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刁蠻女厲喝一聲,瞪了一眼,打斷丫頭未完的話。小碧自知失言,可愛的趕緊捂住嘴,雙眼無辜的看着自家小姐不說話了。
“還不快走。”刁蠻女無奈,轉身準備離開。
“小萱,你這是要去哪?”另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懶懶的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威嚴。
刁蠻女聽到這蒼老的聲音似乎很忌憚,乖乖的轉身,垂頭喪氣的走到一個雙鬢斑白的老人身邊。那老人一身錦緞長袍,樣式雖然簡單,但是看着上面隱隱飄蕩的元素氣息,就知道不是凡品。老人就站在金家家主身邊,金家家主雖然一直教訓孫子,卻也時常對着老人投以歉意的眼神。這老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正是木家家主,那麼刁蠻女的身份也就不難猜了。元一想明白,不禁莞爾一笑,有句古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果然不假,這還真是一對火爆冤家。
看着木家家主叫住一個漂亮女孩,金家家主也好奇的看了過來,看着女孩熟悉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道:“這不是小萱嗎?怎麼會在這裡?”
木家家主臉色微微有些尷尬,歉意的道:“到底是年青人,就是好動了些。”
金家家主也立刻反應過來,瞭然的笑笑道:“是啊,都是年青人嘛,血氣方剛的,自然活潑了些,小萱真是越大越漂亮了,幾年前見過還是一個小丫頭呢,呵呵。”
“金源也不錯啊,這麼久沒見。倒是已經長成人中龍鳳了,小萱還不見過你金爺爺。”
“金爺爺好”叫小萱的刁蠻女乖巧的喊了一聲。
“呵呵,真是乖巧。”金家家主笑呵呵的道。話音剛落,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嘟囔道:“做作,明明是個潑辣女。”
小萱氣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卻也不好發作。
金家家主卻是直接紅了臉,大手一拍金源的腦袋,罵道:“臭小子,叫你亂說話。”
“唉,老金,算了。還是孩子嘛,別跟孩子計較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都回去吧,別叫人看笑話。明天還要辦婚禮呢。”木家家主笑着阻止金家家主,當着祖孫兩人的和事老。
“我纔不願意嫁給他”
“我纔不願意娶她。”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氣勢洶洶說完,默契的瞪了對方一眼,哼了一聲,扭過頭。
兩位老爺子倒是很淡定,看都不看各自的孫子孫女一眼,互相笑着寒暄。
金老道:“今天就到這裡了吧。這兩孩子還是挺有默契的,磨合磨合以後日子久了就好了,小萱這丫頭挺乖巧的。人也水靈,就是便宜了這臭小子了。”
“呵呵,老金說笑了,我這孫女就是被寵慣了,驕縱一些,以後可多擔待。至於金源這孩子。我看就不錯,看看這一表人才。他這性子我也喜歡,直爽有衝勁。是塊幹大事的料。”
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談笑風生,元一徹底服了,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兩人互相客氣的寒暄幾句,木家家主就帶着小萱和小碧離開了,金家家主自然也帶着金源走了,只是走之前,金家家主別有深意的衝着元一看了一眼,元一摸摸鼻子,眼觀鼻鼻觀心做無辜狀,金家老爺子倒是大方的笑笑和藹的道:“那位金源的朋友,也別急着走,明天記得來參加這臭小子的婚禮。”元一淡定的點點頭,心中卻是暗驚,這金家家主果然不簡單。
人都走了,熱鬧自然也散場了,圍觀的衆人繼續各忙各的,元一讓商隊繼續按原計劃還回,她自己倒是不急着走了。回到酒店,面對月白的驚訝,元一將城門前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講述一遍。看着月白臉上的恍然大悟,元一越加肯定那金家老爺子果然薑是老的辣,發現金源的失蹤,就猜到了大概,直接去城門口攔人,而不是來找月白詢問。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月白和她想的一樣,說不上好壞,他們也只能順其自然了。不過元一本來打算今晚還要去一趟金家,還在頭痛怎麼進去,月白卻告訴她,剛剛金家有人來傳話,說是金家老爺子準備邀請他們兩人去金家住幾天,美其名曰,作爲金源最要好的朋友自當住在城主府才合理。這種名爲邀請,實則軟禁的做法,元一和月白只能歎服老爺子的手段了。
深夜,一道鬼魅的身影隱藏在夜色中,悄無聲息的摸進金家少主金源的院子裡。
