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章

賀爲民帶我玩了很多項目,嘴上說是要我陪他過生日,其實,我能感覺的到,他是變着法子想讓我開心!

一直到傍晚,我們纔出來!賀爲民問我,願不願意陪他一起去吃飯,我欣然答應了!

結果我們倆只是去了我家附近的一個小餐館,他不斷的詢問我愛吃什麼菜!

我總是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利用賀爲民逃避心中的煩惱一樣,心裡很愧疚,何況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擡眼,迎上他依舊不變的笑容,然後緩緩說道“賀爲民,你能接我用一下手機嗎?”

賀爲民稍是蹙眉,隨即便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撥通了媽媽的號碼!

“喂,你好!”

“媽媽,我是雪兒!”

“雪兒?你的電話呢?我和你父親剛回家,你和你哥哥都跑哪玩去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媽媽,我和賀爲民在一起,我的手機落在慕容慧家裡了,今天是賀爲民的生日,我想請他去家裡吃飯!”

“哦?那好呀,你帶他過來,我去準備!”然後在媽媽掛斷電話的時候,我又聽見她在那頭的催促聲“老向呀,你現在去買個蛋糕。”

看來,我的父母對賀爲民很是關切。

於是我們在服務員的白眼中走了出來,直到外面,賀爲民一直很淡定,我看不出他眼裡有什麼變化!

“賀爲民,你可以去我家過生日嗎?”我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仰頭詢問他!

賀爲民徑自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媽媽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了,賀爲民和她打過招呼後就安靜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雪兒呀,趕緊給你哥哥打電話,讓他回家!這小子一野就是一天。”媽媽邊說邊端過了一盤水果,笑呵呵的讓賀爲民不要客氣!

我在心裡糾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電話!

“喂,是媽媽嗎?我一會就回家了。你放心吧!”哥哥的聲音有些焦急,但是盡其平靜!

“哥哥,是我。”我小聲地說道!

“妹妹?你回家了?”哥哥在停頓幾秒鐘後就大聲吼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說走就走,一個電話也沒有,回家看,你也不在,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呀。”哥哥一口氣說完後,還冷哼幾聲,然後就是聽到高佳佳的大嗓門“啊?雪兒回家了?”

“對不起,哥哥,我。”我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經意間看看賀爲民,他並沒有看我,只是拿起了茶几上的書,在徑自看着!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家!”哥哥迅速說完後便掛了電話!

我忐忑地回到沙發上,見賀爲民依然認真地看着,不禁低下頭,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過一會,父親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個大蛋糕!

賀爲民和他打過招呼後,便一臉感激地看着父親!

“呵呵,要不是雪兒說,我們還真是不知道,難得有這個機會,今晚一定要吃的開心呀!”父親朝賀爲民爽朗地點頭,然後坐下和他聊天,我很奇怪,貌似賀爲民對歷史地理方面涉獵很廣,竟然和父親聊得頭頭是道!父親時不時的還會給他一個讚賞的目光!

我則是在一旁聽他們說話,有時候插上一嘴,還總被父親調侃!

門又開了,我知道是哥哥回來了,剎意識的站起身來,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一個大白眼!

誰知,哥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我,然後便和賀爲民打了招呼!而在往他身後一看,慕容慧也來了!她看見我後,先是打量了一番,見我狀態還算良好,於是跟父親和賀爲民打招呼!

媽媽見到慕容慧後更加的高興起來,然後,慕容慧又去廚房幫忙了,我也被媽媽拉了進去!客廳裡只剩下那三個男人在聊些關於人生的話題!

慕容慧一邊擇菜一邊時不時的看我,待媽媽去洗手間的時候,她立刻湊到我面前,問我具體情況!

我笑着說沒事,並和她說了下午和賀爲民在一起。

她疑惑地看着我,但是終究沒有繼續問,慕容慧就是這樣,她從來不會給你緊張的氣氛,不該碰觸的話題,她會找合適的時間去了解!

“雪兒,你的手機在你哥哥的手裡!”慕容慧邊擇菜邊隨意地說道!

我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了!

吃飯的時候,媽媽拿上了生日蛋糕,我看到了賀爲民眼裡的波光,他此時的微笑就像是春日的暖風一樣,在他的身邊便可以感覺到心情舒暢!

很多年後,賀爲民說,那是自他爸爸離開後最快樂的一個生日!

飯後,哥哥愣是要送慕容慧回家,在媽媽的攙和下,慕容慧也只好同意了!

賀爲民也回去了,臨走前,不停的和父親媽媽道謝,對我則是,柔和的笑着!~

我回到房間,安靜下來的家裡,立刻變得有些冷清!

我躺在牀上卻無法入睡,該死的腦袋裡又開始閃爍着李信的影子!

我告訴自己,那是李信的過去,我只在乎現在就好了,可是想了很久,我還是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我無法不去計較,也許我就是這麼小心眼的一個人!

