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怖寒鎮籠罩在一片煙霧繚繞的迷霧中。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傳得很遠,驚炸了一窩飛鳥,鳥兒衝出樹林,飛向雲霄變成一個個小黑點逐漸遠去。
怖寒鎮的夜晚通常都要早一些。
可是再怎麼早,黑白無常也不能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吧!瞧把我的小傢伙嚇得哇哇大哭,把屋子裡的溫度都趕跑了,整個李家大院都處於隆冬氣候中,哈氣成冰,屋裡更是霜凍一片。
靈兒正喝水,水瞬間結冰,她抖抖的發出一聲尖叫昏厥過去。茶几上,迅疾鋪面一層冰霜,凡是有流動液體的地方都結冰。矮冬瓜跟高靜正在那個,冷得不行,哆嗦中起來抱出禦寒的厚棉被蓋上還是寒冷。
屋檐上滴答的水瞬間變成冰條。
四周安靜極了,在白茫茫的霧氣中,黑白無常翩然而至。
兩個死鬼頭,來就來吧!搞得是驚天動地,只差沒有把整個怖寒鎮都凍結了。
黑白無常哥倆這次來少有的一本正經,沒有以往那種玩笑的意味。超嚴肅,鬼聲鬼氣的對說道:“李沐風,這次出大事了。”
我說能有什麼大事把二位鬼哥哥嚇得這樣?
白無常指着黑無常道:“還是你告訴他吧!”說着他往黑無常身後一閃,把黑無常推到我面前來。
我看兩丫的鬼差支支吾吾,相互推諉,暗自猜測地府好像真的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的是,黑無常告知我,地府逃遁了一個死神。
死神逃遁!我驚呆,這可是要天下大亂的節奏。想那死神,無孔不入,雖不能以實體出現在世人面前,卻能附體害人。但凡被他附體過的人類,非死即傷。
死神就像一種可怕的瘟疫,但凡被他接觸過的人類,都會感染上一種怪病。急性的即刻死亡,慢性的則三五天死亡,症狀均是不思飲食,就像夢遊症那樣,神志不清醒到處走,走到那死神都隨時要了他的命。
我能怎麼辦?死神不能肢體接觸,接觸者必死。
我問黑白無常確定死神在手裡地方落腳,有沒有固定的路線等。
這兩丫的說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死神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死神是怎麼逃脫地府囚籠的。
“這個真難辦。”我對黑白無常說道。
“難辦也得辦,如果你在短期時間內沒有確定死神的去向那麼受害者就是無辜的人類。”白無常陰冷的聲音,讓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黑無常補充道:“比如,死神附體在駕車司機身上,他就會把車子開向山崖,摔死一車人。如果,他附體在其他不同工種的人類身上,死亡跟災難會接踵而至。”
看黑無常還想繼續大比方,我急忙攔住道:“別說了,讓我想想。”我在想,羅盤能定位風水,能驅邪,能追逐鬼靈行蹤,能不能測定死神的去向?
看我在沉思,把指令下達完畢的黑白無常悄然遁走。屋裡一切恢復,靈兒正在喝水,冰化開,水冷得刺骨,抿一口,驚得她牙巴骨都刺痛。
矮冬瓜跟高靜擁擠在一起,誰也離不開誰。黑白無常離開,溫度恢復,兩個人熱得渾身冒汗。急忙把厚棉被塞進大衣櫃,矮冬瓜罵罵咧咧,不明就裡。
李陽我那個可愛的小傢伙,眼淚還掛着,竟自咧嘴一笑,衝我呀呀叫喊道:“巴巴抱。”
死神在哪裡?我抱着孩子走出大門。凝視在夜色中沉淪下去的天際,東南西北,要是能給我一個提示多好。想法冒出,嗖,來自半空一點亮彎曲模式掉落在遠處。
看着這一幕,我心裡一動,難道那地就是死神的落腳點?我急急把孩子送到靈兒懷裡,喊上矮冬瓜一起連夜出門。
當然在出門前,得帶上實用的東西。桃木劍因爲馨兒劈斷不能用了,只能帶上斬妖匕首跟羅盤,還有墨斗線。我按照之前看見的亮點落下位置走,可笑的是,走着走着沒有路了,是特麼的一座高山。我跟矮冬瓜翻山越嶺繼續前進,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總之感覺越來越遠離家,遠離了我的靈兒跟剛剛牙牙學語的李陽,來到一座黝黑的樹林。
矮冬瓜說要不回去,等明天再來。
我晃動手電想要找到剛纔那一剎亮點的落腳點,卻沒有發現一丁點痕跡。正準備順應他的建議返回怖寒鎮時,從樹林中滲透一束光亮,忽閃忽閃的光亮給了我無比的信心跟希望。
