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查德所在的部落出來,入眼之處全是貧瘠的草地。越往北走,草地越加的荒蕪,沙漠也漸漸展露出它的爪牙。
一路行來,雖然土地越發貧瘠,但野蠻人的部落竟變得多起來。而這些野蠻人見到木子寒和羅卡,也並未有太過吃驚地樣子,只是偶爾有些拿着狼牙棒的野蠻人戰士上來盤問,不過這些也很簡單就糊弄過去了。
這一現象被兩人幾天後遇到的一支人類商隊很好的詮釋了。
商隊的主人是一個叫安德烈的小胖子,看起來年齡並不比木子寒大,一雙小眼睛卻總是閃爍着商人狡黠的光芒。據安德烈說他們也是來自於紫荊帝國,靠着在野蠻人和紫荊帝國之間倒買倒賣發財。一行人連護衛在內一共有四十餘人,商隊的護衛隊長是一個叫安迪的一身匪氣的中年五階高級水系鬥者,而剩下的人也多是五階上下,小小的一個商隊卻擁有着並不弱小的力量。
安德烈遇到木子寒兩人並得知兩人也是去野蠻人的帝都之後,以他商人獨有而毒辣的眼光看出木子寒兩人“應該還有些實力”。在安德烈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就拼命和兩人套近乎,用盡辦法拉兩人一起上路美其曰“親不親,故鄉人,大家一起有個照應”,並“豪爽”地爲兩人提供了兩匹馬作爲代步工具,而且承擔了這一路的食物。木子寒也想這個胖子常年奔走於這一線,人脈較廣,也許能從他口中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也就沒有拒絕安德烈的“好意”。
可惜的是同行了許久,這個胖子一副奸商的樣子,說話天南海北的,卻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透露出來,有幾次木子寒明確地問關於暗族的事和那瀚海老人的事,這胖子也是一問三不知,雖說了些消息,卻都是些什麼“瀚海老人博聞廣記,深受野蠻人的愛戴”之類的,一聽上去就知道是在野蠻人中人人都知道的大路貨。時間一長,木子寒對這小胖子也就失去了耐心,不去主動搭理了。
倒是這個商隊中的護衛隊長安迪沒有在木子寒和羅卡身上看到魔法師和鬥者的標記,眼中閃現着濃濃的不屑,在他看來這兩人多半是有點小本事的片子騙子罷了,而現在這樣的騙子並不少見。木子寒和羅卡對安迪這種態度也不以爲意,只要他不來主動招惹他們,也就懶得去理會。
“鬼谷子!”從隊列中央一駕豪華馬車中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隨即又傳來一句這個沙啞的聲音刻意壓低之後的話,“怎麼會有怎麼奇怪的名字?”
“哦?安德烈會長有什麼事?”木子寒放慢了速度,策馬走到馬車旁邊。最初和安德烈見面是,木子寒因爲和勞倫斯家族的關係並不便於說自己的真名,想起創作《本經陰符秘術》的鬼谷子,木子寒便隨口說自己叫鬼谷子。
這安德烈雖顯得有些好奇,卻也並未多問,他也知道在外行走之人口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全憑聽者自己領會。
“鬼谷子,你去野蠻人的帝都什麼時候回來?要不,到時候還是一起吧,我出錢僱傭你們也行。”馬車的簾子一側伸出一隻肉嘟嘟的手掌將簾子劃拉到一邊,安德烈那顆眼如豆、頭如球的胖頭從中伸了出來。
“沒興趣。”木子寒冷冷地回道。雖然交往時間並不長,這個小胖子給他的印象卻並不好。
“唔,不知道大人你們到帝都有什麼打算?”木子寒的直接並沒有讓安德烈覺得尷尬,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不知有沒能用得着我們的地方,只要你說出來,一切都好辦。想我安德烈年齡雖然涉世不長,但我在野蠻人的帝都那也是廣有人脈,連野蠻人的上層人物也會給我幾分薄面......”
“不勞煩安德烈會長了,我們的事,自己會辦好的。”木子寒不耐煩地打斷了安德烈的話。
“哦,那也沒關係,你們這是第一次到野蠻人的帝都吧?我可以爲你介紹一家很好的旅館,我聲明哦,並不是我自己開的,並不是我要賺你們的錢......”
在木子寒看來,眼前這個小胖子眼中似乎無處不存在生財之道,這種類似的談話,在同行以來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
木子寒正要找個藉口打斷安德烈的話,就聽前面傳來了一個護衛的驚呼:“風狼!好多的風狼!”
“慌什麼,大家不要慌,隊伍加快速度衝過去!”安迪此時,倒也顯出了幾分大將之風。
“我過去看看,安德烈會長還是快進馬車去吧。”木子寒隨口丟一下一句話,就驅馬朝隊伍前面跑去。
“啊!安迪,你們快看看怎麼回事,怎麼會遇到風狼呢?你們一定要信守承諾包好我的安全,可別忘了你們的酬勞我還沒付呢,要是我受一點傷,你們別想拿到一個金幣......”一聽‘風狼’兩字,安德烈似乎被嚇得不輕,嘴裡不住地喊,而他從馬車裡探出大半個身子來,朝着前方的原野看了看,馬上又縮進了馬車中。“什麼情況?”木子寒策馬來到隊伍前羅卡的身邊,看着前方低聲問道。
“喏,風狼!”羅卡超前方努了努嘴。
視線之內已經能很清晰地看到,黑壓壓的一大羣風狼正程扇形朝隊伍包抄過來。而安迪衝在隊伍前面,一邊指揮商隊加快前衝,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大包粉末往空中拋灑。
“風狼?”說心裡話,木子寒這世侷限得可憐的見識中還真沒什麼關於風狼的記憶,若說是紫荊帝國的魔狼、血狼還依稀聽說過,這風狼卻實在是不曾聽聞。
一起待了這麼久,羅卡也大概知道了木子寒可憐的“記憶”,也就策馬狂奔邊自覺地大聲解釋起來:“風狼,生活在大陸北方貧瘠之地的四階高級風系魔獸。風狼一般一出現至少也是數量上百,足以將大多數五階的強者淹死。而在風狼羣中往往會有一頭五階中級的風狼王,在某些風狼羣中還會誕生出五階高級的變異風狼王。”
“竟如此可怕!那我們豈不是很不走運?”木子寒聽完羅卡的解釋苦笑道。
“可怕?這還不是風狼羣最可怕的地方。”羅卡嘴角一翹,“風狼羣最可怕的地方來自於它們奔跑的地下,那裡隱藏着一種叫‘沙鱷’的六階中級土系魔獸,一般一羣風狼的地下都會跟隨着至少兩隻被稱爲‘風狼放牧者’的沙鱷,這些沙鱷以風狼中的老弱爲食,當風狼遇到勁敵時也往往會出現幫助風狼。我們這次真的走大運了。”
“哼。”木子寒似有深意地低聲道,“我們的大運也許還不止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