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鎮南城那一戰,典風祭出黃金龍皇劍,化作一條仙龍,震懾天下。
曾經的一位仙遺王,持着斬仙劍,都被金龍皇斬殺,琴妙音見逃不掉,索性遁入了【九幽玄陰琴】中。
琴內自然別有天地,琴妙音可以在裡面躲一輩子,典風也拿她沒辦法。
與其在虛空戒內,埋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危機,不如將【九幽玄陰琴】丟出去。
九幽玄陰琴。
說得好聽,是一件仙王器。
但是其價值,怕是連帝器,都大大不如。
因爲除卻妙音坊與古樂府的人,怕是沒人能撥動,典風持在手中也是一塊稍大些的板磚罷了。
這段時間以來,典風時而都很擔憂,怕那琴妙音在虛空戒中亂攪。
不過琴妙音很謹慎,或許以爲典風會將【九幽玄陰琴】丟在什麼危險的地方,所以索性住在裡面不出來了。
燙手山芋,還是早些丟出去算了。
“天帝府與天權聖地,各解決了所差的兩件仙器,還剩下兩件帝器,諸位誰來認領?”
見久久談不出個結果,武統終於有些不耐煩,他看向剩下的那些個至尊大佬,蹙着眉。
“呃……這……”
至尊們又沉吟起來,彼此大眼瞪小眼,沒人開口說話。
除卻極少數的幾家,每家也都只有一件帝器,誰會願意獻出?
沒了帝器,那地位就是直線下滑,根本沒有人權了。
“長生殿的帝器,天帝府收了數件,拿出兩件來也爲難嗎?”有人神色陰鷙,陰陽怪氣地說道。
白青松臉色沉到谷底,瞥了那至尊一眼,堅決地道:“一件仙器已是底線,天帝府內,得空的帝器也沒多餘的!”
“哼,白老在開玩笑吧,即使是鎮南城,你們也得到了九黎皇朝的帝斧,還有一件帝胄……”
白青松神色冷然,輕蔑地瞥向衆至尊,淡淡地道:“天帝府也有自己的職責,我們也有要鎮壓守護的東西,只能拿出一件仙器來。”
呵呵!
無數人冷笑,你們還有東西要鎮壓,難道如此地一般嗎?
誰都覺得,這不是真心話,但白青松執意不願多拿出,誰又能奈何他呢?
進來封魔之地,白青松估計也只帶了一兩件帝器而已,讓他交,拿什麼交?
至於出去再商議?
武統和蒼穹聖地樂意嗎?
肯定不會!
若是不商議個結果出來,蒼穹聖地怕是會出手,將不少人留下,直到有替換地帝器爲之。
因爲一旦離開了這封魔之地,一切都脫離蒼穹掌控,擁有帝器的勢力不願拿出,誰又能怎樣?
動之以情?
他可以說,打不了引發了動亂,我帶着族人逃亡星空。宇宙之大,總有安身之地,但帝器就是不給!
或者強行再索要,那蒼穹聖地,也沒那個實力。
所以,兩件仙器與兩件帝器的問題,必須在這裡就解決好。
“白老,天帝府當以天下爲先啊!”有人勸道。
“是啊白老,我等實在是有心無力,帝器乃是安家保命之用啊!”
“葉聖主,你們天權不也有好幾件帝器嗎,再拿出一件來吧……”
場中頓時熱鬧,至尊們議論紛紛,將此地當成了菜市場一般,討價還價。
大多數人,都在勸白青松與葉天龍,要兩家再拿出帝器來,直接擺平此事。
或許也不算是勸,應該是攜大勢威逼,有的人說話,都有一絲威脅的意思了。
葉天龍與白青松皆是眉頭緊鎖,神色冷然,暗自記下哪幾個至尊說話最誅心,事後絕不會輕易放過。
不過在這時,他們都只能不說話,即使惱怒也忍着。
尤其是白青松,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的,他渾身氣血翻騰,被氣得不輕。
葉天龍還好些,有典風作爲依仗,倒不怕這些人亂來。
武統突然感覺到一絲厭煩,他怒道:“好了,都安靜!”
他這一聲,帶着法力,震懾衆人心神,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武統,等他說話。
其實在這裡,控制住局面的,就是蒼穹聖地,武統說的話才最有分量。
禪覺突然道:“武聖主,你勸勸白施主與葉施主吧,此乃天下大局啊……”
禪覺想是覺得,若是武統開口,向白青松或是葉天龍索要帝器,恐怕他們不敢不給。
武統未等禪覺說完,便冷哼打斷,道:“哼,禪覺方丈既然如此心繫天下,我看,你禪宗的那根禪杖,就拿出來頂一件帝器吧?!”
