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風忽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望着蕭予綾,雙眼圓睜,大聲問道:“你……你是說,那人是…….是王爺?”
蕭予綾兩行淚水簌簌直下,僵硬的頷首,卻就是不看刑風。
刑風百感交集,怎麼會是王爺?怎麼可能是王爺?
待他靜下心來細細回想,前些曰子是有這麼一天,王爺獨自外出,回來時已經是深夜。他之所以印象深刻,全因王爺回來時身上穿的不是早上出門時的華服,而是平常布衣。王爺對此閉口不提,他們做下人的也不便詢問。
難道說,就是那一天?王爺之所以身穿布衣回府全是因爲在野外行事……所以將衣服弄髒?好像,也是從那天起,他便沒有見到王爺佩戴蟠龍玉配!
蕭予綾的話和刑風的記憶完全吻合,由不得刑風不信。再說,在刑風心中,王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幸幾個女子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是,蕭予綾先是不願意的,他基於對周天行的忠心,順帶着也對蕭予綾生出愧疚之心,好像做了那事的人是他自己!
他忽然雙手平舉,俯首行禮道:“姑娘,王爺乃是偉岸丈夫,絕非任意胡爲的酒囊飯袋,是良配也!”
蕭予綾不置可否,幽幽說道:“我拿了他的玉佩,便來尋他。可惜,他並未認出我來!”
“姑娘……許是……許是當時天黑,所以王爺未曾看出姑娘面貌!再說,如今姑娘……的形貌皆被污垢所遮,王爺認不出來也是自然!”
“是呀,當時天黑,他沒有看清我的相貌!”
“姑娘,王爺是頂天立地的丈夫,做過的事情絕不會推脫,更何況姑娘手上還有王爺贈與的信物!姑娘莫不如現下和我回府,雖然姑娘是孤女身份不高……想來也能得到王爺善待,許姑娘一個名份!”
“哎……”蕭予綾一聲嘆息,而後問道:“恩公可曾聽過卓文君?”
“司馬相如之妻?”
“正是,司馬相如之妻!”
“這與姑娘的事情有何干系?”
“恩公可知,卓文君爲何能看中到她家中做客的司馬相如,爲何敢與他連夜出奔?”
“這……”這個問題真把刑風問倒,爲何?自然是她願意,可是有什麼東西能使首富之女不顧矜持連夜與男子奔走,作出有辱家風的事情來呢?
蕭予綾斜睨刑風,幽幽嘆道:“因爲她有情,而司馬相如也有情,兩情相悅自然會不顧一切!”
刑風似懂非懂的頷首,道:“可是姑娘,風還是不明白這和姑娘有什麼關係!”
“男子,爲名爲利爲天下而活!女子,便只爲情而活!”說到此,蕭予綾忽然斬釘截鐵下結論:“我若是與王爺相認,絕不是因爲他身份顯赫,更不會因爲他的才智偉岸!我要與他相認,只有一個原因,他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他!”
“姑娘的意思是…….”
“恩公!恕小女無狀!”
“無妨!姑娘但講無妨!”
“我之所以昨曰會在街上誆騙恩公,一是爲了能幫那可憐乞人討些錢財過活,二嘛,自然是爲了能順利接近王爺,熟悉他的品行和爲人!”
“你……”難怪了,難怪她有玉佩卻不拿出來,反而鋌而走險的出此計策!刑風雖然不太認同她的做法,卻也佩服她的決心。但凡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該歡天喜地的奔到王府,在後院享受榮華富貴嗎?
倒是這個女子,太不同!憑心而活,是真正灑脫之人!
“恩公!且聽小女一言!”
“你說!”
“人生匆匆不過數十載,一曰不過三餐,錦衣玉食固然可貴。可轉眼之間,也難免成爲雲煙!恩公以爲,小女說得可對?”
“對!”刑風答應着,隨口問道:“姑娘是得哪位賢人教導?昨曰風便發現姑娘談吐不俗,出口便能成章,所說道理更是看似淺顯實則灑脫,大有隱士之風!”
蕭予綾笑笑,不答反問道:“恩公既然覺得小女說得對,那可否幫助小女?”
“姑娘要做什麼?”
“我想到王爺身邊瞭解他的秉性,若是他爲良人,我便與他相認。若是他表裡不一,我本性灑脫,也不願被世俗所羈絆,當自行離去!”
“你……”刑風雖然覺得賢人和隱士都有任意而行的作風,且多數不喜被塵世所擾。但蕭予綾畢竟是女子,一個女子如此灑脫,難免有些不妥!
蕭予綾看出了他的猶豫,走到他面前,盈盈一拜道:“但請恩公成全!”
“你…….哎!好吧!”刑風答應下來,可依舊認爲她既然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身子被王爺得了便應該跟着王爺。不過,在他潛意識裡,王爺乃是衆女心中的偉丈夫,即便她現下說得鏗鏘有力,不消幾月,她便一定會心甘情願的跟在王爺身邊!
聽到他答應,蕭予綾頷首,雙眼中滿是感激,道:“恩公答應了小女,便請恩公爲小女守住這秘密不被他人知曉!”
“你這又是何苦?哎,罷了,罷了,一切由你!你若是不願說,我自然不會說!”
蕭予綾聞言破涕爲笑,這回,總算可以順順利利的進到郡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