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最終相信了我的話,跟我一起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有他協助,我更是如虎添翼般,很快把想要阻擋我,源源不斷涌進來的鬼打手給消滅掉。
看鬼打手一個接着一個,咚~咚的軟倒在地,噗!化成一縷煙霧消失,永世不得輪迴的他們才真正的死亡。
跟鬼打手打鬥,我鬥志昂揚,越打越起勁,幾乎忘記了時間。
就在我跟幾個鬼打手鬧得不可開交時,從大廳一角傳來噗通~噗通~沉重踏在樓梯上清晰可聞的腳步聲,接着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一閃,出現了一個口含血痂的男人。
男人一下一下的拍打手發出啪~啪的響聲,一步步的朝我走來——
老黑看見此人,麪皮一抖,悄聲道:“舅子,咱還是趕緊走,黃老虎來了要吃人。”
雖然距離較遠,但是我隱隱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一股沖天殺氣,特別是他的眼裡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戾氣。我問“黃老虎是誰?”
看黃老虎在衆鬼魅的擁簇下逐漸靠近我,老黑心裡發虛,一把抓住我就朝外面跑。
在老黑一把抓住我跑時,一股冷意嗖地傳遍全身,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擦,不能久耽擱,得儘快離開這裡。看黃老虎大手一揮,更多的鬼打手咆哮着衝我們撲來,我急忙抓出早就準備好的豆子,對空一撒,口中唸唸有詞:“鄰兵鬥者皆列陣向前。”霎時在我們跑離開的地方,憑空多出了無數手拿兵器的“人”
有了這些手拿兵器的人,我跟老黑才順利的跑出星輝會所。跑出星輝會所,老黑麪色一變,身子不受控制的彈了回去,要不是我一把抓住,他就被莫名的吸力給吸回去了。
我默唸咒定魂咒,拿出乾坤袋,手一指,大喝一聲道:“進。”
老黑驚訝,張口想罵娘,無法定住身形在乾坤袋的吸力下,嗖地鑽了進去。
收好乾坤袋,看天色已晚,細雨霏霏,路上溼漉漉的,再回頭看星輝會所,儼然已經成爲殘垣斷壁。一隻只黑色的老鴰子在半空盤旋,發出滲人的叫聲。
我聽得見老黑在乾坤袋罵我,沒有理睬他,一路狂奔朝矮冬瓜靠近。
矮冬瓜膽子夠大,頭頂一片植物葉子擋雨,真的倚靠在一顆枯樹下打瞌睡。
“嗨,起來開工了。”
矮冬瓜起身來,趔趔趄趄的走幾步,揉揉眼睛,驚訝道:“你去玩女人了?”
看這廝的眼神怪怪的,我心虛的低頭看看,沒有什麼異常,就理直氣壯的罵道:“滾粗,以爲我是你?無論怎麼樣子的狀況下,看見女人就流口水?”
“看你挺正義的,怎麼也幹缺德事?”
“去死。趕緊收拾收拾離開這。”我板起臉,大手一揮道。
矮冬瓜一邊拾叨物件兒,一邊戲謔道:“你就等着回家受死吧!”
聽這孫子的話,我心裡不由得打鼓,暗自道:“莫非我剛纔去了星輝會所,身上沾染了什麼氣味,還是別的什麼?”
乾坤袋裡,老黑還在罵:“龜孫子,老實說你是誰?”
我猛地一下拍打乾坤袋,怒呵道:“別鬧,再鬧看我把你怎麼整。”
矮冬瓜是聽不見老黑的聲音,他見我很生氣的樣子,以爲是在罵他,就試探道:“真生氣了?”
我懶得跟他多廢話,把桃木劍斜掛在肩頭就蹭蹭地離開了原地。
矮冬瓜打理好物件,抱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叫嚷道:“沐風,你聽我說。”
我看看亂葬崗上空盤旋的老鴰子,沒好氣道:“說毛線,趕緊離開,待會再說。”
我跟矮冬瓜是狂奔的模式從廢棄礦場回到小鎮上的。一路上老黑磨磨唧唧的罵,問乾脆一張符紙封住他的嘴,耳根清淨了,多舒坦。
在天黑之前,我們終於來到小鎮。
這座小鎮人口不多,稀稀拉拉數都數得清有幾家人。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處都是難題,最怕碰壁。
閻芳的朋友在縣城,小鎮遠離縣城,到了晚上是沒有車去縣城的,我跟他只好想到暫時借宿在小鎮一晚上。
誰知道小鎮上的人,不歡迎陌生人的。我們接連走了好幾家,沒有看到一張好臉色,都拒絕我們借宿。
有的好不容易敲開門,人家從門縫中看一眼,二話不說砰一聲把門關得死死的,任憑你把手拍爛,人家愣是不開門。
我們走一家引來一陣雞鳴狗叫外,沒有討要到一口熱水。灰頭土臉的我們,跟討口子沒有兩樣,看看各自的狼狽樣,發自內心的苦笑一下,簡直是醉了。
矮冬瓜一遇到這種事,就唉聲嘆氣的。“看吧!你去玩女人,把時間耽擱不能回縣城招待所,這倒好,我們今晚上得呆馬路上了。”
我也很累,也惱火。不由得罵道:“去,別瞎說,什麼玩女人?”
