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之路,榜首王座。
曹陽坐上去很長時間了,他端坐在上面俯瞰八方,呼吸之間都能享受着強大的真龍之氣,收益良多。
這裡風景獨好,曹陽頗爲享受,閉上眼嘴角都帶着笑。
可現在笑不出來了!
“起開!”
伴隨着一聲怒喝,幕千絕撕破真龍之路的結界,強勢降臨此地。
僅僅只是黑白聖翼輕輕一扇,衆多修士就感受到了龐大壓力,眼中神色驚懼無比。
龍爪席位上的葉梓菱也不例外,她擡頭看去,慕千絕懸空而立,背後黑白雙翼釋放着恐怖聖威,宛若神明般可怕,光芒讓人不可直視。
曹陽面色變幻,屁股還沒坐熱,就讓人來摘桃子,這讓他很不爽。
讓我走就走?
一個喪家之犬罷了,天路榜首又如何,黑白聖翼又如何。
我古陀金身未必不可一戰!
曹陽神色冷峻,眼中有戰火燃燒,氣勢在不斷蓄積。
唰!
他騰空而起,等到慕千絕真正降臨下來,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出手了!
左手搭着右手,曹陽拱手行禮,笑道:“恭迎天路榜首!”
不等慕千絕出手,曹陽就讓出了王座的位置,他面上露出笑意,神色恭敬,態度謙卑。
慕千絕眼中閃過抹異色,這人不太對勁,但也沒有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真龍王座上,眼中露出些許失落神色。
真龍之路在他們眼中,不過一羣雜龍待的地方,榜首不僅不是榮耀,還是恥辱一般的存在。
慕千絕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如果有的選,怕是沒人願意來做所謂的真龍榜首,一羣雜龍罷了。”
可惜沒得選!
他離開紫龍之路,要麼去其他神龍之路,要麼去神龍之路,都談不上是什麼好的選擇。
也就真龍之路輕鬆一些,他只能寄望在下一輪榜首之爭中逆襲。
龍山外的人也震驚了,驚呼聲不斷。
堂堂天路榜首,竟然選擇了真龍之路,神話看來的確破滅了。
“你似乎很不甘心?”
幕千絕看向曹陽,眼中閃過抹嘲諷,不等對方回答,一伸手直接扣住了曹陽的手腕。
咔擦!
曹陽手腕處的骨頭立刻被捏碎了,他痛的五官扭曲,可還是拼命擠出笑意,訕訕道:“千絕公子說笑了,在下絕無其他想法。”
幕千絕面色高冷,道:“你不用僞裝,我方纔在你眼中,看到了戰意,還有不屑和憤怒,在你眼中我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吧?”
被迫離開紫龍之路,慕千絕心態略微有些扭曲,神情變得陰冷了許多。
曹陽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慕千絕在一點點的折磨他,讓他痛苦萬分又難以抗衡。
“痛,痛……”曹陽慘叫不止。
“滾一邊去,像你這種廢物,我平日根本就不會看一眼。”
慕千絕無情而狠辣,反手一扭,直接折斷了他這條手臂。
所謂古陀金身,在他大無相神訣面前,完全不夠看。
噗呲!
曹陽痛大汗淋漓,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對方朝真龍王座走去。
真龍之路上的其他人也都嚇傻了,他們這羣人在天路榜首面前,實在弱的太可憐了。
青龍策降臨世間,說是天下翹楚爭鋒,可真正能光芒閃耀,有無敵風采的人,終究還是那少數幾人。
其他人都只是墊腳石,這讓他們很沮喪,看向慕千絕生出許多無力之感,只能內心咒罵一番。、
“誰準你踏上這座龍山了?”
可就在慕千絕將要登上王座的剎那,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有劍光劈碎真龍之路的光幕。
林雲從紫龍之路殺了過來,天道宗的劍道奇才,重新降臨真龍之路。
呼哧!
撕碎光幕的劍芒,趨勢不止,猶如一片幕刃,朝着慕千絕閃電般襲來。
砰!
慕千絕伸手擊碎劍芒,身形退後幾步,擡頭看去一名青年劍客出現在王座前,神色冰冷的看向他。
“夜傾天!”
慕千絕驚訝不已,嘴脣微張,震撼之色難以掩飾。
“欺人太甚!!”
