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 必定有落葉。一眼看去大槐樹下乾乾淨淨的小院,是不是有點不正常?這是一幢非常古老的建築,要說它的歷史,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看它歷經歲月中的風風雨雨,但依然保存完好,就足見當年建造這幢房子的施工如何了。
房子雖跟不上都市潮流,卻有它的獨到之處,要不然也不會被有關方面重視而沒有進入拆遷範圍中。
在初來北林市時,我跟矮冬瓜找出租屋,到處逛了一圈。對這裡的環境只能說是一知半解,多數是聽房東老頭講出來的。
對北林市的故事,老房東也知道不少。今天無意間闖入這裡,等回去仔細的請教一下老房東這裡有沒有特別傳奇的故事。
老房子出邪門的事,這是古往今來都有的傳聞。
所以這棟老建築出邪門的事,也不足爲奇。不過,我是來找人的,但願老建築裡的東西別爲難纔是。
我在進入庭院後,好似聽到一陣孩童般的笑聲,尋覓笑聲走去進入正門,也就是堂屋,一股冷意襲來,我緊了緊衣領,警惕的環顧四周。
屋裡一塵不染,我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把,看手掌心沒有灰塵。桌面也是光潔如新,這就是養小鬼的特徵。
小鬼有潔癖,愛乾淨,所以一般人到了這種地方就要格外小心了。
就在我凝神間隙,身後傳來咯咯的笑聲不斷,嗖地轉身,一道極快的身影一晃,朝後面跑去。小鬼貪玩,加上我手上拿的是玩具,變形金剛,小鬼也敏感;儘管我屏蔽了自身的氣場,卻也難免不外泄,可能是對我身上的氣場有所察覺。
纔會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跟我玩捉迷藏。
比如那條惡狗,不就是因爲我身上的屍犬石嚇得夾着尾巴跑路了嗎?
小鬼一定在暗處窺視我。我故意麪上帶笑,保持一副友好的狀態跟隨笑聲一路找尋,到一閣樓下,仰頭看黑洞洞的閣樓入口,再順勢而下看向在入口處搭的一張竹梯。小鬼這是要我上去?疑問中,我毫不猶疑攀住竹梯,隨着踩踏發出的吱吱嘎嘎聲,我走到了頂端。
貓腰鑽進黑洞洞的閣樓,笑聲消失,就好像冥冥之中小鬼隱藏在閣樓中,正平聲靜氣的等我去捉住他似的。
閣樓中有一股發黴的味道,我藉助屋裡暗淡的光線努力適應了閣樓空間的環境,看清楚堆放在閣樓裡的東西都是一些舊物。
奇怪的是這些堆放的舊物上依舊沒有一丁點灰塵。我繼續摸索前進中,噗通一聲響,感覺後背被什麼東西砸了。幸虧砸的東西不是很沉,我推開定睛一看,是一堆紙箱。
紙箱歪歪斜斜倒在我身邊,視線隨着紙箱移動,最後定格在最底下的紙箱下。紙箱下有一塊布,布塊沒有什麼能引起我注意的,關鍵說這塊布不是尋常的布,是一塊非常珍貴的綢布,上面還隱隱有字跡。
我毫不費力的搬開紙箱,拾起綢布,拿着在手裡,藉助光線看。綢因爲年代久遠有些褪色,綢布裡包裹了紙片樣的東西,我把綢布打開來看,是一張老照片。
照片有些乏黃,是黑白的,上面還有斑斑點點。在暗淡的光線中,一時看不清楚照片上都是誰,按照我的猜測,老照片很有可能是紅鼻子叔叔的,我也沒有刻意的去看,而是順手把放在發現綢布的紙箱上。
就在我把老照片放在紙箱上時,“啪”一聲清脆的響聲,綢布連帶老照片一起掉在地上。是風吹動掉下來的?還是隱藏在這裡的小鬼搞的名堂?
閣樓不高,我一直都是半佝僂腰身站在裡面,站久了感覺腰疼。就躬身把老照片跟綢布拾起來,捏在手裡,再環顧一下閣樓——我是開了陰眼的,小鬼根本無法遁形藏身,難道說剛纔的笑聲不是小鬼發出來的?