這座小鎮說起來真是古怪,那麼多口子的人,怎麼就沒有一個好心人?我想的是,與其在這裡受到冷遇,倒不如朝縣城方向走路,走一截算一截,要是遇到好心人肯收留一晚上最好,如果沒有遇到好心人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我們也習慣趕夜路。
我們走啊走,好幾次都泄氣想坐下來休息休息,驀然想到此地不能久留,就提起精神急趕。
記不得走了多少路,也數不清說了多少幾話,終於走不動了。看見不遠處有燈光閃爍,就滿懷希望的跑去,敲開了門,開門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
老人家很熱情,滿心歡喜的把我們引進門,好飯好菜的招待,我卻沒有胃口。
憑我的法眼,看穿這對老人家有問題。
矮冬瓜不知道,看着滿桌子的菜餚饞的直流口水。我使勁的擠眼睛,他無視,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抿一口,然後拿起筷子吃吃,一個勁的往嘴裡塞。
我咳嗽提醒他,“咳~咳。”只差用腳去踢他了。可這孫子成心氣我,不但對我不理睬,還故意大吃特吃,吧唧吧唧的吃給我看。
老夫婦倆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矮冬瓜,不停的給我碗裡夾菜。在他們倆的監督下,我假意拿起筷子夾起菜,其實就是蹦躂在筷子上的蛆蟲,忍住噁心感,送到口裡沒有咀嚼,而是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吐在地下。
矮冬瓜吃得嘴角都是蛆蟲在爬,還洋洋得意的衝我打趣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我捂住肚子,假稱肚子疼,趕緊離開飯桌。暗自想,得儘快讓矮冬瓜識破障眼法,要不然他吃了那麼多鬼食,到了後半夜不定會怎麼樣。
我離開飯桌,老頭兒似乎對我起疑,一路跟着引我去茅坑。
茅坑在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處,昏暗的燈光照不到那個位置,我一頭鑽進去,就像鑽進一隻黑乎乎的大口袋,找不着北。茅坑中一股子臭味刺撓得我的五臟廟好一陣蠕動,好在我極力屏蔽氣息,才把這股子臭味拒之門外不能讓它壞事。
老頭兒在外面等得不耐煩,老是問:“好了麼?”
我在裡面磨磨蹭蹭的,估摸着矮冬瓜吃得差不多了才走了出來。
剛剛走出來,矮冬瓜打在飽嗝走了過來,嘻嘻一笑道:“你不吃飯的,聞屎臭就飽了麼?”
我暗自咬牙,心裡說道:“你嘚瑟吧!待會有你好看的。”
老夫婦倆把我跟矮冬瓜安頓在西屋睡。
屋裡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我暗自猜測一定是老夫婦女兒的閨房。
矮冬瓜樂呵得在軟綿綿的牀上栽跟斗,看他那一臉暗晦色,老子心裡捉急。
我走到門邊,聽外面沒有動靜了,這才悄悄對矮冬瓜說:“待會別睡着了。”
“累死了,不睡覺,你是神仙,我可是凡人。”說着話的功夫他丫的進入呼呼的大睡特睡起來。
矮冬瓜睡牀上,老子只能睡地下。
這棟房子其實就是一座雙棺墳塋,這對老夫婦都是墓穴主人,我仰臥的姿勢穿透障眼法的屋子,看得見黑沉沉的夜空。
我沒有揭穿這老夫婦倆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之前在星輝會所大開殺戒,已經殺了無數的鬼魂。我不能再殺鬼,那樣不好。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也很想知道這老夫婦倆爲什麼在去世之後沒有去陰間報道!或許他們有未了心願,纔會留下來吧!
我胡思亂想一陣琢磨,睏意來襲,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指使勁的扯眼皮。堅決不讓他閉,扯得眼皮噠噠的響,可是睏意一點都沒有減少——
心裡對自己說不能睡,卻不經意間進入夢鄉。在夢境中,出現了大白天看見的那一家子,他們一個個七竅流血,低垂頭,好一副嚇煞人的鬼樣子。
那個女的瞪大猙獰的眼眸,大張嘴在跟我說什麼,旁邊的孩子們更是滿眼恐怖,就好像看見比他們自己還可怕的怪物,在胡亂比劃着什麼。
矮冬瓜打呼嚕,又磨牙,也恰恰把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我使勁的想睜開眼卻是不能,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因爲溼氣的原因,總也無法醒來。睡意正濃,一抹微不可見的暗影悄然出現在矮冬瓜睡下的那張牀頭,就在這時,沒有察覺已經被注意的他鬼祟地出一陣壓抑的竊笑。這孫子,死到臨頭還在笑!我悄悄爬起來,手持斬妖匕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從地上爬起來,朝注視矮冬瓜的那一抹黑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