲,三日後與朝華一同前往神界,具體情況去問朝華。”女子離開了,甩了甩因爲成天煉器有些痠軟的手臂。
其實阿重不說,他們也是知道的,因爲他們的心中都是一樣的。
此生,都將爲了那個人,將一切獻上。
哪怕粉身碎骨。
他們現在的一切都是那個人賦予的,那個人就是他們的神。
阿重看着女子離去的背影,垂下眼簾,細細的描繪着手中青瓷瓶上簡單的花紋:“主上……阿笙……”最後的兩個字幾乎被嚥下去。
我不奢求太多,能夠爲你所用,那就還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所以,不要嫌棄他的力量。
去往神界麼?
那麼,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關於上次占卜顯示的事情。
神界有叛亂者,或者說是叛神者。
那正好,是他們所需要的。
他們,要報復這個世界,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