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快到了
星期五晚上,紀安言拿了好多衣服擺在牀上七比八劃,最後鎖定在黃毛小絨裙上。忍不住地在鏡子前轉了個圈,她才捨得把它脫下。
牀上的電話嗡嗡響着。
她看到來電顯示,卻愣了。
任錦……他到底還要什麼?
鈴聲不屈不撓地響着,似乎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她接。紀安言坐在牀沿,表情絲毫不變。
“喂。”
“……明天下午見個面吧。”
紀安言譏笑一聲,“我明天有約。”
“小安子… …”
“我早不是小安子了。”她一口氣地堵了回去。
任錦愣地坐在浴缸裡,眼神放空地看向鏡子,自嘲道:“嗯,你不是了……我怎麼忘了呢?”
紀安言聽他聲音不對,沉默了起來。兩年了,這麼頹靡的聲音她突然覺得好陌生。
風聲沙沙,紀安言覺得冷,把窗戶給關了。那頭幽幽地說:
“這兩年來,我真的沒比你好過。”
“……”
“言言,我們明天見面,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慕向東也跟她說不見不散。紀安言原本的好心情一下沉了不少,她把手機抱在懷中,手摩挲着頸裡的項鍊,想着慕向東在夜市裡突然神情焦慮跟她說的那句:“紀安言,別離開我。”
紀安言不由笑了笑。
是啊,慕向東對她如此如此的好,她真不應該臆想過去了的那些有的沒的。
那晚,她伸手抓緊頸間的項鍊,沉進夢鄉里。
紀安言幾乎忘了任錦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承諾過的,又怎麼會不去實踐。
在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後,慕向東的電話打了進來。
“還在家?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公車直接坐就可以到了,不必這麼麻煩。”
看她難得這麼懂事,慕向東笑了笑,“好,我在那等你。”
紀安言收了線,跟楊蕊交代了聲就踢踢踏踏地把拖鞋扔掉,然後換上淺藍色的低跟鞋。楊蕊問:
“跟誰出去?”
她老實回答:“慕律師。”
“你們在交往?”楊蕊眼睛亮了亮。
紀安言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末了只聽她嘟囔了句:“我走了。”
走時楊蕊臉上還有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她內心絕對是歡喜的。任錦走後一段日子,紀安言性格乍變,孤僻囂張。楊蕊是她母親,自然希望她過得好的。況且慕向東那個孩子她看着順眼。
在公交站等車時,包包裡電話又響了。
她翻了個白眼,這人是這麼急不及待啊?
接聽了,才知道那頭可不是慕向東。她臉色瞬間跨下,說話口氣都有點兒衝。
“任錦,你到底想要什麼?”
“言言?”任錦說話有點費力,四周似乎在折騰什麼,吵半邊天。他繼續提高聲量說:“我五分鐘就快到你家了,你等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