旋即,慕千絕徹底暴怒了,他的眼眸中燃起火焰,黑白聖翼釋放出可怕的光芒。
天地如水墨一般,只剩下黑白二色。
“唰!”
慕千絕沒法再忍下去了,這要是再走其他神龍之路,他要被全天下的人恥笑了。
雙翼在劇烈的顫動中,猛的一刮,狂風驟起,天地大亂,猶如水墨濺射。
林雲神色平靜,蒼龍劍心綻放,銀色劍輝鋪開,給這黑白世界增加了一種顏色。
慕千絕以大道之威,施展出無相碎星掌,欺身靠近。
鋪天蓋地的掌芒飛了過去,他每出一掌,就有恐怖的異獸虛影怒吼,這些異獸也都是黑白二色如水墨般。
這裡完全是水墨渲染的世界,黑白光芒流轉,天地似乎都在慕千絕的掌控中,林雲除外,盛着滿天星辰的江河除外,冉冉升起的明月除外,葬花之上的螢火除外,隨着蒼龍怒吼的劍心除外。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逝者如斯,唯月永存,唯有江河滔滔不絕。
林雲劍光飛舞,王座之前一步未動,異獸所化掌印,來一個就被劍光刺破一個。
每刺破一個,這水墨渲染的世界就多上一分色彩,這是林雲的鋒芒,這是屬於葬花的顏色。
十招之後,林雲一劍挑破所有掌印,擡眸間,葬花怒指蒼穹。
噗!
慕千絕嘴角溢出一抹鮮血,整個人都被震飛出去了,退了三步才勉強站穩。
天地間,水墨之色消失,王座之前林雲劍光永恆,他的眼眸迸發出睥睨天下的鋒芒。
“欺你又如何?”林雲冷冷的道:“就因爲你是天路榜首?就只准你欺負別人,不準別人欺負你。”
“堂堂天路榜首,自甘墮落,來這真龍之路,你還有臉不成!”
林雲冷言呵斥,一聲聲厲喝,聽的真龍之路上的衆多翹楚痛快不已。
“說得好!”
剛剛接上斷臂的曹陽,忍不住大喊起來,可牽扯到傷口,嘴角立刻痛的抽搐起來。
“我勸你少說點話。”葉梓菱白了一眼,她以寒冰之氣給他接上斷臂,一點點封住傷口。
曹陽嘿嘿笑道:“沒事,不痛,看着夜傾天暴打這狗東西,舒服的狠!”
真龍之路上的其他翹楚,也是痛快不已。
上來就大言不慚,說真龍之路上的人都是雜龍,裝作高高在上一臉嫌棄的模樣,結果還是舔着臉要坐上真龍王座。
雜龍了?
雜龍也是有尊嚴的,沒有誰生下來就是廢物,何況這是真龍之路,不叫雜龍。
誰還沒點脾氣!
眼見慕千絕被擊退吐血,真龍之路上衆多翹楚中心中的不滿和憤慨,立刻宣泄了出來。
“慕千絕滾出真龍之路!”
“慕千絕滾出真龍之路!”
“慕千絕滾出真龍之路!”
他們懷着恨意,發出吶喊,聲音震耳欲聾,迴盪在八方之外,讓龍山外的大受震撼。
“我的天,風評逆轉了?”
“這慕千絕太慘了吧,連真龍之路的人都嫌棄他了。”
“換我我也不爽,明明是喪家之犬,曹陽都笑臉相迎了,他還出手羞辱,斷了人家一隻手臂,他有啥可裝。”
“就是,天路榜首又如何?神話早該破滅了。”
衆人議論紛紛,竟然沒有多少站在慕千絕這邊的,一些討厭夜傾天的人,見狀也不敢發表意見,只能唯唯諾諾。
紫龍之路,龍首上的幾人,瞧見此幕也是頗爲詫異。
“安姑娘,請坐,請上座,請上紫龍王座。”流觴公子面露笑意,他收回視線,彬彬有禮的對安流煙道。
“啊?”
