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大山,颳起了大風,吹動了衣衫,嘩嘩作響。
陳北身上被鮮血染紅了的破爛衣衫隨風而動,他黑色眼眸中燃着的金色火苗跳動着,他是在想如何脫身,深思之後,他目光掃過了土恆和噬骨兩人,還有那一頭火臂猿,說道:“火紙就一頁,你們三個都想要,我該給誰?”
“給我。”土恆和噬骨都是冷喝一聲。
“吼!”火臂猿低吼一聲,意思很明確,那頁火紙原本就是我的,所以非我莫屬。
陳北挑了挑眉頭,慘白的臉龐上除了因爲身子內撕裂的劇痛咧起嘴角,倒也沒有其他的表情。這兩人一猿的反應,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沒有多想,直截了當的說道:“都別爭,讓我好好的想想這頁神秘的火紙該給誰?”
“這樣吧,要不你們三個幹一架,誰贏了,我就把手上的這頁火紙交給他。”陳北說着大手一翻,那頁火紙便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火紙的護寶大殺陣已是被古荒鼎的氣息鎮壓,所以很安靜,紙身上的一道道火色的紋路也是暗淡無光,完全沒有了之前爆發出火焰罡風的威猛樣子。
“哼。陳北,你就別費心思了,你那點鬼點子在我面前是行不通的,我噬骨活了四百多年,走過的橋比你小子走過的路都多。”噬骨冷冷一哼,閃着邪光的老眼盯着陳北手中的那頁火紙,有着貪婪的神色。
噬骨已是有四百七十三歲,距離靈皇境五百年壽命的大限,所剩時日寥寥無幾。他這番出靈域執行任務,也就是臨死前出來散散心。
“果然是一頭老烏龜。”陳北低聲嘀咕了一句。噬骨也聽到了,也沒搭理陳北。
身子內的撕裂劇痛愈發的強烈,翻涌的血氣如捲起的浪涌,是一浪高過一浪。陳北神識掃過身子內的傷勢,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在心中叮囑了一聲,讓血煞傀儡帶着曹小瑩和風家的人趕緊離開山谷。血煞傀儡接到陳北的心聲後,直接把命令轉告了身旁的曹小瑩,隨後曹小瑩和風家的人就很快從山谷上撤離了出去。
“哼,陳北,你拖延時間也沒任何的意義,我瞧你體內氣血的翻騰,傷勢也比之前增重了幾分。別拖沓了,交出你手上的那頁火紙,我給你個痛快。”土恆冷冷一哼,眼中有着熾熱,死死的盯着陳北手上的那頁火紙,眨也不眨。
火臂猿倒是很有耐心,山谷裡好久都沒有它的咆哮聲響起,它眼中的怒火也淡去了幾分,倒是多出了幾分熾熱,也是死死的盯着陳北手中的那頁火紙不放。
“我想好了。”陳北頓了頓嗓子,而後接着說道,“我這人十分的念舊,所以論起交情來,我和老烏龜早在丹城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也是老相識了,所以我決定把這頁火紙給老烏龜。”
聽得陳北的話,土恆的臉色無比的陰沉。同樣,火臂猿也是十分的憤怒。
“吼!”火臂猿咆哮一聲,是在表達他的不滿。
陳北也沒有理會土恆和火臂猿的不滿,他忍着體內的劇痛,對着噬骨走了幾步,而後很乾脆的將手中的那頁火紙送了出去。他大手發力,有掌風生出,吹動着那頁火紙對着噬骨飄去。
“吼!”火臂猿自然是不會看着那頁火紙就這麼地落入黑袍老者手中,它咆哮一聲,直接暴走對着那頁神秘火紙而去。
“火紙是我的。”土恆自然也是不甘心,他腳下發力,腳下的山石直接爆裂,隨後便是看到他身子猛地暴衝而出,也是對着那頁火紙而去。
“哼,這頁火紙非老夫莫屬。”噬骨冷哼一聲,老眼中的邪光大盛,他不再有任何的保留,滾滾黑氣席捲而出,眨眼之前便是化作兩頭猙獰的大黑龍,對着土恆和火臂猿猛然襲去。
與此同時,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光,對着那頁火紙而去。
噬骨直接祭出了黑龍煞,兩頭黑龍拖出了土恆和火臂猿。所以當噬骨出現在那頁火紙前方的時候,土恆和火臂猿全力擊潰了兩頭黑龍,心有不甘,直奔火紙而來。
噬骨老眼瞧着身前的那頁有着火色紋路的火紙,老臉上有着狂喜,大枯瘦深處,直接將火紙抓在了手中。而這時候,土恆和火臂猿也趕來,瞧着噬骨將火紙抓在手中,都是很不甘心。
既然有不甘,那麼自然也就幹起架來。
火臂猿最先出手,伴隨着它那如轟隆隆雷聲的咆哮聲,它掄起兩條大火臂,攜眷着撼山之威,對着噬骨狂砸而去。而土恆則是,掄起土黃的大拳頭,有廣袤無垠大地的沉重之威,籠罩向噬骨,轟然砸出。
見狀,噬骨老臉滿是冷凝,要全力防禦。
但這個時候,一旁的陳北俊逸的臉上卻是浮出了一抹狡黠的冷笑,只可惜忙着爭奪火紙的噬骨、土恆、火臂猿三者都不曾發現。
“真是糾結啊,不喜歡大亂燉。可惜了,就一鍋燉了吧。”身子內有撕裂的劇痛傳出,陳北痛的咧咧嘴,而後催動了氣海中的古荒鼎。
大鼎鼎身有一層古老氣息的波動盪漾而出,出了陳北的身子,悄然無聲的流入了噬骨手中的那頁火紙中。
那頁火紙中被古荒鼎鎮壓的護寶大殺陣再次被催動了起來。
轟!