我也告訴自己要麼就痛快的和李信告別,以後就不會爲他難過了,可是想到這個,我的心就莫名的痛,痛的有些窒息,我立刻覺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如果沒有李信,我的生活是否會依舊美好!

我承認,我捨不得,我一千個一萬個捨不得李信,但是隻要想到他,我就難過,可又無法不想,我沒有勇氣去質問他,我也沒有勇氣去見他!

我的眼淚一直在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成了愛哭鬼,李信讓我幸福卻也總令我流淚,也許這就是愛情?說實話,,那時候的我並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李信裝滿了我的心!

太在乎一個人經常會被自己擬定的感情落差而傷害!

但是在那個年齡,我們又真正懂得什麼是愛呢?在那個純真的年代,我們還會保持一顆純真的心,去真心真意的喜歡一個人,不計較得失,不計較後果,只是活在當下!

我太難受了,乾脆整個身體連同腦袋都鑽進了被窩,我把自己關在一個最狹小的空間,安靜地希望永遠停留在這種狀態!那種強烈的逃避的心理讓我以爲自己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中了!

直到手機響起,我微微一頓,但還是沒有出來,我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尤其是李信!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一遍又一遍,幾分鐘後才停了下來!

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等我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是想去洗手間了,回來時,順便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兩點左右,正好也看見一條未讀短信和很多未接電話,都是李信的!

我清醒了很多,打開短信後,我有那麼幾秒的愣神,李信說他在樓下等我,如果我不見他,他就一直等,短信發送的時間是十點三十五!

我剎意識地拉開窗簾,眼睛卻定在了某一處!

李信依舊穿的很少,在風中時不時的抱抱肩膀,他沒有向上看,而是靠着抽着煙,看向前方,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許他什麼都沒有看,只是在想事情!

我的手頓時有些發抖,輕輕拉上窗簾,卻無法動彈了!

我透過縫隙看着他,心卻比原來還痛!

我甚至不知道我痛的原因,我看着在寒風中的瘦瘦身影,眼淚嘩嘩地流着!

李信掐滅菸頭,不禁打了幾個噴嚏,然後緩緩擡頭看向我的方向,我連忙躲了起來!

此時我已經再清醒不過了,絲毫沒有睡意,我在糾結要不要見他,或者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纔好,我一直在房間裡繞圈!

我再次透過縫隙看樓下,李信卻不見了,我仔細再看,原來他蹲下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我的心再次揪起,我能怎麼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瘋狂地穿好衣服,悄悄地出了門,然後迅速奔下樓!

李信還是低着頭蹲在哪裡,直到他發現眼前的運動鞋時才擡眼!

我就這樣木訥地看着他,眼淚在打轉,最後繞了兩圈順着面頰流了下來!

李信見到我,詫異地起身,然後便把我緊緊地擁入了懷中,我就這樣任他抱着,心裡什麼都不想,只是站在那裡!

李信一直抱着我,把我禁錮的很緊,不說話也不鬆開!

那晚很冷,我穿的很厚,卻也禁不住寒風的勁道!

李信終於放鬆了,卻捧住我的臉,感覺到有些冰涼後,關切地問道“很冷吧?”

我輕輕地搖頭,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雪兒。”李信剛要說話,又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我心疼地看着他,又氣憤自己的心軟!

“雪兒,我們能好好談談嗎?”李信抹了一下鼻子,然後拉住我的手,攥的很緊!

我低下頭,看着他拉我的手,幾滴眼淚滴到地上後,眼睛終於停止了奔放!

“你先回家吧!很冷!”我盡其冷靜地看着他,可是眼裡的不忍還是很明顯,我知道,他能感覺的到!

李信微微一笑,那抹笑似乎夾雜着一些苦澀又有些欣慰,總之,在夜色下我分不清楚!

“雪兒,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李信被風吹的有些扭曲的臉上透露着一絲乞求,語氣也是微弱的!

“你先回家。我們明天再說好嗎?”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他難過的臉上在有任何痛苦的痕跡,我抵抗不了這種心疼!

“雪兒,我。”李信看着漸漸緩和的我後,又扳住我的肩膀,把目光定在了我的眼睛上!

李信見我也有些冷了起來,便攬過我,輕聲說道“雪兒,明天中午放學後,我在天台等你!”

他見我沒有說話,又加深了語氣“我會一直等你!”

我擡眼,風中的他更加的瘦弱,此時我才意識到,他很疲憊,全身都是!

我點頭,不想在見到他這幅樣子!

李信拍拍我的肩膀“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我再走!”

我的眼睛頓了頓,但還是轉身離開了,雖然每一步都很艱難!

我到了房間透過窗戶正好和他四目相對,我輕輕拉上窗簾,幾秒後又透過縫隙看見李信漸漸消失的背影!

我第一次覺得他是那麼的孤寂,他的背影就像是風中的一粒沙塵,被整個夜色籠罩的近乎飄渺!

他的步子並不輕快,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像個流浪的小孩,順着風的方向孤獨的行走!