安流煙很緊張,不明就裡,她和流觴還有白黎軒都不熟。
她猜到,這可能和公子有關,但似乎又不太一樣。
“安姑娘不必多心,我等奉公主之命,請你坐真龍王座。”白黎軒客氣的道。
流觴也在一旁笑道:“沒事的,優勢也是夜傾天的事,畢竟他當着天下人的面,都說了你是的他的女人,要爲你爭一個神龍王座,有何不敢。”
九公主!
安流煙更緊張,道:“沒,我沒有,我不是。”
流觴笑道:“沒事,出了事你家公子擔着,怕啥。”
安流煙很惶恐,很無奈,就這樣坐上了紫龍之路的王座。
流觴和白黎軒,則如護衛一般,在她左右守着,不準任何人靠近。
真龍之路,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呼聲,大戰還在繼續。
慕千絕始終無法擊退林雲,黑白水墨的世界又一次被破,他口吐鮮血,臉色已經蒼白了很多。
“慕千絕,滾出真龍之路!”
他早就聽到了這些呼聲,若是往常根本就不必理會,一個眼神就足以讓這羣人閉嘴。
可眼下,他的臉色卻無比難看,內心深處憋屈之極。
他可是堂堂天路榜首,何嘗受到如此羞辱?
“呵呵,真是可笑,一羣雜龍也敢這般叫嚷。”慕千絕自嘲道。
林雲淡淡的道:“就算是最卑微的存在,也有與天爭鋒的權力,傳說中的無上天龍就誕生於雜龍之中,吾輩可以狂傲,可欺凌弱小羞辱弱者,實在沒這個必要。”
慕千絕面色變幻,冷冷的道:“螻蟻就是螻蟻,沒必要多說,我只問你一句,你是盯上我了?”
林雲反問:“難道天路榜首,不是從螻蟻中殺出來的?還有,我可沒空盯着你,但你來真龍之路,想坐這真龍王座,我還真不答應!”
“那我給你一個面子!”
慕千絕冷冷的說了一句,黑白雙翼扇動,他橫空而起準備離開此地。
他很強勢,神色倨傲,依舊沒有服輸,眼中盡是不甘之色,人在空中,冷冷的看了眼林雲。
等着!
慕千絕右拳緊握,眼神冰冷,心中憋着無盡恨意,奇恥大辱,他早晚會報。
“呵。”
林雲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岔,笑了笑,沒有在意。
他雙臂一展,落到了曹陽身邊,道:“沒事吧。”
曹陽畢竟是他丟上王座的,真出了什麼事,林雲肯定會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一條喪家之犬罷了,能耐我何?我只是金身沒開,才被他出手偷襲得逞。”曹陽滿不在乎。
“古陀金身?”林雲玩味的笑道。
“自然。”
曹陽傲然道。
“沒事就好,真龍王座還是你來坐比較合適。”林雲笑道。
曹陽嚇了一跳,道:“不不不,我不行,葉姑娘來坐,葉姑娘來坐,大夥都服氣。”
葉梓菱被突然點名,也是稍稍一怔。
“對對,真龍之路的榜首,就該葉姑娘來坐,我們絕對沒意見。”
“沒錯,傾天公子,讓葉姑娘來坐吧,她是劍驚天的女兒,擁有神龍劍體,將來潛力無限,有她來坐再合適不過。”
“沒錯,誰要是敢爭,我們一起和他拼命!”
真龍之路上的其他翹楚,聽到曹陽的話之後,立刻起身附庸起來。
林雲看見這場面,也是微微咋舌,略顯詫異。
他們很誠懇,且發自真心。
無他,夜傾天確實強,值得他們尊敬。且夜傾天的話,說到他們心坎上了。
天路榜首也是從螻蟻殺上來的!
再卑微的存在,也有與天爭鋒的權利,神龍紀元本該如此,不求長生,只爲追夢。
就一個字,服!
曹陽笑道:“我沒說錯,葉姑娘你就不要推辭了,打死我都不會在坐王座了。”
葉梓菱哭笑不得,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林雲。
林雲也是頗爲無奈,不過轉念想想,似乎也不錯?
“咦,那傢伙好像轉了一圈,去蒼龍之路了。”曹陽目光一掃,忽然道。
林雲連忙看去,就見慕千絕強勢破開蒼龍之路的屏障,朝着龍首降臨了過去。
林雲臉色大變,怒道:“這孫子,怎麼總和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