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那麼憑空消失。劉冬晴徘徊在鬼屋門口,回望他所住的那層樓,看那眼神讓人揪心。
靈兒跟魯小丫還有矮冬瓜是看不見劉冬晴的,都奇怪我爲什麼總是凝望一個地方。
我衝劉冬晴站立的位置喊道:“算了吧,等我想其他辦法。”
“別嚇我,你在跟誰說話?”靈兒緊張的挽住我的胳膊道。
魯小丫見狀,存心想氣她一氣,就笑嘻嘻道:“你不知道吧!最近咱沐風喜歡上了一漂亮的女鬼。”本是玩笑來的話,也搞得我心頭一緊,以爲她丫的看得見劉冬晴。
“你,看得見?”
“看什麼?”魯小丫東張西望無果,認真的看我一眼道:“該不會是真的有女鬼吧!”
矮冬瓜呵呵一笑道:“有也是你招來的,不是說夜不談鬼嗎?一提準來。”
“去。沒你什麼事,邊兒去。”魯小丫看靈兒吊住我的右邊胳膊,急忙走到左邊,伸手來挽住我道:“沐風,我好餓,有東西吃嗎?”
兩隻胳膊被倆女人這麼吊着,就像吊倆墜砣,渾身不自在。我掰開魯小丫的手,衝矮冬瓜喊道:“待會帶幾桶方便麪回去。”
“啊,跟你出來一趟,就吃方便麪?”
“最初你不是挺喜歡方便麪的嗎?”矮冬瓜說得沒錯,想魯小丫剛剛來北林市那會,一口氣吃三桶方便麪,吃完之後蹲那就是一下午。
當時還以爲她沒有吃夠,在後來才知道那是吃撐了,動不了;直到消化掉方便麪,才急急忙忙去了衛生間。
魯小丫最煩矮冬瓜搭話。
矮冬瓜偏偏就喜歡跟她擡槓,倆個人就那麼你一句我一語的鬥嘴鬥到家門口。
劉冬晴鬱鬱寡歡的跟在身後,知道她跟着,我也沒有回頭看,怕引起靈兒的主意。
張長偉失蹤三天,超過24小時了,沒有誰去報警。那是因爲除了劉冬晴知道他是真正失蹤外,沒有誰知道這個人已經不見了。
在當時劉冬晴告訴我張長偉憑空消失時,我還是有想到可能他離開了這座城市。可在聽完她講述的故事後,又推翻了之前毫無邏輯性的推測。
他張長偉就是一普通的陶瓷藝人,能夠遇到劉冬晴這位身家上億的女富,都不知道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在結婚之前都沒有逃離,反而在結婚之後逃離,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爲了劉冬晴,我把家裡所有暴露在外的法器都取締。當然我超乎尋常的舉動,肯定會引起魯小丫跟靈兒的質疑。特別是前者,竟然背地裡拿出八卦探測儀探測屋裡的角角落落。
八卦探測儀不是那種定位的八卦鏡,是用來測試空間是否有異常生物的特製八卦鏡。但凡空間中隱藏有邪物,八卦鏡長針會滴溜溜轉不停。
魯小丫的八卦鏡長針滴溜溜轉動,她怔住了,爾後大叫一聲道:“沐風,你看這裡有情況。”
我看劉冬晴被逼在牆角動彈不得,很虛弱的樣子,急忙從魯小丫手裡搶過八卦鏡,加重語氣道:“別胡鬧。”
“啊~”魯小丫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我,圍着轉了一圈,手指一點一點道:“果真,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洗漱間的靈兒聽魯小丫這麼一說,急跑了出來,一疊聲問怎麼回事。
魯小丫冷笑一聲,話裡有話道:“想知道什麼事,問他。”
我都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魯小丫什麼,這輩子還得加倍償還,看她一臉得意的笑,我咬咬牙,對靈兒跟矮冬瓜說道:“是,屋裡有一致女鬼,她就是張長偉的妻子劉冬晴。”
我的話一出,靈兒跟魯小丫還有矮冬瓜都張大嘴巴,吃驚的看着我。
“怎麼?”
靈兒深情的凝望我一眼責怪的口吻道:“你怎麼不早點說,好可憐,那麼年輕的一對夫妻,同時成爲陰間人,卻不能見面。”
魯小丫趕緊自覺收好法器,衝空間喊道:“現身吧!我們都想幫你。”
劉冬晴看着我,我衝她點點頭。她就像一尊出水芙蓉那般,亭亭玉立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要不是人已經變成鬼魂了,我相信,靈兒跟魯小丫都有可能質疑我的人品。
劉冬晴比靈兒小,比魯小丫大,三個女人一臺戲。不一會的功夫,三人已經成爲相見恨晚的好朋友,姐姐妹妹的叫得肉麻。我跟矮冬瓜插不上話,只好在那幹坐。
電視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看的節目,看她們聊得差不多了,我才搭一句話問劉冬晴道:“你去世,遺體在殯儀館,那麼閨蜜應該知道了你的情況。她現在豈不是很難過?”
