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伍鬆好像看出矮冬瓜的動機不純,在他下車時,就喊人跟上。
矮冬瓜原本是想,下車跑進那片灌木叢雜就可以脫身了,現在被這麼一個壞東西跟着,他越發的感到莫名的恐懼。忽然,他好後悔對我做的那些事,磨磨蹭蹭朝前走,後面跟着的人罵道:“死胖子,你要拉屎還是撒尿?”
拉屎,對、我可以說要拉屎,這樣就必須得找一個隱蔽的位置。矮冬瓜這麼一想,就嗨嗨一笑道:“沒事,我拉屎你在旁邊看着,我怕附近有蛇。”
提到蛇,跟隨的壞東西,麪皮抽搐一下,緊張的環顧四周。這裡雜草叢生,滿目淒涼,特別是光禿禿的枝椏上還棲息了一兩隻渾身黑毛的老鴰子。再聯想到待會還得聞到這死胖子的屎臭,不由得呸了一口道:“守你妹,趕緊的去拉屎,老子就在這裡等吧。”
爲了想把這廝驅趕遠點,矮冬瓜乾脆不走了,伸手就拉扯褲頭愣是不敢朝前走。笑嘻嘻的衝跟着的人說道:“別,我還是怕,有你在,倒不如就在這裡拉屎的好。”
權伍鬆手下見矮冬瓜這麼沒皮沒臉的,完全把他當成自個兒的保鏢了,還是免費守候他拉屎那種保鏢,就氣得火冒三丈,飛起一腳就踢向正在解開褲帶的矮冬瓜道:“草泥馬,給老子滾遠點去拉,別臭了這一片兒空氣。”
矮冬瓜要的就是他這句話,見這廝上當,就僞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慢吞吞的拉起褲頭,再一步三回頭的朝那片茂密的灌木叢中走去。
車上的權伍鬆閉目養神中,還在繼續做他的黃粱美夢。
跟隨在矮冬瓜身邊的人好不容易耳根清淨一下,悠然自得的抽菸,看着朝灌木叢走去的矮冬瓜,視線卻被旁邊絲毛草葉片上兩隻打架的昆蟲所吸引。
在一片絲毛草上有一隻青綠色的螳螂;這是螳螂的僞裝色,其目的是就預防天敵,更加可以利用僞裝的色彩來迷惑獵物。一隻不知危險,無所畏懼的灰顏色的蝗蟲,朝着那隻螳螂迎面跳了過去。
後者,也就是那隻螳螂,立刻表現出異常憤怒的態度,轉動眼珠子,反應極快,擺出了一種讓人感到特別詫異的姿勢,使得那隻本來什麼也不怕的小蝗蟲,此時此刻也充滿了恐懼,慢慢後退中。
此人長這麼大還真的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到這麼一對奇葩的昆蟲打架,只見螳螂把它的翅膀極度地張開,它的翅豎了起來,並且直立得就好像船帆一樣,翅膀豎在它的後背上。
螳螂將身體的上端彎曲起來,樣子很像一根彎曲着手柄的柺杖,並且不時地上下起落着;它在做出一連串的怪異動作之時,那對大複眼準確無誤瞄準它的敵人,就那麼死死盯住——
權伍鬆手下看螳螂看得癡了,竟然在鼓動它去咬死那隻灰色的蝗蟲,就在這時,螳螂動了動身子舉起前臂,活脫脫就像一位阿娜多姿的少女,在禱告——“滴~滴”
兩聲刺耳尖銳的喇叭聲打斷了他的興致跟想象力,在前一秒鐘他還在假設螳螂做的這個動作是不是在求饒,就在他回頭衝按車喇叭的同伴揮揮手扭頭看時,那隻蝗蟲已經成爲螳螂的美餐。
再看進入灌木叢老也沒有出來的矮冬瓜,他罵罵咧咧走過去,喊道:“死胖子,你拉屎~”灌木叢後面沒有人,他傻眼了,“滴~滴”權伍鬆又在催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跑去車旁,把矮冬瓜不見了的事告知權伍鬆。後者摸了摸下巴,恨恨然道:“咱趕緊走,他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正好可以節約我的一顆花生米。”
權伍鬆說得沒錯,退後除了一望無際的沼澤地,之後就是原始森林,然後就是死人村。朝前,更不可能,穿山越嶺,翻越幾座大山才能到達下一個小城鎮,靠徒步根本不可能到達北林市。
其實矮冬瓜沒有走多遠,他窺看到跟着的人在跟權伍鬆又說又比劃的,然後人上車絕塵而去。