我有那麼一股想要叫住他的衝動!但是那句話憋在了胸口,自己還是冬雨地回到了牀上!

後半夜我徹底失眠了,以至於早上我頂着黑眼圈出現在慕容慧面前!

慕容慧奇怪地打量着我,然後用我媽媽的語氣對我說“雪兒,你昨晚沒睡覺吧?”

我苦笑,搖搖頭,揉揉眼睛“不是,只是沒睡好,半夜老去洗手間!”

“昨晚吃錯東西了?”

“不知道!”

慕容慧又疑惑地看看我,然後不再說話了!

賀爲民進班後也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拋給我一個大問號!

我微微一笑,便把頭埋到了書裡,說實話,我是真心的困了!

迷迷糊糊地上完上午的課後我便伏着桌子上不想動了!

慕容慧硬是把我拉起來去吃飯,我才被迫去了食堂!

我吃的並不多,用慕容慧的話來說,一口一口跟餵魚似得,看的她想抽我一巴掌!

而哥哥的加入讓我更加的沒法好好吃下去了!

因爲我自身有心事當然也沒有注意到哥哥的表情!

我甚至是低着頭吃着飯都沒怎麼看他!

“我說妹妹,我又沒得罪你,你幹嘛這麼冷落我呀?”

“人家心情不好,你當哥哥的不理解就算了,還添亂,一邊兒吃去,別煩我們!”慕容慧把話攔了過去,但語氣並不友善!

我以爲哥哥會大聲教訓我們倆呢,誰知道他並沒有發脾氣,而是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我這不是想逗她開心呢嗎?”

“有你這樣逗人開心的嗎?”慕容慧邊吃飯邊撇嘴,我順着哥哥的目光看去,慕容慧的樣子就像一個家長!

哥哥吐吐舌頭便不再言語了,我很詫異他今日的表現,但是再看慕容慧的樣子,我不禁笑了一下!

“你看,我妹妹笑了!我就說嘛,我這是逗她開心呢!”

慕容慧看了我一眼後,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好吧!那你也不必要和我們坐的這麼近吧,我們可不想被目光刺死!”

聽慕容慧說完,我也剎意識地擡頭,正見好多人在看我們!

而高佳佳在搜索到哥哥的時候立刻起身要過來!誰知哥哥卻清清嗓子,然後站了起來,面向所有人,很認真地說道“大家注意啦!我要當着大家的面宣佈一件事”

果然,他成功地吸引了是所有人的目光,高佳佳停在原地也迷惑地打量着他!

“發什麼神經呀!”慕容慧小聲的呢喃,然後瞪了哥哥一眼!我也很好奇,他這是抽的什麼風!

哥哥又故意清清嗓子,然後把目光定在了慕容慧身上,我看到慕容慧立刻有種頭皮發麻的抽動!

“今天我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明一件事,我,向陽,從今天起,要追求我身邊這位高一一班的慕容慧同學,而且決不放棄!”

我和其他人的表情是一樣的,張大嘴巴,把目光都投向了慕容慧!

“向陽,你發什麼神經呀,不帶這麼整人的!”慕容慧立刻起身,擺出了一副要殺了哥哥的架勢!

我看見了高佳佳泛光的眼角和投向慕容慧期盼的眼神!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向陽喜歡上你了!雖然,我也很奇怪爲什麼會喜歡你這種既不漂亮也不可愛的女生,但是我的心告訴我,我就是喜歡你!而且必須追到你!”

哥哥的話像是一枚炸彈,瞬間食堂動亂了,有男生在鼓掌,有女生在嘆氣!

我知道哥哥說的可能是真的,因爲他認真的樣子完全是像變了一個人!

慕容慧則是滿臉的憤怒,一腳踹在了哥哥的小腿上,哥哥驟然蹲下身,慕容慧便離開了現場!

我剛要追出去,卻見高佳佳眼角的淚終於掉了下來,我想上前,她卻也冬雨的從後門走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去哪裡了,擡眼,哥哥已經站了起來,然後繼續吃飯,就像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無奈地看着他“你怎麼還吃的下去?”

“不然怎樣?吃飽了纔有力氣追慕容慧嘛!再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哥有的是耐心!”

我瞪眼,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性格怪異的哥哥!

“向陽,你說的是真的嗎?”不知道什麼時候曾凡超湊到了跟前!

“廢話,你哪隻眼睛看我像在演戲!”哥哥繼續吃!

“向陽,你確定!”郭麗的臉色似乎有些暗淡,走到哥哥身邊便坐下了,不再言語!

哥哥點點頭,又擡眼“不過這次不用你幫我,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征服她!”

“征服?”我不屑的冷哼一聲,這是什麼字眼呀?若是讓慕容慧聽見了非得給哥哥一巴掌不可!

我瞥了眼正吃的起勁的哥哥,然後也走了出來!我知道,從今天開始,咸陽的另一個焦點人物誕生了,慕容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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