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風一路上山,劍癡與他一起,兩人越走越高,直到突然消失在山腳下衆人視野中。
“不見了?”衆人驚異,兩個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讓人怎麼不驚。
“他們應該是進入了某個秘境,這山上有結界。”魯谷說道,安慰葉天龍,典風還沒死呢。
“閣主,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如何交代喲!”藏劍閣的聖陣師一臉苦色,祈禱道。
葉天龍本是一臉擔憂,但歐陽雷一句話,卻讓他放鬆下來:
“你放心吧,你家那個禍害,可是進出過不少秘地了。跟你當年一樣,這種禍害最不容易死。”
不過葉天龍又瞪眼,道:“你這也叫安慰我,還是說在罵人?”
……
典風與劍癡,遵循着那道聲音,一路朝着山路上走去。
但走着走着,兩人漸漸察覺到了不對。
“我們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典風對虛空十分敏感,在跨入結界的瞬間,便對身旁的劍癡說道。
而在這結界之中,兩人發現,這裡與在山下時見到的景緻,完全變了。
一片片光明草十分繁盛,高大的,猶如參天巨木,需要他們仰望。
而即使小些的,也有人高,他們就像是走在草叢之中,彼此見不到頂。
典風走着走着,突然發現,劍癡與他走失了!
“劍癡前輩?”典風四處看去,他有些心驚,不過即便是神識與神眼,都看不見半個人影。
劍癡突然消失在典風身旁,但典風覺得他應該沒事,否則就不會被允許上山了。如果那個冥冥中的存在要害他,也不會等到這裡才下手。
“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吧。”典風無奈嘆了口氣,朝着前方走去,現在不是上山了,而是一片平曠之地。
他來到一片曠野,四處都是光明草,是光明草的世界,這裡容不得其他植物生存。
當然,生靈是有的,各種飛禽走獸他都看見,在遠處的山上、在天上、在巨大光明草樹上。
而最讓典風矚目的,便是這片一望無際的曠野上,有一株最爲獨特的光明草。
它長得平凡,有一穗,三葉,通體卻翠綠如玉,蘊含蓬勃生機與無上道韻!
那穗彎如“狗尾”,光明草又名“狗尾草”。
本是世上最平凡的草,只因出過一尊天帝后,這種植物再也沒人敢小看。
許多劍修以光明草自省,古時有些強者,會專門栽種光明草來瞻仰,感悟它們的道與理。
當然,能悟出來的人,都曾是璀璨的人物,光輝照耀過諸天。
嗖——
典風飛過去,他沒敢踩踏任何一株光明草,他騰空飛行,而後飛到了曠野正中。
在這裡,便是那株光明草生長之地,他感覺識海內那半截光明草葉,顫抖得越發劇烈了。
“什麼!”典風大驚,他之前在遠處,沒看清這株光明草,現在發現了異常。
這株草有三葉,但是其中一葉,只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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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風深吸一口氣,他將識海內那半截光明草葉取出來,拿在手上,湊近了那斷葉之處。
完美契合!
“我的天!”典風嚇得一抖,後退一步,心中驚疑不定,不敢相信。
這半截蘊含神術的光明草葉,竟是從這株草上截斷的,難道……
“難不成,這是光明天帝本尊?!”典風腦洞很大,他瞬間這麼懷疑,因爲黑天說過,半截草很可能出自光明天帝本體。
“你想多了,少年。”
典風一愣,之前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是你在說話嗎?”典風看着眼前這株草,它沒多高,需要典風蹲下來才與它齊平。
“是我。”這株光明草輕輕搖曳一下,那穗對典風點點頭。
典風盤坐下來,坐在光明草對面,他問道:“這半截草,是前輩您的嗎?”
“是我的,但我不是天帝。”光明草點頭,再次強調,是典風想多了。
典風很敬畏,問它是誰,是否與光明神有關係。
“我就是天帝……的遺蛻,生出了靈智而已。”光明草說道,但語氣很有些自得,這個來頭足以驕傲。
“噝!”典風驚詫,十分激動。
天帝的遺蛻,也就是說,就像是蛇皮那樣的東西,終究沾染天帝氣機。
“前輩,這半截草,終究該物歸原主。”典風奉上半截光明草葉,遞到光明草身前。
“這半截草引你來,不是讓你還我的,而是讓我傳道給你的。”這株光明草說道。
傳道?
典風一聽,頓時驚喜,他激動地問,是否是《光明劍典》。
“是的,天帝走得匆忙,他的子嗣也大半死傷,道統沒有傳下來。”
“天帝不願他的法無人繼承,所以留下這個任務,讓我傳道。你若是接受,那你必須建立一座以《光明劍典》爲底蘊的大聖地出來。”
啥?
建立一個大聖地?你特麼真看得起我!
典風無語,咳道:“前輩,這麼漫長的歲月,爲何您不早找個傳人呢?”
光明草嘆道:“我落在此地,鎮壓妖邪,不得擅自離開。而此地後來很快被武蒼穹封印,與外界隔絕,所以一直沒人能來。”
典風道:“那還有蒼穹聖地的人啊,傳給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吧?”