我狐疑的捏了捏綢布,退身到了閣樓入口,探頭一看,尼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竹梯已經被移動開了,在一張逍遙椅上儼然坐着失蹤一週的紅鼻子。
紅鼻子沒有擡頭也知道我在看他。他把菸袋往椅子扶手上磕了一下,沙啞着嗓門冷笑道:“小子,想算計我,你還嫩了點。”
紅鼻子沒事!那剛纔在鬧市看見的狀況是他僞裝矇蔽我的?我把老照片順進衣兜,作勢要跳下去。
就在這時,紅鼻子拿着的菸袋衝剛剛擺放竹梯的位置點了一下;我冷笑一聲,看他玩什麼把戲。就在我冷笑之時,一條色彩斑斕蠕動龐大身軀吐着信子的蝮蛇,出現在視線中。
鬼伎倆,我也會玩。我拿出隨身帶着的符紙,三兩下功夫,一隻紙雕栩栩如生出現在我手中,我衝它吹口氣。雕咕一聲叫,展翅俯衝而下,對着蝮蛇一頓猛啄。
紅鼻子見狀,急忙起身離開。
我拿出符紙對摺,兩對紙人飄飄而下,用擡的把梯子送到閣樓入口處。我人還在梯子上沒有下來,從外面跑進來一隻小鬼,抱住我的褲腿就開咬。
紅鼻子耍賴,沒有本事跟我鬥法,驅使小鬼來咬我。我一腳蹬去,小鬼被踢翻在地,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我被鞋底的鎮邪符鎮住動彈不得。
我下了梯子,紙人自動焚燬,我拍拍手一把揪住在地上掙扎的小鬼,伸出指頭在他額頭一點。小鬼變得溫馴不敢動彈,我對他發出指令道:“去找周瞎子。”
小鬼接到指令,機械的移動腳步朝內屋走去。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剛纔出現的紅鼻子只是一個化身,他的真身已經遭到反噬,僅靠殘存之力來跟我鬥法。此小鬼不是反噬紅鼻子的小鬼,一般養小鬼只能是沒滿2歲就夭折的小孩,或是胎死腹中不見天日的胎兒,越是凶死的童魂,能力越強。紅鼻子倒賣鬼魂,已是觸犯禁律,再收集夭折的兒童魂魄,進行開壇做法,讓其靈魂入住載體。每日滴血餵養小鬼,助成他貪婪的心願。
細想一下小鬼死後其魂魄本應該飄往靈界,只因爲像紅鼻子這些擾亂宇宙之間的潛在規則,讓其魂魄逗留外界,已然打亂了自然平衡。而且這些小鬼因夭折橫死,死後又不得安寧,怨氣極大,絕非善類。如今紅鼻子遭到小鬼反噬,也是他罪有應得的下場。
不過他在苟延殘喘之際還抱着僥倖的心理想做無謂的垂死掙扎,從表面上看,矮冬瓜跟閻偉還有阿珠的事跟他沒有關係,但憑我的直覺,從頭至尾他紅鼻子都參與其中。
所幸的是面前這隻小鬼被我馴服,規規矩矩帶着我去找紅鼻子。
終於我們在一間空屋子停下,在空屋子裡靠牆而立一古董櫃。一看似平常的古董櫃,好像沒有特別之處,屋裡還有一方紅木書案,案上放着筆墨畫硯,磁器古董,都極其古雅而精緻。
這些對於平常人來說,那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財富。也是紅鼻子畢生的財寶吧!小鬼低眉垂首在一旁,我凝視古董櫃許久,終於被我看出其中的破綻。
古董櫃旁邊就是一隱形門。隱形門是一種不用門框,不用鎖,外面也不裝把手的門。
隱形門做得跟牆壁一樣平整,用肉眼看不出一丁點破綻,此門做工精巧,各種隱藏。給人的錯覺,就是一面牆,我含笑衝小鬼豎起大拇指,然後走過去伸出手一抵門。
門輕輕彈開,從門裡面飄來一股詭異的死亡氣息。
一張長條桌,桌子上擺放了九九八十一根蠟燭。蠟燭搖曳火的火苗,因爲我的進入掙扎跳躍中,映照到圍坐在桌子四周人的臉上,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不錯,圍坐在長條桌周圍的正是我正在尋找的人。矮冬瓜,閻偉,阿珠,還有小蘭。他們四人面如死灰,其魂魄已經被紅鼻子吸走,現在如同行屍走肉。
見我闖入,他們四人紛紛站起,張牙舞爪衝我撲來。我掏出鎮魂符,一一給他們貼在額頭上,急忙撥打電話,搬來救兵,把他們安全送出去。
紅鼻子隱藏夠深,我還得慢慢的跟他算賬。
魯小丫很喜歡小鬼,一看見他就覺得挺好玩。
紅鼻子之所以把他們四人困住在這裡,並吸走其魂魄,就是想繼續搞壞事。他妄想天開,把密室當成養屍地,來借屍還魂跟我鬥法。
只要我把他們四人的軀體保護好,不要被紅鼻子找到,那麼他們就是安全的;餘下就是找到紅鼻子,破壞他的法壇,召回被困阻在某一個地方他們四人的魂魄就萬事大吉。
暗室中還有暗室,這是我敲打牆壁得出的結果。
在大力捶打開牆壁時,一口棺材出現在我們面前。我立即喊人退後,獨自一人留在原地。
棺材裡就是紅鼻子。
看來紅鼻子知道自己難逃被小鬼反噬的厄運,自己準備好了一副棺材,然後躺在裡面,僅靠吸食人氣來維持剩下不多的日子。
紅鼻子枯槁的軀體,面容卻栩栩如生,形同熟睡中似的。我嚴陣以待中,聽見棺材咔嚓一聲響,棺材裡的紅鼻子活了,撲的飛縱而來,活脫脫就是一殭屍。
那手指甲發黑尖銳,不甘心被小鬼反噬魂飛魄散的紅鼻子,把自己蛻變成爲殭屍。我暗叫一聲來得好,嗖地抽出斬妖匕首,口唸真訣迎刃而上。
削鐵如泥的匕首刷地一道金光,跟紅鼻子的指甲來一個面對面的碰觸,他嘶叫一聲,指甲掉了半截。急退之中,張開血盆大口,再次對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