現在我們也實在是太累了,很想坐下休息一陣子。可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怕的就是突然從樹林中衝出來野物,一般在這人口算是比較稠密的地區,有野物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沒有野物,我們也沒有地方可以休息,如今看見亮光,就想要前去看看。
不得不說,樹林真的很大,走了很久都沒有到達那閃爍亮光的地方。矮冬瓜很累了,倚靠在一棵樹上坐下不想走。我把水壺遞給他,聽見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感受到來自空間微風輕拂的觸感,那亮光依舊。就像一縷充滿誘惑,卻也神秘的陷阱,把我跟他一步步的朝樹林深處引誘。
矮冬瓜坐下喘粗氣,我晃動手電筒查看樹林,發現這片樹林中以銀杏樹居多。就像是誰承包用來種植銀杏樹的園區,要真是這樣,那麼我們現在就在人家承包的銀杏樹園區裡。
坐了一會,我覺得不能老是這麼耽擱下去,得儘快的感到亮光的地方休息一下;要是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在那住一晚到天亮再說繼續朝前走還是返回怖寒鎮。
在我的催促下,矮冬瓜打起精神起來,尾隨在我身後。兩束電筒光在樹林裡晃動,驚得棲息在樹杈上的鳥兒啾啾的叫。撲棱棱一陣翅膀拍打聲,貌似也驚飛了貓頭鷹什麼的。
終於看見亮光就在一米遠處,藉助亮光跟手電筒的光,我看清楚前面是一座護林人的窩棚。這個窩棚看似很牢固,跟一般住家的房子差不多吧!
而且從正面看,還是三開間那種。東西廂房,中間是雙扇門,應該就是堂屋。看來有人是想遠離塵世來這座樹林中享受大自然風光,陶冶情操。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腳踩在樹林中各種樹葉上發出的響聲。奇怪的是我跟矮冬瓜搞出那麼大的響聲,那窩棚中卻沒有動靜。
難道沒有人?沒有人怎麼來的亮光!我跟矮冬瓜默契的朝屋子門口走去,都沒有吭聲。各自心裡都有疑問,可都沒有說出來。當我靠近滲透出光亮的窗口朝裡看時,愕然看見屋裡的地上倒了一個人。
屋裡有人,倒在地上貌似昏迷。我跟矮冬瓜急忙一腳踢開門衝了進去,進入之後發現堂屋裡還有一個人,一個依靠在牆壁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女人面如死灰,她的樣子我真不敢恭維,整個人就跟被抽走了魂魄留下一具沒有生氣的皮囊那般看着特別讓人心悸。
矮冬瓜遲疑保持距離,把空位留給我。我蹲下,手把脈。該女人的脈搏跳動幾乎沒有,只是還尚存一口氣,走人活一口氣,一口氣沒了,就嗝屁。
女人有看見我們,她虛弱的想掙扎起來卻是不能,她吃力的擡起手,指着黑洞洞的門口,左眼瞪大,右眼就像白內障,黑色瞳孔上蒙了一層白色的膜。
我問:“你能說話嗎?”
女人動動嘴,一顆眼淚從左眼眶滾動下來,身子一顫,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遇到什麼東西襲擊了嗎?”矮冬瓜問出這句話時,我已經奔向在西廂房裡的另外一個人。一個倒地而臥沒有動靜的男人,看得出這是一對夫妻倆,他們或許就是這一片林子的承包人。
女人出來左眼,眼球上有一層異常的白色膜以爲,沒有其他致命的症狀。
在西廂房裡死亡的男人,同樣是左眼蒙上一層白色的膜,也沒有致命的傷害。矮冬瓜冒一句:“老大,這會不會是瘟疫?”
我沒有理睬他,徑直檢查屋子裡一切可疑線索,最終我在衣櫃裡找到一些花花綠綠小女孩穿的衣服。更加確定這是三口之家,而且他們承包了這一片林子。
那麼小女孩現在去了哪?剛纔女人所指的方向,會不會是暗示小女孩的去處!懷着疑問,我跟矮冬瓜決定先報警,然後遭查看四周有沒有小女孩的蹤影。
來到這一片林子,沒有想回看見什麼會發生什麼狀況。而眼前看見的,我都不敢把這件事跟死神聯繫一起,細想一下,哪有這麼巧的事,黑白無常來通知說死神逃離,特麼的這裡就發生死亡事件。
我沒有跟矮冬瓜提到死神的事。即便說了,他不一定會相信。要是說這個世界有科學理論解釋不清楚的超自然現象,他一定信,要是說除了黑白無常,還真的有死神這個生物存在,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報警之後,我跟矮冬瓜開始對周邊進行搜索。他丫的極不情願,還罵罵咧咧說我多管閒事,這些破事應該是警察來管的。更何況,我們這麼淘神費力,誰給工錢?
矮冬瓜就是這麼現實的一個人,我真的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