元一剛到金源住所的院門口,就看到樸實青年懶洋洋的守在門外,一副哈欠連連的模樣,讓人毫無防備,但是元一可是清楚,這樸實青年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偷偷的繞過青年,進了院子,元一感覺金源的房間裡面有一股強勁的氣息,而且整個房間還設置了防禦屏障,從對方的實力判斷,應該是金家家主無疑。
要是一般人就算是聖階九星巔峰強者也很難破開這個屏障,元一倒是沒有什麼限制,一個瞬移,直接鑽了進去。這不是說,比起金家家主,她的實力高出多少,而是經過天靈石的不斷孕養,她的靈魂力比起金家家主來說要高上太多。但是單論戰鬥實力,拋開元一詭異的速度,還是旗鼓相當的,誰也奈何不了誰。
貼着牆角,元一直接施展幻術,從外面看起來,她的身影是完全透明的,完全的融入到周圍的環境中,這是因爲她強悍的精神力或者更貼切說是靈魂力,幻術在她手中比起在靈路遇到的老人施展起來還要變化多端,真可謂偷聽竊密,蹲牆角的必備技能。原本元一是不準備做偷聽別人家事這麼不光彩的事,可是都已經這麼晚了,金家家主居然還在,就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了,既然來了,乾等着也不是事,好吧,其實她也有些好奇。
房間內,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金源,另一個自然就是元一猜測的金家家主了。他們的對話明顯已經告一段落了,兩人都沉默不語,金家家主雙手背過身,看着金源深深的嘆口氣。金源卻是扭過臉,一臉的倔強,隱隱眸光中還有些說不出的晦澀與深沉,與平時他咋咋呼呼、吵鬧自戀的性子完全不同。
金家家主看他這模樣,又深深嘆了口氣,緩聲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爺爺不多說了,相信你也明白,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只是……唉,這都是爺爺的錯,我知道你恨爺爺,恨金家,但是金家依舊是你的家,是你長大的地方,也是你父母……”
“你沒資格提到他們!”金源毫不客氣的打斷金家家主的話,他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和麻木。
“唉,你還要沉溺在過去多久,爺爺犯得錯,爺爺來承擔,你又何必自我懲罰。你不想學煉器,我不勉強你,你不想結婚,我也不勉強你,即使這樣會成爲家族的罪人,爺爺也認了。可是你真的想這樣,毀了這裡所有的一切,你就開心了,可是這麼多年,爺爺沒見你真的放下……算了,爺爺老了,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金家家主說完,頹然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金源怔怔的看着老人蕭瑟的背影,眼中閃過茫然的神色,半響,才頹然無力的倒在軟榻上,睜着眼看着房頂發呆。
元一等了一會兒,見沒人來,才堂而皇之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剛剛金家家主在離去前,吩咐所有的暗衛和院門口的樸實青年都不能打擾金源,也不能阻止金源出去,自然這個大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看着進來的人是元一,金源微微驚訝,趕忙坐起身,視線掃向她的身後。
“不用擔心,你爺爺將所有人都叫下去了。”元一淡淡的解釋道,隨意的抽出一張椅子,懶懶的坐了下來。
“哦”金源低應了一聲,又重新無力的倒回了軟榻。
元一看着他這死氣沉沉的模樣有些不習慣了,淡淡的問道:“你是走還是不走。”
金源沒有回答,神色複雜的看着房頂發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半響,他才悠悠的嘆口氣,有些茫然的近乎自言自語的問道:“雲瞳,你說什麼是責任,人爲什麼要有責任,沒有責任是不是就沒了束縛,就能真正的自由了。”
“不知道”元一隨意的回了一句像是敷衍的答案。
“連你也不知道嗎?”金源的神色更加頹然了。
元一看着金源神色有些不對勁,沉吟一會兒,緩緩的的道:“責任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但是責任終歸離不開你自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的責任是什麼。我的理解是我的責任都是我對自己的要求,或者簡單來說,就是我想去做的事情而已,不管是無奈接受的還是主動去做,至少我都覺得那是有意義的。至於,沒有了責任的日子,或許會輕鬆吧,但是那時候我就不是我了,誰也不知道那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