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衆人面面相覷。
這些煉丹爐可是稀世珍寶,是張平揚畢生的收藏。就算不是妙音仙子之物,她也不會一點驚訝與好奇都沒有。
唐夜雅見妙音仙子如此堅持,再要將丹爐還給她反倒會顯得自己矯情,於是道,“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仙子的款待,我們就此告辭。”
妙音仙子道,“我應該謝謝你們纔是,否則,我永遠也聽不到這麼美的《靈丹韻》。”
行了拜別之禮,一行人離開前院,走在狹長的連廊上。
楚清悅轉身對衆人道,“你們覺不覺得,那個妙音仙子有些怪怪的?”
唐夜雅和楚風瑾已經答應殷彼諾守住妙音仙子的秘密,並未說話。
楚清悅見這個話題無人響應,實在是有些意外,不惜爆出狠料,“我告訴你們哦,昨天晚上,我看見她在皇兄和皇嫂的門外站了很久哦,她一看見我,就裝作沒事兒人似的走了。實在是想不到,堂堂一個仙子,居然會偷聽別人說話。”
唐夜雅一驚,“你是說,她在我們的房門外?”
楚清悅點點頭,“是呀。”
唐夜雅的腳步忽然停住,神情悲傷。
昨晚,他們光顧着問殷彼諾妙音仙子的舊事了,竟然不知道,妙音仙子也心存疑慮,故意子在門外偷聽,將全部的故事都聽到了。
……
涼亭中,妙音仙子的手指在藍色古琴上輕輕婆娑。
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懷中胖貓的耳朵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妙音仙子急忙用手帕在眼睛上擦拭,生怕驚醒了胖貓。
她懷中的胖貓動了動耳朵,忽而睜開眼。
“主人,你怎麼哭了?”殷彼諾仰着頭,心疼地問道。
妙音仙子吸了吸鼻子,眼中雖紅潤,卻已經沒有了淚滴,“我在想作這首《靈丹韻》的女琴師和煉丹師的故事。我有些後悔,昨天沒有問一問,他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殷彼諾用胖腦袋蹭了蹭妙音仙子的身子,安慰道,“主人,這只是一個傳說啦。那煉丹師肯定是煉丹有成,然後煉出什麼絕世神丹給女琴師服下,兩人雙宿雙飛呀。”
“雙宿雙飛……”妙音仙子輕輕撫摸着它的頭,輕聲道,“嗯,他們一定雙宿雙飛了。”
殷彼諾滿意地合上眼,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呼呼打起了呼嚕。
妙音仙子失神地看着古琴,像是忘記了如何笑。
那一曲《靈丹韻》,每彈一遍,往事就更加清晰地呈現在她的腦海中。
昨夜殷彼諾講述的故事,又將妙音仙子的思緒倒回到百年之前。
往事歷歷在目,清晰如昨。
那一場用生命譜寫的戀曲,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抹殺。
妙音仙子心中呢喃,“平揚,你視煉丹如命,若是你知道,你的忘情並未煉製成功,一曲《靈丹韻》就將這藥的藥性解了大半,一定會很挫敗吧。既然,你以爲我一定會忘了你;既然,你和諾兒都希望我忘了你而好好活下去。爲了讓你們快樂,我會裝作忘了一切,繼續活下去。”
因爲,爲別人而活,遠比爲自己活要容易得多。
……
唐夜雅等人穿過假山,走到張府的大紅門前。
唐夜雅伸出手,猛地推開門。
吱呀一聲,門從內向外打開。
衆人邁出腳步,穿過張府的大紅門走到街道上。
張府一直被城中的百姓誤認爲是鬼宅,根本無人敢經過附近。
否則,誰若是看見有人正大光明的從鬼宅中走出來,怕是要驚掉魂了!
淡淡的靈氣在身後瀰漫,衆人回過頭,看見大紅門上高高懸掛的牌匾上,“張府”的字樣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字一字出現的“仙子府”。
燙金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唐夜雅輕嘆,看來,妙音仙子已經都記起了。
往事歷歷如昨,卻不知她選擇的是將這些記憶遺忘,還是塵封於心底,成爲無人知曉的秘密。
唐夜雅仰起頭,看着天上耀眼的紅日。
強光刺眼,雅兒卻淡淡笑了。
無論多麼悲傷,每一天都是嶄新的。
收回視線,重新看着前方,“我們走吧。”唐夜雅說道。
可是大家卻沒有動。
“尋寶也結束了,我們下一步去哪裡呢?”楚清悅疑惑道。
唐夜雅想了想,“先在平陽城待幾天吧,等魔妃幻凌回去了,就要打要硬仗了。”
楚風瑾點頭,“今天是十二月十六日,按照左丘國的習俗,逢日子帶三、六、九,會有集市,我們可以去湊湊熱鬧。”
“集市?”楚清悅眼前一亮,又快到新年了,可以去挑選一下新年禮物。去年的新年,她送了賀鴻宇一個表白的夙願靈珠,今年還不知送什麼好呢。“太好了,就去集市吧!”
賀鴻宇依稀想起去年的新年禮物,清悅送他的珠子,他一直收在戒指中,沒有動過。
“無聊。”洛溟撇嘴,卻架不住衆人都朝着集市走,只得不情願地跟在衆人身後。
左丘國的集市十分熱鬧,街道上熙熙攘攘,吆喝聲此起彼伏。
唐夜雅道,“大家都跟得緊一點,別走散了。”
楚清悅笑嘻嘻,“放心,我保證不掉隊。”
其餘三個男人也都加快步伐,跟在兩個逛街主力軍後面。
衆人時而徘徊在小吃攤位,時而流連於玉器攤位,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大家眼花繚亂。
“糖葫蘆!賣糖葫蘆!”一個商販叫嚷着。
“有糖葫蘆啊!我們去買幾串吧。”唐夜雅激動萬分,還以爲穿越後吃不到糖葫蘆了呢。
“好呀。”楚清悅拉着唐夜雅,穿過擁擠的人羣,走到賣糖葫蘆的商販身前。
“要八串糖葫蘆。”唐夜雅把碎銀遞給掌櫃。除了他們五個,就連白玉戒指中的三隻契約獸也算上了。
“好嘞。”商販接過碎銀,就從推車中取出八串糖葫蘆遞給唐夜雅。
忽然,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向商販,稚嫩地聲音想起,“再要一根。一共是九根。”
唐夜雅一愣,和楚清悅一同看向這個小手的主人——是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女孩。
這孩子深得唐夜雅和楚清悅喜歡,光看這眉眼,就知道她長大後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如今纔不過六七歲,就已經美麗得讓賣糖葫蘆的商販流口水了。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這隻糖葫蘆,姐姐請你。”唐夜雅把糖葫蘆遞給她,忍不住摸了摸她柔順如瀑的秀髮。
小女孩接過糖葫蘆,一雙大眼睛燦若繁星。她對着唐夜雅嘻嘻一笑,露出兩個清純可愛的小酒窩,“謝謝啦。我叫寒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