我死定了,矮冬瓜看着遠去逐漸沒影了的車子。嘆息一聲,沮喪,禿廢的從隱蔽處鑽出來,這才走上公路。一萬次的祈禱,能遇到有拉礦石的卡車,可以順帶一程最好。
走了好大一截路,矮冬瓜都死心了,各種假設,應運而生。假設自己就這麼橫屍荒山野嶺,屍骨成爲野物們的美餐,能想象得出,一隻只狡猾的烏鴉蹲在他潘樹根的屍骨上啄食他的腐肉。
他看向左邊的沼澤地,再看向右邊的灌木叢,暗自對自己說;要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寧可被沼澤地吞噬,也不能讓該死的烏鴉啄食成爲一具沒有肌肉的骷髏骨架。
走得筋疲力盡的他,眼看走過沼澤地,接下來就是漫山遍野的荒涼跟死寂,一個人的世界如此可怕。矮冬瓜咂咂乾裂得冒出血珠子的嘴脣,一顆顆眼淚無聲的滑落在面頰上,他心裡愧疚憎恨自己,無數次的在心裡吶喊:沐風,你還好嗎?救救我。
矮冬瓜講述到這兒,哭得是稀里嘩啦,也不管魯小丫在身邊,竟自抱住我把鼻涕眼淚的往我身上擂。
“去去。用你自己的衣袖抹。”我扒拉開他的手,哭笑不得道。
一旁的魯小丫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矮冬瓜好一陣唏噓,最終鼓起勇氣對我說道:“沐風,這輩子我虧欠你太多,咱以後變牛變馬隨你怎麼整。”
“哼,好心沒好報,看你那一肚子壞水,不定下次還會怎麼整咱沐風呢!”魯小丫對矮冬瓜的話不以爲然,甚至於沒有信任度。
“別,小丫頭,我跟沐風的關係你不清楚,我們倆可是出生入死許多年的。”矮冬瓜急於想對魯小丫表明立場,言語有點偏頗,特別提到我跟他是多年的關係,意思是你魯小丫只不過是初次認識的一個普通朋友罷了。
魯小丫卻無視他的話,冷哼一聲道:“李沐風可是我未來的老公,你別胡言亂語。”
矮冬瓜跟我同時被魯小丫的話驚得大跌眼鏡。前者看看我,再看看魯小丫,冷笑一下道:“你才別瞎說,李沐風是什麼人,他心裡都有什麼事,想的什麼,我都清楚,你就別花癡了,他有意中人很多年了。”
魯小丫嗖地抽出匕首,故作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道:“你再胡說八道,看我把你那玩意切了扔出車窗外。”
得,我還沒有開口呢,兩人就爲這事鬧得不可開交,特麼的待會有空我一定要跟魯小丫解釋清楚;這種玩笑只能是暫時的,等回到北林市,才別搞這些名堂。
“沐風你跟魯小丫不會真的有一腿吧?”矮冬瓜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正心煩,他就來火上澆油。
“滾粗,你以爲我李沐風也是那種用下半身做事的禽獸?”
“呃。”矮冬瓜看見我發怒,不敢吭聲。
魯小丫往後視鏡瞄我,我鐵青一張臉,嚇得她也不敢繼續造次。
車子飛快的穿越無人區,進入一大片丘陵地帶,在往前就可以看見小城鎮的汽車旅館了。爲了提防權伍鬆在小鎮汽車旅館,我們必須在天黑前才能進入小鎮。
魯小丫在瞌睡中。
矮冬瓜因爲受到過度驚嚇,對身邊的事物都存在戒備心,所以長時間都保持極限狀態。我喊他休息一下,他就沒話找話,話題總是圍繞在魯小丫身上。
魯小丫特討厭矮冬瓜,這孫子竟然還不知趣,他好像很在意我跟她的關係究竟發展到那個階段。我很奇怪他的這種出格態度,莫非是爲了靈兒,對了、矮冬瓜是喜歡靈兒的,就像之前他口不擇言,爲了想證實自己的清白,把心裡對靈兒的齷齪想法都一股腦的倒出來,爲的就是求我原諒,卻不經意間讓我對他產生了重新審視的想法。
我出其不意打破沉寂,瞥看了一眼沉溺在恐懼中似睡非睡的矮冬瓜問道:“潘樹根,你還沒有告訴我權伍鬆這次獲取戰神之劍,會在什麼地方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