“什麼!”禪覺大驚,他到處挑撥,本就是爲了,讓衆人注意力都擊中在天帝府與天權身上。
武統這話突然,禪覺毫無防備,頓時怔住。
“對對對,我看也是。禪覺方丈您可是大慈大悲,拿出你們禪宗的帝杖來,全仙遺萬族都會記住你們的!”葉天龍突然大笑,嘴角掀起一絲譏諷。
白青松也鬆了口氣,冷笑三聲,他覺得武統這個提議很不錯:“我也正有此意,禪覺方丈方纔一直在舉薦他人,倒是忘了自己也有出手之力了,武聖主此言甚合衆意!”
“嗯嗯嗯,是極是極,禪覺方丈如此慈悲,應該當仁不讓吧!”
頓時,一大羣至尊反應過來,紛紛點頭,推波助瀾。
“你,你們!”禪覺反應過來,驚看向那些突然改口的至尊們,他沒想到剛纔他們還同仇敵愾,卻突然話鋒急轉。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若是咬死了禪宗,那就只差一件帝器了,那大家被選中的概率也更低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況這隻能怪禪覺自己多嘴,惹了衆怒。
典風暗自冷笑,武統的這個提議提得很好,讓白青松與葉天龍都很滿意。
而讓這兩位提供仙器的滿意了,才重要,否則兩人被逼急了,仙器也不給了那才糟糕。
“不不不,老僧何德何能,此等殊榮我禪宗愧不敢當……”禪覺心中巨震,他連忙推開,看向身旁的蓮華與菩提。
可惜,蓮華菩薩以同情憐憫的眼神看他一眼,就轉開了。
而菩提尊者,只是搖了搖頭,微微一嘆,也沒說話。
眼看各方的戲謔之笑,禪覺心中突然想起了,在這些時日以來,菩提尊者對他的提醒。
菩提尊者不止一次提醒過禪覺,讓他不要太得罪天帝府與天權聖地,可顯然他沒聽進去。
現在好了,騎虎難下。
武統淡淡道:“禪覺方丈,你就別推辭了,將你們禪宗的帝器禪杖交出來吧。”
禪覺老邁的身軀一顫,他緊抓着手中禪杖,這便是那件帝器,但他怎麼也不願交出。
“武聖主,此事……應該從長計議吧,在此衆多同道,帝器幾十件,爲何獨要我交!”禪覺也是豁出去了,打算將所有人,都拖下水!
然而,換來的只是,所有人的嗤之以鼻。
不斷的冷笑聲傳來,沒人接話,但卻都在心中,將這個禪覺恨透了。
這老不死,就是一攪屎棍!
所以,還是讓這個噁心的玩意兒,先付出代價吧!
至尊們紛紛開口:
“老方丈,你方纔到處舉薦天帝府與天權,我看你自己就該以身作則嘛,否則憑什麼要求別人呢?”
“禪覺方丈就別推辭了,你交出一件,後面還差一件,自然也有人要做貢獻的……”
“……”
禪覺感覺胸口突然一抽,一陣陣地劇痛,那是激動所致,他身爲至尊好幾千年沒感受過這樣的感覺了。
禪覺甚至覺得,胸中與喉嚨,都有一口熱血在積壓,隨之可能被他噴出來。
他渾身劇烈顫抖着,這一切變化太快了,幾十息之前,他還春風得意地挑撥四方,讓白青松與葉天龍好生難堪。
而武統爲了回報白青松與典風的積極,爲蒼穹解決大麻煩的舉動,所以武統纔要求禪覺交出帝器來。
天帝府與天權,都對禪覺忍無可忍了,肯定想收拾禪宗一下。若是沒了帝器,禪宗會是什麼後果,禪覺自己現在也突然想到了。
害怕、驚懼、懊悔、不甘等多種情緒,此時填充着禪覺的胸腔。
而他的佛門最可靠的盟友——菩提尊者與蓮華菩薩,都不蹚渾水,靜靜看着。
禪覺感到了絕望,他咬牙切齒地看了看在場所有人,尤其是武統,他對其恨之入骨!
咔嚓——
禪覺突然手中一捏,一枚破界符在他手中碎裂,禪覺嘴角掀起一絲瘋狂的冷意,他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