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巴不得他死,然後才能名正言順拿到保險賠償金吧!”白少喜是低估了我李沐風的能力,就憑他這樣還想威脅到我?在說出這句話的功夫,我出手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利用他面對兩人無法分身的情況下,衝靈兒眨眨眼。
聰明的靈兒會意,提腳狠踩下去,只聽見白少喜哎喲一聲驚叫,他手中的匕首已經被我的斬妖匕首叮一聲削成兩截。一截掉在地上,另外一截捏在他手裡。
見勢不妙,白少喜噗撲通一聲給我跪下:“李先生,求求你,我知道你的本事不止是陰陽先生這一點,求你幫幫我……我家裡還有老母親跟年邁的老父親,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他們可就沒有人贍養了。”
我說白少喜可真是有孝心,在外面那麼多年,從沒有想到家裡的老父母。現在在生死關頭,竟然恬不知恥的搬出老父母來做擋箭牌,求我幫助。
試問天下的兒女們,有幾個像他這樣的?
靈兒是心地極爲善良的女人,如果單單是白少喜這樣的,她不會心軟。如今看他搬出來老父母,她竟也動了惻隱之心,原諒了他的無理冒犯,還幫他說好話求我道:“沐風,要不你就幫幫他吧?”
小李陽趴在媽媽肩頭上已經睡着了,我掃了一眼靈兒,暗示她別多事。白少喜可惡至極,不但掠奪人妻,還害人命,不但如此還變本加厲的吞人用生命換來的保險金。
我幫他,等於是助紂爲虐,跟白少喜本人有什麼區別?
白少喜看靈兒幫他求情 ,越發的僞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哭喪着臉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想平日裡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可就沒有得罪什麼鬼神,那該死的血人就跟我糾纏上了。”
我冷笑一聲“你確定沒有得罪誰,沒有做虧心事?”我輕輕的反問,猶如一記重錘,狠狠敲在白少喜的心口,他麪皮顫動一下,動動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
在我犀利目光的逼視下,看他夾菸捲的指頭狠抖了幾下,嘶!吸一口煙,任由煙霧從鼻腔,口裡冒出才慢吞吞的說道:“不就是跟王振老婆上了幾次牀而已,那是她故意勾引我的,是男人都不可能拒絕自願送上門來的東西。”
我不是清官,對不道德的事沒有興趣聽。爲了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果斷開口說道:“好了,我不想聽片面之詞,你仔細講一下血鬼是怎麼糾纏你的就成,看我能不能幫你。”
白少喜聽我這麼一說,焦躁不安的神情稍微安穩了些,他再問我要了一支菸,一隻手拿煙,一隻手按打火機,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手心出汗,按動幾次打火機只是冒出一點火星,點菸失敗,白少喜失去了基本的耐心,表現出極度狂躁的心態,口裡唧唧歪歪的開始罵娘。
“我來。”說着,我接過打火機幫他把煙點燃,暗示靈兒去隔壁小屋裡休息,留下我單獨跟白少喜談談。
夜晚的安靜一般都在10點鐘之後,我能想象出在一牆之隔的屋檐下,一隻蜘蛛在風中結網,一次次成功又失敗了。而在那些垃圾桶的旁邊,遊走着一隻只夜行生物,野狗,野貓,乃至老鼠。許是到了這個時候,纔是白少喜正在害怕的時間點,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不停的冒汗,觸手可及一卷紙巾,他卻沒有伸手去拿來抹汗。
血鬼忌諱跟我正面接觸,白少喜呆在這裡應該很安全的,他卻在害怕。安靜等待他開口說出招惹上血鬼真相,近距離看他只是一個勁的吸菸,臉色陰霾,眉宇間染滿戾氣。
我在想,要是今晚上不能幫他,或許他會徹底崩潰。
白少喜皺眉頭,掐斷煙卷,沉重的嘆息一聲娓娓道來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他跟嚴冬梅的認識之前已經說明白,在這裡不用再說。
白少喜說起初他也喜歡嚴冬梅的,只是覺得她的狀況糟糕,情緒不穩定,還疑神疑鬼的,這才讓他開始厭倦她,並在後來有了想離開她的念頭。
我問白少喜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離開嚴冬梅的,他說在王振出事,嚴冬梅搬進新居三天,下雨了,很急,動靜很大,噼裡啪啦地響,天上更是電閃雷鳴的,那一刻,彷彿大地都在震動。一個人在家的她,嚇得不敢動一下,沒有開燈,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屋裡很暗。