“他們資質太差,且沒有憑據,我不能傳法。”
光明草告訴典風,光明神曾留下話,只能傳法給,持有半截草葉的人。
典風聽了,覺得無語,這簡直沒邏輯。
什麼道理啊,爲何只傳給有半截草葉的人,早傳出去,現在說不定早有個【光明聖地】了。
“大人物的腦子,都有毛病吧。”典風暗自啐道。
啪——
光明草葉抽來,將典風臉上拍出一道血痕,它怒道:“你敢質疑腹誹天帝?!”
臥槽,這東西能洞悉我的想法?!
典風被抽了一下,本該發怒,但卻很沒脾氣,他知道這是個老怪物,說不定媲美真仙。
“嘿嘿,我只是覺得不合邏輯,爲何要拘謹於信物?”典風笑呵呵地,被打臉還得賠笑,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賤呀。
它搖曳着,不屑道:“少年郎,你懂什麼!法不可輕傳,需要找到對的人,否則寧願永遠封存。”
典風心中很不贊同,他覺得這話,不過是敝帚自珍的藉口罷了。
“難道我就是那個對的人?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獨特之處。”典風搖頭,總覺得不能被說服。
光明草笑道:“你難道還覺得,自己很平凡嗎?”
你平凡?
若是天下人聽到這話,估計至尊都得抹脖子,你還平凡?!
典風一怔,下意識去思考,然後盯向這株,此地最矮小的光明草。
光明草繼續道:“你是一種很可怕的體質,我感受到了,你體內聖骨,每新生一次就會令你脫胎換骨,擁有另一種血脈之力。”
典風大驚,這是他最隱秘的事情,但在這株草面前,什麼也瞞不住。
“且我看見,你識海內有虛空戒、八封劍,你還修有幾部天功……你現在說你平凡,你自己信嗎?”光明草哂笑道。
原來封劍仙王的劍,名爲【八封劍】,典風此時才知道。
這劍名奇怪,但典風也剎那就明白,封劍仙王在成帝前,曾封劍八千年,拔劍時直接越級斬殺過一尊大帝!
所以,此劍纔有了【八封劍】之名,意在紀念此事。
“好吧,我承認我不太平凡……”典風自嘲一笑,聽它這麼一說,典風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非凡了。
同時典風也很驚異,這株光明草是除卻冷未央之後,將他看得最透徹的。
“所以我想,這也是天帝算到的,傳法給你,你註定不凡,將來肯定能將此法發揚光大。”光明草見說服了典風,便要傳法。
典風卻出乎它意料地拒絕,道:“我覺得,您可以傳法給劍癡,呃,就是跟我上山來的那個人。”
光明草一怔,它很意外,別人都哭着喊着要求法,此少年居然拒絕?
光明草穗搖了搖,就像是搖頭,道:“我紮根在此,有兩個任務,一是鎮壓此山,二是傳法給未來持有半截草的人……你既是來了,便有緣法,你必須要接下這個任務。”
典風站起來,嚇得後退一步,擺手道:“前輩,我胸無大志,你找錯人了,建立一個聖地那種事情太難,我做不到。”
典風很有自知之明,《光明劍典》他不是必需的,他現在身上已經揹負了很多,不想再攬活兒。
誰知,這株光明草卻道:“唔,建立一個大聖地,那是我自己附加的,天帝並沒有要求……若是太難,那就算了,只要將法傳下去就行。”
竟是降低要求,也要傳法?
典風一愣,總覺得事情不簡單,與這株草的對話中,他一直很警惕。
他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越是福緣在眼前,往往就越是有危險。
且,他一路上山來,太順利了!
這種集天地光環於一身的運氣,典風覺得,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於是,典風暗自站得遠些,輕聲問道:“那前輩,你要如何傳法?”
光明草輕輕搖動,有些歡快,它道:“你過來,摘下我的草穗,放入你識海之中,你就能得到完整的《光明劍典》。”
草穗,光明草的草穗,就如修士的頭顱。
典風眯起眼,心中有些警惕了,皮笑肉不笑地道:“這,豈不是斬去了您的頭顱?”
“無妨,我功參造化,再生出草穗也很簡單,你摘了去吧。”這株光明草輕笑道。
典風冷笑,淡淡地問道:“那前輩,你爲何不自己摘下,非要讓我來?”
光明草一怔,顯然沒料到,典風會有此問。
面對如此巨大的機緣,尋常人多半激動到不行了,誰還會在意這些細節?
可典風還清醒着。
不是說典風能抵得住天功誘惑,而是典風的天功已經很多了,對《光明劍典》不是很熱切,所以才能保持冷靜。
很快,這株光明草解釋道:“我全力壓陣,鎮壓山下的東西,我無力做到此事。”
嗡——
典風祭出了虛空戒,手中又持着【八封劍】,識海之內《魂訣》也被典風的金色小人元神保住。
典風冷笑道:“你無力?還是說,你就是被鎮壓在這山中的那個妖魔呢?!”
嗡——
典風話音剛落,這株光明草突然變色,通體翠綠生機,變得猩紅如血,透着魔氣。
“你竟然發現了,真是可惜,你若是按我說的做了多好……”血色光明草搖曳着,它在冷笑,劇烈顫動,但卻無法離地而起。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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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那些綠色光明草搖動,一道道陣紋浮現,這株光明草被困住,完全無法透出半點神威!
它沒想到,會被典風識破,典風都祭出了仙王器防身,那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典風后退着,冷冷看着它,搖頭冷笑:“果然,我特麼就知道,天上掉餡餅的時候,都絕不會是好事!”
作者光明草說:又是一個大章。