那頁火紙上的火紋涌出萬丈火光,捲起了火焰罡風,如洪流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洶涌而去。鋪天蓋地的烈焰刀芒嗤嗤作響,扭曲着空間,有無堅不摧之勢。
“啊!”有慘叫聲響徹,一些距離之人,被火焰罡風籠罩,當場被烈焰風刃無情的絞殺。
“快跑啊!”山谷之上的人羣中涌出惶恐的喊叫聲。衆人望着突兀涌出的火焰罡風,以及聽到那慘叫聲,心頭如遭受重擊猛地抽搐起來,而後不敢停留,撒開腿兒,逃到了安全的距離。
而從火紙中涌出大殺之威直接侵襲到了噬骨的體內,如火焰罡風一樣的大風暴在他的體內狂虐而起。
土恆和火臂猿都是攜帶着猛烈的攻勢朝着噬骨狂轟,也是遭受到了護寶大殺陣的波及,但不如噬骨那般的嚴重,不過,面臨火焰罡風的侵襲,是內憂外患,一時間也是極其的狼狽。
噬骨哪裡會料到陳北能悄無聲息的引動火紙的護寶大殺陣,猝不及防下,被大殺之威侵入體內,讓他遭受重創,他哪裡還敢在將火紙拿在手中,直接拋向了半空,而後託着重傷之軀,暴衝出火焰罡風。
而土恆和火臂猿都是不敢再伸手,去奪那頁火紙。
那頁火紙在火焰罡風中猶如波濤洶涌中的一頁扁舟,毫無目的隨風飄動。陳北強忍着體內涌出的撕裂劇痛,擡頭凝望着那頁火紙,還有那鋪天蓋地對他猛劈而來的烈焰風刃,咧咧嘴,旋即,他祭出了古荒鼎,懸空在頭頂之上,籠罩了己身。
古樸的大鼎之上,一道道古老的紋路猶如夔龍盤繞着,閃爍着璀璨的靈光,流淌着荒古的氣息。
大鼎懸空而立,卻是放佛在在此時這一方天地都被它威懾住,那對着陳北鋪天蓋地而來的烈焰風刃盡數斬落在大鼎之上,難言撼動它分毫。
“那是什麼?!”
“像是一尊大鼎?!”
“那叫陳北的年輕人手上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寶貝,瞧着那尊大鼎在火焰罡風中是穩如泰山。”
山谷之人的人羣逃到安全的距離之後,並沒有就此離去。神秘火紙還沒有歸屬,所以衆人對那頁火紙還都沒死心。
“那尊大鼎……?!”木龍和木家的人退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之上,他望着懸在陳北頭頂上空的大鼎,臉上有着深思之色,良久之後,他眼中有了極其熾熱的神色,是貪婪的神色,是比之對那頁火紙更加貪婪的神色。
“這尊鼎……難道是遠古時候遺落的古荒鼎?!”火焰罡風中土恆眼中有着震驚,他望着那懸在陳北頭頂上空,鎮壓一方的大鼎,心中有着難以置信的神色攀爬出來。
噬骨逃出了火焰罡風,也沒有馬上離去,他找了一個高處,一雙老眼望着山谷之上的那尊大鼎,也是被駭然之色所充斥。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陳北爲何能夠收服了那頁神秘火紙。
陳北祭出古荒鼎後,也沒有拖沓,直接是忍着身子內撕裂的劇痛,腳下踩出幻遊訣,身子虛幻之間,便是對着對着那頁火紙掠去。與此同時,他催動古荒鼎,用無上的大鼎之威,鎮壓了火紙的護寶大殺陣,將其收入手中。
“諸位,後會有期。”陳北將那頁火紙收入納戒,趁着火焰罡風還未散去之際,頭頂着古荒鼎,腳下踩着幻遊訣,身形如風一般出了山谷,而後飛速遁去。
聽得那很是平常的話,衆人愣愣的望着那懸在半空中的大鼎遠去,山谷的火焰罡風已經散去,但是其中的那頁火紙,卻是再沒了蹤跡,彷彿隨着火焰罡風的散去而消失了一般。
這座荒山上的人羣,都是一陣沉默。衆人都是知道,那頁火紙已是被那叫陳北的年輕人收入囊中。
“吼!”火臂猿不甘心那頁神秘火紙被陳北奪走,它咆哮一聲,對着陳北逃去的方向追去。
“混蛋!”土恆沉默之後,喉嚨裡猛地發出低沉的怒吼聲。
“陳北,我就不信你拖着重傷之軀的身子,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土恆陰沉的臉色上有着怒氣,旋即,他率領土家的人馬,對着大鼎消失的方向疾掠而去。
土家之後,木龍也是率領木家的人狂追而去。他這番追捕陳北,並不僅僅是衝着那頁神秘火紙而去,而是衝着陳北手上的那尊大鼎。
木家人之後,有一些人抵不住那頁火紙的誘惑力,也是加入了追捕陳北的陣營之中。而大多數人,則是接着在荒地中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