嚴冬梅覺得屋裡除了她自己還有一個人存在,突然看見電視屏幕上有影子,心虛的她急忙伸了伸胳膊,電視屏幕上的身影也在手臂,她才長長鬆口氣。
就在一聲霹靂炸雷之後,嚴冬梅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腳步聲不是那種光明正大的,有那麼點鬼祟。她急忙趴在貓眼上看,眼睛裡看見的是一團黑,什麼都沒有。
本來看見一團黑也沒有什麼,只是在站正身子那一瞬間,嚴冬梅驀然想到可以從貓眼裡看見對面鄰居家的門跟過道。剛纔看的是一團黑,莫非是貓眼被堵?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個奇怪的疑問,她自己也小小的嚇了一跳。
爲了求證是不是貓眼被堵住,嚴冬梅再次趴在門上,從貓眼看外面——這一看,驚得她汗毛唰地一下豎起來。
幾秒鐘前,她什麼都沒有看見,這一次她看見了鄰居的門,還看見了過道。貓眼的孔不大,一根指頭……嚴冬梅擡起手指,豎起一根指頭輕輕按在貓眼上,果然,一根指頭足可以堵住貓眼。
那麼會是誰無聊來堵她家的貓眼?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堵貓眼的人不願意讓她看見。
胡思亂想把嚴冬梅嚇得坐臥不安,她拿起手機,不停的給白少喜打電話。
個別有了錢的男人,絕不會守候在一個女人身邊。這句話應在白少喜身上最合適不過,他在講述的時候,雖然一再表示是女的糾纏他,但是眼神卻出賣了他。
我猜測要說白少喜厭倦嚴冬梅應該就是他得到那筆賠償金之後。
白少喜接到嚴冬梅的電話,說家裡有可能潛伏進了不明來歷的人。他聽到電話,暗自心驚,急忙把身邊的女人推開,急匆匆的趕回來。
嚴冬梅見白少喜回來,撲進他懷裡嚶嚶哭泣撒嬌。
白少喜沒有心情跟嚴冬梅玩曖昧,輕輕推開她質問道:“人在哪?”
本來是故意把白少喜騙回來陪伴自己的嚴冬梅,支吾道:“好像在衛生間。”
聽嚴冬梅說得那麼緊張,白少喜是相信了,他順手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躡手躡腳朝衛生間走去。
嚴冬梅從沒有如此近距離接觸白少喜的手機,看他進衛生間,急忙抓住,急翻——結果這一翻,發現問題。
白少喜的手機上有一張羅欣跟他的合影,看他們倆那麼親暱相依偎在一起,活脫脫就像一對幸福美滿的夫妻,看得嚴冬梅心裡泛酸怪不是滋味。
這是白少喜跟嚴冬梅最厲害的一次爭吵,之後他斷然離開了她,去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租住房住下來。這一住,他就再也沒有打算回到嚴冬梅的身邊。
羅欣纔是白少喜喜歡的女人,他覺得嚴冬梅根本跟羅欣不是一個層次的女人。前者隨便怎麼改造都脫離不了身上那種自打出生以來就帶着的土老帽氣息,後者端莊得體氣質絕佳。
前者一味地索要,一晚上下來,搞得他是筋疲力盡,完全跟不上她的節奏。後者矜持大度,渾身上下都是那麼地吸引他,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花樣百出,新鮮感不斷。
乞丐出事,羅欣藉口有牌友約打牌,離開修車鋪去了白少喜的租住房。
鍾華出事,羅欣不知道,不過那一晚上她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
羅欣跟白少喜同牀共枕鬧騰半宿,終於睡下,已經是深夜時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喊名字:“羅欣,羅欣……”迷糊中的她錯覺覺得是在家裡跟鍾華在一起,就隨手搖動身邊的人喊道:“鍾華,你聽有人在喊。”
白少喜也是被搞得糊里糊塗的爬起來,大聲責問道:“你喊誰?”
被大聲嚇住的羅欣,語塞,支吾道:“我以爲在他身邊,對不起嘛!”
白少喜氣呼呼的重新躺下,賭氣折轉身看向窗口。在窗口,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直筆筆的瞪着他,嘚~一個激靈,他立馬爬起來,啪嗒按開牀頭櫃上的燈,瞪大眼睛看窗口。
窗口樹影舞動,沒有什麼啊!就在這時,那窗玻璃上卻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寫字:你們都得死。
血紅色的字體,驚得羅欣尖叫一聲,恨不得鑽進白少喜的肚子裡去躲起來。
同樣嚇得不輕的白少喜,鼓起勇氣爬起來,拿起紙巾走到窗口使勁的抹,再把抹了紙巾送到鼻下嗅聞。唔~好大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這絕不是牲畜的血,而是人的血腥味。
羅欣一臉蒼白,瑟瑟做抖中戰戰兢兢地問:“那是什麼啊?”
白少喜怕嚇着她,就撒謊道:“沒有什麼,可能是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