劉冬晴看着我,點頭道:“嗯,她來殯儀館看我了,也哭了。可我就是不能跟她溝通,無法把心裡的話告訴她。”
我說道:“其實你可以做到,只要集中精神,集念力在心中,就可以爆發出你的能量。”
“真的?”
“嗯。”
我拿出一個紙杯子放在地上,對劉冬晴說道:“你把它踢飛試試。”
劉冬晴凝視紙杯,飛起一腳踢去——遺憾的是,紙杯子還是原封不動在原地,她的腳穿過紙杯落空了。
“這樣不行的,你得這樣。”魯小丫很急,做示範教她如此如此。
我問劉冬晴在出事之後是否回家過。她說還沒有來得及,我提醒她,或許回家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意指有可能張長偉沒有失蹤在鬼屋,而是去了她家裡也說不定。
劉冬晴聽我這麼一提醒,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希望能在家裡看見張長偉。
她離開後,我們也該休息了。張長偉的事,還得看她回去之後再說。
半夜時分,我被一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驚醒。我輕輕拿開靈兒擱置在我身上的手臂,輕腳輕手下了牀,走出房間去了客廳。
劉冬晴坐在沙發上,滿臉淚水,哭個不停。
“噓~”我躬身遞給她紙巾,悄聲問道:“怎麼了?”
劉冬晴擡起一雙被淚水漬紅的眼睛,泣不成聲道:“剛纔去了家裡,碰到一個人,他就是騎摩托車撞了我的那個男人。”
“什麼?你不會看錯了吧!”
劉冬晴搖搖頭道:“沒有看錯,是真的,他的樣子我記得。”
“然後呢!”我按照小丫教授我的方法踢他,抓他,可是——說着話,她擡起手看着道:“每一次出手,都只能穿透他的身體,絲毫都沒有碰到他。”
我安慰道:“慢慢來,你纔剛剛離世,對自身的能量還不能隨心所欲的掌握。不過,那個肇事者來你家裡幹什麼,這倒是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
“不知道,家裡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的。”
“那麼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是怎麼進去的,是撬鎖還是開鎖進去的?”我發現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偵探,隨着劉冬晴的講述在步步深入查找線索。
有點自鳴得意,卻也替她擔憂。看來,女富翁的日子也不好過,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注意着,不用說,來她家裡的那個人,是來找什麼東西的。
“他好像是有鑰匙,門鎖沒有破壞的痕跡,在離開時還把門鎖好了的。”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鑰匙是打哪來的?是張長偉給他的,還是劉冬晴曾經丟失過鑰匙?
劉冬晴說她從沒有丟失過鑰匙,倒是有一次讓閨蜜幫忙餵養過金魚。
按照劉冬晴的說法,閨蜜是不可能背叛她的,那麼多年來,作爲老闆加朋友的她,都處處照顧閨蜜,有什麼好東西她有一份,閨蜜就一定有一份,只差沒有把張長偉掰成兩半一人一半了。
我說會不會是因爲她跟張長偉結婚的關係,讓閨蜜不爽,從而產生了報復心理。
劉冬晴搖頭否決我的這種推測,並且一再聲明,別用烏七八糟的推測污衊閨蜜跟她的關係。
張長偉失蹤不能報警,沒有證據證明他失蹤。還有一個原因是,沒有科學依據的東西,誰信?非但不信,說不定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那麼就只有從劉冬晴出事這件事上查找線索。她出事了,有人暗自得意,想要趁機撈一把,去了她的家。苦思冥想中,我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一個人。
當我想到這個人時,心真實的顫動了一下。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閻芳。
閻芳很驚訝我還會給她聯繫,簡單的問候幾句,直奔主題。我約她在老地方見面,有急事相告,在她還沒有答應之前,我有兩種猜測,一個是她不會來,一口回絕,更或者是委婉拒絕,沉默幾秒鐘,沒想到她欣然答應了。
去見閻芳我跟做賊似的,沒有告訴靈兒跟魯小丫,佯裝散步去了咖啡吧。
閻芳還是改不了的老習慣,手指環繞咖啡杯繞一圈,近距離我能看出她的眼神透露出冷漠,怨恨,還有其他說不清的複雜眼神。隨着她優雅矜持的攪動,淡淡的咖啡味兒,飄溢在我們身處的空間周圍。
咖啡的濃香和龍井的清淡都能使人興奮、愜意,但是二者不能相容,也不能混爲一談。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湯勺,嘴脣帶着笑意,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溫情地注視着我,順勢用湯勺給我添了白糖問道:“說吧,今天怎麼想起給我電話?”
我能從她語氣中聽出弦外之音,卻故作不明白的樣子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僱主,她最近出了點事,很麻煩,所以來找你看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哦。”閻芳深邃的眼睛中一絲悵然若失的眼光一閃而過,貌似有些失落的樣子道:“說吧,需要我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